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幫忙做點事,她的丈夫天天忙著公務,都沒時間陪她了。


    想當初在京時,她的丈夫是多麽的意氣風發,氣質宛如清風明月,高山白雪,臉上整日都掛著溫潤的笑容,與之相處如沐春風。那像現在,人看著憔悴了,也不愛笑了,眼神也變得淩厲了,有時候她都會被他偶爾的一個嚴厲眼神嚇到。


    都是被這群人吃飽沒事幹,天天尋釁滋事,不守法的人給逼的啊。


    未等白玉上手,那兩名無賴已經看到了白玉,見她單身一女子,生得嫵媚勾人,身段妖嬈多姿,走起路來,柳腰輕擺,蓮步輕盈,好似那花妖一般。


    這兩名無賴乃是色中餓鬼,哪來顧得了她是什麽身份,嘻嘻笑笑地圍堵上前,不讓白玉過去。


    “小娘子,你獨自一人這是要去哪裏?若不嫌棄,與我們去喝杯酒啊。”其中一人笑眯眯道,睜著雙邪眼兒,直勾勾地瞅著白玉。


    “我們又不認識,奴家為什麽要和你們去喝酒呢?”白玉嬌滴滴地說道,她沒有生氣,鮮豔欲滴的紅唇微微地揚起,露出一風情萬種的笑容。


    她一笑,那兩名無賴骨頭都酥了。


    以為她也有意,一無賴笑嘻嘻道,“現在不是認識了嘛。”說罷便伸手過去要碰白玉,結果還沒碰上,嘴裏便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烈叫聲,他麵目猙獰地看著自己那雙仿佛被折斷的手腕,然後看向突然變了一副麵容的白玉,痛吟道:“我的手腕,斷了,快要斷了,小娘子,饒命啊!”


    另一名無賴不曾想如此一柔媚可人的女子力氣竟如此大,氣勢竟如此迫人,她那水翦雙眸中射出的厲色令人心中不由泛起一陣寒意,他拔腿就想跑,白玉一腳踹過去,恰好踹中要害,他哀嚎一聲,直接跪了地。


    就這樣,白玉拎著兩無賴回到了酒樓,酒樓裏恢複了平靜,不過客人都離去了,地上湯湯水水狼藉一片,桌子椅子七倒八歪,一個客人也沒有,隻有店夥計在忙著打掃收拾桌椅。


    看到白玉拎著那兩名鬧事的無賴進來,那店夥計不禁叫苦,方才他貪了白玉給的小錢,喊了聲“官兵來了”,導致客人全都嚇跑了,帳也沒結,他被掌櫃罵了個狗血噴頭,掌櫃的還要從他的工錢裏扣。


    “替我把這鬧事的人送到官府裏去。”白玉美眸四轉,看到那胡人舞姬仍在,見她手上有一片血跡,她正在自顧自地清理傷口,看到白玉身旁的兩無賴漢子,她深邃狐媚的眼眸瞬間射出怨憤之色,白玉垂眸一沉思,決定將她帶回衙門。


    店夥計聽聞白玉的話,一臉悻悻道,“這位姑娘,你沒看見我們還忙著嗎,哪有空幫你把人送到官府去。”


    白玉並不動怒,嫵媚的臉上反而綻放一抹勾人的微笑,“別說這兩人,今日這事鬧成這樣,你們這酒樓也脫不了幹係,你們掌櫃的呢?快快叫他出來。”


    店夥計臉色不悅道:“姑娘是什麽人?好大的口氣。”


    白玉也不想和他囉嗦,太耽誤事,便直接搬出了沈墨,白玉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們的縣官乃是我的丈夫,在他管轄的地方鬧出這種事,我怎能坐視不管?”


    店夥計一聽是縣令夫人,腿先軟了半分,然細細一想,這縣令夫人怎麽會是如此剽悍的女子?而且她身邊也沒帶過丫鬟,心裏便懷疑她在撒謊。


    白玉看穿他的心思,“怎麽?要我親自回衙門請人來?”


    店夥計見她言笑晏晏的,實則氣勢淩人,聽的口氣不像是撒謊,店夥計信了,立即換了一副諂媚的神色,“夫人,你且坐著,歇息一會兒,我馬上去請掌櫃的出來。”


    那兩名無賴見他們調戲的竟然是縣令夫人,嚇得大驚失色,一聲不敢吭。


    白玉猛地想起紅雪和許子階,不禁抬眸往樓上看了一眼,卻沒看見紅雪他們,“對了,方才與同來的那名女子呢?”


    方才鬧得亂哄哄的,店夥計一時也忘了那事,聽聞白玉的話,連忙回答:“你那位同伴方才從樓梯上摔下來,暈過去了,之後便被一個男人帶走了。”


    白玉驚站起身,薄怒微生,“你不早說。”


    想到紅雪還懷著孕,白玉急得不行,哪裏還顧得了見掌櫃,吩咐店夥計幾句話,便匆匆離去了。


    紅雪安靜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盯著床帳,穩婆走了,丫鬟也出去了,隻有許子階坐在床旁邊。


    比起紅雪的冷靜,許子階似乎更加激動一些,他彎著腰,雙手痛苦地伸入發間,始終緘默著。


    屋中燒著炭火,暖烘烘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很冷,從心由外的感覺到冷,他的手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紅雪的孩子沒保住,不,是他和紅雪的孩子沒保住。


    穩婆將那小小的東西拿走時,許子階忍不住看了一眼,當時他的內心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仿佛很平靜,情緒一點波動也沒有,然而如今坐在這裏,看著死氣沉沉的紅雪,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漸漸地席卷而來,壓抑,難受,仿佛不能呼吸了一樣。


    一開始他從來沒想過要當父親,紅雪懷孕之後,他其實有些抵觸的,不過後來慢慢想通了,他年紀不小了,應該娶妻生子了。與紅雪說開之後,他有想過和紅雪好好地在一起生活,也做好了當父親的準備,甚至慢慢有了期待。


    然而如今一切又回歸到了原點,不過回到原點而已,可為什麽他會覺得如此的失落與沮喪,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紅雪覺得肚子很痛,她想動了動身子,可是全身好像沒了力氣,聽聞動靜,許子階連忙朝她看去,見她蹙著眉頭,臉色蒼白,心口微縮,連忙俯身過去,手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道:“還疼嗎?”


    聽聞那溫柔又小心翼翼的聲音,紅雪不由側頭看了眼許子階,他劍眉緊緊地蹙著,眼眶通紅,仿佛很痛苦一樣。


    他也在乎這個孩子麽?


    想到孩子,紅雪心口在隱隱作痛,這個孩子是個意外,她本來不想要的,可是它來了,在她的肚子裏生活了三個月,她已經接受了它的存在,甚至感受到了血脈相連的喜悅,可是突然之間,又沒了,為什麽她總是得到又失去,為什麽什麽事情都由不得她,一股強烈的恨意湧上心頭,她突然激動起來,緊緊抓著許子階的手臂,指尖似要嵌進他的肉裏,要他感受到她此刻的痛苦與怨恨,“許子階,孩子沒了。”她聲音壓抑且哽咽,眼睛湧起水霧,凝結成淚水,落下。


    許子階任由她掐著,看著她悲痛欲絕的模樣,一股巨大的悲傷也跟著籠罩住他的心頭,他撫著她的臉,低下頭,溫柔地親吻她的臉,試圖去安慰她,嚐到了苦澀的眼淚,他的眼睛也不禁紅了一圈,聲音嘶啞幹澀道:“紅雪,別難過……以後還會有的。”


    聽到這句話,紅雪驀然清醒過來,她手一鬆,放開了他,她收住了眼淚,目光再次變得平靜木然起來,她微啟唇,淡淡道了句:“不會再有了。”她腹中的孩子是她和許子階唯一的聯係,如今孩子沒了,她和他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許子階卻隻當她依舊沉浸在悲痛中,內心頓時感到無比揪緊起來,他俊秀的臉上浮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溫柔,他抓著她的手,緊緊握著,安撫道:“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要一個。”


    紅雪目光平靜地望著他,看著他溫柔又深情的神色,內心隻覺得無比好笑,這男人總是裝作深情款款,讓人以為自己是他心頭的最愛,但其實這不過是虛假的情意罷了,她不會再相信。她可沒有忘記今日他在酒樓裏說過的話,他說柳枝是他最愛的女人。


    之前,她為了孩子才不能不與他在一起,如今孩子沒了,她不想再與這虛偽的男人有任何的交集,她望著他,目光堅定又冷漠,“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再懷你的孩子。”


    許子階呼吸一窒,“什麽意思?”


    紅雪想抽回手,卻抽不回,許子階手不自覺地握緊她的手。


    紅雪不由皺了皺秀眉,“既然你是為了孩子才要與成親,如今孩子沒了,我們也沒必要再成親了。”看著他麵色漸漸沉下去,紅雪又道:“你放手,我現在很難受很累,想睡覺。”


    許子階心口一擰,終於鬆了手,他不知道該如何回她,當初他的確是因為孩子才決定與她成親,可如今她當麵指出這事實,他為什麽想反駁?為什麽會覺得惶恐?


    他目光糾結複雜地看著她片刻,才低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成親的事,等你好後再說。”言罷起身離去。


    第151章 “你撒嬌也沒用。”……


    白玉回到縣衙,便徑往側院而去,到了主屋門前,看見紅雪的丫鬟小桃愁眉苦臉的坐在門檻上。


    “小桃,你姑娘呢?”白玉問道,說話時眉間不禁覆上了一層寒霜。


    “姑娘在床上躺著呢,姑娘她……”小桃還沒說完,眼睛就紅了一圈,不禁揉了揉眼睛。


    看到小桃這副神色,白玉便知紅雪的孩子保不住了,心口一沉,連忙往屋中走去。


    一進臥室,白玉便聞到了一股難聞的藥味,房間的氣氛很沉,很壓抑,白玉看到紅雪安靜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盯著上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紅雪……”白玉走過去,輕喚,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輕顫,因為床上的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太令人心疼。


    聽到白玉的聲音,紅雪緩緩轉過頭來,蒼白的臉卻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虛弱道:“你回來了,我挺擔心你的,怕你出事。”


    白玉坐在床沿,聽聞她的話,眼睛不禁模糊了一片,她微仰了下頭,將眼淚逼了回去,“你自己都這樣了,還擔心我。”


    白玉突然很後悔今日拉著紅雪進酒樓,如果不是她多事,紅雪也不會變成這樣,白玉悔恨交加,“都怪我,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在酒樓裏待著的。”


    紅雪抬了抬手,發現沒力氣,就算了,“我還好好的活著呢,我沒事……”


    她越是跟個沒事人的模樣,白玉越是難受,越是心疼,“可是孩子……”白玉一頓,怕惹得她傷心,就沒說下去。


    紅雪嘴上浮起微微的笑意,然終是勉強,眼睛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層水霧,然後她卻一臉雲淡風輕道:“沒了也好,這樣我就不用勉強自己了,你今日也聽到了,許郎他……”紅雪感覺說得有些費力,便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沒了這個孩子也好……也好……”她越說越無力的感覺。


    雖然知曉沒有這孩子,她就不用勉強和許子階在一起,然而白玉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模樣,白玉內心還是十分不忍。


    就算這孩子一開始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在她肚子裏待了三個月,肯定會有不舍。


    白玉幫紅雪拉了拉被子,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臂,柔聲道:“先不說這些了,我看你很累了,你先睡吧。”


    “好。”紅雪微笑了下,隨即閉上了眼睛。


    白玉內心歎了氣,坐在床邊,陪了紅雪片刻,想到許子階和柳枝那番對話,還有酒樓裏發生的事,眉宇間漸漸多了一抹肅色。


    **


    沈墨與白玉成親後,沈墨的東西大多搬到了後院,與白玉同吃同宿。


    白玉回到後院時,已是午時,進了臥室沒看見沈墨,看到屏風內有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白玉心急,有話要和沈墨說,顧不得等他出來,便直接闖了進去。兩人已是夫妻,沒什麽可害羞的。


    沈墨此刻正裸著精壯的上半身,他正拿起中衣準備穿上,白玉的出現讓沈墨驚了一下,結實緊致的肌肉侵入白玉的腰間,她盯著他那寬肩窄腰,嬌喉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下。


    沈墨恢複了淡定,隨即失笑道:“娘子,你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叫為夫好生難為情。”他一邊揶揄著一邊慢條斯理的優雅的穿上中衣。


    白玉眼兒一斜,嬌嗔了他一眼,“我呸,你也會難為情?”一邊說著一邊幫他拿來常服,給他穿上。


    沈墨修眉微挑了下,穿上衣服,白玉賢惠地替他整理衣領,沈墨雙手伸過去輕托住她的腰身,微笑道:“白玉,你如今可是縣令夫人,不能這麽粗魯的。”


    雖然指責的話,但他笑意盈眸,更像是在調戲她。


    白玉輕哼一聲,嗔道:“怎麽,後悔娶我了?”


    沈墨低頭親吻她的額頭,與她額頭相抵,低笑道:“我怎麽會後悔,我可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才娶到娘子你的。”


    白玉撇了撇紅唇,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待久了,總覺得沈墨越來越不正經了,不像以前總是端著一副端莊儒雅的氣派。“沈墨,你越來越油腔滑調了。”說完一巴掌拍開他悄然往下滑的手,“你堂堂一縣令大人,摸女人屁股,真挺不正經的。”


    沈墨頗有些委屈的反駁道:“我摸我自己娘子的屁股,怎麽就不正經了?”


    看來他忘記了他當初說過的話,白玉提醒道:“在蘭姑家裏,是誰說就算以後成了親,也不會摸妻子的屁股?”


    沈墨聞言臉色掠過一絲窘色,他有說過這種話?


    他以前的確覺得自己不會,但如今卻是不由自主地想摸,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吧,沈墨如此為自己解釋,況且他是朝廷命官的同時也是個正常男人啊。摸自己妻子的屁股又不違反朝廷法規,怎麽就不能摸了,這麽想著,沈墨也不覺得難為情了,他一挑眉,戲謔道:“我就摸,怎麽?”


    “……”她也不能怎麽,白玉被他噎了句,沒好氣道:“你愛摸就摸。”


    沈墨唇角禁不住向上揚起。


    沈墨換好衣裳,兩人攜手出了屏風,走到榻旁。


    白玉想到紅雪的事,心不禁往下一沉,坐下之後,她道:“紅雪的事你可知曉了?”


    沈墨撩了下衣擺,端坐下,聽聞白玉的話,他微皺了下眉頭,“嗯”了聲,隨即拿起暖手爐遞給她。


    白玉接過暖手爐,手心貼著在爐麵上,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他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白玉不知道他內心此刻的想法,想到紅雪,白玉輕歎一聲,想當初初見她時,她還是個天真爛漫,熱情開朗的姑娘,“紅雪如今這樣,我太心疼了,都是你那位好幕僚,把好好一個姑娘折騰成這樣,你與他關係親近,也應該勸勸他少留戀花叢,你都不知道他如今多麽迷戀柳枝那女人。”


    白玉雖然知曉這時沈墨也做不得主,但他勸誡一下總歸是有些用處的。


    沈墨沉默不語。


    白玉見狀有些不高興,又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氣得她將手爐猛地放到榻幾上,沈墨驚了下,不解地看向她。


    白玉望著他,態度也冷下來,“我可記得可是你撮合紅雪與許子階的,當初紅雪愛慕你,你卻為了招攬許子階,替紅雪贖了身,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將她送給許子階,你到底把我們女人當什麽了?你追求權力的墊腳石?”


    沈墨臉色微變,被自己心愛的妻子當麵道出自己的自私虛偽,那種感覺並不好受,還有股慌亂無措的感覺,他下意識地想為自己辯解一下:“白玉……”卻被白玉打斷。


    “我聽說,在紅雪之前,你還一擲千金為一個歌姬贖身,然後把那女人贈與朝中某位官員了。”白玉正在氣頭上,哪來想聽他辯解,況且這都是鐵一樣的事實,他想辯解也辯解不了。


    沈墨有些驚訝,她到底知曉他以前的多少事,這麽想著,沈墨背後漸漸冒起了冷汗,擔心她誤解些什麽,她們在那樣的場子上,肯定能聽到不少官員的私事,雖然他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但是不排除有人暗地裏造他的謠,之前不就有人傳過他有龍陽之好,還被白玉知曉了。


    不過白玉方才說的那件事的確是事實,他無話可辯,他也並不後悔,他本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隻不過若是現在,他會慎重考慮一下,因為他知曉白玉反感此事,“白玉,這在官場中,本是常有的事,況且她們若是不願意,我也會尊重她們的意願,不會仗勢逼人。”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但白玉是女人,自然會站在女人的立場上,為女人打抱不平,她冷諷道:“是啊,你當然不會仗勢逼人,你多麽高尚,多麽不露聲色,當初在月色崖你還想暗暗地撮合我和楚公子呢,是不是當初我若是願意,你也要幫我贖身,把我送給楚公子啊?不過那可用不著你出手,我在紅袖坊,本是來去自由,沒這人情給你!”


    沈墨哪裏想到白玉會突然翻舊賬,還看透了他當初的心思,內心頓時慌得不行,他忽然起身走到她麵前,半跪下來,手撫著她的膝蓋,仰著臉看她,柔聲道:“白玉,我承認我做錯了,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難得看到沈墨做小伏低的模樣,但白玉還是氣,她也不是存心翻舊賬,就是突然有感而發,結果越說越氣,白玉板著臉,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我現在很氣,我看到你就難受,你今晚回主院去睡。”


    沈墨聞言頓時不高興了,“不好,我們才剛剛成親,怎麽就要分開睡?”沈墨咬了下唇,略顯委屈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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