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站了起來,他可沒想到剛才還平靜似水的陛下會突然做出如此舉動。


    朱由校這響亮的巴掌更是讓小柳如是也呆在了一邊,兩眼看著捂臉的朱由檢。


    周氏也忙從屏風裏走出來,二話不說就給朱由校跪下了,深怕朱由校打了巴掌不夠還把朱由檢處死。


    看著這麽多人瞅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朱由檢心裏的怒火也是呈指數級上升,但偏偏眼前打自己這人是自己皇兄又是大明現今的皇上。


    不過,這一巴掌也讓朱由檢頭一次感到了一絲對朱由校的畏懼,橫眉怒瞪了朱由校片刻,就別過頭去,嗤笑一聲道:


    “說的好聽,我大明藩王不得做官,不得經商,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你如今還軟禁了我,還削了我的王爵!”


    朱由檢說著又道:”但凡我是平民百姓,我也能提三尺青鋒劍,現在就去關外殺幾個韃子,來他個馬革裹屍!“


    朱由校沒說話,良久後才道:“也罷,既是朱家子孫,也別隻當幹吃飯的廢物,正好禁衛軍訓練在即,明日朕就吩咐盧象升,將你編入禁衛軍。”


    對於俸祿占據國庫大部分支出的大明藩王一直是朱由校頭疼的問題。


    朱由校沒有打算再把這些所謂的皇家子孫再當寄生蟲一樣供養起來。


    他已經明令科考不再限製人的出身,即賤籍和皇室等成分出身的學子也能參加科考,而如今朱由檢也算是讓宗室子弟從武的開始。


    對於以後這些宗室有了自己的權力會對皇權形成威脅,朱由校倒沒有太多的擔心。


    隨著王朝的衰落,皇權跟著衰落幾乎就是一個曆史周期定律,漢之外戚,晉之宗親,唐之藩鎮,宋之士大夫,現在的文官,可以說,你能壓住這股勢力集團,就會崛起另一股勢力集團。


    小農經濟的固有模式注定了皇權會逐漸衰落並被另一個新的獨裁者統治,成為新的統治象征。


    而朱由校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有限的時間裏改變這種模式,不讓最高的權力歸於私人,或者歸於某個集團。


    一聽朱由校要將自己編入禁衛軍,朱由檢內心有些觸動,對他而言,現在也不知道該幹什麽,投身禁衛軍也好,但他還是不由得問道:”讓我做指揮使?“


    “一小卒!”


    朱由檢一愣,旋即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小卒就小卒!”


    ……


    今日禁衛軍開始訓練的日子,常延齡和覃博桐的第一批軍官生已早早的就來到了校場上。


    經過一月的短期訓練,這些軍官生們之間也有了友誼,一見麵也不由得寒暄幾句。


    覃博桐雖然因為自己隻得了個上校,但也沒有因此而對所有人都不理不睬,一見常延齡過來,也過來給他行了個軍禮。


    常延齡回了個禮,但鼇拜這時卻已好死不死的走了過來,覃博桐癟了癟嘴,也無可奈何的朝鼇拜行了軍禮。


    鼇拜冷冷一笑,他知道眼前這姓覃的家夥一直不服自己,不過他也瞧不上這小白臉。


    因這兩人不說話,常延齡又是個悶葫蘆,所以一時氛圍就變得有些冷冽。


    直到盧家鈺走來,向這三人行了軍禮後說了一句:”你們知道嗎,以前的信王殿下也要來禁衛軍“。


    覃博桐和鼇拜一聽,兩眼珠子都瞪得溜圓,雖然朱由檢已被革除王爵,但畢竟是皇上親弟弟,而如今卻要來禁衛軍,不由得二人都驚呆不已。


    唯獨常延齡依舊如往常一般掛起一絲微笑。


    “可是七個禁衛軍營的指揮使指揮僉事已安排完畢,他來了,幹什麽?”覃博桐忙問道。


    “我也是聽家兄提及,他似乎來當一個小兵”,盧家鈺說道。


    “小兵?”


    愕然不已的二人不由得咋舌起來,覃博桐不由得接過話道:“這樣的兵誰敢要?”


    “陛下說了,無論王子庶民,一視同仁”,盧家鈺說著就見自己兄長也板著一張臉走了過來,便忙閉嘴去整肅自己營的士兵。


    這裏,朱由檢也早早的由宮裏的小黃門帶到了這裏,他這裏也隻認識盧象升,便走過去問道:“盧侍郎,你把本王安排哪個營啊!”


    盧象升沒有理他,將手一揮,就看了一眼校場上的官兵,大聲吩咐道:“整肅隊列,點名報數,一炷香時間內完成!”


    傳令兵們聽後立即開始往下傳,按照安排,一萬餘禁衛軍分配為七個整訓營,每營有屬於自己的訓練場、宿舍、廚房等獨立生活設施以及休閑地。


    因而,這樣一來,占地麵積就極大,光靠盧象升一個人的嗓子喊是不夠的,所有得靠傳令兵往下傳送。


    常延齡等大聲回了一聲:“是!”就立即轉身開始喝道:“以第一排基準,站整齊,挺胸抬頭!”


    “第三排第四列的家夥,你是駝子嗎!”覃博桐指著後麵一東張西望的士兵大吼了幾句,見他沒反應過來,氣得走過去,扯著他耳朵吼道:“喊的就是你,你看別人幹嘛!你是傻還是呆啊!”


    這士兵連帶他前後幾個士兵被訓得都不敢喘一聲粗氣。


    而朱由檢聽著整個校場上傳來的應答聲和喝罵聲,一時也有些心潮澎湃,想著也下去站在裏麵,方能彰顯自己是一個為大明出生入死的軍人。


    “盧侍郎,你倒是說句話啊”。


    朱由檢見盧象升不理自己,氣得直接大聲喝問起來:“盧象升,我好歹也是大明皇親,尊你一聲侍郎,你竟半點不把我瞧在眼裏,你是何居心!”


    “你是何人,誰讓你在這裏大聲喧嘩的!給本官押下去,責打二十軍棍!”


    執法官湯複生走了過來,見朱由檢一個沒有穿軍裝的家夥,竟敢擅自闖入校場,還站在總教官盧象升麵前大聲喝叱,一時不由得感到大為惱火。


    陛下下過嚴令,校場乃軍要重地,非禁衛軍內部人員不得進入,而眼前這家夥不但進來了,還趾高氣揚的站在隻有陛下和盧侍郎等能站的高台上,所以也由不得湯複生生氣。


    “吾乃朱由檢,你敢打我!”


    朱由檢指著湯複生喝問了一句,但湯複生則也大聲喝道:“本官不管你是誰,來了這裏,即便你是天王老子,犯了軍規,就得接受懲罰!”


    “給我打!”


    湯複生說著一腳就踢在朱由校膝蓋處,朱由校冷不防就栽倒在地,同時兩錦衣衛的棍子直接就落了下來。


    “啊!可惡!你是誰,我遲早要讓嚐到教訓!”


    朱由校不由得慘叫起來,同時也有些不服氣,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把這家夥碎屍萬段。


    “錦衣衛指揮僉事禁衛軍執法官準將湯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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