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人愣住了,段先生連忙道:“聯係上麵了,會安排飛機來,一來接人,二來把村民都帶走,回去仔細審問,就不麻煩您了。”


    毛凝眉“哦”了一聲,和儀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一個想法在心裏頭打轉,後來卻又想到飛機也是有限乘的,這程家村就多少人呢?


    隻能歇了心思,在旁邊悄悄歎了口氣。


    救星是天上降下來的,和儀接到杜鵑和顧母的電話的時候簡直是就差一蹦三尺高了,何導也顯露神通聯係人,本來走過來打算要請和儀搭順風飛機下山的,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家裏出手了,當即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回到上京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折騰一天,從車站裏走出來,和儀晃著手與大家道別,林毓中的車就停在車站外麵,看到她出來連忙過來幫她拎東西,“走的時候不是就背了個包嗎,怎麽多了個大箱子?”


    “行程還臨時延遲了一天呢。”和儀歎了口氣:“我好累啊,哥哥。”


    林毓中連忙把她的箱子放到車上,然後拉開副駕駛的門:“咱們早點回家,媽給你煲了湯,你喝一口好好睡一覺,早點歇著。”


    又帶著幾分促狹笑意地問和儀:“玩得開心嗎研學?”


    和儀“嗬”了一聲,“一言難盡。我不信你沒吃瓜。”


    “瓜倒是沒少吃,不過總不如第一手的新鮮不是?”林毓中給她係上安全帶,見她臉上透著淡淡的疲態也是心疼,就道:“先眯一會,就算哥這是跑車,在咱們上京糟糕的晚交通上也發揮不聊什麽作用,你正經能睡一會兒呢。”


    和儀沒拒絕,打了個哈欠靠著椅背沒一會就迷瞪著了。


    林毓中把杜鵑塞到車上的小毯子給她蓋好,慢騰騰地發動了車子。


    和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暮昏黃了,林毓中的車子上了半山,和儀笑眯眯道:“哥你和爸爸平時在家裏住,白天去公司,不覺得麻煩嗎?”


    林毓中瀟灑地一甩頭發:“哥的快樂你不懂。頂多就是早起點,早走點,郊外的空氣比市中心的好。而且實在遲了……嗬嗬,錢真是個好東西。”


    和儀想起大廈樓頂建的停機坪,認認真真地點著腦袋。


    車裏的儲物櫃有不少小零食,和儀折騰一天沒怎麽吃好,這會一覺睡下來就覺著胃裏空落落的,去裏頭翻零食,找出一袋堅果慢慢往嘴裏塞,一邊道:“網上現在怎麽樣?”


    “官方強行洗地,還能怎麽樣?”林毓中打著方向盤一揚眉:“不過妹你可火了,怕人把你的身份扒出來,我特意憐惜了陳子洛讓他家的人下場,沒想到上頭已經有人動手了。”


    聽到陳子洛的名字,和儀又想起一件事來,挑挑眉,道:“陳哥那件事……”


    “對他不痛不癢的。”林毓中一撇嘴:“粉絲洗地,還有覺得這事兒荒謬的,也沒掀起多大的風浪來,就是咱們圈裏最近打聽所謂‘蘭家人’的多了。別的也沒什麽,就是陳太太動了好大一場氣,把子洛的經紀人都給換了。”


    “也好。”和儀隨意往後頭一靠,又翻出一瓶酸奶擰開,“他那經紀人遲早是個事兒,炒了也好。”


    聽她這樣說,林毓中一挑眉:“喲,難得啊,咱們晏晏還關心子洛那小子,不會是……你可不能對不起一鶴啊!”


    “哥!”和儀控訴地瞪著他:“我像是那種人嗎?”


    林毓中嘿嘿笑著,一邊駕駛著車子進了林家莊園。


    和儀笑眯眯和門口的保安揮手,林毓中吐槽道:“你怎麽不來一句‘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呢?”


    “越級碰瓷要不得啊要不得!”和儀搖著頭悠悠道,林毓中翻了個白眼兒:“少吃瓜混飯圈,也不怕傷害了你可可愛愛的小腦袋。”


    和儀看他一眼,嗬嗬笑道:“我看哥你也沒少看。”


    兄妹間的唇齒相譏結束於母親的到來,杜鵑穿著一件煙紫色繡銀竹的旗袍,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過來,拉著和儀的手道:“哎呦呦,瞧瞧這小臉憔悴的,你們老師也是,拉著你們往深山老林裏鑽,怎麽,別的地方就不配有民俗了?”


    這話波及範圍太廣,和儀沒搭話,而是笑著攬著她的肩上下打量一番,道:“不錯,繡娘的手藝好,媽你身材也好,穿著這件旗袍果然好看。”


    杜鵑揚唇一笑,抬起手攏了攏鬢邊兩縷散碎的發,手腕上三四條細細的飄墨色山水鐲叮當作響,清脆悅耳,映著潔白的腕子,分外的好看,她美滋滋地道:“那是,咱們晏晏眼光也好。好多人跟我打聽這旗袍是哪裏做的呢,都說上麵的蜀繡難得。”


    娘倆親親密密地挽著胳膊進去了,林毓中背著手歎了口氣,把鑰匙扔給家裏的司機讓他把車開進車庫,自己慢吞吞地跟著兩個女人後麵往裏走。


    顧母被顧一鶴扶著站在門口殷勤盼望著,一看到和儀的身影,臉上的笑就跟開了花似的,“可算是回來了,山裏冷不冷?咱們晏晏遭罪了。”


    和儀見她這樣子,忙問:“腿怎麽了?”


    “嗐,不提也罷。”顧母歎了口氣,旁邊顧一鶴幽幽飄來一句:“出門時候走得急,崴了。不嚴重,冷敷過了,星及說上了藥歇一晚上就能好得差不多。”


    顧母瞪他一眼:你媽媽不要麵子的嗎?


    顧一鶴完全沒接收到信號,正凝望著和儀,一雙眸子亮得仿佛落了星星。


    “哎呦呦,小年輕哦。”杜鵑感慨著:“我和你爸爸現在是相看兩相厭。”


    走過來打算拿過女兒的箱子的林毓中動作頓住,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他盯著杜鵑,誓要給自己討個說法。


    林毓晴從屋裏走出來打圓場,又笑眯眯地對和儀道:“我們學校門口烤的黃桃蛋撻味道最好了,我特意買了一盒,新出爐的,在那等了半個多小時呢,快進來嚐嚐。”


    和儀美滋滋地答應一聲,抬步進了屋。


    顧一鶴肉眼可見的收斂了笑容,等和儀路過他身邊時一把握住他的手,唇角就又微微揚起。


    顧母橫她一眼,輕哼一聲:“沒出息。”


    和儀一手挽著顧母扶她一些,一邊拍了拍顧一鶴的手,走進去就看到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美食佳肴。


    吳姨把最後一道羊肉枸杞湯端出來,看到和儀,臉上淡淡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迎風舒展的菊花:“可算回來了,湯從上午就煲上了,現在肉都軟爛了!快喝一碗驅寒的,等會兒再煮點荸薺銀耳甜羹,就不怕上火了。”


    杜鵑笑道:“吳姨啊,早上就開始準備晚上這頓飯,就等你回來呢。”


    “吳姨最好了。”和儀笑眯眯地道,又環視四周,問:“毓齊呢?還沒放學?”


    “今兒晚自習給他請假了,讓司機去接了,應該得等一會兒才回來。不管了,先開飯吧。”杜鵑指揮她去洗手:“等他回來猴年馬月了。”


    林毓齊就讀的高中屬於所謂的‘貴族學院’,其實也沒有哪貴族了,就是學費特別的貴,對學生的成績沒有什麽要求,更注重品質培養,但林毓齊既然要在國內高考,沒有出國的打算,學業眼看就重了起來,現在每天晚自習也到七八點鍾。


    今天是因為和儀回來,杜鵑特意給他請了假,平時都是好晚才回家。


    他那個學校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選址不在市中心,是林正允他們幾位大佬合夥出錢投資建的,在近郊附近。


    當時是盤下的一塊地,建了大型商圈,那邊最近肉眼可見地繁華起來,醫院、學校都熱熱鬧鬧地,別墅區和高檔住宅賣得都不錯,聽說最近就要辦慶功宴。


    餐桌上提起這件事來,顧父直道林正允好眼光。他們兩個中年男士,又都是成功人士,林正允搞地產,顧父搞電器,也勉強都算是實業這一掛上的,又有和儀和顧一鶴的關係在中間,他們倆的關係肉眼可見地親密起來,兩家的合作也逐漸頻繁,有錢一起賺嘛。


    林正允笑嗬嗬道:“也是顧老弟你信得過我,地產這種事兒也不好說的,當時你一投資,我就想,完了,這要是賠了,我可不好意思見你了。”


    杜鵑給和儀添了碗湯,白他一眼:“餐桌上不談公事,女兒剛回來,說點高興的。”


    “賺錢還不高興?”林正允麵上帶著淡淡的無奈,也拿杜鵑沒法子,隻能轉口道:“後天慶功宴,請了不少圈裏人,還有些小明星什麽的,晏晏你來玩玩啊?”


    和儀饒有興致地點著頭,顧一鶴一邊給她剃著魚刺,一邊幽幽看了她一眼。


    和儀隻覺瞬間後背發涼,微笑著道:“爸你也是的,慶功宴就慶功宴,請什麽小明星啊。”


    林正允摸不著頭腦:“這不是緩和緩和氣氛嘛。晏晏你要不喜歡,爸爸告訴底下不請了。”


    和儀開始瘋狂給林毓中使眼色,林毓中淡笑著道:“算了吧,請都請了。晏晏你也是的,前朝都亡了多少年了?現在改革開放都多少年了,別總是封建老一套,請明星怎麽不正經了?他們唱唱跳跳的,緩和氣氛不說,咱們家也算是緊跟時代潮流啊!”


    和儀默默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連他夾帶私活說自己老古董的事兒都沒計較。


    坐在林毓中旁邊的顧一鬆喝了口湯,忽然覺得自己這條單身狗的快樂真是和儀想象不到的。


    林毓晴強忍笑意,夾了一個蝦給和儀:“晏晏嚐嚐,今晚的白灼蝦味道很好,蝦肉也緊實,媽媽一大早帶著司機和阿姨去市場挑的呢。”


    和儀有些驚訝,連忙剝蝦嚐了,連連點頭:“味道真不錯。媽你也不早和我說——”


    “早和你說能怎樣啊?”看她喜歡,杜鵑眼角的笑意更深,“你還能把盤子端到自己麵前不讓別人吃了不成?”


    “那我可不幹。”林毓中陰陽怪氣地道:“咋地,閨女是個寶,我就是棵草唄?現在連蝦都不配吃了?”


    “配吃配吃。”杜鵑白了他一眼,“你怎麽還在這上麵挑上理了,你天天在家住,你妹妹多長時間才回來一次?”


    顧一鬆拍了拍林毓中的肩:“兄弟啊,我也就這待遇,咱們就不要抱怨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林毓中長歎一聲,報複社會一樣惡狠狠地剝著蝦皮。


    說說笑笑的,和儀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也不困了,吃晚飯大家坐在花園的玻璃花房裏喝著消食茶,聊天的時候吳姨又端了清熱解火的甜湯來,笑道:“這個時節,喝羊肉湯還是有點燥了,這個下火最好,也和節氣。”


    和儀就端著碗在手裏慢慢攪著,聽著林正允他們說話。


    當天晚上她就住在林家大宅,第二天一早實在是起不來了,杜鵑看她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心裏止不住的心疼,道:“別去了別去了,你們老師也是的,帶進山溝溝裏那樣折騰,回來也不給個假期什麽的。媽媽給你們吳院長,替你請假。”


    “還是算了吧。”和儀聽了這話,一個鯉魚打挺想從床上起來,又沒起來,就道:“讓星及給輔導員打電話就好了,找院長的陣仗未免有點太大了。”


    杜鵑聽了就道:“也好,你再睡會,媽媽去廚房看看早餐準備的怎麽樣了。下午試晚禮服,明天晚上你好好去玩玩。”


    和儀乖乖巧巧地答應著,杜鵑笑著給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出去。


    屋子裏的窗簾又被拉上了,她迷迷瞪瞪地躺著,不知今夕何夕,又猛地想起一件事來,頓時清醒。


    燕子不是跟著她回上京了嗎?現在哪呢?


    正想著,星及拎著東西放輕腳步推門進來,見她瞪著眼睛滿臉迷茫,大概明白她在想什麽,就道:“快別發呆了,你帶回來的好人,現在去特部報備去了,還要配合調查,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肖越齊照顧著呢。快起來吧?這都日上中天了。”


    和儀嗯嗯啊啊地答應著,起床來一看時間確實是不早了,吃了所謂的‘早飯’,杜鵑拉著她一件件地試晚禮服,最後還是拍板穿和儀叮囑繡娘在春天新給她做的旗袍中一件款式繡樣頗為隆重且沒上過身的。


    但她卻道和儀改穿件鮮豔活潑些的小禮服,就把各大品牌送來的款式一一比對著,和儀耐著性子陪她打發時間,漫無目的地發呆。


    她隻以為明晚的宴會就是去玩玩,卻沒想到還真誤打誤撞,險些碰到‘真佛’了。


    第76章 .  相親相愛兩家人   溫馨日常+劇情


    第二天的晚宴並不在林家大宅舉辦, 而是在一個酒店,也並不是單純慶功形式的,還連帶著慈善晚宴, 捐助對象是患有先天殘疾的兒童。


    宴會廳裏燈火輝煌, 杜鵑笑吟吟與幾位夫人說話,和儀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 覺得沒大意思。


    杜鵑拉了拉她的手,笑著道:“去找你哥哥吧, 他在那邊呢。”


    “好。”和儀點點頭, 對著幾位夫人道:“失陪了。”


    這樣的宴會自然是觥籌交錯, 衣香鬢影, 但並不如上回林家大宅所舉辦的盛大,台上還有最近流行的偶像團體正在歌舞表演, 和儀站那瞄了兩眼,沒大興致,端著杯果汁往林毓中那邊走。


    應該是哪家的千金進來玩的, 湊在一堆對著手機嘀嘀咕咕,和儀路過時聽到了兩耳朵, 說的是最近流量很高的一個明星, 楚章宇。


    上回知道他還是在陳子洛那邊, 他和陳子洛現在平分流量江山, 號稱兩大頂流。


    哲學係裏也有他的小迷妹, 上回大課的課間休息, 她還聽到那個小姑娘和別人安利自己愛豆, 說他長得雖然不是絕頂帥氣,但是有內涵,演技超好。


    即使帶著粉絲濾鏡, 他家的小迷妹能說出愛豆的長相不是決定帥氣,就足夠說明楚章宇的樣貌並不是十分的帥,至少和儀覺得和陳子洛那種明豔不可方物的妖孽長相一比,他大概就隻剩一半了。


    不過能火成現在這個樣子,演技、運到,缺一不可。


    在飯圈吃了不少瓜的和師想到各家粉絲對楚章宇好運氣的羨慕,不由搖搖頭:運氣這東西誰又說得準呢?老天爺說了算罷了,她這個萬年非洲人不也偶爾歐皇過嗎?


    按楚章宇這麽好的運氣算,上輩子得做了多少好事啊。


    想著,就走到了林毓中身邊。


    陳子洛今天也來了,端著杯香檳和林毓中說話,看到和儀過來就笑眯眯道:“晏晏妹妹啊,今晚的香檳不錯,試試?”


    “禁酒令沒解呢。”和儀歎了口氣,舉了舉手裏的鮮榨果汁,林毓中一挑眉,左右看看:“一鶴來了?”


    “沒到呢,但我不得防著點嗎?”和儀麵露無奈,林毓中卻歎著氣往後退:“你們一個兩個啊,就往嘴裏塞狗糧吧!等把我撐壞了,看你們還有什麽人用來秀恩愛?”


    陳子洛應該是情場得意了,笑起來滿麵春風的,對他道:“最近不是有人追你嗎?聽說都追到你家公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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