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實錘了。


    徐莎閉上眼,試圖醒過來,好半天,再睜開,沒有跡象,還是這個熊樣兒。


    真是一個頑固的噩夢。


    徐莎揉揉自己的臉蛋兒,翻開了自己的小書包,小書包裏東西不多,幾個小麵包,還有一個小手指粗細的金鐲子,這是徐莎姥姥的遺物。


    穿越後的媽媽是她十六歲那年排雷過世的。


    但是穿越之前,徐莎的媽媽是她六歲那年出車禍走的。


    這個手鐲是徐莎媽媽買給徐莎姥姥的生日禮物,東西還沒送出去,人就沒了。她媽媽葬禮結束,姥姥就一直戴著,從不離身。而姥姥過世的時候,把這個給了她,說是留個念想。


    徐莎摩挲著金鐲子,想了想,自個兒給套上了。


    她的小細胳膊,金鐲子鬆鬆垮垮的,徐莎去自己抽屜裏翻了翻,翻出來一個皮繩,徐莎穿過皮繩,給手鐲掛在了脖子上。做完一切,覺得心裏安慰不少。


    這個夢,有點長。


    徐莎又呆坐了一會兒,背著書包拎著小鐵鍁出了門。


    這個城市好像沒有任何活的生物,可是越是安靜,徐莎心裏越發顫,不帶個工具防身,她就覺得不安。


    徐莎出了門,沉默一下,她決定去二胖家看看,反正是做夢,也沒有什麽闖空門的說法了。二胖是徐莎家同一條街的鄰居,跟她差不多大,這貨小時候也跟人一起欺負她,讓她揍了一次就慫了。


    二胖慫了,但是二胖媽很囂張,經常詆毀他們家,牛皮更是吹破天。


    徐莎閑著也是閑著,打算去他家看看什麽叫“富貴人家”,二胖他媽自個兒的原話兒。


    她溜達到二胖家,他們這一代是郊區,與城市比鄰,也是緊密聯係在一起的,不過房子都挺破。大家誰也不修,都等著拆遷呢。徐莎推開大門進了院子。


    左右看看,也並沒有比她家好什麽,徐莎如同豬八戒扛著鐵耙子,她扛著小鐵鍁,大搖大擺的進了門。


    該說不說,二胖家室內確實比徐莎家體麵那麽一點兒,但是,也就是一點兒。不過,也更亂,不說旁的,就說這一堆快遞箱子,就足夠亂。徐莎一掃,霍的睜大眼。


    這個箱子,不是二胖他們家的,而是鄰居李大叔的。


    箱子拆開了,裏麵沒有東西,她從箱子底掏出一張發貨單,看時間是末世之前的……


    徐莎把箱子扒拉開,又往下看,也不是二胖家的。


    再看,還不是。


    好的,不用說了。


    二胖家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偷了人家的快遞。


    這可真是夠嗆,人人都忙著逃命,他家人忙著偷東西,徐莎撇嘴,不知道怎麽形容這家人。她坐了下來,又翻了翻,發現下麵還有好多個快遞沒有拆。


    徐莎所以一瞥就看到拆信刀,她順手劃開一個快遞,哦豁!


    這個快遞是幾條大披肩圍巾,質量不算好,那種仿羊絨款,有點點薄,徐莎買過這種,二三十一條。這個箱子裏有個七八條,赤橙黃綠青藍紫,沒有重複的。


    徐莎一條條拆開,都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鬼知道為啥做夢這麽涼嗖。


    徐莎繼續拆下一個,裏麵是一包小發夾,應該是給小孩子買的,小向日葵花花小豬豬小蝴蝶,徐莎隨意的往腦袋上夾了兩個小蝴蝶,就算不用照鏡子徐莎都知道,自己現在就是村姑本姑,還是最醜最怪的那種。


    但是話又說回來,做夢呢。


    誰管那些?


    拆快遞這種事兒,那是很上癮的,這個時候徐莎也不心裏發飄了,她繼續向下一個盒子進攻。這一次,她超好運,徐莎吹了一個口哨,立刻拆包裝。


    真是一包旺旺零食大禮包!


    好!吃!的!


    徐莎飛快的拆開一包小小酥,放了一塊嘴裏:“嘔!!!”


    徐莎剛放到嘴裏,就感覺到一股子濃鬱的惡心勁兒從胃裏直衝而上,徐莎飛快的將小小酥吐了,幹嘔了半天。她靠在凳子上,眼角掛著幹嘔出來的一滴淚,水汪汪的可憐見兒。


    她低頭聞了一下小小酥,根本沒有壞。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不能吃。


    做夢都不讓人好好吃東西,徐莎覺得自己忒慘。


    她不管旺仔大禮包了,轉頭兒又繼續拆,一疊輔導書,這應該是正在街尾讀高三的孫哥哥的,他學習賊好,是他們這條街別人家的孩子。


    多少個人都因為他學習太好,感覺到了竹筍燉肉的滋味兒。


    徐莎記得,孫哥哥運氣也挺好的,他沒事,並且應該離開了。


    徐莎對輔導書一點都不感興趣,她翻都不肯翻一下,這是學渣的倔強!


    徐莎又開始繼續開下一個,數據線,沒有用。


    再看……咚!咚咚咚!


    徐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側耳傾聽,這是他們江海市的地標建築,鍾鼓樓上的大鍾響了,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徐莎突然就覺得一陣疲乏,她控製不住地趴在了快遞盒子上,瞬間睡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十分的明媚。


    一大早,徐莎仿佛有什麽東西箍住了自己,十分的不舒服。更令人難受的是,她還很熱,燥熱的仿佛被裹進了火爐,溫度越來越高,她也越來越熱。


    徐莎掙紮著,努力想要擺脫這股子熱氣,但是又怎麽都掙脫不開,她拚盡全力,覺得自己已經汗流浹背,終於……唔!呼!


    徐莎終於睜開了眼,睜開眼,還很熱。


    現在不是才六月嗎?現在就這麽熱了,夏天可怎麽……徐莎揉著眼睛,隻是下一秒,她的手如同慢動作一樣,慢慢的抬到了自己的麵前。


    她,穿了一件羽絨服。


    她飛快的低頭,再一看,脖子上纏著七條披肩圍巾,裏麵則是毛衣……徐莎的臉色變來變去,簡直如同開了染坊。她哆哆嗦嗦的掐了自己一把。


    哦豁!


    好疼!


    這不是做夢。


    徐莎低頭凝視自己的衣服,那眼神兒簡直要給衣服看出一個窟窿!


    她甚至想,自己閉上眼,衣服會不會消失。


    徐莎趕緊閉眼躺下,一、二、三……九、十。


    她睜開眼,衣服沒有消失,她,更熱了。


    “虎妞兒,你醒了吧?起來吃飯。”大概是聽到徐莎這邊的動靜兒,外屋傳來徐婆子的叫聲。


    徐莎趕緊應了一聲:“好,這就起了。”


    隨即飛快的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她稀裏糊塗的把東西的疊了一下,手忙腳亂的一同塞到了自己放在櫃子的旅行包裏,隻是這幾樣放進去,好像一下子就滿了。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出門,又看到掛在脖子上的金鐲子,趕緊摘下。


    這下,終於好了。


    徐莎換上了原來的衣服,這才出了門。


    “姥,早。”


    徐婆子手上動作沒停,招呼她:“虎妞兒來吃飯,姥給你蒸了一個蛋。”


    徐莎甜甜的笑:“謝謝姥。”


    徐婆子回頭:“你這丫頭,跟姥還說啥謝,你小時候啊,最喜歡叫著要吃蒸……哎,你腦袋上這個是啥?”


    徐莎:“啊?”


    她伸手一摸,摸下來兩個小蝴蝶夾子。


    徐莎:“…………………………”


    徐婆子驚奇的說:“這還挺好看的。”


    徐莎攥在了手裏,努力平靜說:“這是給妞崽的,她回來了嗎?”


    徐婆子:“沒,得明後天呢,她姥家遠,一來一回就得兩天,一般過去都待三四天。”


    徐莎:“哦。”


    雖然跟徐婆子說這話,徐莎的心思,卻飛遠了。


    她竟然把夢裏的東西帶出來了。


    竟然,帶出來了!


    她緊緊的攥著小發夾,給手攥出了深深的印子。


    “徐奶奶,徐奶奶你在家嗎?”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叫聲。


    徐婆子向門口張望了一下,說:“誰呀?”


    “我是杏花呀……”


    第5章 演技派


    “我是杏花啊!”


    徐婆子挑眉,嘀咕:“她咋來了,我去看看。”


    徐婆子去了大門口,徐莎則是端著雞蛋羹,坐在廚房的板凳上吃,不過眼睛卻還是看著不遠的大門口。


    在劇情裏,胡杏花雖然人品不咋地,可是瑪麗蘇本蘇,但凡是遇見個男人,幾番相處下來都會愛慕上她。不管是男主還是男配,對她的描述都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徐莎覺得,這描述,至少得西施貂蟬的水平吧?


    所以,她得看看這個沉魚女主長個啥樣兒。


    徐婆子來到門口拉下門栓,說:“杏花啊,你咋一大早過來了?有啥事兒嗎?”


    胡杏花露出一抹笑容,帶著絲絲親切,她輕聲說:“我聽說虎妞兒受傷了,她沒事兒吧?”


    她探頭往裏張望,這一看,就正好對上徐莎正在吃蛋羹的臉,她飛快的蹙眉一下,隨即又淺淺的笑,十分的體貼:“徐奶奶,我能進去跟虎妞兒打個招呼嗎?”


    她趕緊補充:“雖然我和虎妞兒不認識,但是她回村那天,我一看她就覺得格外的親切。不管咋說,我心裏是把她當成小姐妹的,她受傷了,我咋能不來看一看?”


    胡杏花說的真好聽,不過徐婆子可沒錯過她那一下飛快的蹙眉。


    這丫頭,瞅著沒安好心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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