康熙微微勾了勾唇角,瞬間便柔和了臉上的神色,銳利的鳳眸之中顯出三分柔情、七分暖意。


    康熙伸手將刻有蜜菀封號與位份的綠頭牌拿在手中,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綠頭牌上的“密妃”二字,而後方才將這塊綠頭牌反扣在托盤之中,對敬事房的兩個小太監吩咐道:“


    “去儲秀宮傳旨的時候告訴密妃一聲,朕一會兒去儲秀宮與她和十一阿哥、十公主一起用晚膳,夜裏會宿在麗景軒,讓她不必來回奔波。”


    康熙以為此事是貴妃的安排,因此心裏對於貴妃的知情識趣倒是十分滿意。


    敬事房的兩位小太監聽了康熙的吩咐,不由得心中大震。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康熙果真對密妃娘娘寵愛到了這般地步,這密妃娘娘與侍衛圖裏琛的案子還沒了結呢,皇上便如此毫無顧忌的翻密妃娘娘的綠頭牌,夜夜親自前往儲秀宮與密妃娘娘同寢。


    兩位小太監覺得剛才梁九功提點他們的話極為有理,這皇宮之中,唯有皇上的心意才是奴才們應該遵守的規矩。


    就憑皇上現在對密妃娘娘的態度,顯然是相信密妃娘娘的清白的,就憑皇上對密妃娘娘的信任與寵愛,密妃娘娘與侍衛圖裏琛這個案子的結果顯然已經再明白不過了。恐怕那些之前對密妃娘娘落井下石的妃嬪們也要倒黴了!


    兩個小太監連忙恭敬的應諾著,弓著身子退了出來。


    梁九功看見兩個小太監退了出來,一見二人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梁九功笑著低聲問道:“如何?我的提點沒有錯吧?”


    兩個小太監連忙回答道:“梁公公所料果然不差,皇上一看見密妃娘娘的綠頭牌,臉上便有了笑容,還吩咐奴才們即刻前往儲秀宮傳旨,告訴密妃娘娘皇上一會兒要前往儲秀宮與娘娘和十一阿哥、十公主一起用晚膳,皇上還說今夜要宿在了儲秀宮呢!”


    “梁公公果然料事如神,剛才若不是梁公公提點,奴才們恐怕就要辦砸了差事,惹皇上生氣了!”


    梁九功笑著點了點頭,低聲催促二人道:“得了得了,你們也不必在此恭維我了,趕緊按照皇上的吩咐好好辦差去吧!”


    敬事房的兩個小太監點了點頭,麻溜的退下去辦差去了。梁九功吩咐芳柔為康熙泡了一杯洞庭碧螺春,親自端到南書房中呈給了康熙,果然發現康熙的臉色和緩了一些,不若剛才那般嚇人了。


    康熙再次翻了密妃的綠頭牌,明知密妃月事來臨無法侍寢也要陪伴在她的身邊,此事仿佛長了翅膀一樣迅速的傳遍了東西六宮。莫說後宮妃嬪們知曉此事之後對蜜菀如何羨慕嫉妒,就連幾位阿哥們知曉此事之後都各懷心思,有著不同的打算。


    大阿哥胤禔剛剛跟隨康熙出征歸來,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倒不覺得康熙寵愛密妃有什麽過錯。


    就憑密妃那副冠絕後宮的美貌與年輕嬌媚的身姿,康熙出征歸來想要多招密妃伴駕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然而,太子胤礽的想法卻與大阿哥不同。胤礽這段日子留在宮中,自然知道最近幾個月關於密妃與侍衛圖裏琛之間的流言蜚語在皇宮之中掀起了多大的波瀾。


    他原本以為康熙回宮之後會因為此事對密妃心懷芥蒂,進而責罰怪罪密妃,甚至為了保住皇家的顏麵而賜密妃三尺白綾,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康熙竟然會對此事毫不在乎,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寵愛密妃,頻繁的招密妃伴駕。


    胤礽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康熙此舉究竟是因為他對密妃信任有加,從來不曾懷疑過密妃的清白,還是康熙對密妃的寵愛已經到了讓他可以不在乎這件事情的程度了?


    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對胤礽而言都令他十分心煩氣躁。


    胤礽每次想到胤祥不僅能夠得到康熙的疼寵,還能得到親生額娘的陪伴與疼愛,可是他雖然早早的被康熙冊立為太子,但卻也背負著剛一出生便令皇額娘難產而亡的自責與愧疚。


    他曾經以為康熙之所以會在他出生不久便將他冊立為大清國的儲君,必定是由於康熙與皇額娘之間夫妻情深、感情甚篤,然而,自從密妃入宮之後,胤礽卻發現他從前的想法並不正確,而他的皇阿瑪也並不像他從前以為的那樣敬重寵愛他的皇額娘。


    這個想法令胤礽感到心煩意亂,他甚至不願深想康熙究竟為何要在他剛剛出生不久便冊立他為皇太子?


    難道,康熙冊立他為太子,不是因為他對他們母子有著深厚的感情,而是因為他是珍貴的嫡子,是康熙穩定前朝局勢的有力工具?


    胤禛得知康熙回宮以後對蜜菀依舊恩寵有加,並未受到皇宮之中流言蜚語的影響而怪罪蜜菀,這才放心了一些。


    無論後宮之中的流言傳得多麽會聲會影,胤禛由始自終都對蜜菀深信不疑。在胤禛心裏,蜜菀的人品貴重,皎潔清白如山間明月,根本不可能做出背叛皇阿瑪與侍衛私通之事。


    知曉蜜菀依然受寵之後,胤禛打從心底裏為蜜菀感到高興之餘,同時又感到有些莫名的悵然若失。


    此種情緒來的太過突然,又實在有些莫名其妙,胤禛也想不明白此種情緒的由來,便暫且將它拋諸腦後了。


    蜜菀在儲秀宮配殿之中正與胤祥和鈺珩一起練琴,忽見敬事房的兩個小太監前來傳旨,說康熙一會兒會來儲秀宮與她和孩子們一起用晚膳,不由得露出一抹愉悅的淺笑。


    胤祥和鈺珩聽聞康熙今晚會來儲秀宮與他們母子三人一起用晚膳,心中也非常歡喜。


    在胤祥和鈺珩心中,康熙既然在此種情況下仍就待他們母子這般好,並沒有像後宮之中的許多妃嬪們那樣懷疑額娘的清白,也不曾質疑他們兄妹倆的身世,足以說明康熙對額娘和他們的確有著深厚的感情。


    即使再聰明早慧,胤祥和鈺珩也不過是兩個年幼的孩子而已,看到父母感情和睦,兩個孩子自然心中歡喜。


    當晚,當康熙踏著夜色回到儲秀宮的時候,發現蜜菀已經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他和孩子們喜歡吃的美味佳肴。


    望著蜜菀臉上的盈盈淺笑,聽著胤祥和鈺珩甜甜的喚著他皇阿瑪,圍在他的身邊興致勃勃的對他講述今天發生的幾件趣事,康熙心裏的煩躁奇跡般的煙消雲散,逐漸溢滿了溫暖與柔情。


    此時此刻,康熙覺得那隻趴在蜜菀腳邊的橘貓都比往日裏多了幾分可愛,隻想好好的留住眼前這一幕,讓蜜菀長長久久的陪伴在他的身邊。


    康熙吃著蜜菀夾到他碗中的隨上荷葉卷,意味深長的笑著感歎道:“菀菀的廚藝比禦廚們還要好,朕的口味都被菀菀養叼了,日後恐怕都吃不慣禦廚們做的菜肴了。”


    蜜菀心思靈巧,聰慧過人,自然聽出了康熙言辭之間的暗示。


    蜜菀臉上帶著柔和的淺笑,柔聲對康熙道:“這有何難?皇上若是喜歡,菀菀以後時常給皇上做便是了。菀菀倒是擔心自己的手藝有限,恐怕過不了幾年,皇上便會吃膩了菀菀的廚藝,反而對別人的廚藝感興趣了。”


    康熙驚訝的望著蜜菀,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驚喜之色,而後便情不自禁的握住了蜜菀的手,低沉悅耳的聲音柔和得仿佛溫暖和煦的春風,


    “朕昨日便已經告訴過菀菀了,自從與你相識之後,朕已經逐漸變成了一位念舊之人。即使菀菀的廚藝一成不變,朕也會鍾愛一生,不會再對旁人感興趣。”


    蜜菀眨了眨眼睛,明亮的眼睛裏滿是笑意,卻故意側著頭詢問道:“菀菀可是在與皇上討論關於廚藝的事情呢,皇上這是說到哪裏去了?”


    康熙笑道:“朕也在與菀菀討論關於廚藝的事情,菀菀又想到何處去了?”


    胤祥和鈺珩年紀還小,即使兩個孩子聰慧伶俐也還無法理解康熙與蜜菀剛才的對話有何深意,但兩個孩子卻敏銳的發現蜜菀與康熙的心情都很好,因而他們也跟著開心起來,隻覺得眼前的美食比平日裏更為美味可口。


    當晚,康熙將蜜菀擁在懷中,一邊體貼的幫蜜菀揉著肚子,緩解月事來臨的不適,一邊柔聲詢問道:“菀菀這幾個月受委屈了!聽著那些流言蜚語,菀菀可有覺得傷心難過?”


    “傷心難過倒也不至於。”蜜菀依偎在康熙的懷中,調皮的小手在康熙胸口畫著圈圈,“就是覺得有些心煩罷了。”


    康熙想起兩位禦醫向他回稟的蜜菀關於滴血驗親的一番論斷,好奇的詢問道:“菀菀是如何得知滴血驗親的結果並不可靠的?莫非菀菀對醫道一途也有涉獵?”


    蜜菀見康熙忽然提及這個問題,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答案告訴了他:“菀菀哪裏懂得什麽醫術呢?隻不過,菀菀曾經見過有人用此種方法進行滴血驗親,才發現原來滴血驗親之法其結果其實都有不準確的時候。”


    蜜菀蹙著黛眉瞪了康熙一眼,嬌嗔的問道:“皇上提及滴血驗親之法,莫非皇上也對胤祥和鈺珩的身份有所懷疑麽?”


    “胤祥和鈺珩究竟是不是朕的親生骨肉,沒有人比朕更加清楚。朕又豈會對此事心生懷疑?”


    康熙想到一事,眼中閃過一抹揶揄之色,忽然低頭在蜜菀耳邊低聲說道:“朕記得十分清楚,那時候你才為朕侍寢不久,身子嬌弱得緊,朕都舍不得讓你太過辛苦,不忍讓你為朕頻繁侍寢。胤祥和鈺珩便是那時候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當時整日與你相伴之人除了朕之外,哪裏還有旁人?朕又豈會懷疑胤祥和鈺珩的身份?”


    蜜菀聽出康熙言語之間的得意,想起最初為康熙侍寢之時她由於尚未恢複記憶與異能,被康熙整治得服服帖帖的情形,臉上不由得染上了片片粉紅色的雲霞,忍不住用小手卻掐康熙腰間的軟肉,心裏琢磨著等以後有機會她一定要找回場子!


    有道是床笫之間的主權要靠智取,並不是誰有槍炮誰就能做主!


    幸好康熙並不知曉蜜菀此時心裏的謀算,否則,恐怕康熙會被蜜菀心裏的打算撩撥得情難自已,立即將她就地正法,壓在床榻上好好的收拾一番。


    康熙並不在意蜜菀的小手在他腰間作怪,由著蜜菀掐了他一會兒,方才將她的小手從腰間扯了下來,將其握在手中把玩。


    蜜菀忽然翻身趴在了康熙的胸口,用那雙清澈水潤、烏黑明亮的杏眼望著康熙的眼睛,輕聲詢問道:


    “皇上可否告訴菀菀,你究竟為何會相信菀菀與那名侍衛毫無關係呢?倘若那段日子皇上由於忙於國事,並不曾與蜜菀日夜相伴,皇上可會受到宮中流言的影響,懷疑菀菀與那名侍衛有私情麽?”


    這還是蜜菀第一次如此主動的趴在他的胸口,蜜菀對他的親呢令康熙心中十分歡喜。


    康熙輕輕撫摸著蜜菀的後背,自負的笑道:“朕又不是瞎子,難道看不出菀菀對朕的情意麽?更何況,朕處處皆勝過圖裏琛,菀菀又豈會不要朕的寵愛而選擇一位處處皆比不過朕的小侍衛呢?”


    蜜菀被康熙得意洋洋的模樣逗得撲哧一笑,故意追問道:“聽皇上這話中意思,難道說若是今日與菀菀傳出流言的男子是一位比得上皇上的男子,皇上便會懷疑菀菀與此人的關係了?”


    康熙聽聞此言,腦海之中不知怎麽便浮現出了洛明那張俊美的臉孔。


    不得不說,康熙對洛明此人的確有幾分欣賞,又有些嫉妒夢境之中洛明能夠在前世蜜菀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陪伴在她的身邊,因而,康熙對洛明終究存了幾分忌憚。


    蜜菀見康熙竟然麵露遲疑之色,又皺著眉頭思索半晌,心裏更覺得康熙的反應十分有趣。


    高傲自負的康熙不是應該立即回答天下間的男子皆無法與他相比才對麽?為何會是這樣的反應呢?


    莫非康熙覺得的確有男子可以與他相比,甚至在某些方麵比他還要更加優秀嗎?這可真是讓人感到意外!


    蜜菀對於這位在康熙心目之中可以與他相比的男子深感好奇,很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康熙即使心中忌憚洛明,也不會對蜜菀言明此事。他才不會在蜜菀麵前提及另一個男子,提醒蜜菀這名男子有多麽出眾,甚至可以與他這位大清皇帝相比呢!


    雖然後宮之中擁有眾多妃嬪,可是康熙卻沒有太多哄女子開心的經曆,因此並不大會說哄人。


    康熙雖然不想在蜜菀麵前提及洛明,但也不想隨口轉移話題將此事敷衍過去。因為康熙意識到這是一次極為難得的可以與蜜菀交心的機會,倘若他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必定會十分後悔。


    康熙用修長的手指為蜜菀理了理有些微亂的幾縷發絲,露出一抹無奈的淺笑,輕聲歎息道:


    “朕從前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朕會對一名女子鍾情若此,甚至擔心她會喜歡上其他比朕更為出眾的男子。朕如今倒是有些明白當年皇阿瑪待孝獻皇後的情誼了。”


    康熙說到此處,略微頓了頓,恍然想起當年順治帝為了董鄂妃而冷落後宮嬪妃、甚至為了董鄂妃之子榮親王而忽視其他皇子的情形,康熙閉了閉眼睛,掩去了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鬱與歉疚之色,


    “朕也願意為菀菀空設後宮,甚至不再親近其他妃嬪,可是菀菀,朕恐怕沒有辦法將大清的江山社稷留給咱們的兒子。你可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埋怨朕麽?”


    蜜菀覺察到康熙情緒的轉變,雖然她並不理解康熙突如其來的陰鬱與低落究竟所為何事,然而,她見康熙竟然因為無法將大清的江山社稷留給他們的兒子而對她心生愧疚,心中不禁一片柔軟。


    蜜菀用自己溫暖柔軟的小手將康熙的大手握在手中,一雙清澈見底的杏眼坦誠的望著他,用柔和悅耳的聲音對他道:


    “皇上,菀菀其實從來沒有想過讓胤祥坐上皇帝的寶座。胤祥是個好孩子,他的未來有無數種可能。他既不需要皇帝的寶座彰顯他存在的價值,菀菀也不希望他被帝王之位困於皇宮之中一生一世。”


    康熙微微一愣,沒有想到蜜菀竟然會給他這樣一個回答。


    康熙瞪了蜜菀片刻,方才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也就隻有菀菀敢在朕麵前如此坦誠的直言對大清帝位的看法,也隻有菀菀敢對大清的皇帝寶座如此嫌棄……”


    蜜菀此番話雖然說得有些放肆無禮,但康熙心中不但沒有半點惱怒,反而覺得蜜菀坦誠率直,對於蜜菀敢在他麵前直言自己的想法而深感歡喜。


    蜜菀連忙認真的向康熙解釋道:“皇上不要誤會菀菀,菀菀絕對沒有輕視嫌棄皇帝之位的意思!菀菀隻是覺得當皇帝實在太過辛苦,不大適合胤祥。


    再者,菀菀也有私心,不願讓胤祥那般辛苦。而且,胤祥曾經告訴過菀菀,他的理想是成為一位像牛頓先生一樣優秀的物理學家。身為胤祥的母親,菀菀自然希望胤祥的理想能夠實現,因而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


    物理學家麽?


    康熙想到胤祥的天賦,也覺得小小年紀便已經將數學與物理學得極好的胤祥將來長大之後的確有成為優秀的物理學家的可能。可是,蜜菀打從心裏覺得讓胤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實現自己的理想比做大清皇帝更重要,還是令康熙頗為意外。


    “倘若胤祥的理想日後有所改變,將成為大清皇帝視為他的理想,菀菀又該如何?”康熙想了想,忽然問道。


    “胤祥是菀菀的兒子,菀菀自然希望他開心快樂,反之亦然。”蜜菀側頭想了想,笑著對康熙道:“胤祥是一個極有孝心的孩子,他也一樣希望父母開心快樂。


    皇上若是不願胤祥成為大清皇帝,便早些找他談一談。我想,隻要皇上明確的告訴胤祥你不願他成為未來的大清皇帝,胤祥絕不會違背皇上的意願,執意去爭奪儲君之位的。”


    原本康熙在問出剛才那句話的時候,心裏便後悔了,但話已出口,收也收不回來了,康熙一時間也不知應該如何補救。


    康熙正暗自懊惱自己不該疑心病發作,對蜜菀說出這樣一番話,沒想到蜜菀不但沒有因此生氣,反而給了他這樣一個令他既感到意外又十分滿意的答案。


    自古以來,身在帝王之家便注定會親情淡漠,父子相疑、兄弟相殘之事時有發生,即使夫妻之間的感情都難免會夾雜著許多其他緣由,細想起來,也實在有些淒涼。


    想來自古皇帝稱孤道寡也是有其道理的,或許,這便是帝王天子坐擁萬裏江山、執掌天下大權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康熙原本也覺得沒有什麽,左右他對待後宮妃嬪也並無真心真情,他也不在乎這些妃嬪究竟因何入宮。隻要這些女人們在後宮之中規規矩矩,沒有行差踏錯,他也會給予這些女子與其家族相應的庇護。


    可是不知為何,每當麵對蜜菀的時候,康熙便沒有辦法用之前對待其他妃嬪的態度對待蜜菀;每當望著蜜菀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懷抱著她嬌媚香馥的身子,康熙都難以遏製心中瘋長的渴望,他想要在這個女子身上得到更多,也願意真心實意的好好待她,將她渴望得到的一切都給她。


    然而,此種想法又令康熙覺得恐慌,他不願意自己像順治帝一樣,為了心愛的女子罔顧大清的江山社稷,變成一位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皇帝,因此,康熙才會在對蜜菀的感情中設置了一條界限,不允許自己越過雷池半步,那便是絕不允許自己為了蜜菀做出危及大清江山社稷之事。


    而儲君之位關係重大,關係到大清的國祚延綿和社稷安危,儲君人選的確定絕不可參雜任何兒女私情。因此,便隻能委屈蜜菀和胤祥了。


    由於心中懷著對蜜菀的歉疚,康熙將蜜菀更緊的擁在懷中,溫柔的吻輕輕落在蜜菀的發間、額頭、臉頰,最後纏綿的吻住了蜜菀柔嫩的唇瓣。


    蜜菀心裏明白康熙此舉是在向她道歉,但事實上她其實對於儲君之位的人選並沒有康熙想象中那般在意。


    在蜜菀看來,做皇帝又沒自由、又辛苦,她可舍不得胤祥去遭那份罪。可是,這番話又不好對康熙明言,因而蜜菀隻能換了一個康熙可以接受的委婉的說法,向康熙解釋了這件事情。


    蜜菀想到她所在的時空史書上對於雍正皇帝的記載,心裏琢磨著從今往後她一定要好好的教導胤禛何為勞逸結合,一定不能讓胤禛隻做了十三年的皇帝便將自己給累死了!


    康熙覺察到蜜菀在他的懷中竟然走神,不禁用力加重了剛才的吻,方才溫柔纏綿的吻逐漸變為炙熱激烈,強勢的喚回了蜜菀的注意,使她逐漸沉淪在他的懷抱之中,再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其他事情了。


    折騰到最後,康熙和蜜菀都出了一身的汗,難免動了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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