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師大月兒的雕像果然不見了,祭壇上空蕩蕩的,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就連那些灑在地上的白灰也不見了。


    康教授果然找到了一道門,那門塌了,門後麵全是沙子,要清理出來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


    李子安等不了那麽久,他和康海川和康馨告別之後便離開了地下寺廟,然後乘坐劉軍駕駛的越野車去烏木市機場。


    當天晚上十點飛機起飛,李子安在頭等艙裏睡了一覺,然後就到了。


    這倒不是他有錢了就鋪張浪費,而是作為大師,他時刻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和品位。


    大師怎麽能坐經濟艙?


    從國內出口出來,李子安想起說過要給管家婆打電話,掏出手機一看時間發現已經12點過了,然後他又發現管家婆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最近一個電話是11:34分給他打的。


    才半個小時,估計她也沒有睡著,這就在他準備撥號給管家婆打電話的時候,手機自動就切換到了來電顯示的界麵上,是管家婆給他打來的電話。


    李子安劃開了接聽鍵:“老婆,你現在在哪?”


    “我和昆麗剛到酒店,我知道你要來,所以沒跟她住同一個房間。我住的酒店叫金海酒店,12樓,房號是1203,你直接來酒店吧。”餘美琳的聲音。


    李子安說道:“好的,我打一輛車就過來。”


    “嗯,那我先洗一個澡,然後在床上等你過來。”餘美琳說。


    簡簡單單一句話,李子安的心裏就有了一點癢癢的感覺:“那我掛了,早點過來。”


    “對了,這麽晚了,你肚子一定餓了吧,我給你叫點外賣,你從機場到這裏差不多要四五十分鍾,你來了剛好能吃上。”餘美琳說。


    李子安笑著說道:“我吃你就行了,還吃什麽外賣,不用點。”


    餘美琳輕輕呸了一聲:“不正經,我不理你了,你快點過來,我掛了。”


    這句話好矛盾。


    通話結束,李子安叫了一輛等客的出租車,報了金海酒店的地名,出租車便載著他往金海酒店駛去。


    晚上道路暢通,出租車僅用了半個多小時就開到了金海酒店。李子安在前台做了一個簡單的登記,餘美琳給前台也有留言,前台打電話詢問了一下,然後便給了他一張房卡。


    李子安乘電梯上了12樓,來到了1203室門前,用房卡開了門,然後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商務豪華房,房間很大,床也很大,房間裏的設施也比較有品位。


    李子安一眼就看見了躺在被窩裏的餘美琳,她的身上穿著自己帶來的睡裙,閉著眼睛,看樣子是睡著了。


    剛剛前台才跟她打電話核實情況,這麽快就睡著啦?


    騙人也不是這麽騙的吧。


    李子安將合金工具箱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往洗手間走去。


    作為大師,不管是吃什麽東西,都得講究一個餐前禮儀,怎麽也得漱漱口,洗洗臉,把自己弄得幹幹淨淨才行。


    還是那個道理,大師就得有大師的形象和品位。他從來不會因為自己長得超帥就恣意妄為,相反的,他非常注重這些細節問題,而細節決定成敗。


    洗漱幹淨,他還快速的衝了一個涼,然後披著酒店提供的睡袍來到了大床邊。


    陽台上吹來一股涼風,白色的窗簾隨風撩開,攀市的夜景也隨著夜風進入了他的眼簾。跟魔都自然是沒法比,但坐落在大山裏的城市也有它自己的獨特之處。


    李子安走過去關上了落地窗,輕輕的說了一句:“這都快入秋了,你睡覺要關上門窗,這是大山裏,晚上涼,一不小心就感冒了。”


    餘美琳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也悄悄的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瞅了李子安的背影一眼,當李子安轉身的時候,她跟著又閉上了眼睛。


    李子安來到床邊,湊到餘美琳的麵前,溫聲說了一句:“老婆,我來啦,你還要裝睡嗎?”


    管家婆一動不動,沒有半點醒過來的跡象。


    李子安忍著笑,說了一句:“還真是睡著了,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他爬上了床,鑽進了被窩,關了床頭燈,也閉上眼睛睡覺。短短幾秒鍾之後,他的嘴巴裏便傳出了打鼾的聲音,已然睡熟了的樣子。


    裝睡?


    那就看看誰能裝得過誰,誰又比誰更沉得住氣。


    餘美琳很快就沉不住氣了,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枕邊的男人,笑著說了一句:“你這也裝得太假了吧,一一個從來不打鼾的人,你打這麽響的鼾,你指望我會相信你睡著了嗎?”


    李子安沒有任何反應,依舊閉著眼睛,繼續打鼾。


    餘美琳翹了一下嘴角:“小氣鬼,你要繼續裝睡的話,我可就真睡了。”


    李子安還是沒有睜眼。


    餘美琳伸手過來撓李子安的癢癢,一邊撓一邊說道:“我看你還裝不裝得下去。”


    李子安還是一動不動,無論餘美琳怎麽撓他的癢癢,他就是不睜眼。


    餘美琳撓了差不多一分鍾,不見有效果,心中氣惱,忽然心生一計,跟著又伸手去撓別的地方。


    這一次,李子安再也裝不下去了,睜開了眼睛,笑著說道:“好了好了,別撓了,我認輸。”


    餘美琳一個俏媚的白眼過來:“我剛才是給你機會,讓你報四年前的仇,你都不知道來報仇,真傻。”


    李子安翻身過去,故作凶惡的樣子:“君子報仇,四年不晚,今天我就讓你嚐嚐我苦練了四年的絕學,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餘美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來呀,你以為我怕你嗎?四年前我能取你的人命,今天晚上我一樣能娶你的人命。”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


    這話,怎麽聽起來為什麽好有道理的感覺?


    “你愣著幹什麽?”餘美琳的眼神裏充滿了期待。


    李子安忽然想起了什麽,拿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這樣的晚上,怎麽可以沒有電視?


    電視裏,一部武俠片正上演到高潮的部分。


    月黑,風高。


    青年與女俠在絕命穀相遇。


    兩人隔著一條山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青年豐神俊秀,手拿一支長槍,神色冷峻,殺氣如虹。


    女俠白衣勝雪,孤高清傲,手拿離別鉤,那是七種武器裏排名第五的奇兵,是刀又是鉤,刀寬三指,刀尖帶鉤。


    山澗裏流水潺潺,卻阻礙不了青年複仇的決心。


    “你來了。”女俠淡淡地道。


    “是的,我來了。”青年的聲音冷硬。


    “你當真忘不了四年前的舊事?”女俠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唏噓的意味。


    “不可能忘。”青年往前踏了一步,腳下的泥地濕潤,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腳印。


    “你當真要複仇?”


    “我苦練四年絕學,等的就是這一天!”


    “好吧,我倒要見識一下這四年你都修煉了什麽絕學,但你記住,一旦你出槍,那就沒有回頭路,我必取你人命。”女俠很自信。


    青年舉起了長槍,槍頭指著女俠:“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倒是來呀!”女俠有些不耐煩了。


    “看槍!”青年一聲吼,雙腳往後一蹬,腳下帶起一團泥漿和草根,人槍合一穿過山澗,刺向了女俠。


    陷陣之士,有去無回!


    離別鉤當頭劈來,刀槍撞在了一起,刀尖上的鉤環鎖住了青年的長槍。


    吟!


    金鐵撞擊之聲蕩漾開來。


    兩人纏鬥在了一起,槍來刀往。


    撕打聲,武器撞擊聲混在一起,難解難分。


    這一戰打得天昏地暗,山澗裏的溪水也被兩人的勁氣拍得啪啪直響,水花四濺。


    半個時辰後。


    女俠的離別鉤鎖住了青年的長槍,旋轉不停,青年乏力,長槍脫手而去,紮入了泥地之中。


    青年渾身顫抖,他又敗了。


    女俠將離別鉤架在了青年的脖子上:“我說過,四年前我能取你人命,今晚我一樣能取你人命,你這輩子都打不贏我,這是上天注定的。”


    “我不服!啊!”青年怒吼。


    女俠的離別鉤切了下來。


    青年口吐白沫,軟軟的倒了下去。


    那女俠轉身離開,步履蹣跚,她其實也傷得不輕,頭昏昏還手腳無力,她也沒走多遠,兩眼突然翻白,軟軟的倒了下去。


    劇終了嗎?


    被窩裏,餘美琳搖了搖頭:“那青年真傻,明知道打不過還要打。”


    李子安歎了一口氣:“那女俠不是說了嗎,天注定的,沒法,可是我欣賞那青年的勇氣和意誌,不能因為先天性的一些原因打不過就不打吧,有些仇肯定是要報的。還有,你看那女俠也倒了,隻能算是慘勝。”


    餘美琳癟了一下嘴角:“慘勝也是勝,總比失敗好吧?”


    就在這時,躺在草地上的青年忽然又站了起來,他抓住了他的長槍,慢慢的將它從泥地裏拔出來。他的眼睛裏閃爍著複仇的火焰,他居然沒死!


    “哈哈,他沒死,你看,那青年又站起來了,他又要找那個女俠複仇了!”李子安激動地道。


    “他怎麽可以這樣啊,明明被殺了,怎麽還能站起來?哪個導演拍的呀,這也太假了吧?”餘美琳不滿地道。


    李子安笑著說道:“那青年是主角啊,他要是死了,這戲還怎麽演?我倒想看看那女俠怎麽接招。”


    “女俠都累倒了,哪裏還打得動?”


    “那可不行,打不動也得打,剛才她還那麽囂張。”李子安說。


    “我不看了。”餘美琳抓起遙控器就按了紅色的鍵。


    “你怎麽耍賴啊?”李子安眼巴巴的看著黑屏的電視機。


    “老公,乖,睡覺,明天還早起呢。”餘美琳把床頭燈也關了。


    李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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