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安說:“我覺著不可以。”


    他注視著白梔,又問:“你不幫我麽?”


    白梔忽然感覺有點悶熱。


    忽然,顧維安鬆開手,他捂住胃部,平靜地說:“你有沒有看最近的新聞?有個成年男性在浴缸中溺亡——”


    “我又沒說不幫,”白梔認命地挽起滑落的袖子,“來來來,我扶你進去。”


    顧維安禮貌道謝:“顧太太,辛苦了。”


    白梔客氣回應:“不辛苦,為人民服務。”


    說起來,從重逢後,白梔還沒有仔細地觀察過顧維安。


    先前幾次,都是在朦朧中相見,白梔對此唯一的印象,就是顧維安的肌肉比以前結實很多,手感也更好了。


    如果說以前是sssss級,現在就是sssss+級別。


    顧維安並不避諱她的目光,轉身看到白梔紅透的耳垂,他沒有難為白梔,自己將襯衫衣物剝離,放到旁側,圍著浴巾走入溫水中。


    白梔沒有伺候人的經驗,畢竟往常都是顧維安照顧她。耳垂紅歸耳垂紅,她仍舊仔細地在顧維安身上找不同,敏銳地發現他後背、胸腹處和大腿上多了幾處傷疤。


    傷疤沒有好完全,還有縫合後又長好的白色痕跡。新生長的皮膚比其他地方顏色稍淺,那疤痕麵積又大,令白梔呆怔住。


    她確定以前的顧維安沒有這些疤。


    注意到她的視線,顧維安平靜解釋:“那邊治安不如國內,遇上點意外。”


    白梔說:“我看過相關資料,你身上的這些疤,不僅僅是刀傷,還有槍傷。”


    推理迷白梔為了搜集寫作素材,曾經認真地看過很多此類的報告和分析。


    資料上提到,因為小口徑手/槍普通彈的動能性差,在中遠距離擊中大腿時,不會擊穿。當場留下的傷口,進口小出口大,深處還會有組織灼傷。


    如此多明顯的特征,槍疤很容易辨認。


    白梔看到顧維安的腿上有兩個這樣的痕跡。


    顧維安輕描淡寫:“那邊持槍合法,難免會遇到意外。”


    “但這不是一句意外就能說清的吧,這麽多的痕跡,你是加入複聯和黑惡勢力作鬥爭拯救世界了嗎?”白梔問,“是不是顧萬生做的?”


    她意識到,顧萬生一直在針對顧維安。


    顧維安沒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朝白梔伸出手,眉毛微皺:“我傷口有點疼。”


    白梔安靜地蹲在他身邊,伸手,隔著溫水,指尖悄悄地觸碰那些槍傷。


    顧維安的皮膚很白,連帶著這些疤痕也格外明顯。


    “看上去,好像是近兩年留下來的,”白梔垂下眼睛,問,“因為你威脅到他的地位了嗎?”


    顧維安沒有回答,隻是誇讚她:“做的功課比我想象中深,能分辨出傷痕類型和受傷時間也是種優秀的技能。”


    白梔整個手掌陷入溫水中,撫摸著疤痕,低聲問:“你痛不痛?”


    “有一點,”顧維安將她垂下的一縷發掖在耳後,聲音低啞,“你要不要親親它?”


    白梔沒說話,手指仍舊沿著那道疤痕的邊緣描摹,在描摹到疤痕中間凸出的部分時,顧維安捉住她的手,拉住她手腕,扯到自己麵前。


    水從她的手掌心滴落,落在顧維安的腿上,胸前。


    水麵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顧維安一手捏著她的後脖頸,一手扯住她手腕。


    浴缸旁側的落地鏡中,清晰地映照出兩人此刻的模樣。


    溫水從顧維安的身上滑落,肌肉線條流暢,胳膊上青筋畢現,蘊藏著輕而易舉就能將麵前人按倒吃掉的力量,充滿著隱忍而不發的美感。


    猶在噴灑的花灑沾濕了兩人的衣服。白梔的白色裙子被水打濕,貼在身上,被迫仰臉。


    在顧維安即將吻上她的唇時,白梔閉眼睛,微微側臉。


    於是這個濕漉漉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角。


    顧維安嚐到她輕微的呼吸,和口紅的味道。


    甜的。


    她的味道。


    這個吻短暫而迅速,白梔不適應,想躲開,卻被顧維安牢牢控製住手腕。他按住白梔的頭,讓她去看鏡子裏的情況。


    “睜開眼睛看看,”顧維安低頭,嗅著她脖頸間的氣息,貼在耳邊說,“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白梔不得不睜開眼睛。


    從被水霧悄然侵染上的朦朧鏡麵中,她卻清晰地看到滿麵紅暈的自己,此刻正在顧維安的掌控中,為他那個突然的吻而心跳慌亂。


    口紅已經殘了,白梔移開視線。


    顧維安卻在這時輕咬一口她的耳朵尖,提醒:“專心點。”


    白梔吃痛,悶哼一聲,不得已地繼續去看鏡子。


    她從鏡中影看到顧維安此刻的眼睛。


    猶如叢林中覓食的猛獸,精準無誤地盯上它的獵物。


    “我不想這樣,”白梔小聲說,“聽說總是很痛的,如果沒有感情的話,我怕我忍受不了。”


    顧維安隻是輕輕笑了一下,在白梔露出的後脖頸上咬了一口,如願感受到她的反抗後,手指慢條斯理地移到裙子後方精致的絲綢盤扣上:“那就做些不痛卻又能讓你快樂的事情。”


    -


    在白梔慢慢變得很快樂的同時,浴室中的落地鏡重重地蒙上一層霧。


    而億鉑酒店的地下停車場中,停著一輛悍馬,車前窗的霧氣也越凝越重。


    餘青玫正在車中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她麵色冷漠,注視著車前窗的霧氣。


    她伸手,開了暖風,霧氣淺淺散去。


    濃烈的煙味和暖風混合在一起,味道著實不太好。


    忽聽到有人敲響車窗,餘青玫落下窗子,看到顧清平。


    濃鬱的煙順著打開的窗子爭先恐後地往外麵擠,顧清平後退幾步,驚天動地地咳起來。


    他忍不住皺眉:“青玫,你這是打算修仙啊?”


    “關你屁事,”餘青玫諷刺,“怎麽,覬覦自己嫂子而不得,現在想來被我罵清醒?”


    “你說什麽鬼話,”顧清平冷笑,“倒是你,沒看出啊,青玫,原來你好這口。”


    餘青玫低頭叼著煙,一手攏著風,另一隻手用打火機點燃:“別給我叭叭叭地製造謠言,我不過是看白梔長得像我妹子。”


    她拿開煙,神情有片刻怔忡:“如果我妹妹還活著的話,現在也和她一樣大了吧。”


    顧清平隱約聽人說起過。


    餘青玫有個同父同母的妹妹,身體不好,一直養在老家裏。聽說患的是先天性心髒病,高中時就去世了。


    “老顧真是越來越綠茶了,”餘青玫手裏捏著煙,瞥了顧清平一眼,頗為輕蔑,“要是你能有你哥一半功底,估計現在你和小梔子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顧清平:“嗬嗬。”


    餘青玫看他一幅不相信的模樣,彈了彈煙灰,將剛剛顧維安的騷操作複述了一遍。


    詳細到顧維安捂住胃部的操作,以及“不要管我你去玩就好”這種茶香四溢的語言。


    果真,顧清平聽完後,目瞪口呆:“還能這樣?”


    “女孩子的心腸總要軟一點,”餘青玫意有所指,“你去你也行。”


    顧清平若有所思,他朝餘青玫揮揮手:“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祝你早日找到心儀的……對象。”


    -


    白梔睡前累到癱瘓,睡時香香甜甜,次日清晨起床後神清氣爽。


    同樣神清氣爽的顧維安坐在餐桌前喝白粥,聽到噠噠噠的動靜,抬眼,眉眼含笑:“顧太太早上好。”


    白梔回應:“顧先生晨間安。”


    她拉開椅子坐下,顧維安讓人給她端溫牛奶,而白梔一看那白色的液體,立刻搖頭:“我不喝了。”


    喝不下。


    顧維安說:“喝牛奶會長高。”


    白梔回應:“希望那邊成熟穩重的顧先生認清事實,我現在已經18歲零45個月了。”


    “那好吧,”顧維安妥協,他對傭人說,“請給這邊聰慧機敏的18歲美少女榨一杯豆漿——”


    “凡是白色的飲料我都不想喝,”白梔說,“有清水嗎?溫熱的,謝謝。”


    顧維安一怔,他看著白梔低頭慢吞吞地吃蔬果沙拉和剝好的蝦,笑了笑:“那就往豆漿裏多放些紅棗雜糧,這樣不是白色,你能不能喝下去?”


    白梔沒有絲毫異議,隻是冷不丁又想到一個問題。


    她抬頭,盯著顧維安:“你身體好了?胃不痛了?”


    昨天,顧維安打著“鎮痛”的名義,要求白梔做了不少事情。


    顧維安麵不改色:“早上喝了藥茶,已經沒有大礙。”


    白梔不疑有他,鬆了口氣,認認真真吃完早餐。


    要是顧維安因為她而被顧萬生設計的話,那她真的要內疚到死了。


    今日是客房部“金徽章”獎懲措施正式實施的第一天,一大早開了例會,白梔宣讀了金徽章的具體規則。


    在先前評分的基礎上,評定標準又細分到投訴、處理記錄(客人、公司、質量環境以及人力資源部),獎勵記錄,考評期間內的績效評分,感情化服務事例、表揚信幾個方麵。


    劃分出的三個等級,也有著不同的獎勵和優待。


    和先前死板僵化的規章製度不同,新的考核更注重團隊協作,環境保護以及精神獎勵和物質獎勵並重。


    就白梔目前收到的反饋而言,員工很支持這項舉措的推行。


    尤其是先前被壓一頭的新員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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