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向陰姬走去。


    他走了一兩步,陰姬就退了兩步。


    他停下了腳步,陰姬也停下了腳步。


    兩人好像當著所有人的麵,跳了一段恰恰舞。


    “真要我說出來嗎?”李子安說。


    陰姬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我聽說你是大師,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想聽你說說,看你算得準不準。”


    李子安抬手指了一下那個色列指揮官,淡淡地道:“那位指揮官先生給我派了一架老舊的民用直升機,飛行員也是一個患了重病的老人,他也願意犧牲。估計直升機裏也沒有多少油,飛不遠。或許,那位指揮官先生會在直升機升空之後就下達命令擊落。”


    陰姬的臉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很平靜的等著李子安往下說。


    李子安接著說道:“可是,我身上有太多你們想要的東西了,羅盤、我從耶路撒冷找到的東西,如果他們用飛彈擊落直升機的話,我身上的東西就有可能被毀掉。還有,你尋找諾亞方舟卻找不到,我看過索倫沙巴的日記,我也有羅盤,所以你認為我已經找到了諾亞方舟,你想從我這裏得到答案,對嗎?”


    “對。”陰姬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請給我答案。”


    李子安說道:“我還真是找到了諾亞方舟,就在上次我離開意塔利之後,我去了意塔利語馬耳他之間的地中海海域。我用羅盤在海底找到了諾亞方舟,我還拍了一些照片。”


    “給我看看。”陰姬心動了。


    李子安將左手伸了出去:“你把這項鏈戴脖子上,纏一圈,然後我就告訴你諾亞方舟在什麽位置,如果你配合,我心情高興,或許我還會給你看那些照片,以及這次我找到的東西。”


    陰姬的視線落在了李子安的左手上。


    那哪是什麽項鏈,那是一串好幾十個手雷。


    如果她將那串“項鏈”戴在脖子上,還繞一圈的話,李子安隻要控製其中一顆,那就等於是抓住了她的小命,隻要輕輕一拉,她就會粉身碎骨。


    可是,她又想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李子安猜的她的動機也對,羅盤和耶路撒冷出土的東西都太重要了,不能被炸毀。她之所以願意過來當人質,這個原因占了起碼一半。


    卻不等她做出決定,巫師的聲音就過來了:“陰姬,不要答應他,那個家夥不知道信任!”


    陰姬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李子安倒是看了巫師一眼,說了一句:“那位黑指甲的先生,我看的出來你想追求陰姬小姐,現在正是你表現的時候,不如你過來替換陰姬小姐吧,你也算是一個有份量的人質。”


    巫師沒動,用陰毒的眼神看著李子安。


    尼瑪逼啊!


    看穿不說穿,你明知道我不敢過來,你他媽還當著陰姬的麵說出來!


    他確定,在他那漫長的一生裏,他就沒有見過這麽卑鄙無恥之人!


    李子安笑了笑:“想追女人,卻又不付出真心,我從未見過你這麽膽小自私的人,就你這樣還想泡妞,嗬——tui!”


    巫師的臉沒有血色,可下麵那張臉卻已經變成了豬肝的顏色。


    “陰姬小姐這是在保護羅盤,保護路途公司的核心資產,可你們三個大老爺們不但不敢過來,卻還拉她的後腿,我都替你們感到臉紅。”李子安說。


    那邊三個掘金者議員一個個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可沒人還嘴,因為他們真的不敢過去替換陰姬。


    當敵人都當到這份上了,他們還能不清楚李子安是什麽樣的人嗎?沒準那個死不要臉的卑鄙無恥的家夥是看上了陰姬的美貌,饞人家的身子,所以不會殺陰姬,可是他們中的誰要是過去了,十有八九會被砍個半死,然後帶上直升機,脫身之後又是一頓亂砍,砍到死透為止。


    所以,就當他是在放屁吧,不搭理就好。


    就在這時陰姬向李子安伸出了手,從他的手中接過了那條繩子。


    李子安麵帶微笑:“你放心,我也在直升機上,如果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是不會拉保險栓的。”


    陰姬將繩子往脖子上纏。


    她其實沒有這麽堅決,李子安懟那三個男人的時候,她反而不想去考慮什麽後果了。


    串著幾十顆手雷的繩子在陰姬的脖子上繞了一圈,李子安隻抓住了其中一顆的保險栓。


    “希望你能兌現你的承諾。”陰姬說。


    李子安說道:“我這個人最講信譽,直升機起飛之後我就給你答案,給你想看的東西。”


    陰姬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就她的立場而言,她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李子安,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卻一點都不憎恨李子安,甚至還有一絲好感。


    李子安右手拉著一顆手雷的保險栓,左手抓住了哈瑪的腰帶,將她提了起來。


    這送上門來的人質,不能浪費了。


    “走吧,上直升機。”李子安邁步向直升機走去。


    陰姬與李子安並肩往那架直升機走去,李子安的拉著手雷保險栓的右手就在她的右肩腋下的位置,就差那麽一點點就碰到她的大燈了,但是這種環境裏,她也不好計較。


    兩人距離直升機越來越近。


    雷奧沙巴控製不住情緒了,憤怒地道:“就讓他這麽走了嗎?這裏是耶路撒冷!這裏是耶路撒冷!這裏是耶路撒冷!”


    是啊,這裏是耶路撒冷,就這麽讓種花家的小子這樣走了,沙巴家族的臉簡直是丟到馬裏亞納海溝溝底去了。更別說,這次還是聯合行動,路途公司參與了,燈塔軍方參與了,還有色列也參與了,發生這樣的事情媒體都不知道該怎麽寫!


    其實,根本就不會有媒體報道。


    誰願意成為國際笑話?


    所有的保護都會在暗中進行。


    李子安已經押著陰姬已經走到了直升機的機艙前。


    康納沙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兒子呢?”


    李子安回了一句:“隻要我能安全離開,我們的交易就可以繼續,等我電話。”


    “如果我兒子少一根頭發,我都不會放過你!”康納沙巴惡狠狠地道。


    李子安不屑的笑了笑,懶得回應,隻是對陰姬說了一句:“陰姬小姐,上去吧,動作小一點,小心拉掉保險栓。”


    陰姬抓住扶手,大長腿往上一抬,一隻腳就邁上了機艙內部,但她的上身卻紋絲不動。


    李子安將哈瑪扔進了機艙,也是大長腿一抬,一隻腳就邁進了機艙內部,上身也沒有動。


    “一起上去。”陰姬說。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走。”


    兩人一起上了直升機的機艙。


    “起飛。”李子安對那個病懨懨的老頭說道。


    老頭回頭看了李子安一眼,眼神裏帶著憎恨,還有堅毅。


    這是要赴死的眼神啊。


    老頭問了一句:“往哪裏飛?”


    李子安說道:“往海裏。”


    老頭回過了頭去,啟動了直升機。


    他已經做到了犧牲的準備,別說是海裏,就算李子安要去地獄,他也會送到。


    一分鍾後,直升機升空。


    雷奧沙巴突然掏出了一支手槍,抬手瞄準了直升機的機腹。


    在場的所有人中,他是唯一一個可以不計後果向李子安開槍的人。


    如果盧比奧因此回不來了,他反而是獲得最大利益的那一個。


    卻不等他開槍,一道人影一閃,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手槍,壓下了槍口。


    出手的人是牧師。


    “你幹什麽?放開我!”雷奧沙巴憤怒地道:“他綁架我的弟弟和妻子,他褻瀆聖地,他該死!你們不願意出手,我來!”


    牧師淡淡地道:“你還知道他綁架了你的妻子和弟弟啊,你現在開槍,你心裏在想什麽?”


    康納沙巴的視線移到了雷奧沙巴的臉上,眼神裏帶著點穿透力。


    雷奧沙巴避開了康納沙巴的眼神。


    牧師又說了一句:“雷奧先生,我相信你是一時間的情緒失控,我們的人還在那架直升機上,請你把槍收起來吧。”


    他鬆開了雷奧沙巴的手。


    雷奧沙巴沒有聽話的把槍收起來,但也沒有舉起來。


    牧師已經給了他台階下了,他要是還把槍舉起來槍擊那架直升機的話,那就正成了動機不純了。更何況,路途公司的三個高手已經有了防備,他就算再把槍舉起來也幹不了什麽。


    直升機爬升到了差不多一百米的高度,然後向西邊飛去。


    巫師皺了一下眉頭:“那是去地中海的方向,他不會是真帶著陰姬去地中海去吧?”


    培德奧冷聲說了一句:“我馬上給這邊的空軍基地打一個電話,他想逃,得問問我們的飛彈同意不同意!”


    說著他就要掏手機,然後他才發現沒信號,這個地方已經被無線電靜默了,而且還是他提議色列軍方這樣幹的。


    色列的指揮官說了一句:“你們都不用擔心,那架直升機的油很少,最多飛三四十公裏,就連沙加地帶都飛不到,我們的雷達和衛星都鎖定了它,他逃不掉的。我們沒了聖地的顧忌,如果陰姬小姐能及時擺脫他,給我們創造一個機會,我們就能幹掉他。”


    雷奧沙巴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


    隻笑了一秒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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