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一顆心操得稀巴爛,銨哥多好的人啊,怎麽就攤上了這麽惡心巴拉的事。


    幸好銨哥幾乎不參與家族活動,媒體也不敢得罪沈家偷拍他,學校裏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和家世,更不知道不久前轉學走了的前桌是他的準小後媽。


    而這次的新同學,一個多月前是他的小後媽人選之一。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梁棟是不敢罵沈家那位大人物的,他就欺負賣身做狗的下賤玩意。


    茭白的椅子又被踹,他淡定地摸了摸書本,明年又是高考時,但願能圓他的大學夢。


    .


    下了課,茭白就被梁棟堵在了廁所裏。


    梁棟讓兩小弟在外麵守著,他用腳把門踢上,摸了把自己給自己剃的板寸,耳朵兩邊露著囂張的青皮。


    “怎麽改名兒了?”老朋友敘舊一樣的語氣。


    “我先撒尿,一會再說。”茭白往小便池那走。


    梁棟傻眼了。


    茭白說撒尿就是真的撒尿,他一點兒都不慌。原身的相貌放在茭白的世界,算得上是不缺人追的水準,可在這部堪稱顏狗盛宴的漫畫裏就不夠看了。因此即便失去了沈家那個圈,也不會出現一堆人想要囚禁他蹂躪他強製愛的限製級場麵,沒有的,真沒有。


    要說結梁子的,除了勉強能壓製的齊霜,就旁邊瞪著他的這位。


    完了就沒了。


    茭白來三中是衝的沈而銨,他做足了充分的功課,準備一鼓作氣將沈而銨送進他那四個分組的其中一個組裏。


    那就代表,他跟沈而銨的活躍度要夠,他們要多接觸。


    而梁棟是沈而銨的死黨,為了接下來的和平相處,茭白必須把這梁子擺平。


    “改名字是為了告別過去。”茭白整理好褲子,“至於為什麽是茭白……”


    梁棟的心跳不自覺地在他的停頓下加快。


    為什麽?能是為什麽,想不出來,梁棟傻逼逼地跟著這家夥的思路轉,就聽他說:“因為我喜歡吃。”


    “尤其是茭白炒肉絲,簡單好做又鮮……”茭白的話聲因為衣領被抓起來而停住,梁棟往他臉上噴氣,跟一頭遭到挑釁的小水牛似的:“在‘締夜’沒做完的事,是不是該做完?”


    茭白做思考狀:“這不好吧。”


    “矯情個……”梁棟徒然沒聲了,他警惕地盯著突然湊近的人,兩條腿的肌肉都繃了起來,“老子那次說養你,這話還算……”


    茭白打斷道:“我有病。”


    “你當你爹我是三歲嗎,你哪來的病,難不成沈家養著你的期間,還叫你出去賣?”梁棟惡言惡語。


    茭白露出苦澀的表情:“那晚沈先生讓我去伺候戚董。”


    梁棟剛想說哪個戚董,話到嘴邊,他猶如被人用榔頭敲了脊梁骨,高漲跋扈的小霸王氣焰沒了,慫成了狗。


    “除了那種情況,我偶爾還會遇到,”茭白垂眼,“和你一樣要我配合的人。”


    梁棟半信半疑:“我那回,你不是反抗了嗎?他媽的還踢老子!”害的他請了好幾天假才回學校。


    茭白沉默了會:“我那是燒昏了頭,神誌不清。”


    梁棟冷嗬嗬:“裝,接著裝!”


    “我裝什麽。”茭白捂臉,“我剛不是說了嗎,有時候我會遇到對我提那類要求的人,我早就習慣了,你都不介意,我有什麽好介意的。”


    梁棟的麵部一黑,接著又是一青,好像是他媽挺惡心的。


    對外他一副經驗特豐富的樣兒,其實他還是個隻會紙上談兵的孬崽,沒真刀實槍地操作過,締夜那一晚他跟一夥太子黨瞎玩,喝了酒,又在包間看了幾場香豔直播,血氣方剛地出門吹了個風,返回的路上拐進一個洗手間洗臉,就那麽碰上了麵前這人,當時他看到對方細得不像話的腰腦子一抽,強迫威脅對方就範。


    這人正要往下蹲的時候,梁棟接到包間一妹子的電話催他回去,他無法,就跟這人約了時間。八點,老地方。


    第二天梁棟酒醒了,除了氣憤,還有膈應慶幸,幸虧沒跟那種人扯上關係,他又不喜歡。


    而且這人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髒。


    太髒了。


    梁棟鬆開了抓著茭白衣領的手。


    不過,


    梁棟圍著茭白轉了轉,洗手間那次這人都不敢跟他說話,全程點頭搖頭,變化這麽大的嗎?總覺得怪怪的。


    但又琢磨不出所以然。梁棟惡狠狠地警告茭白把嘴閉緊點,別說不該說的,不然沒好果子吃。


    少年人的威脅很幼稚,沒什麽實質的攻擊性。


    茭白回教室的時候,沈而銨剛好往走廊上看,他們的視線對上。


    沈而銨側回頭,趴在了桌上。


    而梁棟對茭白做了個封口的手勢,滿臉“我都跟銨哥說了,你別再想耍花招”的鄙夷。


    茭白心情愉悅,腳步都是歡快的,差點沒忍住當場蹦起來,看來梁棟沒讓他失望,這麽快就把他的“過去”告訴了自己的死黨。


    挺好。


    茭白想成為沈而銨認為的那種,最爛最髒的人。


    這樣的話,等到那時候,隻要他稍微表現出一點跟爛髒不符的一麵讓沈而銨撞見,便會引起對方的好奇。


    一點好奇心就夠了。


    茭白抓了抓濃密的發頂,這叫什麽事啊,傷腦筋,真想跟這夥豪門老少拜拜,再也不見。


    “係統還是啥,在不在?我要那些好友幹什麽,完善人生還是啥,感覺沒啥意義啊。”茭白在心裏問。


    【玩家茭白對遊戲規則產生了質疑,並有挑釁的意味,第一次警告!】


    【警告達到三次,玩家會被鞭刑。】


    茭白:“……”這麽狠。


    “小可愛,你是活著的啊,這段時間都不吱一聲。”茭白溫溫柔柔,“沈寄的活躍度從0.01變回0了,他這是完全把我給忘了吧,又打回原形了,其他幾個全是零蛋,就連我的網友小哥哥都是個蛋。”


    “是不是該給我點強製任務做做了?”茭白一副熱切的口吻。


    隻要讓他做一次助手發布的、針對提高好友活躍度的強製任務,他就能摸清遊戲套路,以後依葫蘆畫瓢。


    誰知助手一點水花都沒起,壓根就沒上套。


    這東西不能跟他交流,隻能發通告。


    .


    茭白的皮相是沒攻擊姓的那一卦,座位周圍的人一茬一茬的,問他多大了,之前在哪上學之類,他一說自己十九了,就全是驚訝聲。


    十九了啊,那怎麽還上高三?留級了還是複讀了啊,為什麽啊又是一堆衍生問題。


    茭白的笑容逐漸敷衍,他全打發走就偷偷摸摸地耍起手機。


    上個月他加了一個群。


    群裏全是南城幾個高檔同性娛樂場所的員工,0多1少,他們的日常是吐槽,炫耀,以及做金主的金絲雀夢。


    來場所消費的客人都是在上流混的,圈子就那麽大,大家難免會聊到南沈西戚那樣的大人物,茭白能從中掌握一點他們的信息和近況。


    可惜每次這些人聊著聊著就幻想起來了,人人都是沈夫人戚太太係列。


    有個叫小耳朵的男孩說他不想當小雀,不想要金籠子,隻想能有個大佬做他狗子。


    群裏靜了一秒,各種三百六十度花式嘲諷。


    嘲完就哭了,一起做做夢吧。


    茭白翻了會聊天記錄,把有用的內容整理整理記下來,他剛要叉掉窗口,小耳朵私戳他:瓜瓜,你現在有狗子了嗎?


    高瓜:沒有。


    小耳朵:那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隻?


    小耳朵:嗚嗚,瓜瓜我跟你坦白,你別生氣,我整理群裏人照片的時候被我哥看到了,他看上了你。


    群規是新人要亮照加分享初次,茭白的照片是他p過了的,他敲兩個字發過去:不要。


    小耳朵:啊,不會吧,狗子也不要?我哥很狗的!純種金毛!


    茭白還是那答案,他要狗子幹嘛,煩得很。


    茭白:不聊了。


    小耳朵:瓜瓜瓜瓜,你不高興了啊,那就讓我哥吃屎去吧,不管他了!我跟你說啊,昨晚我和幾個小姐妹麵基,聽他們說了沈先生【捂臉】


    小耳朵:就強到可怕,我一小姐妹說他認識的一人被沈先生看上了包了一段時間,每次都要提前幹好幾罐紅牛才能撐下來。


    茭白:“……”


    哇哦。原來紅牛才是最大贏家。


    所以,我東鵬差在哪了?


    第12章


    茭白進漫前是高三生,課本上的知識都在他的腦子裏,還熱乎著,他不需要花時間去複習,隻要每天盡可能地在沈少爺麵前做個虛偽賣弄的惡心玩意,順便觀察對方的反應就行。


    沈少爺衣著簡單,校服就完事了,腳上的運動鞋也不是大牌,從哪都看不出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可能是受到他母親的影響,過得挺簡樸的,他是個十分寡言,且不合群的學霸校草,身邊除了梁棟就沒誰了。


    茭白上了一周的課,沒聽沈而銨說過一句話。


    直到半個多月後,茭白放學去辦公室找老師……


    “沒,關係。”拐角處,男生對撞掉他的速寫本,不停向他道歉的女生低語,他還想說點什麽,卻似乎有些吃力,舌頭不聽話一般。


    男生捏著速寫本的指骨發白泛青,他低著頭,瘦高的身形立在樹影下,給人一種難言的窘迫與純情。


    茭白後退半步躲在角落裏,腳尖點了點地,《斷翅》後期禮玨太賤,沈而銨太渣,沒有什麽火葬場,大量主角控的粉絲看不過去要求換攻,隨便男二男三或者男四男五男六上位,作者微博被圍攻也堅決不改設定,她隻豐滿了沈而銨的人設,畫了他的少年篇。


    大概是和主線相比,少年篇不夠狗血,茭白並不記得多少細節。


    原來年少時的沈少爺有點結巴啊。這就是他很少說話的原因。


    茭白繼續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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