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大太陽下,老頭子和老太太,牙都快沒了,還你一句我一句地吵架。


    她被自己的想象逗樂了,哼一聲:“勉強可以。”


    -


    白梔晚上喝了點酒,臉頰染上淡淡緋色。時候有些晚了,她依靠在顧維安肩膀上,手指隔著襯衣描摹這下方的肢體。


    幾次聽見顧維安吸冷氣,她緊張不已:“我碰到你傷疤了?”


    顧維安胳膊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完全長好,但疤痕還在。


    白梔特意買了許多祛疤痕抑製增生的藥物,日日監督他使用。


    “沒事,”顧維安調整下姿態,兩條腿平放著,“繼續。”


    白梔卻不敢再碰了。


    他今晚沒有喝酒,但白梔明顯感覺到他體溫升高。


    兩人對今晚即將發生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現在都很冷靜。


    兩人冷靜地到家,冷靜地下車,冷靜地經過曬月光的顧清平——


    很不冷靜且不識相的顧清平叫住他們:“哥,梔子,你們走這麽快幹嘛?著急去睡覺啊?”


    天地良心。


    顧清平是個堪比草履蟲的單細胞生物。


    他這話的本意就是字麵上靜態的睡覺。


    但白梔卻腦補成了即將發生的、動態的睡覺。


    為了不至於讓自己顯得過分期待,白梔生生收了腳,傲慢地走到顧清平麵前:“誰說的?我剛剛吃多了,想消消食,才走的快了些。”


    “哦,”顧清平單純地建議,“那你不如陪安平玩一會,既能消食,還能配它玩。”


    說話間,安平已經蹦蹦噠噠跑過來,繞著女主人轉圈圈。


    白梔也低頭,撫摸安平的狗頭。


    顧維安看顧清平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刀子。


    冷颼颼的。


    顧清平渾然不覺自己攪和了自家兄長的大事,還和他分享著自己的苦惱。


    顧清平:“哥,我近期時常在思考人生的意義。你看有那麽多的人,努力了一輩子也積累不到我所擁有的財富——”


    顧維安冷漠提醒他:“你的財富如今都在顧萬生手上。”


    顧清平被他噎住:“那我現在這樣,豈不是一無所有地住在你這裏。”


    “哪裏一無所有?”顧維安淡淡說,“你還有臉和我聊這個已經足夠令我吃驚了。”


    顧清平:“……”


    “為你請的老師說你近期看案例很不感興趣,”顧維安說,“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去看書,下次再讓我知道你這樣,小心你一身皮。”


    顧清平終於察覺到欲求不滿男人釋放出的低氣壓,頓時手扶輪椅,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蹭蹭蹭地逃之夭夭。


    白梔陪安平玩了一會,才慢悠悠地去洗澡。


    她泡的格外用心,護理完畢後,又噴上顧維安曾讚揚過的那款甜美香水。


    正準備香噴噴地去找顧維安時,白梔又猶豫了。


    這樣會不會顯得太刻意了?


    又是護理又是香水,會不會暴露出她其實也想得到顧維安的心態?


    他會不會拿這件事情嘲諷她?


    這樣想著,白梔決定先去找個地方通通風——


    讓香水味兒沒那麽濃的時候,再回自己房間。


    然後,等著顧維安來找她。


    白梔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仍舊有點懼怕,她記得顧維安在書房中藏有一瓶好酒,思前想後,她決定喝點酒壯壯膽。


    很快翻出來酒瓶,她拿了玻璃酒杯,倒了小半杯。


    一口下去,白梔眼睛頓時亮起來。


    好喝!


    她又開開心心地倒了滿杯,心滿意足地喝完,打著小酒嗝,偷偷摸摸地把酒瓶和杯子放回原處。


    正準備去陽台透氣的時候,白梔察覺到酒勁兒微微上頭了。


    頭暈暈乎乎,有些站不穩。


    好不容易支撐著走到書房附近,腳下軟綿綿的,她不得不靠牆緩一緩。


    這酒真的好上頭哦,顧維安在書房中藏這種酒究竟是想搞什麽。


    雖然手腳沒什麽起立,但白梔意識仍舊是清醒的。


    剛剛緩了沒有兩分鍾,她聽見顧維安的聲音:“梔子?你在這裏嗎?”


    不等白梔回答,他便推開門。


    久等小兔崽子不至的顧維安,剛進書房,就看到了極其漂亮的醉美人圖。


    白梔倚著牆,身體微微彎斜,旁側的燈光暖黃而靜謐,在她光潔的腿上留下油畫般的質感,以及無數細細碎碎、從燈罩孔中流落出的光斑。


    沒有他參與的四年中,她逐漸蛻變成與先前不同的模樣。


    顧維安伸手去扶,白梔一手搭在他胳膊上,隔著襯衫撫摸他小臂上,試探著去尋他血管所在的位置。


    她身上有淡淡的甜味,混合著酒香。


    微醺的白梔一把抓住顧維安的領帶,嚴肅臉,認真地告訴他:“我希望你能聽我的。”


    顧維安不和小醉鬼計較,任由她將自己的領帶揉皺:“好,都聽你的。”


    白梔嘟囔:“我要求可是很高的,比東京塔和天空樹加起來都要高。”


    顧維安笑了:“你怎麽不說比珠穆朗瑪和喜馬拉雅加起來還高?”


    白梔沒有鬆開手,仍舊自顧自地碎碎念:“雖然現在我答應了,但是你也要按照基本法來行動。”


    顧維安捧住她的臉,要她看自己,不許她目光落在旁處:“什麽基本法?”


    “比如說,我說需要停止的時候必須要停下,”白梔與他約定,“你要尊重我的個人意願,這種東西應當是愉悅的,千萬不要讓我留下心理陰影。”


    她一口氣說完,緩了緩,繼續:“不能太過分,要有節製,要懂得可持續發展,不能竭澤而漁。”


    上麵還不夠,白梔仍舊在補充:“還有,現在你不可以太野蠻,要溫柔溫柔再溫柔——啊!你幹什麽?!我還沒說完呢!”


    白梔一聲驚叫,她的背部抵靠著堅硬的牆,而顧維安撈起她兩條腿分開,大手壓在膝彎處。


    她身體驟然騰空,不得不摟住他的脖頸。


    然而顧維安絲毫不為所動,反倒含笑叮囑她:“不想摔下去的話,手抱緊,腿也夾緊。”


    身體失去支撐點的白梔不得不按照他的叮囑做,像個樹袋熊抱著他。


    局勢頓時反轉。


    方才還咄咄逼人的白梔,如今驟然成了被他欺壓的那個。


    好不容易稍稍適應,白梔批評:“你也太狡猾了吧?陰險,心機。”


    顧維安右手下移。


    擔心自己跌落的白梔叫了一聲,眼睛圓圓,怒目而視:“你該不會是想摔我吧?”


    顧維安用行動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隔著裙子,他打了屁屁一巴掌,沒怎麽用力氣,仍舊叫白梔吸了口冷氣。


    “今晚究竟是誰心機?”顧維安低頭,看她因憋著怒氣而泛紅的臉,低聲問,“故意喝了這些酒,你是想讓自己的身體盛滿酒精、用水灌醉我?”


    白梔試圖掩蓋自己偷喝酒的事實:“因為見到爸爸媽媽比較高興,我才會喝酒的。”


    顧維安輕輕嗅,甜香味和酒的氣息交雜在一起,如籠住他心神的大網。


    他酒量並不算差,可如今卻有了幾分醉意微醺。


    “嗯,的確開心,”顧維安示意她抱緊自己,低頭,在她唇瓣附近輕輕磨蹭,問,“可以嗎?”


    “什麽?”


    “現在我可以親你嗎?”


    恍惚間,白梔憶起了兩人清醒狀態下初次接吻的時候。


    顧維安也是這樣禮貌地問她。


    “對不起,梔子,”顧維安那時候握著一本書,視線卻始終在她身上,他問,“我能親你一下嗎?抱歉,我有點忍不住。”


    一個尚未得到回應的請求,他做了兩次道歉。


    當初的白梔沒有回答,而是閉上眼睛,朝顧維安方向湊了湊。


    因為電影中有講。


    “女孩子閉上眼睛就是要你親她啦。”


    現在,那種呼吸過度的感覺又上來了。


    心率加快,血液流動速度提升。


    內啡肽荷爾蒙劈裏啪啦地產生,在身體裏麵唱著歌快速流動。


    滿到幾乎要溢出來。


    白梔言簡意駭:“可以。”


    在正式親吻前,顧維安手指細細劃過她無數微小血管上的肌膚,最終,將她抵在這一方狹窄的、燈光昏黃的角落中。


    他慢條斯理地掀開柔軟的裙擺:“梔子,今晚我再教你一課,不過這次不做口算題,改做填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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