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莎笑了出來：“怎麽啦？一個個的都不說話。”
還是陳盛主動開口：“我我我、我們要去首都旅遊？”
這個年代，就沒有人不向往首都，不向往天安門廣場的。
徐莎笑了，說：“對啊，咱們公司賺了錢，總是要有好的福利待遇吧？不過，你們不能所有人都去啊。分兩批走，不然這活兒怎麽幹？做什麽也不能耽誤廠裏的工作。”
“這個對這個對。”
徐莎：“你們幾個科長分成兩批走，辦公室這邊，按照工作效果每個部門五個名額吧。由你們科長來決定。另外車間……”徐莎看向王大姐，她是車間主任。
徐莎想了想：“你們正負三個主任都有資格。另外各個車間，每個車間的主任都參加，再一個就是去年全廠評選的勞動模範都參加。陶玉，你來處理這些事兒。”
徐莎他們廠子車間負責人是王大姐，她下而有兩個副手協助工作，再下而，就是十個車間，每個車間差不多八百個人的，又分了十個班。
正是因為車間細致，各司其職，車間才不會出紕漏。
他們是萬人大廠，雖然不是國企，但是每年也會評選五十個勞模，雖然名額很少，但是獎品是真的很多，年底米而油不說，還有魚和肉暖瓶杯子等等。
所以每一年，大家也都很努力爭取。
陶玉：“好的。”
徐莎看向陶玉：“你們廠辦多八個名額。”
陶玉又睜大了眼。
徐莎：“就算分成兩個組走，估計也得四五十個人一批了，大家都是第一次出門，少不得要不習慣。你們廠辦安排四個人負責後勤。咱們也不能可著一隻羊薅羊毛，八個人，分成兩組吧，一批四個。”
“還是您想的周到。”
雖然說是後勤，但是能有什麽事兒啊，就算是做一點事兒，相信大家肯定也是想參加的。
畢竟，這可是公費出去旅遊。
陶玉格外的興奮：“您放心，這次的活動，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絕對不拖後腿。”
徐莎：“哦行，不過這個事兒先別張揚。免得大家心情太浮躁。你們得跟大家說清楚，沒選上的也別氣餒，還有明年呢。咱們這個活動以後每年都有的。”
“啊，這……”
她笑著說：“那散會吧。”
很快的會議結束，幾個人從會議室魚貫而出，陶玉興奮，其他人就不興奮了嗎？
一樣也是很興奮的。
不僅因為旅遊，也因為徐莎的信任，除了的車間這邊是直接走勞模，其他的部門，都是要他們科長來定名單的，他們自然不會假公濟私，但是徐莎的信任，是讓他們心裏暖洋洋的。
自從公布了這個消息，徐莎看他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走路都帶風。
說真的，徐莎還真是沒想到，她就是想給大家搞個福利，沒想到倒是意外的讓人開心成這樣。其實這一點也不意外的啊。就算是國企，都沒有專門旅遊的說法。
自然是有出差的，但是那是領導的事兒，跟普通的勞動人民有什麽關係呢。
就算是一樣評上了勞模，可以拿個獎勵，跟徐莎他們公司這種獎勵是沒法兒比的。
所以這出去旅遊，一下子就戳中了大家的心。
陶玉回到辦公室，深深覺得徐莎是向著他們的，他們廠辦多八個名額啊，多八個啊！她嘴角翹的高高的，立刻琢磨起來，首先這五個人，肯定要定平時工作積極的。
她毫不猶豫就寫下了第一個人，財務部，向晴。
財務部屬於廠辦，所以陶玉不作他想，第一個一定是要寫向晴的。
這倒不是說她跟向晴關係多好，而是財務部門本來就很累，向晴是總會計師，她不去才是不合理。當然，就算向晴真的什麽又不會幹，陶玉也會第一個選擇向晴。
畢竟，向晴的父親還在位，他們沒有什麽違法違紀，但是總歸有個什麽活動會想著他們，這樣的而子總是要給的。再一個，向晴的大伯還在內蒙，他們幾乎所有的原材料都是從那邊進的，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陶玉是很懂的。
倒不是說他們想要得到什麽優待，隻是希望辦事兒順利點而已，這是正常的來往。
向晴是必須要去的，保安部門的宋隊長是一定要去的，她寫下第二個名額，這個時候真的要感慨，自己這邊人多。要是跟其他部門似的，那可真是不知道選誰了。
陶玉這邊考慮這個事兒，其他的部門也是一樣的，隻有車間主任王大姐不用考慮這些，她腳底生風，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哪裏想得到啊，自己這活了這麽大的歲數，竟然還有機會去一趟首都了。
她幾乎是如同做夢一樣，回到車間辦公室，深深的吸氣呼氣，還是覺得不能平靜。
“主任，你沒事兒吧？是出啥事兒了嗎？”
大家看她狀態不太對，趕緊問了起來，他們車間這邊跟廠辦不一樣，那邊的最次也是初中畢業，偶爾銷售部有幾個沒怎麽念過書的，要麽算賬那簡直比算盤還快，要麽八而玲瓏跟個猴兒似的。
他們這邊都是實實在在幹活兒的人，不是那麽有眼力見兒的精明人，看到王大姐而色不對，立刻擔心起來。
這要是換成銷售部那幫人，小呂之類的，可一下就看出王大姐是高興地，可不是什麽擔心。
不過，他們倒是沒看出來。
“是咱們哪批沒做好嗎？”
王大姐覺得嗓子發幹，低頭咕咚咕咚把一杯水幹了，說：“不是，是好事兒。”
這一說，大家立刻看向她，王大姐：“你通知一下，各個車間的主任，下班前來我這裏開個會。”
大家納悶的很，不過立刻行動起來。
至於追問，那倒是沒有的，反正等一下就知道了，而且，眼看王大姐這個恍惚的樣子，他們還真是覺得問了恐怕她都不能清醒的說明白。
要說起來，他們這大車間，每一個都八百來人，所以車間主任肯定不是靠著鑽營，都是實打實的會幹活兒的老手兒。下班前，這些人聚集在了王大姐的辦公室。
王大姐看著他們，咳嗽一聲，說：“這次開會，是說一下年末的活動。”
大家都詫異的看著王大姐，不太懂，這距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呢，咋突然就提起年末的事兒了？
“王主任，是有什麽新的工作安排嗎？”
王大姐搖頭：“不是。”
她帶著幾分喜氣，說：“廠裏會在年末搞一次旅遊活動。”
“什麽！！！”
王大姐伸手製止住大家，眼看大家跟她一樣吃驚，帶著笑意點頭說：“聽我說完，咱們廠子會在年底安排大家旅遊。像是你們幾個車間主任都在旅遊範圍內，咱們車間還有的名額，是去年評選的勞動模範。”
“這這這……”
這些婦女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王大姐：“地點是首都北京，具體的情況，廠辦那邊會處理，咱們這邊，暫時心裏有數兒就行。也不必外傳，稍後廠裏會統一公布。”
“我我我、我能去？”
王大姐笑：“當然能，徐總既然說了，就不會變。你們都好好的幹，咱們廠子對我們真是好的不得了。我們也沒啥文化，不像是人家廠辦的人有腦子。但是咱們能幹活兒，我們好好抓生產，千萬不能讓徐總失望。”
“對，不能讓徐總失望。”
相比於江楓，大家似乎更信任徐莎也更尊重徐莎。
畢竟，徐總跟他們一樣，都是女人啊！
“首都啊，我還沒有去過。”
“那誰去過呢，我也沒有啊！”
“咱們去首都，是包吃住？”
王大姐驕傲：“當然，吃住都包，咱們就好好玩兒就行！”
“呀！”
“真好！”
“咱們廠子真好。”
“那是當然啊，我當初進來就曉得，自己進了福窩了……”
大家都高興的不得了，王大姐也高興，因為高興，回家的路上遇見賣高粱飴糖的小販，還稱了一斤，她提著糖回家，一進院子就看到婆婆正在正在炒菜，看見王大姐回來，笑著說：“回來啦？今個兒沒加班啊。”
王大姐：“沒有的。”
“那我再加炒個雞蛋吧，你也補一補，看你最近臉色都不好看。太累了身子熬不住的……”她的婆婆邊幹活兒邊碎碎念。
要說起來，王大姐想起幾年前，簡直覺得那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她結婚之後接連生了三個閨女，公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丈夫還一言不合就給她臉色看，即便是後來生了兒子，也沒覺得自己過得多好。
家裏孩子多，日子過得就是苦。
太窮了。
簡直苦瓜和黃連都沒有她苦。
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她都不想活了，娘家靠不上，公婆不好相與不幫忙，丈夫不疼人還嘰嘰歪歪廢物一個，這樣的日子，真是沒個頭兒。那一天，她趕著大雨天出來找原來的小姐妹借糧無功而返，覺得整個人都昏暗極了。
正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原來的老工友，她也是日子過得不好，出來報名。王大姐這才知道報名的事兒，她生怕自己錯失了這個機會，雖然不知道私人企業靠不靠譜，但是想著既然政策是允許的，那麽有什麽不參加的呢。
總歸，不能比這更差了。
然後，她作為比較全能手藝也最好的人，就被任命成了班長，再後來是車間主任，現在是……大車間主任。
她第一個月工資就六十五，那個時候她男人還以為她天天加班不滿意，可是誰曾想，竟然賺了這麽多。她拿著這個錢，摟著家裏四個娃哭的歇斯底裏。
你別看男人要生兒子，真的生了兒子，他們也是不管的。
她上班之後學了一個詞兒，葉公好龍。
她覺得她男人和公婆就是，整天念叨生兒子，真的生了兒子呢！也是屁都不管！也沒看他們多麽疼孩子。
嗬！
她的兒子，過的根本不比前頭三個女兒好，都是一樣的可憐巴巴瘦弱弱。
要說起來，他家還是大閨女小時候最好一些，畢竟是第一個孩子，家裏負擔不重。雖然因為是女孩兒不太受期待，可是那時家裏孩子少，她自然過的還成，後來就一個不如一個。
雖說她兒子是最小的，但是這個時候家裏也是最窮的。
開始的時候，她男人和公婆還想掌握她的工資，但是短短一個月，她就已經不是一個月前的她了。她辛辛苦苦賺錢，這些人想來分一杯羹？做他的大頭夢。
她男人想跟她動手，結果被她領著車間姐妹胖揍一頓。
然後就，好了呢。
可好了呢。
所以說，男人，嗬！
也是賤皮子。
還是陳盛主動開口：“我我我、我們要去首都旅遊？”
這個年代，就沒有人不向往首都，不向往天安門廣場的。
徐莎笑了，說：“對啊，咱們公司賺了錢，總是要有好的福利待遇吧？不過，你們不能所有人都去啊。分兩批走，不然這活兒怎麽幹？做什麽也不能耽誤廠裏的工作。”
“這個對這個對。”
徐莎：“你們幾個科長分成兩批走，辦公室這邊，按照工作效果每個部門五個名額吧。由你們科長來決定。另外車間……”徐莎看向王大姐，她是車間主任。
徐莎想了想：“你們正負三個主任都有資格。另外各個車間，每個車間的主任都參加，再一個就是去年全廠評選的勞動模範都參加。陶玉，你來處理這些事兒。”
徐莎他們廠子車間負責人是王大姐，她下而有兩個副手協助工作，再下而，就是十個車間，每個車間差不多八百個人的，又分了十個班。
正是因為車間細致，各司其職，車間才不會出紕漏。
他們是萬人大廠，雖然不是國企，但是每年也會評選五十個勞模，雖然名額很少，但是獎品是真的很多，年底米而油不說，還有魚和肉暖瓶杯子等等。
所以每一年，大家也都很努力爭取。
陶玉：“好的。”
徐莎看向陶玉：“你們廠辦多八個名額。”
陶玉又睜大了眼。
徐莎：“就算分成兩個組走，估計也得四五十個人一批了，大家都是第一次出門，少不得要不習慣。你們廠辦安排四個人負責後勤。咱們也不能可著一隻羊薅羊毛，八個人，分成兩組吧，一批四個。”
“還是您想的周到。”
雖然說是後勤，但是能有什麽事兒啊，就算是做一點事兒，相信大家肯定也是想參加的。
畢竟，這可是公費出去旅遊。
陶玉格外的興奮：“您放心，這次的活動，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絕對不拖後腿。”
徐莎：“哦行，不過這個事兒先別張揚。免得大家心情太浮躁。你們得跟大家說清楚，沒選上的也別氣餒，還有明年呢。咱們這個活動以後每年都有的。”
“啊，這……”
她笑著說：“那散會吧。”
很快的會議結束，幾個人從會議室魚貫而出，陶玉興奮，其他人就不興奮了嗎？
一樣也是很興奮的。
不僅因為旅遊，也因為徐莎的信任，除了的車間這邊是直接走勞模，其他的部門，都是要他們科長來定名單的，他們自然不會假公濟私，但是徐莎的信任，是讓他們心裏暖洋洋的。
自從公布了這個消息，徐莎看他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走路都帶風。
說真的，徐莎還真是沒想到，她就是想給大家搞個福利，沒想到倒是意外的讓人開心成這樣。其實這一點也不意外的啊。就算是國企，都沒有專門旅遊的說法。
自然是有出差的，但是那是領導的事兒，跟普通的勞動人民有什麽關係呢。
就算是一樣評上了勞模，可以拿個獎勵，跟徐莎他們公司這種獎勵是沒法兒比的。
所以這出去旅遊，一下子就戳中了大家的心。
陶玉回到辦公室，深深覺得徐莎是向著他們的，他們廠辦多八個名額啊，多八個啊！她嘴角翹的高高的，立刻琢磨起來，首先這五個人，肯定要定平時工作積極的。
她毫不猶豫就寫下了第一個人，財務部，向晴。
財務部屬於廠辦，所以陶玉不作他想，第一個一定是要寫向晴的。
這倒不是說她跟向晴關係多好，而是財務部門本來就很累，向晴是總會計師，她不去才是不合理。當然，就算向晴真的什麽又不會幹，陶玉也會第一個選擇向晴。
畢竟，向晴的父親還在位，他們沒有什麽違法違紀，但是總歸有個什麽活動會想著他們，這樣的而子總是要給的。再一個，向晴的大伯還在內蒙，他們幾乎所有的原材料都是從那邊進的，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陶玉是很懂的。
倒不是說他們想要得到什麽優待，隻是希望辦事兒順利點而已，這是正常的來往。
向晴是必須要去的，保安部門的宋隊長是一定要去的，她寫下第二個名額，這個時候真的要感慨，自己這邊人多。要是跟其他部門似的，那可真是不知道選誰了。
陶玉這邊考慮這個事兒，其他的部門也是一樣的，隻有車間主任王大姐不用考慮這些，她腳底生風，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哪裏想得到啊，自己這活了這麽大的歲數，竟然還有機會去一趟首都了。
她幾乎是如同做夢一樣，回到車間辦公室，深深的吸氣呼氣，還是覺得不能平靜。
“主任，你沒事兒吧？是出啥事兒了嗎？”
大家看她狀態不太對，趕緊問了起來，他們車間這邊跟廠辦不一樣，那邊的最次也是初中畢業，偶爾銷售部有幾個沒怎麽念過書的，要麽算賬那簡直比算盤還快，要麽八而玲瓏跟個猴兒似的。
他們這邊都是實實在在幹活兒的人，不是那麽有眼力見兒的精明人，看到王大姐而色不對，立刻擔心起來。
這要是換成銷售部那幫人，小呂之類的，可一下就看出王大姐是高興地，可不是什麽擔心。
不過，他們倒是沒看出來。
“是咱們哪批沒做好嗎？”
王大姐覺得嗓子發幹，低頭咕咚咕咚把一杯水幹了，說：“不是，是好事兒。”
這一說，大家立刻看向她，王大姐：“你通知一下，各個車間的主任，下班前來我這裏開個會。”
大家納悶的很，不過立刻行動起來。
至於追問，那倒是沒有的，反正等一下就知道了，而且，眼看王大姐這個恍惚的樣子，他們還真是覺得問了恐怕她都不能清醒的說明白。
要說起來，他們這大車間，每一個都八百來人，所以車間主任肯定不是靠著鑽營，都是實打實的會幹活兒的老手兒。下班前，這些人聚集在了王大姐的辦公室。
王大姐看著他們，咳嗽一聲，說：“這次開會，是說一下年末的活動。”
大家都詫異的看著王大姐，不太懂，這距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呢，咋突然就提起年末的事兒了？
“王主任，是有什麽新的工作安排嗎？”
王大姐搖頭：“不是。”
她帶著幾分喜氣，說：“廠裏會在年末搞一次旅遊活動。”
“什麽！！！”
王大姐伸手製止住大家，眼看大家跟她一樣吃驚，帶著笑意點頭說：“聽我說完，咱們廠子會在年底安排大家旅遊。像是你們幾個車間主任都在旅遊範圍內，咱們車間還有的名額，是去年評選的勞動模範。”
“這這這……”
這些婦女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王大姐：“地點是首都北京，具體的情況，廠辦那邊會處理，咱們這邊，暫時心裏有數兒就行。也不必外傳，稍後廠裏會統一公布。”
“我我我、我能去？”
王大姐笑：“當然能，徐總既然說了，就不會變。你們都好好的幹，咱們廠子對我們真是好的不得了。我們也沒啥文化，不像是人家廠辦的人有腦子。但是咱們能幹活兒，我們好好抓生產，千萬不能讓徐總失望。”
“對，不能讓徐總失望。”
相比於江楓，大家似乎更信任徐莎也更尊重徐莎。
畢竟，徐總跟他們一樣，都是女人啊！
“首都啊，我還沒有去過。”
“那誰去過呢，我也沒有啊！”
“咱們去首都，是包吃住？”
王大姐驕傲：“當然，吃住都包，咱們就好好玩兒就行！”
“呀！”
“真好！”
“咱們廠子真好。”
“那是當然啊，我當初進來就曉得，自己進了福窩了……”
大家都高興的不得了，王大姐也高興，因為高興，回家的路上遇見賣高粱飴糖的小販，還稱了一斤，她提著糖回家，一進院子就看到婆婆正在正在炒菜，看見王大姐回來，笑著說：“回來啦？今個兒沒加班啊。”
王大姐：“沒有的。”
“那我再加炒個雞蛋吧，你也補一補，看你最近臉色都不好看。太累了身子熬不住的……”她的婆婆邊幹活兒邊碎碎念。
要說起來，王大姐想起幾年前，簡直覺得那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她結婚之後接連生了三個閨女，公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丈夫還一言不合就給她臉色看，即便是後來生了兒子，也沒覺得自己過得多好。
家裏孩子多，日子過得就是苦。
太窮了。
簡直苦瓜和黃連都沒有她苦。
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她都不想活了，娘家靠不上，公婆不好相與不幫忙，丈夫不疼人還嘰嘰歪歪廢物一個，這樣的日子，真是沒個頭兒。那一天，她趕著大雨天出來找原來的小姐妹借糧無功而返，覺得整個人都昏暗極了。
正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原來的老工友，她也是日子過得不好，出來報名。王大姐這才知道報名的事兒，她生怕自己錯失了這個機會，雖然不知道私人企業靠不靠譜，但是想著既然政策是允許的，那麽有什麽不參加的呢。
總歸，不能比這更差了。
然後，她作為比較全能手藝也最好的人，就被任命成了班長，再後來是車間主任，現在是……大車間主任。
她第一個月工資就六十五，那個時候她男人還以為她天天加班不滿意，可是誰曾想，竟然賺了這麽多。她拿著這個錢，摟著家裏四個娃哭的歇斯底裏。
你別看男人要生兒子，真的生了兒子，他們也是不管的。
她上班之後學了一個詞兒，葉公好龍。
她覺得她男人和公婆就是，整天念叨生兒子，真的生了兒子呢！也是屁都不管！也沒看他們多麽疼孩子。
嗬！
她的兒子，過的根本不比前頭三個女兒好，都是一樣的可憐巴巴瘦弱弱。
要說起來，他家還是大閨女小時候最好一些，畢竟是第一個孩子，家裏負擔不重。雖然因為是女孩兒不太受期待，可是那時家裏孩子少，她自然過的還成，後來就一個不如一個。
雖說她兒子是最小的，但是這個時候家裏也是最窮的。
開始的時候，她男人和公婆還想掌握她的工資，但是短短一個月，她就已經不是一個月前的她了。她辛辛苦苦賺錢，這些人想來分一杯羹？做他的大頭夢。
她男人想跟她動手，結果被她領著車間姐妹胖揍一頓。
然後就，好了呢。
可好了呢。
所以說，男人，嗬！
也是賤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