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就顯得這個薑紅越發的可惡了。


    人家徐鴻偉都夠容忍他們家了,現在徐秀她老娘過來,他們家還幹出這種事兒,那不是喪良心?


    這樣的事兒,可沒人給他們藏著掖著,不出半天,整個家屬院兒幾乎家家戶戶都知道,老周和薑紅在家裏吵架,嫌棄人家花錢多,還罵人老不死的。


    你看看,這多過分啊!


    花錢多?


    花錢多還不是因為你們家兒子做的孽?


    其實大家看徐秀那麽颯爽,徐莎也要強,以為徐婆子也是這樣的人,但是他們也有家屬在醫院工作,接觸之後才說,這個徐大娘跟她閨女和外孫女兒性格都不像,人特別的溫柔,也特別的和氣,整個人帶著幾分柔弱的氣質。


    這樣的話好像不能形容一個老太太,但是大家卻又很願意這樣形容了。


    因為真的找不到其他的詞兒。


    再一個,他們做一點事情,這老人家都是謝謝前謝謝後的,更是一直說他們為人民服務其實很辛苦,總之,很明白事理的。人都是偏向弱者的,特別是徐大娘弱的這樣明顯。


    徐婆子在醫院住了幾天功夫,一句老周家壞話也沒說,甚至沒有登門鬧事兒,但是卻給老周家搞了個水深火熱。不得不說,在經濟條件不是很好的現在。讓他們家大出血就足夠讓他們痛苦了。


    老周家幾乎每天吵架,老周媳婦兒薑紅更是個不著調的,因為老周拘著她不許她去醫院,她都是想了一個主意,直接去了大姑姐家,也就是老李家。


    這也是個扶弟魔,這個年代的姐姐,好些個都是在這樣的成長環境下長大的,家裏父母長輩從小到大的熏陶男娃的重要,兒子的重要。


    特別是家裏隻有一個男娃好幾個姐姐那種,更是很容易被教導成扶弟魔。


    其實不是這個年代的人蠢,而是從小到大的洗腦,天長地久,潛移默化都會這樣認為了。


    老周的姐姐,恰好就是這麽一個姐姐。


    薑紅是蠢,但是弟弟總是自己的。


    老李媳婦兒周大姐抿著嘴,眉梢兒皺的緊緊的。


    薑紅哭訴:“大姐,你可得幫幫我們,徐鴻偉他們家那個老不死的,在醫院都住了五天了,您不知道,昨天我偷偷托人打聽了一下,說是都花了一百五了,大姐,我們可怎麽辦啊?前天老周還拿了二十塊錢的營養費,您算算,這麽下去,咱們日子過不過了?我太難了啊!我怎麽都行的,但是老周和我家小子怎麽辦啊?難道一起吃糠咽菜嗎?您腦子快,可得給我想想辦法啊。”


    周大姐聽到這個話,罵道:“你個喪門星,自從你嫁進來,真是屁事兒一大堆,你除了會惹麻煩,還會幹啥?你怎麽就不知道拘著兒子?現在出事兒了吧?當初小弟非相中你顏色好看,結果你除了有一張臉,還有個什麽?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薑紅心裏十分不以為意,但是表麵確實什麽也不敢說的,她垂著臉,摳著衣角。別看她跋扈,但是這麽多年不知道怎麽對付外人,倒是知道怎麽對付他大姑姐了。


    周大姐又罵了幾句,眼看她這個廢物的模樣兒,恨鐵不成鋼:“你說你,怎麽就不能長點腦子,好好的做一個賢內助!”


    薑紅小聲:“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周大姐沉吟了一下,說:“行,這件事兒,我不能坐視不管。等一下你跟我一起去醫院,我倒是要看看,這老太太要住到什麽時候!”


    薑紅為難的說:“老周不讓我去醫院,說是怕我不會說話,鬧的更難看。”


    周大姐白她一眼,說:“你去了就要瞎n瑟嗎?你跟著我,全都聽我的。”


    她繼續說:“我先找人打聽,看看是個什麽情況,是不是必須住院,回家養著行不行。另外在說其他的。那些都是後話。至於你,你就別說話,看我眼色行事。”


    薑紅早就想去探一探那個老太太的底兒了,是老周不讓她去。現在周大姐這麽說,她立刻說:“成!”


    這兩個人倒是也沒耽擱,立刻收拾了一下出門,醫院距離他們這邊不算很遠,周大姐在這邊這麽多年,一貫是以一個熱心腸老大姐的狀態待人處事兒,因此人緣倒是不錯的。


    她很快的就找到了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小陳,你周大姐這次找你,也是開門見山,你可得跟我說說,徐大娘怎麽樣了?這孩子不懂事兒,我這當姑姑的心裏也難受,總不能袖手旁觀。這不,我想著孩子可以以後慢慢教育,但是人不能不能來看看啊!徐大娘人怎麽樣了?”


    小陳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很是吃老大姐這一套,說:“我不負責那邊,不過聽說,好像是腦震蕩?還有一些別的問題,看樣兒挺遭罪的,但是人精神頭還成。我看,還得養一段日子吧。”


    這一聽,周大姐心裏一沉。


    她說:“竟然這麽嚴重。”


    小陳:“年紀大了,身體本來就比較弱,再說徐團他娘這樣的農村老太太,肯定是也下地什麽的,幹活兒多,身體本來就不是很行。這可不就都反應出來了?”


    小陳隻是一個護士,她其實不太了解那邊,但是醫院的事兒,也沒啥秘密,大家也嘮嗑的。所以她也說的頭頭是道:“你們也別著急,好在,雖然她小毛病不少,但是沒聽說有什麽大毛病。”


    雖然聽說沒有大問題,但是也足夠周大姐不滿意,小毛病不少,那豈不是就要還住下去?


    她趕緊問:“那這些小毛病是因為摔得嗎?”


    小陳一怔,隨即有點微妙了。


    她說:“這個不好說的,可能以前沒發現,但是人老了都比較脆,這一推自然就是發作出來了啊。”


    周大姐:“我也不是別的意思,我就是擔心我家那孩子犯大錯。”


    小陳:“哦。那不必太擔心這個的。”


    周大姐雖然從小陳這裏得知了一些情況,可是心裏卻一點也不輕鬆,她跟小陳打過招呼,這就領著薑紅一起出門,薑紅急促:“怎麽辦啊!這老死太太還住起來沒完了!”


    小陳的腳步一頓。


    周大姐立刻嗬斥:“你胡說什麽!”


    薑紅:“大姐,您可是答應我要幫我的,您不能……“


    “你給我閉嘴!”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一萬次感慨自家弟弟當初怎麽就隻看臉呢!這女人啊,就得找她這樣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是男人的賢內助。


    真是找個薑紅這樣空有美貌腦子如同草包的,那生活起來才遭罪了。


    她說:“走,我們去看看徐大娘。”


    小陳詫異的回頭,對周大姐有了點新的認識,別看她說的好聽,但是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探病連點東西都不帶的!不管多少,就算是一根蔥,也是個東西不是?


    這就這樣兩手空空?


    其實周大姐這人心機比薑紅深多了,自然不會是犯這樣錯誤的人,但是誰讓,他家老李不讓她管弟弟的事兒呢!她心裏焦急,自然就落了步驟沒那麽圓滿。


    再一個,老李最近拘著她的錢,她倒是也拿不出什麽錢來買東西的。


    兩個人打聽了徐大娘的病房,一路找到了二樓,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聞到屋裏傳來一陣很好聞的香氣,此時也真是到了吃飯的點兒。他們推開門一進來,就看到果不其然,徐大娘竟然在喝雞湯。


    就連對麵的大老爺們都捧著一碗,正讚揚呢:“徐嬸子,您外孫女婿熬得這個雞湯,真是頂呱呱。太好喝了。”


    徐婆子微笑,她說:“你們都是為人民服務的最可愛的人,也該是好好補一補的。”


    一聽這是徐婆子的雞湯,薑紅氣的臉都白了,她男人可是拿了家裏二十塊錢啊!這雞湯,合該是她的。薑紅陰陽怪氣:“呦,這拿了人家的營養費,可真是舍得喝啊。還給旁人呢。”


    徐莎一抬眼,冷言冷語:“你來幹什麽!”


    她山前一步,幾乎是擋在了徐婆子的麵前:“我告訴你,你如果敢動手,我就敢對你不客氣。”


    “你個臭丫頭!”


    薑紅這人真是空有一張臉,腦袋空空。這不,立刻就被罵人:“我來看看你們怎麽還不出院,你們可真好意思,孩子輕輕碰一下就敢好意思的住這麽多天。怎麽的?是覺得我們家好欺負嗎?”


    徐莎挑眉:“哦,原來你家還真不是真的知道錯了,你男人前腳裝模作樣做好人。後腳你就要上門找茬兒了嗎?怎麽的?你以為叫了幫手來,我就怕你們?”


    徐莎幾乎是一下子就認出了周大姐。


    很奇怪,就是知道,這是周大姐。


    再她媽媽剛去世不到一個月,就故意給她爸介紹對象的“好大姐”。


    周大姐:“徐莎啊,我知道你可能埋怨我……”


    徐莎點頭,順著她的話說,根本不給她更多說話的機會:“是啊,我是埋怨你!我就沒見過您這樣裝好人的人,當初的事兒我還記得呢!怎麽?您現在又想來欺負我?以前是我年紀小,不知道您心眼兒多算計多,上了您的套,以前是我笨。明明自己有道理,還被您害的落了個壞名聲。那個時候我不想解釋是因為我年紀小,不知道怎麽拆穿您的真麵目。現在我可不怕您,我姥在呢!您別想算計我給我挖坑!”


    她咬著唇,又說:“我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您,還是我媽媽當年還在的時候怎麽得罪了您,讓您這麽算計人!您一個大人,好意思嗎?”


    周大姐被徐莎炮仗一樣的連翻發問氣的目瞪口呆。


    她就不清楚,徐莎怎麽回事兒,怎麽就大戰旗鼓說這樣的話。


    不過很快的,她趕緊說:“你這孩子,你怎麽能這麽冤枉我……”


    “我有沒有冤枉您,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您當年幹的那叫人事兒啊!明明是您缺德,還要往我身上潑髒水?您敢說您和您的好弟媳沒出去說我的壞話?您家那個好外甥這還欺負到我姥的頭上了呢?您看給老太太傷的,你們怎麽就好意思呢?做人不能這樣的!”


    徐婆子拉過徐莎,說:“莎莎你別激動,咱還是算了吧,畢竟是你爸好兄弟的家屬……”


    徐婆子溫和的不得了:“咱不高興,也不能鬧得太僵,不然你爸難做的……”


    徐莎氣哄哄:“就是我爸太顧及戰友情,才被人算計一次又一次。”


    “你這死丫頭,你說什麽呢?”


    徐莎:“我說什麽你聽不見嗎?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家那個倒黴熊孩子不欺負人,我姥能進醫院嗎?就是我爸顧及戰友情才沒去找你們算賬呢。你還好意思登堂入室興師問罪。別以為你帶著你大姑姐我就怕你,她難道還想用領導夫人的身份壓人?”


    有時候,吵架就是這樣,誰嘴快誰更能先聲奪人,好像就更有道理一些。


    雖然並不是這樣的,但是徐莎根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充分將一個受了委屈有點壓不住的倔強小姑娘表現的很好:“你們家孩子真的好好教育了,不然長大要作奸犯科的……”


    “你個賤丫頭賠錢貨,我撕爛你的嘴!”


    薑紅立刻就衝了上來,周大姐就覺得哪裏不對,趕緊就要拉住薑紅,但是徐莎不知道怎麽掐了她的腰一下,她一閃躲撞上了徐婆子,徐婆子突然間就“飛”了出去。


    她幾乎是整個人向前撲過去,撞到了牆上。


    “姥!!!”


    徐莎紅著眼叫:“你們兩個人竟然打我姥!大夫,大夫……”


    現場立刻一團混亂,眼看大夫匆匆大叫:“其他人都出去。”


    隨即趕緊給徐婆子進行檢查,徐莎站在門口不發一言,突然間,她回手就給了周大姐一個耳光,凶的不行:“你怎麽那麽壞啊!”


    “你幹什麽……”


    薑紅上來要攔,徐莎一腳踹過去,回手又給了她一個耳光。


    她真是煩死這些人了,現在可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你們倆給我滾!”


    “你……”


    “怎麽了?”江楓出去準備一個水果撈,沒想到就看到這邊已經亂了套,他趕緊上前:“莎莎,怎麽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江楓有了支撐,徐莎突然就哭了出來,大眼淚吧嗒吧嗒的掉:“我姥被他們打了……”


    所以說,講話是有話術的。


    徐莎眼看著他舅舅上次的表演,這次倒是也學會了。


    江楓:“沒事兒別哭,有我呢。我過去看一下怎麽個情況,姥姥不會有事兒的。”


    他看向兩個女同誌,冷淡又嚴肅:“請你們離開,我相信,就算是姥姥醒來,也一定不想看見你們。”


    薑紅:“你怎麽說話呢!”


    “你也別說人家怎麽說話了,趕緊走吧,哪兒有這樣的!”同病房的男同誌也受不了,說:“你們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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