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道:“建新,手稿是怎麽回事我已經解釋過了,是我拿的,不是容容,怪隻怪梅玉沒放好點東西,要是因為她是閨女就能汙蔑我閨女,那我看你是想錯了!”


    劉桂琴推開懷裏的陶梅玉,看看這一圈的人。


    “那梅玉第一次丟的手稿怎麽說?”


    “鬼知道她什麽時候丟的?!我家裏從前可沒賊!”


    段思毓緊跟著問:“梅玉,你別含糊其辭,說說第一回 到底是什麽時候丟的?”


    陶梅玉抿唇:“星期四下午,我把素描本放到了桌上,晚上再看的時候就找不到了,哪裏都找了,後來我重新畫,昨天晚上才畫好。”


    段思毓記得那天,她被侄子的粑粑熏到嘔吐。


    “那天都是誰進過你們房間?”


    從有了孩子,舒卉雲聽見哭聲都要去看一看,臨近滿月酒客人也多,那天下午舒家二老和李叢雯都在。


    眾人先看段思容和舒卉雲。


    段思容坦然:“我進過一次給段朗拿痱子粉,當時看到過素描本就在桌上。”


    舒卉雲緊張了一下,怎麽還說看到,這不是更說不清了嗎?


    段思毓接著證明:“後來容容給我端水,根本沒功夫拿東西。”


    她又接著問:“重新畫的手稿最後放在哪兒了?”


    “房間裏光線不好,我不敢把燈開太亮吵到郎朗,到外麵開了手電筒檢查手稿,後來又放到了桌上。”


    段思齊證明:“這我看見了。”


    聽起來,這案子是徹底查不清了。


    周建新為難的兩邊觀察,如果找不出第一次手稿丟在了哪兒,趕在晚會之前在別處暴露禮服設計款式,那陶梅玉的心血就白費了。


    “老太太,這裏頭數您輩分大有見地,要不然您說說該怎麽辦?”


    他問的是段老太太。


    段思毓暗恨,老太太一定不會讓媽好過,陶梅玉的借力打力就用在這中時候了。


    段老太太自認為不能維護太明顯,不顯得段家欺負人?何況,現在手稿沒丟,就算是段思容和舒卉雲拿走的,說出來誰又能把她們怎麽樣,以後舒卉雲還能光明磊落的與她辯解?


    “咱們一家人,理應不能鬧僵了,卉雲你也是性子急,梅玉好歹是建新的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直站在門後不言語的袁霄承走上前來,扶著段老太太到沙發坐下。


    “段奶奶,話不是這麽說,事情該是怎麽樣就該怎樣,我相信容容不會做這中沒品德的事,倒是剛剛走掉的黎薇,一直看周叔的臉色行事,剛才我本不想讓人走掉,後來一想當麵對質未免太過難堪。”


    周建新臉色微變,姿態由放鬆改為防備。


    新話題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陶梅玉也看向從容不迫的袁霄承,今天,謝薔菲與謝安安都沒到,就連謝竟軒也不見蹤影,卻來了袁家人,如果不是袁霄承在背後操控,那根本說不過去。


    “黎薇是思毓姐介紹給容容的客戶,但是商量設計的時候卻百般為難,容容不想讓思毓姐傷神,一直耐心應對,我覺得奇怪,就查了查,黎薇前段發行的唱片多虧了周叔支持,從裏到外都是熟人,黎薇卻不講半點情分,我又找人打聽了消息,黎薇和周叔關係匪淺,最近聯係頗多,周叔,您這是什麽意思?”


    簡直是在明示周建新故意讓黎薇打壓段思容的設計。


    周琴芳倒不清楚這內情,不確定的說:“我都不知道他們認識,小袁,你為容容說話,也不能汙蔑人吧?”


    袁霄承挑眉:“周叔覺得我是汙蔑人的話,我可以拿出證據。”


    誰都明白,就算陶梅玉是周建新名正言順的親生女兒,嫁給了段思齊,也不能因此故意找人欺負段思容。


    段思毓又是愧疚又是恍然:“我先前覺得和黎薇推薦容容的時候太容易,還以為是容容登過報的緣故,我看,從她答應我開始就是有人指使的吧?”


    甭管周建新什麽意圖,可想和段家做親,先使了計策,暗中報複,必定惹人不喜,別人不說,段合安和舒卉雲一定容不下這中行為,這對陶梅玉的處境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周建新鎮定自若:“就算我們認識,我也不會讓她故意為難容容,你要是覺得我沒提前打點,那回頭我讓黎薇接了她的設計?”


    段思容輕笑:“周叔真不愧是生意人,怎麽都不輸,雖然侄女書讀的不多,也知道嗟來之食不能入口,您還是自己留著吧,黎薇這單我會毀約,至於賠償多少,讓她找我談就是。”


    陶梅玉借這樁事讓周建新公布身份之外,還要做什麽?


    一時寂靜,段合安意味不明的拍拍周建新肩膀。


    “我們可不知道你家千金之前的身份,婆媳間有些矛盾,但郎朗出生後已經好了很多,有事好好談,你這樣,容易讓你嫂子發脾氣,有利無害啊。”


    周建新一副百口模辯的情狀:“我不是,我怎麽敢呢,總不能說容容給誰設計衣服,我就不能認識誰吧?”


    段老太太揉揉太陽穴,忍不住搖頭。


    “再說,我又沒有和梅玉串通——”


    就在段思齊也驚疑不定的時候,陶梅玉輕聲開口:“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溫婉本來沒打算找我設計,她是想找容容,後來是黎阿姨在謝伯母麵前提起,她向溫婉推薦了我。”


    有意無意撇清和周建新串通的嫌疑。


    舒卉雲卻恍然大悟,更怒上加怒:“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陶梅玉你是故意把手稿放在外頭讓你親爸給你出頭的吧!連我娘家嫂子也暗地裏幫著你,把我家當成什麽了?以為你是周家的閨女就能一步登天了?”


    段思齊急了:“媽,你怎麽能這麽說?”


    “你媽你妹妹被人釣魚冤枉!說兩句真話怎麽了?”


    陶梅玉暗暗咬唇:“思齊,別說了,我覺得我們——”


    陶父沒了當爹的立場,周建新可說不出帶女兒回家的話,但不高興舒卉雲的做派,說那麽清楚,讓大家都難堪。


    劉桂琴酒勁未過,看著袁霄承的維護與詆毀,段思齊的無力,段老太太的猶豫不決,以及周建新的不悅,她心中不知哪裏生出一股豪氣。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閨女?!你閨女都不是親生的,幹啥向著她?你要是不要孫子兒子,那就讓她們跟我們走!”


    一室冰涼。


    舒卉雲第一反應是一個箭步上前甩在劉桂琴臉上:“少胡說八道!”


    段老太太不敢置信:“你說什麽?!”


    袁霄承手微顫,徑直看向段思容。


    第134章


    小段朗睡夢中還在抽泣,他似乎感覺到周圍氣氛不佳,抽噎了一下。


    這聲音讓沉寂中的眾人回過神來。


    袁霄承很想直接走到段思容身邊捂住她耳朵:“容容,她瘋了!”


    “容容,別聽她胡說!”


    這是段思毓的擔憂。


    段合安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此刻也是臉色沉沉,也不阻止舒卉雲的蠻橫,狠狠瞪了呆怔中的陶梅玉和段思齊。


    陶梅玉從驚訝中緩過神,就是驚慌心悸,匆匆反駁:“媽,你胡說什麽!”


    劉桂琴捂著發麻的臉頰,沒等來女兒女婿為自己抗議,反而是責怪,陶梅玉不應該感激她揭開這層迷霧嗎?


    憑什麽要段家的孫子為一個養女讓步?


    這些人早就知道這些事,為什麽很驚訝的模樣?


    段老太太咬緊牙關,又問了一遍:“親家說的是什麽事,卉雲你為什麽要打人?”


    如果不是心虛,為什麽要打人?段思容如果不是段家的女兒,那會是誰?是誰家的孩子?


    “媽,這件事你不要問!”


    段合安想護在女兒麵前,可看到袁霄承已經站在她麵前,隻能第一次在外人麵前強硬的對母親這樣吩咐。


    他看女兒逐漸蒼白的小臉,又痛又恨,痛是讓她驟然知曉真相,恨是自己識人不清,結了這樣一門親!


    段老太太勃然大怒,蒼老的麵容裏都是厲色:“怎麽不能問?懷容容的時候檢查是個男孩兒,生出來容容我沒和你們計較,現在她為什麽說容容不是親生的?你們拿別人家孩子騙我?”


    段合安又是第一次對母親厲聲:“媽,容容就是我的女兒!”


    劉桂琴倏地渾身冰冷,她明白了陶梅玉為何那樣恐懼,明白了舒卉雲幾近瘋狂的憤怒,她上當了!


    “不是,不是我,你們……你……”


    陶梅玉死死攥住她的手,搖頭示意,不可以,不可以再說了。


    劉桂琴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眾人都看向段思容,初時不過是大人之間因為手稿事件博弈,現在則是好奇段思容的反應。


    舒卉雲眼中含淚,因為情緒激動又動了手,頭發有些淩亂,但依然不掩慈愛維護。


    “容容,過來,別聽這個賤人胡說,聽媽媽的,她瘋了!”


    段思容站在原地,如釋重負的對她笑笑:“媽,我沒事,您別太激動,姐,你也是,小心我外甥。”


    她示意傅振恒關注段思毓的情況,傅振恒神色複雜,努力笑了笑,希望能鼓勵安慰小妹妹,即便他自己也清楚了無用處。


    段思毓捂著肚子,冷冷說出家人心聲:“梅玉,我真的對你們一家很失望。”


    段思齊下意識的說:“姐,怎麽可能呢,她是胡說的!”


    他對嶽母並無多少親情,隻因為是妻子的母親,是長輩,要尊敬,很難把她當成親生母親,此刻更是陌生,想到陶梅玉又是茫然,為什麽不能安安分分的,要鬧出這些事?


    容容,是他的親妹妹啊!


    劉桂琴可不想和女婿生分了,努力的搖頭說:“不是我,我不是胡說,也不是梅玉告訴我的,她什麽都不知道,是小袁媽媽告訴我的,是謝薔菲告訴我的!她一直不滿意段思容,故意陷害我的!她說你們家都知道段思容不是親生的,就瞞著梅玉!”


    袁霄承半攬著段思容的動作逐漸僵硬,右手搭著她手臂,宛如一截枯枝,隻感覺到左手手心攥著她的左手變得冰涼。


    “思容……”


    他的聲音僵硬、愧疚,又藏著一抹茫然不安以及……恨。


    段思容也沒掙開他的手,甚至對他笑了笑。


    “思容……”


    段思容看向段合安,努力笑的像從前一樣乖巧:“爸,媽,你們告訴我真相吧,其實我從周叔和舅媽的動作猜到了一些,就算我知道了,也是你們閨女,是不是……和玉州有關?”


    她出生在玉州,段合安還要時常回去祭拜亡故戰友,今年,則是袁霄承去玉州出差時,代為祭拜。


    舒卉雲無言。


    段合安定定神,緩緩點頭:“是,你生父叫容易,是我的戰友,生母徐林林是卉雲的好友,也是她和思毓的救命恩人。”


    那已經是二十多年的事情了,舒卉雲生第一個孩子急產,誰都沒有預料的情況下突然生了,衛生隊女衛生員徐林林及時救了他們母女,又第一時間發現舒卉雲大出血,救了她的命,到生段思齊時,舒卉雲一定要徐林林接生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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