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和窮小子分手了,她心裏別提多高興,反觀段思容身價掉了個個,未婚夫還生死未卜呢。


    段思容湊近一些,笑眯眯的問:“許阿姨,您這張嘴就喜歡說人不愛聽的,那我也來點?我聽說您家那位窮女婿還在找你家地址想登門拜訪求你原諒,會不會耽誤你家閨女找新對象啊?”


    許阿姨笑容一僵:“容容,我就隨便說說,你咋這樣啊。”


    “您說你的,我說我的,遠親不如近鄰,我得禮尚往來啊,您覺得呢?”


    許阿姨再不明白這是威脅就太不知趣了,訕訕笑著回了自己家。


    陶梅玉抱著段朗正要下樓,碰到上樓的段思容,小家夥躺在她懷裏咿咿呀呀,手腕上掛著一對小鐲子,還是段思容送的那對。


    快要擦肩而過時,陶梅玉忽然問:“思容,小袁他怎麽樣了?”


    段思容與她對視:“還行。”


    陶梅玉收緊抱著孩子的手,點了點頭,等段思容往上走遠才繼續下樓,單元樓外就是陽光燦爛,陰涼退卻,甚至連周身都覺得暖洋洋。


    她抱著孩子加快腳步離開大院。


    提前到家的段思容站在陽台上看這對母子走遠,回屋倒了一杯熱茶,結果讓段思毓和舒卉雲驚著了。


    “你從前這時候還是冰糕飲料不離手呢,怎麽要喝熱茶啦?”


    “我養生。”


    段思毓搖頭:“這可真是稀奇!”


    段思容捧著茶杯沐浴在陽光裏,卻忽然想起,他們剛剛確定關係的寒假,袁霄承到家裏給她送餃子,陽光也是這麽好,他坐在單人沙發上,她悄悄畫了一幅素描給他。


    喝完茶,段思容放下茶杯回房間收拾衣服。


    “容容,你去哪兒?”


    “我,去新家住兩天,姐你要留下就睡我的床。”


    段思毓撇嘴:“你不在家我留下老聽咱媽嘮叨,要不咱倆一塊兒去住?”


    段思容沒答應,她其實想過去靜一靜,但母親和姐姐都怕她一個人出什麽問題,隻想阻攔,無奈之下,她隻好說住一晚就回來。


    “明天早上我還回來吃早飯。”


    舒卉雲放心一些,讓她去了。


    門一關上,母女倆齊齊搖頭,也不知道小袁什麽時候能醒過來,萬一,呸呸呸,沒有萬一,一定得醒過來!


    新房


    段思容很少一個人呆在這裏,其實這地方已經被他們填充的很像家了,處處整潔幹淨,客廳地板上放著袁霄承走前整理的行李袋,她將行李袋打開,衣物取出分門類別放進衣櫃,對著牆上的婚紗照發呆。


    自我評價的說,段思容是一個很務實的人,很少把感情精力放到家人之外的人身上,現在卻覺得不一樣了,她很牽掛照片裏與她並肩站立的男人。


    半晌,段思容將他的軍裝取出來一套掛在衣帽架上,就像他還住在這裏一般,走到窗邊欣賞風景。


    樓下的銀杏樹葉子還是綠色的,頂端有少量樹葉邊緣已經泛黃,年初帶她來看新房的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秋天銀杏飄黃的風景,之前的婚禮也恰好定在秋天。


    可惜……


    段思容又打開了電視,看完新聞聯播就關掉睡覺,她很平靜,平靜地認為袁霄承一定能夠醒過來,不願意去想別的可能。


    再睜眼,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段思容依照約定早起洗漱,然後回段家吃早飯,再去上班,匆匆處理過必須的工作後繼續請假前往醫院。


    重症監護室傳來一道不錯的消息,袁霄承很快就能從裏麵出來轉入普通病房,但是他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不過至少,他們可以常常見麵了。


    段思容思考和單位請假還是辭職,研究生考試她報過名且誌在必得,備考這段時間袁霄承還需要養病,兩頭跑對工作對生活都不好,隻是單位領導沒有放人的心思,她寄希望於新人小李能盡快掌握技能,她好盡快離開。


    袁葉林也常常到病房來,也不像別的父親那樣很少照顧生病的兒子,他喜歡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麵,一言不發,極少數情況下身邊跟著一個小女孩,長得很乖巧,與他現任妻子容貌相似。


    小姑娘喊過段思容一聲姐姐,禮貌疏遠,不惹人討厭。


    袁老爺子來過兩次,心事重重,還曾反過來安慰段思容。


    醫生說袁霄承就快可以從重症監護室裏轉到普通病房,陸續多來了幾個人,除了見不到人的探望,還得考慮怎麽照顧他,段思容當然得留下,不過他們還未結婚,舒卉雲體貼女兒,提議段家出錢請一位護工幫忙,段思容負責更精細的照顧。


    袁謝兩家也沒反駁,事情就這樣定下來,這次進到重症監護室的是謝外婆,這事不能繼續瞞著她,過後大家一一離去。


    袁葉林落後一步,叮囑道:“容容,日後你要是來往不方便,可以住到醫院附近的房子,小承應該已經打理過了。”


    段思容莫名,哪裏來的房子?


    第160章


    袁葉林說的房子確實就在醫院附近,三房兩廳,是他給兒子準備的結婚禮物,段思容他們那間已經收拾完好的房子是段謝兩家以及袁霄承出錢合買的,袁家並未參與,不過段思容並不知道袁霄承收下了袁家給的房子。


    段思容對房子興趣不大,也沒太在意袁霄承為什麽沒有告訴她,據她所知,其他人也不知道這處房子的存在。


    袁葉林看出她的訝異,隨之證明了這一點。


    “小承說這套房子你們不住,過戶之後隻進行了簡單的打掃,日後可能租出去之類的,我沒多問,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可以安排別的住處,上下班也可以安排人接你,總能方便點。”


    他隻想盡可能的讓兒子想見的人留在身邊,處處體貼入微。


    段思容婉拒了提議:“我單獨住可能做不了什麽好吃的,回家裏還能給他帶點好吃的。”


    袁葉林沒再多言,識趣的離開。


    其實與袁家的來往多少都取決於袁霄承的態度,他沒說出房子的存在可能是因為往事,袁家背叛了謝家,如果袁霄承大大方方接受袁家的東西,可能會引來諸多說辭。


    隻是當年的受害者又不是隻有謝家和謝薔菲,袁霄承才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那個人。


    那時袁家不厚道,撇清關係但沒有落井下石,為的是利益,兩家如今恢複往來,也是利益,袁霄承或許左右為難變成左右逢源,但看起來,哪一樣都不是他想要的。


    段思容收拾好思緒回了段家,恰好段思齊給家裏來電話,問起袁霄承的情況很是關心,隻是他沒辦法回來探望,想給妹妹打點錢,被她拒絕了。


    “哥,你那津貼還是攢起來,我最近發了一筆獎金,設計獲獎了還要漲工資,而且接了一單設計,隻這一單報酬就比你津貼還要高了呀。”


    段思齊隻是笑,隔著距離看不到表情:“容容你確實很厲害。”


    他手裏還有一筆給段思容的嫁妝錢,還不知道怎麽送出去,當初可是信誓旦旦一定要讓妹妹風光出嫁。


    說話間,段老太太來家了,她習慣習慣到段家來,為的是看看小重孫,能跟孫子通話也不錯,段思齊回去這麽久,也隻給他們家去了一通電話,她還沒接到。


    聽到他們談起工資問題,段老太太隨口說:“容容那工資可不能和思齊比,可真是的,你說你們要是聽我的早早結婚,說不定就能避開這樁事,小袁不回軍校你們倆走在一起逛街,誰還敢開車撞你們——”


    羅姨迅速給老太太端來一杯茶堵住嘴,免得她再說出更多不討喜的話。


    段思容聽到段思齊在那邊聽筒沉默,知道他在介意什麽,推遲婚期不是一件事造成的,可其中重要關節少不了他的妻子。


    “哥,我讓奶奶和你說話。”


    段思容借口要去外麵買點吃的,和舒卉雲打聲招呼就出去了。


    段老太太回過神才發現段思容早走了,與她生疏的不是一點點,她心裏還沒別過氣,這丫頭倒是賭氣呢,也故意當做沒這個人。


    不過段思容沒有扯謊,她是真的買了一點青菜回新房開火煮粥,結果很不幸,粥糊底了,一股子怪味根本無法入口。


    “讓他吃這個,說不定能氣醒?”


    段思容自言自語之後,果斷選擇招李叢雯出來吃飯。


    李叢雯和傅振謙這段是隨叫隨到,就怕她一個人孤單不好受,吃飯也都避開燒烤店喝酒,正經小飯館全是家常菜。


    不過,吃飯時一臉的嫉惡如仇,仿佛遲到了水煮魚裏的花椒。


    “誰惹你了?傅謙謙?”


    “不是,我現在特想奔到玉州見一見薑天明,把他給暴揍一頓,我說容容你也別忍著,想罵就狠狠罵他一頓,到時候憋出來毛病,你家那位要心疼的。”


    說這人心眼是蜂窩煤都便宜了他,簡直就是沾了粑粑的蜂窩煤,又壞又臭。


    段思容失笑:“我沒有憋著,也不是很好奇這個人,真衝到玉州反而讓他看笑話,他會覺得計謀得逞,不能滿足他。”


    其實玉州警方也有消息傳來,薑天明要求見她,說見了她才會說出更多的實情和秘密,自己能猜到的事情,幹嘛要問一個瘋子?


    李叢雯半信半疑:“真的?”


    “當然是真的。”


    李叢雯覺得段思容不會在這件事上騙她,加上段思容從小就有主意,不會輕易被打倒,她也放下心。


    段思容卻沒輕易放過她,興味十足的問:“你和鄭啟明見麵了沒?怎麽樣?”


    “這個嘛……怎麽說呢,咳,再說。”


    “喔,有戲。”


    “哎呀,你不要戲弄我啦,我交代,我們倆見過一麵,吃過兩次飯,現在還行。”


    反正很感興趣就是了。


    段思容忽然有個預感:“我怎麽覺得你們倆婚禮有可能走在我們前麵呢?”


    李叢雯堅決認為不可能,為此甚至和段思容打了個賭,賭金就是婚禮紅包,如果她早結婚,段思容可以吃頓大餐,拿伴娘紅包。


    飯後,段思容回了家,老太太也走了,是在看完段朗才滿意的離開。


    舒卉雲有些意外的說:“我還以為郎朗他媽會經常抱著他去見老太太,結果居然沒有,可真是……”


    陶梅玉先前和老太太關係不要太好,現在更應該借孩子和老人打好關係啊。


    段思容明白,陶梅玉這是在避嫌,不過她沒挑破,回了小臥室躺下,了無睡意,倒不是糾結陶梅玉,而是在想袁霄承,和劉玲玲說的那番話。


    陶梅玉認為袁霄承提及葬禮是為了引起她和段家之間的芥蒂,那時,她確實因為不公正待遇對段思齊觀感不佳,而隨之,薑天明提及他家裏的葬禮,說起親人不應該在意這些,故意挑起矛盾雲雲。


    那時,段思容並不在意,袁霄承不會借這件事挑起矛盾,可現在看來,薑天明和陶梅玉都認為袁霄承有異常之處,認真回想起來,先前薑天明和謝竟軒也會說袁霄承在用一些事給她洗腦,袁霄承在得知劉玲玲的不對勁後也能很快想到關鍵點,他在昏迷前堅持認為是他的關係。


    是認為死的應該是他嗎?


    陶梅玉和薑天明或許都知道袁霄承同他們記憶裏的人行為有異,但段思容從未思考過袁霄承和原文裏描述的那個人的不同,從小到大的經曆不同,很可能改變一個人,她從未懷疑過袁霄承別有用心。


    隻是想不明白,如果袁霄承是知道什麽事的,他為什麽還要和她在一起呢?


    段思容不去見薑天明是因為不想從別人嘴裏聽一些莫名其妙的猜測,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心裏沒有被欺瞞的氣惱,可能是打從心底裏不相信這些,也可能是根本不在意,她自己也有很多秘密。


    最重要的是袁霄承從未做過傷害她的事,段思容很信任他的人品,不僅僅是他飛奔過來救了她。


    段思容拋開這件事不想,後天袁霄承就要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了,她想再去醫院看看。


    不過沒想到,謝安安也在醫院,身邊還站著一個苗條美女,是之前見過的苗凝霜,俏麗的美人看向重症監護室的牌子時充滿不易察覺的哀怨。


    謝安安先前口出狂言,到處說段思容的身世已經被家裏狠狠教訓過,現在對上段思容難免有怨氣,又不敢真的惹到她,於是眼珠一轉,興致勃勃的介紹苗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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