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沒德沒能,那天下的女人都是蠢材了。”他就是要告訴全天下的人,別小看蘇映真,他的真真大人。


    白蓮被這一舉措震驚了,蘇映真又不是武則天,她執政什麽?難道她要做女皇嗎?


    李湛喊她:“蔣白氏,有什麽就跟皇後說吧,皇後說行就行,皇後說不成那就不成。”


    他說完,才跟映真小聲撒嬌:“真真女皇,湛湛求包養專寵,好不好?”


    第162章 自不量力    自不量力……


    這個消息對於隨扈的蘇家來說, 無意於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已經上了年紀的蘇潤甚至對長孫道:“你姑母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蘇東臨平素隻聽聞姑母多麽厲害,但具體如何厲害, 他是一概不知, 隻以為是祖父喜愛掌上明珠,正好, 姑母成了皇後,當然與有榮焉, 現在才知道人家可不僅僅是要做皇後, 而是實際掌權人。


    姑母做攝政皇後, 可比太子強, 太子到底隔了一層,姑母可是親姑母啊。


    他也跟著很高興:“祖父, 父親和二叔若是知道了,恐怕也是十分欣喜,看來皇上對姑母的信任可是超過所有的人呀。”


    “那是自然, 原本太子妃進門之後,皇上又偏向蔣夫人了, 這位蔣夫人足智多謀, 太子妃賢德之名又赫赫生威, 我害怕連太子到時候都要看蔣夫人的臉色了, 沒曾想皇上來了這麽一手, 於太子而言簡直就是大好事呀。”


    和蘇家這種映真家的娘家人天然同盟關係不同, 白蓮就是很慌的那一位, 她又左右回憶了一下自己,她對皇後麵子上做的也還好吧。


    她還和女兒蔣白芙打氣,“平素你對皇後就是恭謹非常, 肯定無事的。”


    蔣白芙強笑了一聲,“是。”


    可是,她又道:“娘,太子該不會納側吧?”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白蓮也不敢保證了。


    其實太子哪裏在想這些,他現在正和德榮一起恭喜母親呢,映真倒是波瀾不驚,:“我已經多年未有處理政事,不過是趕鴨子上架罷了,朝政之事,還要仰仗你們。”


    這就謙虛了,德音笑道:“母後,兒子還要聽您的呢。”


    李湛也在一旁起哄,“對,都聽你母後的,她比我可厲害多了,再說,你母後要是不懂的,我可以教她。”教真真,他是一百個耐心。


    這人,映真看著他:“你呀,是想方設法的對我好,我都知道。”


    李湛樂嗬嗬的,好像看到自己養的水仙開花了一樣自豪得意。


    德音想了想,便道:“父皇,太子妃也不一定能做皇後吧?”


    他還是認為以蔣白芙的資質,做皇後差的遠了,還有她娘的影響,讓德音越發覺得蔣白芙不是那塊料子。


    與其都痛苦,還不如提早做好準備。


    李湛愣了一下,方才道:“你日後是皇帝,你說了算。”


    什麽規矩還不都是皇帝自己說了算,什麽規矩,符合皇上的就是規矩,除非是傀儡皇帝才事事都聽別人安排。


    隻是,等德音走了,他才對映真道:“哎,當年要是你挑就好了。”


    映真笑道:“你就是再神機妙算,可感情的事情是很難說的,就像我大姑母的兒子和我表姐還是嫡親的表兄妹,倆家來往頗久,最後還是破裂了。範霆和陳媛也未必不是郎才女貌,門第相當,家世登對,可最後又如何?”


    連李湛的父親都沒辦法選擇自己喜歡的,何況是德音。


    “真真,你開不開心?”李湛最想問的是這個。


    德音有自己的人生,他們管不了了,可他最在乎的是映真。


    映真看他一臉癡癡的望著自己,莞爾一笑:“我開心,因為湛湛會幫我的,對不對?”


    以前受的委屈全都沒了,她隻是知道自己多年的夙願終於成真了。


    “我願意幫你的。”李湛忙不迭點頭,“因為你比我更適合,真真。”


    他總是有一種迫切要卸下擔子的模樣,所以做事情恨不得全部為德音一步到位,須知什麽事情都是循序漸進。


    映真摸摸他的頭,“你幫我便過來,若是想玩兒,就去玩,是我不好,一直拘著你。”前世的他灑脫的很,如今倒好,半輩子被困在這裏。


    拘著他?李湛搖頭:“有真真的地方,就是我最好的歸宿。”他說完還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每次說是修道,我都去睡覺,或者在玩別的。”


    而皇後卻一直要兢兢業業,哪一點做的不對還要被放大,不少人甚至當著他的麵說皇後嫉妒如何,這對於真真來說太不公平了。


    也許夫妻就是這樣,在外人看來,皇帝對皇後太好了,可他們自己心裏清楚,都是為了對方好。


    從秋獮回去,映真便正式入住養心殿,就屬李湛最高興了,以前開元帝禁止後妃幹政,後妃能去養心殿都要皇上召見才行,現在倒好,映真在這裏,他也不必時時想她了。


    頭一天,她還有些生疏,李湛便在一旁指導,所謂二聖臨朝,正式拉開序幕。


    白蓮進宮獻計,最終被映真否決了。


    “你說的事情,現下還不能完全做到,如今土地從士大夫手裏拿回來再還給老百姓尚且十分難,從新政推行到現在不過十之一二處做到了,至於你所說的分田到戶責任承包就越發困難了。”


    老百姓連田地都沒有,士大夫掌控著多數莊園,無數豪強還等著解決,貿然說什麽承包什麽自己幹勁頭足,這些話實在是為時過早。


    “可是……若非如此,他們怎麽有積極性種雜交水稻呢?”白蓮心想這個雜交水稻一直沒有推行,很有可能是農民們不知道,這是官府宣導不足,應該要多宣導才對。


    映真笑道:“你說的那種水稻如今都還沒有弄出來呢?你既然知道這事兒,為何不寫完整的過程?還是你故意拿喬,想封賞呀?”


    她笑的讓人看了膽戰心驚,白蓮忍不住跪下了,“臣妾不敢。”她被她的氣勢壓的好像喘不過氣來。


    是她小看了她,她從來不知道蘇映真在皇帝心裏那麽重要,重要到是可以分權的人。想當年她在現代的時候,就吐槽過某些大女主劇,說到底還是靠男人爬上來的,所以說她神氣什麽,或者牛什麽?


    她的權勢來路不正,她自然不服氣。


    可現在她意識到了,即便她的權勢來路不正,她依舊可以輕易剝奪她身上的一切。


    “行了,你下去吧。”


    見白蓮膽戰心驚,映真添了一句:“把你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太子,別藏著掖著,否則,你知道我的,最討厭別人自不量力的威脅了。”


    白蓮不敢抬頭直視,忙不迭磕頭:“是,臣妾不敢有一絲欺瞞。”


    第163章 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


    太子請何圖出山, 又是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李湛也不禁道:“太子果然心思縝密。”那雜交水稻雖則好,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培育出來的, 可何圖是現成可用之人, 至少現在用何圖的法子能夠增加糧食產出。


    德音不敢稱功:“多虧父皇教導,兒臣才如此。”


    “別說這種話, 你不是像我,是像你母後, 天生的帝王之相, 我可不是。”李湛扔了一顆花生米到自己嘴裏, “我其實最不願意束縛。”


    他悄悄的道:“以後這些事和你母後說就成了, 等你登基了,這些事情你總要做的。”


    “父皇……”他覺得自己真的是非常順風順水的太子了, 既沒有兄弟們覬覦,也沒有父皇母後忌憚,幾乎都沒有什麽過渡期, 到時候能夠直接成為皇帝。


    李湛笑:“怎麽還做小兒態,成了, 不跟你說了, 你母後近來喜歡吃什麽櫻桃糕, 偏生她牙齒常常痛, 我得看著她些, 以前都是她天天管著我, 現在她自個兒倒是不講究了。”


    德音看著父母恩愛如廝, 心中極是羨慕。


    但他也知道這幾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羨慕也羨慕不來。


    這邊映真正在看密報,蘇映蘭死了, 她是受了風寒久病未愈,最後過世了,因李京李玉兄妹原本是服侍生母發放的,但現在蘇映蘭既然死在半路了,故而便讓他們一起歸來了。


    見李湛進來,她遞了折子給他:“這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嗎?我在想當年她若是留下來,也不過是和範文君一樣,如今倒好,成了這樣。”


    人已死,其他的倒是不必再多提起了,李湛見桌上的櫻桃糕吃的所剩無幾,看了看她:“你不是跟我說隻嚐一塊的,結果,這一小碟你可都吃了呀。”


    映真吐吐舌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嘛,因為太好吃了。”


    “你呀你。”


    “別生氣了,還有幾本奏折,看完了,我們一起去禦花園散步呀。”映真哄他。


    李湛卻道:“別了,我聽太子說,今日太子妃的娘家人進宮,就在禦花園設宴。”


    映真這才想起來,“今日是太子妃生辰,瞧我,都忙的忘記了。”她立馬喊了太監過來,擬了賞賜去給太子妃。


    彼時太子妃正在和娘家人說話,自從秋獮回來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召見娘家人進宮了,這次不僅讓她娘進宮了,還有她的嫂子祖母還有堂姐妹們都進宮了。見到娘家人,她的心情極好,還小酌了兩杯。


    又收到了皇後娘娘的賞賜,更加與有榮焉。


    蔣老夫人恭維道:“皇後娘娘記掛著太子妃的生辰,果然如外邊所說,說你們婆媳和順,為咱們天下人之表率。”


    這話蔣白芙便是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了,沒辦法,她和太子現在其實不太和睦,但是麵上必須敬著,太子倒是守著規矩,初一十五一定會來,平素有事也會來,但是明顯和以往不同了。


    但是她是太子妃,是蔣家人的驕傲,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年長些的人說話都十分注意分寸,但年紀小的姑娘,正是一派天真的時候,尤其是蔣老夫人的小孫女,正是活潑可愛的年紀,她笑嘻嘻的道:“大姐姐,太子姐夫怎麽沒有過來呀?”


    如果真心對她,不管怎麽說今日是她的生日,排除千難萬險都會來她的生辰宴。


    可太子除了讓人送賞賜過來,幾乎就沒有做別的事情了,連過都沒有過來。


    蔣白芙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起來,白蓮心知肚明,這些日子以來,她絞盡腦汁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訴太子,明顯察覺到太子的不悅,對她的態度也越發冷淡起來了。


    早知道,她就不這樣了,原本人家說什麽低調做人,這話說的實在是太對了,否則現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


    宮裏的人總是這樣,話不說透,但是態度卻飄忽不定。


    同時,她也後悔曾經質問皇後了,誰知道皇後現在主政?在她的曆史認知中,除了武則天,好像就沒什麽很重要的女性了,況且齊朝也是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女人大多數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她如何會知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皇後居然成了攝政之人,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蔣老夫人薑桂之性,老而彌辣,故而道:“太子是國之儲君,哪裏會有空見內眷。”


    有蔣老夫人打圓場,氣氛才重新和善起來。


    但是蔣白芙心裏依舊害怕,以前她總覺得規矩是規矩,她這個太子妃是正妻,無論太子娶多少妾,她都穩如泰山,可現在她怕了,皇帝實在是不按牌理出牌,連一向在後宮的的皇後都能主政,她不知道輪到自己身上會有何種變化?


    **


    冬日以來,肅親王妃映雅害了一場大病,年輕時頻繁小產,身體居然比年邁的肅親王還要差,差到臥床一個月還起不來身。


    崔麗君進宮,言語中也是充滿擔憂:“府裏大夫也找了不少,我們爺也是進獻了幾位名醫,但母妃身子還是虛弱,這幾天我們在府裏都是輪流侍疾。”


    “你也不必擔心,她到底還年輕。”


    現在對於映雅,映真已經再也不會感到憤恨了,時過境遷,她的心胸氣度隨著自己日子過的更好隻會越來越寬廣。


    但沒想到映雅還沒過世,肅親王的世子妃因為侍疾,勞累過度,居然去世了。


    可映雅還來不及欣喜,肅親王就過世了,這位手握大權的荒唐王爺是在床榻上休息時去世的,沒病沒災也算是喜喪了。


    肅親王府兩樁喪事一起辦,府裏的哭聲是壓根都沒有停過,映雅自己也懵了,她從未想過丈夫會這麽快先她一步而去。


    這麽些年,她也不是沒怨過丈夫的,但更多的是相互扶持。


    她越來越依賴丈夫,丈夫也越來越依賴她,沒想到好過的日子真的沒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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