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要繞過他,就被他一把拉近,抬起她雙腿將她背起。


    “才不要原諒你。”田芮笑仍氣呼呼地說。


    “我不值得原諒,”莊久霖正經得仿佛在主持一場會議,“我還會繼續對你犯錯。”


    田芮笑怔了怔,嘴角倏而上揚,摟緊他的脖子,可憐兮兮地商量:“那今晚……少一點好不好?不是說要出去逛逛嘛……”


    莊久霖嚴謹地問:“少是多少?”


    “……不要超過三次。”


    “不帶早上?”


    “……帶早上!”


    “帶早上四次。”


    聽起來像買菜討價還價。田芮笑狠狠地咬了咬他的脖子,無奈又甜蜜地妥協。


    莊久霖背著田芮笑往山上走,沿路給她介紹項目規劃。一期項目開盤當日即售罄,二三期正在加緊建設中,等他們走得遠了些,就看見了山後一片片半成的水泥樓。


    遠遠地瞧見幾個衣著樸素的人站在工地附近,其中有人舉著手機拍照。雖說拍照並無不妥,但作為老板,莊久霖警惕地走了過去,近了一聽,卻是他聽不懂的方言。


    見到兩人過來,有人拉了拉拍照的人,示意他動作快點,接著一旁有人臉色難看地嘀咕了幾聲。


    “他們在說彝族話,”田芮笑突然說,“而且在罵人。”


    莊久霖問:“罵什麽?”


    “少數民族的語言你別問是罵什麽,反正是罵人。”似乎有所預感,田芮笑從他身上下來,主動走近了那幾人。


    兩人穿得很休閑,理所當然被當成業主或遊客,沒有引起那些人的警惕,他們就這樣看著兩人走到了近處。田芮笑動了動唇,試了幾次才想起發音,問:“你們在幹什麽呀?”


    聽到她講彝族話,幾人戒心全無,開口向她說道。


    莊久霖看見田芮笑皺起了眉,等他們說完,她為難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否該現在就讓他知道。莊久霖過去攬住她的腰,問:“怎麽了?”


    田芮笑咬著嘴唇猶豫,還是開了口:“他們是山後頭的村民,度假村施工阻斷了進村的路,幾個村子都受到影響,要想出來得多走十公裏路。”


    莊久霖麵色一沉:“什麽時候的事?”


    村民能聽懂普通話卻說不好,回答之後由田芮笑翻譯:“去年年中。”


    莊久霖眉頭一折:“那就是三期建設剛開始的時候,過去了一年有過什麽溝通嗎?”


    村民告訴他們,這一年間他們幾次上門找人,一開始被相關人員接待過,承諾會向上反映解決問題,可幾月過去沒有回音才知這不過是敷衍。之後幾次上門他們都吃了閉門羹,隨著工程擴大,路斷得越來越徹底,到了今年年初,村民們不得不繞行十裏出行。


    村民們都很善良,曾有一次因找不到管事的,氣急敗壞鬧到工地裏,可又不忍心為難那些不過是領著微薄血汗錢到這做工的工人,最終自行離去。


    他們終於不得不決定上告政府,這才喊了幾個人今天出來,拍些照片整理罪狀。


    莊久霖聽完,臉色難看得可怕。


    如同你在雙十一血拚之後會調侃自己被馬爸爸騙走了錢,村民們氣憤之詞多是在罵:“這個黑心的老板!為了賺錢就不管別人死活!”


    莊久霖主動靠近一步,嗓音放得很低:“我想請問,你們能不能證明你們確實曾經找過施工方,確認他們知道這個情況?”


    村民們並不聰明,罵罵咧咧:“怎麽證明?他們都當作不知道!不然能到今天嗎?”


    “有沒有打過電話?去過辦公室?知不知道之前找過的負責人是誰?”


    大抵是看他貴氣而產生了類似官官相護的偏見,村民們對莊久霖顯得有些抵觸:“你這是什麽意思?還賴我們說假話?我們沒事找事?你去看看那條路,你去問問這裏哪個本地人不知道?”


    田芮笑站到莊久霖前頭,橫在他和村民之間,柔聲細語地解釋:“那些人很容易找理由推脫責任,如果不能證明確實找過他們,他們可能會推說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


    村民們麵麵相覷,有人不耐煩地道:“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懂,你們這些人一年來幾天就走,跟你們說了關你們什麽事?”


    莊久霖鄭重其辭:“我希望你們把事情原委都告訴我,我一定盡早幫你們解決。”


    村民們皆是嗤之以鼻,擺了擺手看向別處。


    田芮笑比莊久霖還著急,她急著想說些什麽,可多年不說彝族話,發音實在困難。她試了幾次,才終於說出一句不地道卻很認真的話:“你們相信他,他不騙人。”


    長得可愛又會說彝族話,天然就給了他們一些安撫。沉默蔓延了一會兒,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村民開了口:“我這裏有上次給他們打電話的記錄,是一個姓梁的主管……”


    莊久霖牽著田芮笑的手,跟著村民們往山後走,親眼看見了那條截斷的路。他細細盤問從施工伊始到村民幾次反映情況的過程,詢問之嚴謹,好些問題要村民幾人核對之後才能確認。時間隔得太久,幾次上門的村民也不一樣,有些情況還需要他們回去再合計。莊久霖二話不說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請他們一定盡早答複他。


    最後,盡管莊久霖不開口,田芮笑還是主動請求村民們暫時先不要向政府反映,給他們一點時間處理。


    村民們也很為難:“多久?”


    田芮笑自作主張道:“……兩周。”


    下山時,莊久霖臉色沉冷,卻仍不忘要背他的小姑娘上背。田芮笑搖搖頭:“沒事,我和你一起走。”


    莊久霖沉了口氣:“寶貝,謝謝你。”


    她笑:“謝我什麽?”


    他不想說更多:“謝謝你陪我。”


    田芮笑靠著他肩頭:“不怪我擅自承諾?”


    莊久霖淺淺一笑:“我答應你,一周之內落實解決。”


    一邁進門,莊久霖接連撥了幾個電話。田芮笑到廚房切水果,不時抬眼看他,看著他從始至終波瀾不驚的麵色和語調,卻讓電話那頭的人心驚膽戰。


    到了日落時,家裏迎來了幾位客人,進門時皆是卑諂足恭,等到莊久霖喊他們坐下,幾人挺直腰板,斂住呼吸,生怕多呼一口氣都驚了龍顏大怒。


    田芮笑在廚房準備晚飯,他們談話之前,為首的人看了田芮笑一眼,不見莊久霖有意讓她回避,才開口向他報告。


    這是田芮笑第一次見到莊久霖訓斥下屬,從前在25樓,他待誰都寬和溫平,誰犯了錯也不計較。


    他就那麽坐著,氣定神閑地喝著茶,說話語氣也無半分起伏,卻讓那幾人呼吸困難得仿佛產生高原反應。


    最後,莊久霖將茶杯往桌上一放,“嗒”一聲輕響,幾人卻驚得像是聽到了閻羅拍板。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周二我走之前,給我一個結果,”莊久霖站了起來,往廚房走,“不送。”


    屋子裏清靜下來。


    莊久霖坐在飯桌一角,抬眼一看,他的小姑娘背著雙手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怎麽了?”他的聲音陡轉溫柔,“我剛才太凶,怕我了?”


    田芮笑搖搖頭,笑著跑到他腿上坐下:“才不怕你。”


    “快吃飯。”莊久霖拍了拍她的屁股,讓她乖乖下來。


    田芮笑剛一起身,就聽見他說:“吃完了飯,陪我遊泳。”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裏有急事 二更半夜或明早09:00發


    有uncut


    度假就是要快樂一點


    第37章 chapter 37


    莊久霖匆匆吃完飯, 給田芮笑留了句話,就上樓繼續處理斷路的事。


    莊久霖匆匆吃完飯, 給田芮笑留了句話, 就上樓繼續處理斷路的事。


    田芮笑上樓時,聽見他正溫聲細語地講著電話。她從身後抱住他, 耳朵貼著他後背, 共鳴般地聽著他的聲音。電話裏的人操著難辨的普通話,莊久霖卻聽得十分耐心,想必是回去合計情況之後給他打電話的村民。


    莊久霖握著田芮笑的手, 平和緩慢地答複電話。他待常人一向溫和,卻也僅停留在溫, 將柔獨留給她。


    田芮笑聽完了電話, 等他掛了, 她寬慰道:“村民說的和剛才那幾個主管過來說的一樣,至少他們沒有再推脫隱瞞了。”


    莊久霖側過臉:“對不起。”


    “怎麽了?”


    “陪你出來還要處理事情。”


    “那你應該感謝我呀, ”田芮笑雙手摟他更緊了些, “陪我出來才讓你發現了這樣的事。”


    莊久霖半開玩笑:“不怪我是黑心老板。”


    田芮笑睜著大眼睛看他, 搖了搖頭。不憑那些主管見到他時的失措, 僅憑她相信他。


    莊久霖一笑,放下手機:“我們去遊泳。”


    田芮笑眼睛一塌,秒慫:“真的要去嗎?”


    “怕水裏不夠床上舒服?”


    “才不是!”


    他又是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來。”


    莊久霖先一步下樓,田芮笑脫下衣服,圍一條浴巾過胸, 才跟著下去。


    夜色已深,院子裏亮了盞燈,光線不濃不淡,恰好曖昧。走出門,田芮笑抬眼看見莊久霖從這頭紮進水中,轉眼就從泳池盡頭浮出了水麵。


    田芮笑站到泳池邊,看著他緩緩遊到自己腳下,還是說那個字:“來。”


    雖說泳池位置設計得既能觀景,又保證隱私,但……這畢竟是在室外啊。她又怯怯地問:“真的好嗎……”


    莊久霖的嘴角勾得玩世不恭,一個躍起上岸,將田芮笑拉進懷裏,不給她反應的機會,抱著她跳進水裏。田芮笑還來不及尖叫便被他堵住了唇,浴巾也在入水時散開。


    世界陷入暫停,她再聽不到任何聲音。他把她的唇舌扣得太緊,一滴水也沒漏進去。接吻本就耗氧,他們就這樣沒有供氧卻又消耗地吻了將近一分鍾,連呼吸的本能都遺忘。


    莊久霖將田芮笑托出水麵,她掛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後她推開他,自行向前遊去。莊久霖緊隨而來,問她:“來比看看?”


    好歹持有aow級潛水證,田芮笑翹著下巴應戰:“來啊。”


    一圈下來,她觸壁出水時,看到莊久霖已經在那等了很久的樣子。


    田芮笑憤憤不平:“再來!連續十圈!”


    莊久霖什麽也沒說,默默調好位置就緒。


    田芮笑搏了命地遊,最後一圈到了終點,她結結實實地撞上一堵人牆,接著被一雙胳膊抱住。田芮笑抬頭浮出水麵,見到莊久霖淺笑著俯視她,好像一位等待美人魚的王子。


    “輸了。”他說。


    “哦。”她沒好氣地應。


    莊久霖低頭下來:“那我要罰你了。”


    田芮笑被他一個翻身抵在池壁上,他的吻從她頸間順著水珠下落的軌跡滑落,就這樣落進了水下。田芮笑感覺到雙腿被他抱起,一股電流般的酥麻惹她渾身一顫,她下意識伸手下去,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酥癢細細密密地傳遍全身,她失控地想抓緊些什麽,雙手在水中一頓撲騰之後,一邊揪緊了他的發,一邊扶著池壁勉強支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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