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思妍怒:“狗男人!”她左右踱了幾步,按了按眉心,顯是氣著了:“這人捏著京城官員大大小小的把柄,卻沒人知道他家中底細。我若早知他如此放浪,也不會讓你去找他。”


    她猶豫片刻:“桑桑,別求他了吧。等太子出來,再看看情況。”


    宋雲桑張了張嘴,半響方道出句:“可我覺得他有些本事……若是開始查案,太子那邊,有更好的人選嗎?”


    她看著黃思妍,黃思妍沉默了。宋雲桑便明白了。她爹爹的事若真要查,聖上十之八九會交給裴孤錦,太子這邊能不能插不上手不說,便是能插上手,也沒有裴孤錦這般厲害又合適的人。


    宋雲桑勉強笑了笑:“其實我想開了。他不娶我也好,明碼交易,等爹爹出獄,我就離開他。”


    黃思妍臉色難看,終也是勉強點了點頭:“行,左右有我在,不會讓他欺負了你。”


    宋雲桑聲音愈低:“現下就不知道,他到底願意涉入幾分。”


    黃思妍冷笑:“還幾分?你不必擔心。他若敢碰你,我定能將他徹底拖下水。”


    宋雲桑連連搖頭:“不行啊,要拖他下水,他幹脆就不碰我。你不知道他拒絕得多堅決。”


    黃思妍無奈看宋雲桑:“笨呀。你別說你要他救你爹爹,你隻說想去昭獄見爹爹一麵。”


    宋雲桑:“啊?”


    黃思妍指尖戳了戳宋雲桑額頭:“步步為營,明白嗎?對付這種狗男人,你別操之過急,得用點手段。”


    宋雲桑恍然:“哦……”


    宋雲桑覺得有道理,黃思妍可太厲害了。又紅著臉拉了她的手道:“你大婚時,教導嬤嬤給你的書呢?給我看看吧。三十多個女人呢……我怕我不行。”


    黃思妍慍道:“看什麽看!隨便上吧!還看書,沒便宜夠他?!”


    黃思妍雖然這般說,可抵不過宋雲桑憂心忡忡堅持要看,還是拿了一遝書給宋雲桑。宋雲桑回府後便躲在房中,認真研讀學習,從圖冊看到話本,從臉紅心跳看到頭暈腦脹。晚飯後,她終於將書冊扔到一旁,沐浴打扮。又令人將房中地龍燒熱,隻著輕薄紗衣,靜待裴孤錦到來。


    第二十五章


    卻說,裴孤錦與尹思覺一眾人進包間落座。宴席開場,裴孤錦便端了酒杯朝尹思覺道:“宋小姐身體不好,掃了二殿下的興,裴某替她罰酒三杯,還望殿下不要介懷。”


    尹思覺微笑舉起酒杯:“小事一樁,裴大人不必記掛。”


    便有人打趣開口了:“裴大人,那宋小姐和你是什麽關係,你要替她罰酒?”


    裴孤錦看去,便見到了尹思覺的謀士範楊。這人是尹思覺的得力手下,因為工於心計,時常被尹思覺帶在身邊。這問題顯然是尹思覺想知道的,但由範楊問出口,卻不容易引起人警覺。


    裴孤錦一杯酒喝完,又連幹了兩杯,這才笑道:“範先生覺得,她和我是什麽關係?”


    他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神情,周圍人便跟著笑了。範楊卻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他換了說辭,促狹道:“裴大人好豔福。太子妃成婚後,宋小姐可是當之無愧的京城第一美人。如今她爹爹下了昭獄,京城裏不知多少王公貴族盯著她,最後還是被裴大人搶了先。”


    便有人跟著說笑恭賀。裴孤錦放下酒杯,忽而一笑:“這不一樣。她對那些人來說,不過是豔福,是個漂亮的小玩意。對我來說,卻是心頭好。範先生若真要問她和我是什麽關係,”他勾唇,緩聲道:“大約就是誰敢動她,我和誰拚命的關係吧。”


    他說話時語調平和,極黑的眸卻直直盯著範楊,莫名讓人覺得危險。範楊臉色便是一僵。尹思覺一直安靜聽著,此時含笑打了圓場:“原來裴大人還是情深之人。”


    裴孤錦神態恢複如常,擺手道:“談不上情深。可自己的女人,總不能看著她受欺負。二殿下你說是吧?”


    這話題便這麽看似安穩揭過了。酒過三巡,裴孤錦以要進宮為由,提前告退。其餘人不久也離開了,房中隻剩尹思覺和範楊。範楊問:“殿下,你覺得那夜私宅的事,宋雲桑可是告訴了裴孤錦?”


    尹思覺臉上再不見溫潤神色,一派冷淡:“那定是說了,不然他為何這般放狠話給我看?”他麵色愈寒:“我甚至懷疑,那夜放火燒了我大半藏寶、救走宋雲桑的人也是他。”


    範楊便擰起了眉:“這可不好辦了。裴孤錦此人得聖上信賴,輕易動不得。”


    尹思覺:“你這話說的,倒像是我有本事動他一般。”


    範楊:“咳……”


    尹思覺漠然道:“這人是沒法拉攏了。他要護宋雲桑,那便是我們的敵人,往後若有機會,除掉他。曾元良也死了,你再去看看錦衣衛裏還有沒有合適的人。”


    範楊應是。尹思覺又道:“宋雲桑留不得,派人殺了吧。”他搖搖頭:“到底是個美人,可惜了。”


    範楊猶豫道:“可裴孤錦說誰敢動她,他和誰拚命。若是惹怒了他……”


    尹思覺嗤道:“他若真這般在意,怎麽可能不將宋雲桑接回府裏?不過是說給我聽罷了。我便是真殺了她,他也不過是少了個合意的女人,難道還真會找我拚命?”


    裴孤錦不料自己說了前世類似的話,尹思覺卻還是對宋雲桑起了殺心。他進宮麵見聖上,直到酉時末才出宮,找了家酒樓簡單吃晚飯。


    許是和尹思覺周旋了一場,裴孤錦心情不大好。他氣宋雲桑從來就沒有保護自己的自覺。範楊的話真沒說錯,宋侯爺一入獄,京城裏不知多少男人對她虎視眈眈。偏偏她還一無所知,四下拋頭露麵,就怕別人逮不到機會欺負她一般。前世今生,若不是有他護著,她怕是早被人啃得骨頭渣都不剩下了。


    她就隻惦記著找人救她爹爹。其實,他也不是不救的。雖然前世兩人有許多不愉快,但好歹夫妻一場,這點情分他不會不講。加之前世,也的確是他思慮不周,才會讓宋侯爺死在返鄉的路上。這件事就成了宋雲桑無法釋懷的心結,他也多少覺得有所虧欠,是以這輩子,他本就打算盡全力營救宋侯爺以作補償。


    可他怎麽想怎麽做,都是他的事,不願被她知道。不然他要如何解釋,他為何不計報酬甘冒風險幫她?他不想再娶她,不想再困她在身旁,不想再重複前世那些不愉快的過往了。可她卻偏偏要他同意救人,偏偏糾纏上了。


    為了求他救人,她竟會主動提出嫁給他,更是說出“辦了我也可以”這種話。客棧中,女子闔眼靠近獻吻的模樣在腦海劃過,裴孤錦便覺一陣燥熱,煩得心頭火起。


    他真不想見宋雲桑。這人現下行事出格,與前世判若兩人,他真怕什麽時候就會管不住自己。可他一會還得去見宋雲桑。太子之案進展如何,宋雲桑定是巴巴等著消息。與其晾著她讓她費勁打聽,不如他直接告訴她,也免得她再折騰什麽事情。


    思及聖上已經將淑妃和楊都督收押,現下就等著三司會審,這期間他也沒什麽能做的,裴孤錦決定今夜過後,便回府悶幾天不出門了,這樣宋雲桑總不至於再跟著他。


    思量已定,裴孤錦去了宋府。宋雲桑的小院竟然沒有下人,裴孤錦心中忽覺不妙。他緩緩呼氣,推開房門,便覺一股熱氣撲麵而來。然後他就看見了小榻上,隻著紅色薄紗,香肩半露的宋雲桑。


    宋雲桑蓋著件狐裘等裴孤錦,被暖氣蒸得昏昏欲睡,卻聽見了推門聲。她一個激靈,連忙將狐裘丟去一旁!再看去,果然是裴孤錦立在門外。


    雖然做好了心裏準備,可真見到裴孤錦,宋雲桑還是不自覺緊張。寒意自門外灌入,毫無遮擋的胸頸和小臂立時起了小疙瘩,宋雲桑也徹底清醒了過來。她坐起身,光裸的腳尖去探地上的鞋:“裴大人……”


    話沒說完,便見裴孤錦鐵青著臉轉身,狠狠將門砸上!


    “砰”一聲響,宋雲桑呆住了。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好好打扮過,自覺很能看的過去,真不料裴孤錦會砸門走人。宋雲桑一慌,鞋都來不及穿,赤腳追了出去:“裴大人!”


    隻開個門的功夫,裴孤錦已經走到了小院門邊。宋雲桑被暮冬的夜風吹得顫栗,卻管不得那許多,急跑幾步撲在裴孤錦身上:“大人!大人等等!我、我不用你幫我救爹爹啊!”


    她隻想著不能放裴孤錦走,撲完才發現,自己摟住了男人的腰。現下她整個人都貼在他的後背,男人體溫傳來,那滾燙熱度讓宋雲桑生了錯覺,好似兩人身上的衣物都消失了一般。


    宋雲桑覺得羞懼,冰冷的身體卻本能想靠得更緊。她並不想把爬床搞得那麽直接,不想一上來就說“不用娶我不用救爹爹,帶我去昭獄我就是你的”,可裴孤錦實在太狠了……


    宋雲桑委屈道:“我隻想去昭獄見爹爹一麵,這對大人來說,總不是難事吧?”


    她以為退步至此,總能解決問題。卻不料,男人繃緊了身體,聲音忍耐傳來:“鬆手!”


    他竟然……還要拒絕她!宋雲桑頭腦一時空白,卻感覺裴孤錦猛然扣住她的手!那架勢,凶得仿佛要當場將她犯事的手折斷。可他緩了片刻,卻是開始一根一根掰她的手指。宋雲桑根本沒法抵抗,不過片刻,便被裴孤錦從身上撕了下來,丟在一旁。


    裴孤錦再不停留,快步走出小院。燥熱蒸騰得他頭腦暈眩,女子柔軟的觸感仿佛粘在了他身上。那熟悉的甜香誘惑著他,逼得他幾乎失控,裴孤錦都不知他是怎樣管住自己的。他隻想快一些,再快一些,早點逃離這裏。可晚風吹來,送來了隱約的嗚咽。裴孤錦腳步僵住,再動不了分毫。


    ——宋雲桑哭了。


    第二十六章


    宋雲桑身體抖得厲害,也不知是因為太冷,還是太過羞辱。如何不羞辱……她都不用他娶她,也不用他救爹爹,可她甚至連去昭獄一次都不值……


    宋雲桑知道自己不該放棄,可她追了兩步,卻再邁不動腳。她也是要臉的,今夜能做出這種事,她已是徹底豁了出去,可裴孤錦卻還看都不願多看她。宋雲桑望著男人遠去的身影,扶住院門滑坐在地,垂頭低泣。


    暮冬的夜風寒冷,卻敵不過宋雲桑心中的悲寒。她知道裴孤錦應是走遠了,愈發管不住自己,哭聲漸大。淚眼迷蒙間,她忽然看到了一雙黑靴。宋雲桑哭聲頓住,緩緩抬頭。裴孤錦不知為何,竟然去而複返。


    月光黯淡,裴孤錦的神情看不真切。男人啞聲喝道:“不許哭!”


    宋雲桑一口氣抽到一半,生生憋了回去。裴孤錦躬身,打橫抱起她,朝屋中行去。他關上門,將宋雲桑放回榻上。宋雲桑怔怔仰頭,而裴孤錦扯過狐裘,將她整個包裹住。然後他行到一旁桌邊坐下,也看向宋雲桑。


    宋雲桑說不上裴孤錦是什麽表情。男人臉上是慣常的冷漠,可這冷漠中,卻又有些壓抑的煩躁、惱怒以及無可奈何。宋雲桑不明白裴孤錦的用意:他掉頭回來……是暗示她方才的事,還可以繼續嗎?


    可宋雲桑一時又沒了再主動的勇氣。方才她沒穿鞋襪就跑去院中,腳上沾染了泥汙,實在不舒服。宋雲桑下意識將腳埋在氈毯裏摩擦,試圖用那細密的毛絨將腳擦幹淨。她擺弄著自己的腳,又偷偷去看裴孤錦,便見裴孤錦盯著她光裸的腳,神情愈發詭異了。


    宋雲桑動作頓住,片刻抬手,去拍那弄髒的氈毯。裴孤錦目光又落回她身上。那些複雜的神色斂去,隻剩下無情漠然。裴孤錦道:“以後不許再勾引我。”


    宋雲桑覺得裴孤錦真是好不講道理。這難道不是一場你情我願的合作嗎?宋雲桑爭辯道:“大人昨日不是說,我若不介意做個伺候人的,不介意你隻辦事不救人,你也不介意收了我。我一不用你娶我,二不用你救我爹爹,我隻求去趟昭獄……”


    裴孤錦沉著臉打斷:“我改主意了。我府上女人太多,不想再收你。”


    宋雲桑臉騰地漲紅了。改主意?又改主意?!裴孤錦可太壞了,她就沒見過這麽善變的男人!宋雲桑胸膛起伏:“大人都沒試過,如何知道你不會喜歡?”她扔了狐裘跳下榻,幾步行去裴孤錦身前:“大人總該給我個機會——”


    輕紗之下,少女身體曲線影影綽綽。宋雲桑清晰看見裴孤錦麵色扭曲了下。男人凶狠道:“坐回去!穿好衣服!”


    宋雲桑一口氣梗在胸口,就是不後退。她的手指哆哆嗦嗦去扯衣襟的係帶:“這衣服不行嗎?好,我換……”


    宋雲桑扯開係帶,就打算自個脫光。裴孤錦猛然站起,暴怒喝道:“我帶你去昭獄見你爹爹!”


    宋雲桑動作頓住,定在了那。裴孤錦……答應了?!他什麽都不要,就直接答應了她的要求?!這……這她還要如何糾纏下去?!


    裴孤錦臉色變幻,十分好看。他別過視線,惡狠狠道:“我承認,之前騙你糾纏你,是我不對。”


    宋雲桑茫然看他,實在無法理解這急轉直下的劇情。裴孤錦便露出了不耐又不屑的神色:“作為補償,明日我帶你去昭獄見你爹爹。之前我糾纏你的事,便一筆勾銷,”他停頓片刻,咬牙恨聲道:“你也別再糾纏我了!”


    說罷,他再不留戀轉身,推門大步離開。


    門再次關上,宋雲桑還回不過神。這是……什麽進展?裴孤錦說他不對,說他要補償她,之前的事一筆勾銷……所以裴孤錦是個這麽講道理的人?


    這話說出來她都不信。那裴孤錦態度的突兀轉變,到底是什麽原因?總不能是因為她哭了,他便心軟了吧……


    一肚子疑惑得不到解答,可明日,她就能見到爹爹了!歡喜湧上心頭,壓過了方才的羞懼悲憤,宋雲桑漸漸平複了情緒,開始思考可以問爹爹些什麽問題。她想到淩晨才強迫自己睡去,卻不知道裴府,裴孤錦仍未入眠。


    裴孤錦回府後,在院中練劍練到了夜半。他出了一身大汗,可心頭那股火卻頑強燃燒,熱得他心煩意亂。裴孤錦又去泡了個冷水澡,這才覺得身體的躁動平複了些。


    可身體安分了,心中的煩躁卻遲遲不消。前世今生的場景在裴孤錦腦中打架,他不知熬了多久,方才勉強入眠。許是想起了太多往事,夢境恍惚之間,他回到了前世。


    也是宋府,也是宋雲桑的房間。這是宋侯爺被下獄的第二天晚上,宋雲桑坐在桌邊,僵著身體垂著眼,不敢看他。


    裴孤錦聽見自己一聲輕笑:“桑桑,我這麽急急趕來你這,可不是想看你這麽裝啞巴的。”


    宋雲桑小臉有些白,依舊低著頭道:“那,裴大人可吃了晚飯?”


    裴孤錦笑道:“來不及吃。”


    宋雲桑明顯露出了輕鬆神情,終於抬頭:“我讓人給大人準備。”


    她起身逃似的就朝屋外行,卻被扣住了手腕。裴孤錦站起,與她貼身而立:“別管晚飯,餓一餐死不了。”他舔唇,在她耳邊壓著聲音道:“可再等片刻,我都得瘋啊。”


    他的呼吸打在宋雲桑臉側,宋雲桑明顯瑟縮了下。裴孤錦指尖撫上了她的臉,沒有用力,可宋雲桑卻是輕顫起來。她反應過來就想後退,裴孤錦卻如獵食的野獸,迅猛扣住了她的腰。


    他咬住那圓潤耳垂時,宋雲桑哭了出來。燥熱充斥著四肢百骸,裴孤錦頭腦眩暈,啞聲哄道:“哭什麽,不是說好了嗎。”


    宋雲桑在他懷中連連搖頭,抽噎著道:“我沒有!你說成婚,現下還沒成婚……”


    裴孤錦去堵她的唇,含混道:“遲早的事。總歸我答應你的,就不會騙你……”


    他連哄帶騙,總算逼得宋雲桑點了頭。糾纏之時,他隻記得那逼瘋人的滿足,和宋雲桑酥到骨子裏的哭聲……


    四更天,裴孤錦忽然睜眼,感覺到一片濡濕。宋雲桑的哭聲仿佛還在耳邊,裴孤錦在床上躺了半響,終是坐起身,狠狠抹了把臉。


    他對她的欲念曆經前世五年,絲毫不減,反而因為近日的克製,愈見熾烈。裴孤錦想,這個女人真是要他命了……她便是什麽也不做,他也失了心智一般想要她。她卻還總是不知死活湊上來……


    這人絕對,絕對不能沾,就連想都不該想。裴孤錦認命起身去沐浴更衣,卻再沒了睡意。想到自己在這不得安眠,宋雲桑卻定是在酣睡,裴孤錦就氣得磨牙。


    裴孤錦在屋中胡亂走了一刻鍾,終是憤憤換了身夜行衣,偷偷摸摸出了府。這麽一路躲著巡城官兵,又避過宋府門外看守的錦衣衛們,他來到了宋雲桑的院中。


    房屋後側,有一扇小窗。侯府沒出事時,這裏是有三四人看守的,裴孤錦每每還得不聲不響打暈幾個人,才能進房。現下卻簡單了。窗戶竟然沒上鎖,想來宋雲桑幾次投懷送抱失敗,便以為他對她沒了興趣,怎麽也不料冷漠不屑的裴大人,竟還會偷偷深夜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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