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不吃肥肉的。


    這裏放得少,幾乎吃不出來,徐莎吃的噴香。


    不過吧,她倒是沒吃手抓餅,對於挑食的小作精來說,這個有點油膩了,她眼巴巴的等著饅頭。徐山趕緊去外屋看了看,見饅頭差不多了,給徐莎掰了半個,古大梅蒸的這個饅頭,都好跟臉一樣大了,徐莎默默的又掰下來一半兒,說:“多了我吃不完。”


    二表舅有點局促,小聲:“給、給我吧。”


    倒是不好意思吃桌上的油餅,他想著孩子都不吃,怕是要省下來待客的。徐婆子看透了二表舅的心思,說:“你先嚐嚐油餅,不夠吃再吃饅頭。虎妞兒不怎麽愛吃這個油餅。”


    二表舅睜大了眼,完全不相信還有人不喜歡油膩的吃食。


    他不相信,古大梅也不相信啊,第一次聽說徐莎說油膩的時候,她險些直接給自己嗆死,真是一口菜在口裏,咳嗽了個天昏地暗。現在看到也有旁人跟自己一樣鎮靜,高興的說:“可不是,她就是事兒多。”


    徐婆子:“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徐莎點頭:“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倒是學上她姥了,她啃著饅頭,吃的開心,這白白的剛出鍋的熱乎大饅頭,就算是不吃菜,徐莎都能幹啃下去。她這人就是這樣奇怪,你說挑食,她是真的很挑食;要是你說不挑食,她好像也不算挑食。


    最起碼一個饅頭就能啃的開心。


    饅頭是個好東西,但是這是對旁人而言的。對徐莎不是的咧。


    所以這麽看,她好像,還挺好的咧!


    徐莎吃上了饅頭,二表舅被徐婆子塞了一張油餅,這油餅其實很小的,要是擱了大男人,可是一口就沒。不過他還是很仔細的輕輕咬著,細細的品味從未吃過的美味。


    他一旁的男孩子也被徐婆子塞了一張餅,說:“來,吃吧。”


    男孩子抬頭,小小聲說:“謝謝姨奶。”


    徐婆子笑著說:“哎呦這孩子懂事兒,還知道謝呢。”


    這男孩子,就跟徐莎小學時候看的愛國教育電影裏的小蘿卜頭似的,真真兒的頂個大頭,感覺的瘦成幹了。


    徐莎問:“他幾歲啊?”


    她現在都不敢貿然估計小孩子的歲數了。


    “四歲多了,不到五歲呢。”


    徐莎看他這個比小妞崽大不了太多的樣兒,心裏默默歎息。


    果然,她以為很瘦弱的小妞崽,在這個年頭兒竟然是正常小孩兒哦。


    真的瘦弱的,是小林州,是林小妹,是這個小石頭這些更苦一些的小孩子。


    徐莎咬著饅頭,覺得心裏空空的,想做點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一時倒是有點麻爪。不過就在她發呆的功夫,這些人已經刷刷刷的把菜吃個七成了。


    手抓餅沒了不說,他們已經開始進攻大饅頭了。


    徐莎記得,她舅媽弄了三十張餅呢。


    這些人可怕的食量!


    徐山火速的又去把剩下的饅頭端上來了,徐莎吃完了撤下來,看著他舅舅徐山同誌正在用饅頭蘸紅燒肉的汁吃呢。


    “嗝!”徐莎打了一個嗝。


    古大梅笑話她:“你吃的最少,竟然還打嗝。”


    徐莎:“關你啥事兒!”


    小妞崽揮舞自己的小胳膊,叭叭叭:“不!不不!”


    古大梅睨她:“你個小叛徒,真是有奶就是娘,你想說啥!”


    小妞崽愛屋咿呀了半天,終於說出來:“不許!欺負!姐!”


    還真是,小叛徒實錘了!


    古大梅捏徐山:“你看你看,你看你閨女。”


    徐山:“饅頭不香嗎?”


    你還有功夫說這個?


    古大梅還不知道她男人的意思?哼了一聲,扶著肚子靠在牆上坐著,饅頭不香嗎?很香的,可是,真心吃飽了啊!


    他們家飯量其實很大份了很足實了,但是這個念頭的人都比較虧損,肚子就跟無底洞似的,感覺吃多少都不夠。不過這吃飽了,倒是有心思閑話家常了。


    徐山:“今天上午,老陳家鬧了好大一通。”


    徐莎:“咦?鬧什麽?”


    最近也沒啥事兒啊,轉頭有想到一茬兒:“白蓮花?”


    徐山:“嗯,老陳家要讓陳二跟白蓮花離婚。白蓮花哭著喊著不肯走,她家閨女也哭兒子也哭,鬧了一上午。”


    徐莎撇撇嘴,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徐莎一點也不同情她,而且,她覺得自己用可憐之人四個字形容白蓮花,都是錯誤的。這個白蓮花,隻要讓她得著機會,倒黴的就是別人。自私歹毒又無恥。


    “那成了沒?”


    徐山:“哪兒啊,陳大娘要攆人走,陳二不樂意的。”


    古大梅:“倒是看不出來,這陳二對他媳婦兒倒是有幾分真感情。”


    這要是這麽說,徐莎就嗤了一聲,笑著說:“你們未免太單純了吧?什麽真感情,我看他是對自己有數兒。如果白蓮花真的被攆走,陳二還能再娶上媳婦兒嗎?現在不管咋樣,他還老婆孩子熱炕頭兒。若是以後,可就不成了。”


    這倒還不是徐莎多聰明,曉得這些,而是她記性好啊!


    她記得書裏麵,老陳家一直想要保住白蓮花,就是這個理由。


    甚至於,老陳家還覺得,白蓮花現在有這麽明顯的把柄拿在手裏,更是要在老陳家做牛做馬一輩子不敢多言語一句了。一個有短處好拿捏的兒媳婦兒總是比一個再娶的媳婦兒好算計。


    徐莎記得這些,所以才不相信他們是什麽真感情,無非就是覺得這樣更有利於自己罷了。


    古大梅吃驚的看著徐莎,結巴說:“他們家條件很好啊,如果再找一個……”


    徐婆子打斷了古大梅的話,說:“他們家條件好是陳三在黑市兒倒騰東西,但是陳三是陳三,陳二是陳二。難道陳大和陳三對陳二就沒有意見嗎?陳大一心撲在地裏是一把好手兒,為家裏賺來了糧食;陳三會賺錢,為家裏的積蓄添磚加瓦。他們現在沒分家,一起吃吃喝喝的,就算心裏有怨言也不會說的呀。但是如果是讓陳二再娶一個,那拿誰的錢?損失的不還是大家的利益?陳大陳三能幹?陳大家的大兒子今年十二了,眼瞅著過幾年可就要相看了。陳三還沒結婚,這哪兒不是用錢的地方?憑什麽陳二當兩次新郎官兒?就算白蓮花德行不好,老陳家也未必真的想讓他們離婚的。少不得,就是鬧給大家看的。若不然,人人不都是要戳他們家的脊梁骨?現在就算是再難看,總歸是說不到老陳家其他的人。陳二夫妻擔著這個名頭兒唄?再說,陳二這堅決不離婚,村裏像是你這樣的蠢人還覺得他是有情有義,那麽估摸著在他身上的話頭兒都不多。這個白蓮花,往後日子才更難。”


    二表舅不曉得發生了什麽,好奇的很,徐婆子和白蓮花立刻嘰嘰喳喳的將最近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引得二表舅震驚的瞪大眼,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兒。


    不過徐婆子這分析,那是一點錯也沒有了。


    徐莎曉得,老陳家就是這麽個意思。


    她問:“那胡杏花回來了嗎?”


    古大梅:“回來了!說是沒有她的事兒。”


    “嗤,沒有她的事兒白蓮花為什麽要打她?沒有她的事兒大晚上的她上山找啥?”徐山笑了出來,那是一丁點也不信的,不僅不信,還跟家裏人說:“我看這個胡杏花也不是啥好人,咱們以後離得遠點。”


    要說起來,兩家距離挺遠的,還真是沒太多的來往。


    徐婆子睨他:“還用你說?”


    一家人吃過了就在閑聊,正在這時就聽到門口有人叫:“有人在嗎?”


    小妞崽本來還軟綿綿的靠在徐莎的身上,聽到有動靜兒,扭著小屁股就要衝向窗戶。徐婆子撈住這活潑的小不點,往窗外一看,說:“是小江大夫。”


    徐山起身:“我去看看。”


    隻是,很快的,他就回來,表情有點意味深長,不過還是強裝淡定,他說:“小江大夫找徐莎。”


    徐莎:“找我?”


    她穿上鞋噠噠到門口,看到江楓等在院子裏,徐莎忽閃著睫毛,問:“你找我啊?”


    江楓點頭,他遲疑了一下,問:“如果你找不到合適的自行車,可以買我的嗎?”


    徐莎:“……”


    果然,這位學霸同誌情商不是很高。


    好在,徐莎也不是情商高的人。


    徐莎上下看江楓,也很直白:“你缺錢哦。”


    江楓點頭:“我想買人參。”


    徐莎吼了出來:“什麽!”


    江楓黑黝黝的眼睛無辜的看著徐莎,說:“人參……”


    徐莎深深的吸氣呼氣,所以,珍珠是會出現的,人參也是會出現的……她問:“誰賣的?”


    江楓:“土狗子他們幾個,他們今早偷偷上山燒紙,偶然發現的。”


    江楓簡單的介紹了兩句,徐莎:“…………………………”


    所以,胡杏花搶奪機緣失敗了哦!


    嘻嘻!


    徐莎:“你缺多少?我借給你。”


    江楓搖頭:“我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還上,所以我打算湊一湊!”


    他幾乎是帶著幾分少年氣的炫耀:“我專門上山,果然等到一條大蛇來攻擊我,我打算把蛇膽取了,把蛇肉賣掉。它還挺肥的,估計值點錢。”


    徐莎:“……”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挺肥的”來形容一條蛇。


    她吞咽一下口水,說:“你把一條蛇,形容的像是一隻豬,你考慮過蛇的感受嗎?”


    江楓失笑:“你想看嗎?”


    徐莎又化身尖叫雞:“不要!”


    她娘的,誰要看蛇啊!


    那玩意兒有啥可看的?


    徐莎一想到這玩意兒在地上爬,就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這種蠕動的動物,從菜蟲到大蛇,都最最最惡心了,沒有之一!


    拒絕!


    堅定的拒絕!


    不要看!


    徐莎瞪著江楓:“我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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