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惡了!


    冉夏生一拳頭砸在椅子扶手上,但接著他想到了懷裏抱著的女兒,將要砸在扶手上的拳頭,又輕輕地放下,不發出聲音。


    差點忘了懷裏的女兒了,差點發出了大聲響。


    冉夏生小聲問老楊:“那兩個畜生受到懲罰了嗎?”


    老楊說:“建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鎮上,已經將人交到了派出所。我當時接到電話,就已經給那邊的武裝部打了個電話。我們各個地方的武裝部,都可以內線聯係。我第一時間跟那邊通了氣,把這個事情跟那邊說了。英雄在外麵保家衛國,家裏竟然出了這樣的蛀蟲,想要賣了英雄的兒子。”


    冉夏生點頭:“這樣的人渣,就應該槍斃!孩子的娘呢?怎麽任由孩子被人賣了,都無動與衷?要是建國沒有及時趕到,是不是孩子就被賣了?”


    老楊說:“我也是這麽想的,而且建國不在的時候,誰知道孩子過得是什麽日子。”


    冉夏生忍著怒火問:“孩子的娘呢?”


    一個母親,怎麽能夠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


    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讓隔了一層的伯伯差點把孩子賣了?


    還有,村子裏那些村幹部呢?


    就是這樣對待英雄的孩子的?


    冉瑩瑩也生氣,氣得“呀呀”大叫。


    但是接著,她雙手揉著爹的胸口,讓他消氣。


    可不能生氣,怒極傷肝,可不是好事。


    將爹的怒火揉熄火了,冉瑩瑩才豎起了耳朵。


    耳朵裏那團小棉花,隨著她耳朵的聳動,在耳裏跳躍著。


    老楊說:“他老婆的事,建國還沒有說,我當時也覺得奇怪,這建國不在,孩子的娘總在吧?怎麽可能會任由伯伯這樣作。踐自己的孩子?”


    “一個母親,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那還要她做什麽?”冉夏生咬了咬牙。


    老楊卻沒有發表意見。


    這是翟家的事情,他們做外人的,也不好說道。


    翟建國和他媳婦的事情,具體是個什麽情況,他們什麽也不知道。


    也不好去說,這裏誰對誰錯。


    不過老冉說得對,一個母親,卻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確實很沒用。


    “建國是想把孩子帶去部隊嗎?”冉夏生自動把翟建國的妻子忘在一邊了。


    老楊點頭:“建國的意思就是這個,他說再也不放心把孩子扔在老家了。萬一等他回了部隊,這兩個畜生又跑去禍害孩子怎麽辦?”


    “這樣的畜生,還留著他們過年嗎?政府不會法辦他們嗎?”冉夏生咬牙切齒。


    這樣的人,就該槍斃了,免得再去禍害別人。


    他們既然能夠賣侄子,那麽肯定也能賣別家的孩子。


    說不定,都做過不止一次了。


    老楊說:“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萬一最後這事懲罰不到他們呢?畢竟他們也沒有真的把孩子賣掉。”


    除非他們有前科。


    有前科的情況下,就算現在販賣人口未遂,那也是要判刑。


    最少幾年牢。


    冉夏生說:“老楊,你想辦法把這件事情辦妥了,聯係那邊武裝部和公安局。對了,老吳那裏,我也去跟他通個氣,讓他給那邊的公安局打個電話。……如果需要我,我可以親自給那邊政府打電話,以部隊的名義。我要看到這兩個畜生服刑,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


    老楊說:“那邊的武裝部我已經通過氣了,那邊說會調查這個事情。公司局那邊,我們因為不是同一個係統,不好打電話過去。這事,我去跟老吳說吧。建國那也曾經是我的兵,我現在在武裝部工作,部隊的事情本來就歸我管,我跟老吳去交涉。”


    冉夏生點頭,由老楊出麵,那也好。


    “現在國家對這些很重視,有我們武裝部出麵,或許能夠將人繩之以法。”


    冉夏生的怒火降了些許,“有需要我出麵的時候,你來國賓旅社說一聲。”


    “我知道你此時的心情,放心,我一定把這事辦妥了。”


    冉夏生跟老楊一個心情,軍人在外麵出生入死,結果自己的孩子在老家竟差點被人賣了,這是怎樣的心情?


    看著冉夏生那沉著的臉,老楊也知道他心裏正壓著一股子的火。


    也難怪冉夏生會生氣,建國不隻是他的兵,還是他的生死兄弟,自己兄弟的孩子被人這樣作。踐,想想也會生氣。


    他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也一樣生氣嗎?


    老楊說:“建國當時說,孩子在家裏,他實在不放心,所以想問問,能不能隨軍。”


    冉夏生說:“建國還沒有到家屬隨軍的條件,部隊出麵,肯定是行不通的。”


    “建國給我打電話,也是這個意思,如果讓部隊知道了,他把人帶到部隊上,肯定會立馬讓他退伍回家。所以他想問問你的意見,這事怎麽辦。”


    冉夏生沉思,“他還沒有到隨軍的條件,肯定是不能由部隊出麵的,也不能去部隊上住。不過現在西南的戰況,也不適合隨軍家屬去部隊上住。我的意思,還是跟我們一樣,去就近的縣裏租個房子,但是……”


    這也有個問題,孩子這麽小,如果孩子的娘不一起過去,孩子怎麽生活?


    這確實是個難題。


    如果孩子娘過去,當然就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孩子都能夠被人賣掉的可能,孩子娘還在老家嗎?


    冉夏生深深的懷疑。


    也不知道翟建國那邊怎麽樣了。


    老楊說:“我也是這麽想的。你這次回來,想把弟妹接回去隨軍,條件都不成熟,建國這個條件就更不成熟了。弟妹過去了,都要考慮生存問題,安全問題,建國的孩子過去,那更無法生存了。”


    冉夏生沒有說話,之前老楊也就這個隨軍問題問過他,甚至還勸過他。


    他也知道,老楊的想法是對的,隨軍現在條件並不成熟。


    如果再加上一個建國,冉夏生突然就頭疼起來。


    ……


    冉瑩瑩聽著,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前世,哥哥的娘是改嫁的,難道……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突然,爆出了粗口!


    哥哥的娘不會這麽惡心吧?


    不知道翟爸知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冉瑩瑩:哥哥不怕,冉家養你。


    翟泓別扭:……好吧。


    第30章 父子(補)


    此時, 翟建國已經從派出所出來。


    本來他們是決定把人送到縣公安局,但是他們村離縣城太遠了,一來一去, 沒有一天時間是不夠的。


    到鎮上都花了他們半天。


    此時, 翟建國隻想給兒子買一件衣服。


    還有吃的。


    兒子身上的棉襖,一看就是大人穿剩下, 被改成小孩子穿得的。


    他的兒子,怎麽能過這樣的生活?


    翟泓乖乖的,被阿爹的大手握著, 很溫暖。


    他看著自己的小手掌, 再看向阿爹的大手掌包裹著他的手,心裏暖洋洋的。


    他覺得很幸福。


    “衣服, 有。”翟泓小聲地嘀咕。


    翟建國說:“阿爹知道你有衣服,但那些衣服都不能穿了, 都破了。阿爹現在就帶你去買新衣服。”


    翟泓說:“要花, 錢。”


    “阿爹有錢。”


    翟泓眼睛濕。漉。漉:“給阿婆,買藥。”想了想, “糖果, 甜。”


    衣服可以不買,他有衣服穿。


    翟建國蹲下。身子,摸著兒子的小腦袋, “阿泓,阿爹有錢, 不但可以給你買衣服,給阿婆買衣服,還能夠給你買糖,給阿婆買藥。”


    翟泓眼睛一亮, 亮得比黑天裏的流星還亮。


    “好。”


    看到兒子乖巧的樣子,翟建國心酸死了。


    心疼極了。


    孩子他娘呢?


    他雖然有三年沒回家了,但每個月都會寄錢過來,她都沒有好好給孩子買件衣服嗎?


    給孩子買吃的?


    剛才他解開孩子的棉襖,看到空曠的棉襖下,是兒子瘦得皮包骨的小身子,他心裏的怒火在噌噌地往外冒著。


    “你娘呢?”他到家雖然時間不長,還忙著翟大翟二的事情,但孩子娘的影子都沒見到。


    翟泓低下了頭,那雙露了腳趾頭的小腳無意識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並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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