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天我跟父母一起進了城,他們去醫院,我去找夏言匯合,我提前跟夏言在微信上聯係了,讓她等我一起去參加李帥的婚禮。


    到了夏言家,蔣樂和吳倩都在,除了她們外,還有兩名年輕男子。


    夏言見我來了,說道:“走吧!我們現在過去。”


    李帥舉行婚禮的酒店離夏言家的火鍋店不遠,也就10來分鍾的路程,我們一行人朝酒店走去。


    夏言抱著她的女兒,蘇望跟在一旁,我和夏言走在一起,蔣樂和吳倩還有那兩個年輕男子走在前麵。夏言悄悄對我說,那兩個男子是蔣樂和吳倩的男朋友,她給我指了指哪個是蔣樂的,哪個是吳倩的。


    我看著她們,不禁感歎這一年發生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想想一年前我們還在一起k歌,吃飯,一年後夏言生了女兒,李帥即將舉行婚禮,蔣樂和吳倩都有了男朋友,而我和郝秋……已經好長時間沒見麵了,不知道李帥的婚禮他會不會來參加?


    我們到達酒店時,李帥正一臉喜氣洋洋的忙著接待客人。李帥本來就很帥,西裝一穿更帥了,見我們來,他連忙笑著走了過來,“你們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我們一邊恭喜他結婚快樂,一邊問他要不要幫忙?


    他邊找煙,邊說道:“不用,酒店的工作人員都安排好了,你們趕緊上去入座就行了。”


    李帥的婚宴在酒店6樓,於是我們便上了6樓,在門□□了禮金,進大廳入座,婚宴在11點開席。


    我們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婚禮終於開始了,參加婚禮的人很多,整整有15桌,隨著音樂響起,李帥和新娘在婚禮主持人的主持下開始了結婚儀式。


    看著李帥和新娘幸福的在舞台上交換戒指,互相擁抱擁吻,我也不禁在心裏為他們祝福。


    夏言碰了碰我胳膊,小聲說道:“郝秋來了。”


    我愣了一下,她指了指我身後斜對麵,我沿著她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郝秋來了,不僅他來了,宋沫雪也來了。


    看到宋沫雪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呆住了,隻覺得全身發冷,心裏透涼,有一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郝秋此時正看著舞台上的李帥,他似乎感應到了我的目光,向我看來。


    我沒有回避他,我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對方。郝秋又瘦了,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憔悴,我不知道他是因為宋沫雪,還是因為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才變的這麽憔悴。我轉過臉,衝夏言小聲說道:“我出去一下。”


    夏言一臉擔心的看著我,我連忙說道:“我沒事,不用擔心。”說完我走了出去。


    一出大廳,我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當初我們不是約好了嗎?郝秋不是說會跟宋沫雪斷絕關係嗎?為什麽他們還在一起?而且還一起來參加李帥的婚禮?


    想起這幾個月我和郝秋之間的零互動零交流,我的眼淚就忍不住又流了出來。


    我出了酒店,漫無目地的走在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以及充滿喜慶和歡樂的街道小巷。我們這座小城市每年過年,年味都特別濃,沿街的路燈上,樹梢上都會掛滿紅色的燈籠,整個城市都一片喜慶,大家都在歡度春節,隻有我沉浸在悲傷中。


    我站在路邊正想的出神,就被人一把拉進了懷裏,我抬頭一看,竟是郝秋。我錯愕的看著他,還沒回過神,身後就傳來司機的謾罵,“會不會走路?想死啊?”


    我轉頭一看,隻見一位男司機正坐在駕駛室裏一臉怒氣衝衝的看著我,見我不吱聲,便開車離開了。


    我望著遠去的車子,還沒回過神,郝秋就說道:“你在想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被車撞到?”


    我聽著郝秋的話,轉頭看著他,眼淚再次流了出來。郝秋看到我流眼淚,愣了一下,隨即一把拉起我鑽進了人群裏。


    我呆呆的跟著他,任他拉著我穿街走巷,直到來到一家賓館前我才停住了腳步。


    郝秋感應到我停了下來,他轉頭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我們就這樣互相望著,過了幾秒,他才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要對你怎麽樣?”


    我沒吱聲。


    他又說道:“我隻是想找個地方跟你安靜的聊一聊。”


    我還是沒說話。


    他上前抱住我道:“對不起,我這麽久也沒跟你聯係,我已經辭了北京的工作,現在在老家照顧我媽,我兩個月前就回來了。”


    我呆呆的看著他,隨即問道:“你媽怎麽了?”


    “她得了尿毒症,已經很多年了,最近病的有些嚴重。”


    “是嗎?”我沒想到郝秋的母親竟然患了尿毒症,我突然想起來以前上高中時,有一次上數學課,上著上著郝秋的母親就捂住了肚子。當時看到她一臉痛苦的表情,甚至連手裏的粉筆都被她杵在黑板上杵斷了,但她還是堅持給我們講完了課。


    那時我們都以為張老師有胃病,沒想到竟然是尿毒症,難怪郝秋大一就開始做兼職,難怪他畢業了要急著找工作,放棄考研,難怪他越來越瘦,越來越憔悴……


    我忍不住說道:“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你每次都是這樣,你每次有什麽事都不告訴我,每次都讓我胡思亂想……”


    我一邊衝郝秋發脾氣,一邊哭著敲打著他的胸膛。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摟進懷裏,哽咽的說道:“對不起,我隻是不想給你增加負擔。”


    我推開他道:“你有把我當你的女朋友嗎?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不應該瞞著我,你每次都讓我胡猜亂想,我說過我會等你,我自然也會跟你一起承擔。可是你總是推開我,不告訴我,任我一個人瞎猜亂想。這段日子我一直想念你,擔心你,我很想給你打電話,發微信,但又怕被宋沫雪看見,怕她受刺激,我一直忍著,你知道我這段時間忍的有多辛苦嗎?”


    郝秋聽著我的話,眼淚流了下來,他看著我道:“對不起,我隻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我聽著他的話,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這段時間想說的話,現在全說出來,我心裏已經好受些了。


    他輕輕握起我的手說道:“宋沫雪不是我叫來的,她是自己來的。”


    我看著他沒吱聲。


    他以為我不相信,說道:“真的,我沒有叫她來,是她自己來的。”


    我聽著他的話,看著他因哭過而紅腫的雙眼,我突然心疼起郝秋。他明明是那麽優秀的一個人,如今卻被母親的病,前女友的糾纏拖垮了。他再也不是我去年過年時見到的他那麽神采奕奕了,現在站在我麵前的郝秋眼裏除了愁苦,還是愁苦。


    我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要告訴夏言她們你媽的情況,我們大家可以一起湊點錢……”


    我話還沒說完,郝秋就打斷我道:“不用了,我媽現在已經是晚期,醫生都說她沒救了,我隻希望我媽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我聽著他的話,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我從小到大也經曆過身邊的人發生不幸,那種親眼看著自己熟識的人突然發生不幸,那種感受我是知道的。尤其是父親出了車禍後,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爸會遭遇這樣的事。我爸媽都是又樸實又善良的人,一輩子老老實實,勤勤懇懇,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可是還是抵不住命運。就像郝秋的母親一樣,勤勤懇懇的教了幾十年書,可依然患了重病,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這個世界,為什麽好人都沒好命。


    郝秋見我又流淚,連忙抱住我道:“對不起,李俞,我本來想和你好好談戀愛的,可是我每次都讓你失望。”


    我搖了搖頭,看著他道:“我沒有生你的氣,我隻是心疼你,為什麽這些不好的事總是發生在我們身上。”


    他聽著我的話,一臉錯愕的看著我,隨即說道:“你怎麽每次都這麽好,我還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你應該打我罵我,或者跟我分手,讓我不要再纏著你……”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別說了,你明知道我這麽多年就隻喜歡過你,除非你先跟我分手,否則我是不會跟你分手的。”


    他聽完我的話,愣了愣,隨即一把抱住我,俯在我肩上哭了起來。我聽著他低低的抽泣聲,看著來來往往用異樣眼光望著我們的行人,輕輕推開他道:“我們進去吧?別人都在看我們。”


    他愣了一下,望了望四周,隨後拉著我走了進去。


    郝秋用他的身份證開了房,我跟著他一路進了房間,他的情緒還沒好轉,一進房間他就又抱住了我,我也抱著他。


    我們抱了好一會兒他才鬆開我,看著我說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啊?別人談戀愛都是女朋友依賴男朋友,而我卻反著來,對不起,李俞,我真的不配做你男朋友。”


    我看著他,“不許你這樣說,你再這樣說我就生氣了。”


    郝秋聽著我的話,苦澀的笑了笑。


    我望著他臉上的苦笑,猶豫了一下,隨即踮起腳吻了他。他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我們互相看著對方,也不知過了幾秒,他才捧起我的臉頰吻了上來。我回應著他的吻,不知是不是太久沒見了,還是太思念了,我已經顧不上我和郝秋之間還有個宋沫雪,我隻想在這短暫的一刻擁有郝秋。


    第27章


    事後郝秋一臉愧疚又一臉心疼,“對不起,李俞,我不知道你還是第一次……”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後悔。”


    是的,我不後悔,我從小就覺得我的第一次應該給自己最喜歡,最珍愛的人,如今終於實現了願望,所以我一點也不後悔。


    郝秋聽完我的話,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他緊緊抱著我道:“你真傻。”


    我看著他,緩緩將臉埋在他頸窩裏,我已經不祈求跟他長久相守了,我隻希望擁有這短暫的時光就心滿意足了。


    從賓館出來,我本想去看望郝秋的母親,但又怕遇到宋沫雪。剛才在賓館的時候,郝秋的手機就一直在響,但他沒接。應該是宋沫雪打的,因為她也去了李帥的婚禮,郝秋跟著我出來,她應該知道我們在一起。


    郝秋緊拉著我的手,不願鬆開,我看著他道:“你趕緊回去吧!萬一你媽有什麽事,找不到你就麻煩了。”


    他聽著我的話,一把抱住我道:“你什麽時候去北京?”


    “明天早上10點鍾的高鐵。”


    “到時候我去送你。”


    我連忙說道:“不用了,你忙的話不用來送我。”


    “不,我一定要來送你。”


    我看著他,他低頭吻了我一下,隨後又摟住我,在我耳邊哽咽的說道:“謝謝你,李俞。”


    我聽著他的話,眼淚流了下來,我知道郝秋的這聲謝謝包含了什麽,他是個不太善於表達的人,他隻會說謝謝,對不起,但我知道他對我的愛是真心的。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到了高鐵站,我站在進站口一直望著出口方向,直到9點半了,郝秋也沒來,我失落的拉起行李箱向檢票口走去。剛走到檢票口就聽到郝秋的聲音傳來,我轉頭一看,隻見他滿頭大汗的拎著一包吃的向我奔來。


    我看著他氣喘籲籲的樣子,郝秋應該是一路跑上來的,因為我們這個高鐵站要爬好幾道樓梯才能到服務大廳。他一邊喘氣,一邊衝我說道:“幸好,我趕上了。”


    我聽著他的話,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我一頭撲進他懷裏。他愣了一下,隨即緊緊抱住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暫時去不了北京了,你到了北京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有空了我會來北京看你的。”


    我點了點頭。


    他輕輕捧起我的臉,看著我噙滿淚水的雙眼道:“別哭了,笑一下吧!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我聽著他的話,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他看著我,隨後又將我緊緊摟在懷裏,過了好一會兒我聽到他低低的聲音傳來,“李俞,我愛你。”


    我聽著他的話,抬頭看著他,說道:“我也是,我也愛你。”


    郝秋看著我,他低頭吻了我一下,隨後又將我緊緊摟進懷裏,直到大廳裏傳來廣播通知進站檢票,郝秋才鬆開我,“趕緊進去吧!別錯過車了。”


    我點了點頭。


    他將手上的一包吃的遞給我,我接過,拎起行李箱看著他,“我走了。”


    他點了點頭。


    我快速走到檢票口,檢完票,過完安檢,轉頭一看,郝秋還站在那裏,我衝他揮了揮手,不舍的說道:“我走了。”


    他點了點頭,也揮著手衝我說道:“等我媽的病稍微好些了我會來看你的。”


    我點了點頭,拎起行李快步向進站口走去,此時進站口排隊進站的人都已經進了站。我連忙掏出車票進了站,回頭一看,郝秋還在那裏。他見我轉身看他,又衝我揮了揮手,我望著他,眼淚忍不住又落了下來。我很想跟郝秋再多待會兒,可是我們終究要回到現實生活,我要繼續在北京打拚,而郝秋要留在老家照顧他病重的母親。


    上了高鐵,我又是一路睡到了終點。郝秋買的兩桶方便麵,還有一些水果、糕點,以及一些小零食,和我最愛吃的鹵雞爪,加上我自己買的吃的,都一絲沒動,我實在吃不下。


    睡到中途,我忍不住拿起手機給郝秋轉了2萬塊錢去,郝秋好一會兒才回複我,問我給他轉錢幹嘛?


    我說:“你媽現在得了重病,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我雖然沒有多少存款,但能幫你一點算一點。”


    “不用了,我有錢,你不用管。”


    “你有什麽錢?你才上了幾個月班?你別告訴我你以前做兼職掙了很多錢,北京做兼職的薪水行情我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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