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夏生說:“這裏畢竟不是她的家,她想要回去,很正常。”


    冉瑩瑩卻知道,絕對沒有爹說的那麽簡單。但是不管怎樣,她也不再想這個事情了。


    荷花都已經走了,她再想又有什麽用呢?


    再說了,荷花是生是死,又是怎樣的心情,都跟她沒有關係。


    “那老家那些人呢?”冉瑩瑩又問起了冉老太他們的事情。


    冉夏生說:“今天還沒有過去看過,等明天吧,明天你四叔就到了。”


    至於到了之後怎樣,他並沒有說。


    但是冉瑩瑩妙懂。


    冉老太他們該回去了吧?


    佩是冉工農卻心癢癢,要不要在他們回去之前,再去嚇嚇他們?


    畢竟,他們除了那天被她暴打一頓之後,好像也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


    她還有些惋惜。


    她都沒有好好地“招待”他們呢,他們是她親人,她怎麽能夠不好好“招待”呢。


    但是,冉瑩瑩也知道,失去了機會了。畢竟爹在的話,也不允許她這麽做。


    她畢竟在爹娘的心裏,那可是乖寶寶,怎麽能夠這樣對付老家那幾位呢?


    打肯定不能打了,那嚇嚇總可以吧?


    冉瑩瑩已經做好了跟冉夏生一起過去的打算。


    這一次,她絕對是要去的,爹怎麽阻止都沒有用。


    冉瑩瑩也沒有跟他說一定要跟著,隻是先從冉夏生那裏打聽出了他過去的具體時間。在心裏盤算著,等到明天時間一到,她再跟爹說要一起過去,到時候就不怕爹不帶她過去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冉瑩瑩就以各種理由纏上了冉夏生。


    但是冉夏生隻一句話:“你要上學,聽話。”


    冉瑩瑩說:“爹,我就是想過去,今天我們學校舉行運動會,我可以不參加。”


    “運動會?”冉夏生說,“那就更加不能缺席了,你要缺席了,老師肯定會難過的。”


    “爹。”冉瑩瑩眼裏已經布滿了淚水,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他不忍拒絕。


    “我們運動會下午進行呢,上午老師說是準備工作,我們可以不報道的。”


    冉瑩瑩說的是實情,倒也沒有撒謊。


    這事她也撒不了謊,這個事情到時候冉夏生一打聽就能夠打聽出來的。如果她撒謊了,到時候會有更嚴厲的批評。


    冉瑩瑩這次也參加了運動會,但是她的比賽項目是在下午四點以後,到時候她過去,完全有時間。


    但是在這個時間點,她真的想要跟著去,主要還是想要嚇嚇冉老太他們,她就喜歡那惡趣味。


    冉夏生確實是看不得冉瑩瑩難過。想了想,現在這個點是運動會,但是又不是瑩瑩的項目,如果她想要跟著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最後,他還是點了頭:“嗯”


    冉瑩瑩心裏“哦也”了一聲,看著冉夏生甜甜地說著:“爹,你真好。”


    爹一向就疼她,在這種無關大事的事情上,一向都願意向著她。


    他們是快吃飯前去的。


    這一次,倒也沒有其他人跟著去,隻有冉瑩瑩和他。


    冉瑩瑩是被冉夏生抱著過去的。


    還沒有到緊閉室,冉瑩瑩就已經聽到了那邊傳來的爭吵聲。


    這個爭吵聲,從緊閉室傳出來的。她聽到了,但是冉夏生卻沒有聽到。


    緊閉室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那些爭吵自然是不可能從裏麵傳了出來的。


    但是冉瑩瑩並不是普通人,她又怎麽可能會聽不到裏麵傳出來的爭吵聲呢?


    她卻心裏冷笑著。


    看來再深的夫妻感情,大難之間自然也會各自飛。


    還有冉春旺,所謂的孝順,也不過如此。


    聽到他們竟然吵得那麽的激烈,她這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暗爽。


    ……


    冉老太他們之所以會爭吵,跟冉瑩瑩那次暴打,還有那等死的忐忑分不開。


    冉老太被冉瑩瑩暴打了之後,渾身都跟散了架似的疼,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但是在別人眼裏,她就是裝的。


    就連冉老爹都不相信她。


    畢竟,冉瑩瑩隻是一個小孩子,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能夠把人怎麽折騰?


    自然是不可能把冉老太打傷的。但是冉老太卻還在那裏一個勁地哎喲,說是被冉瑩瑩打傷的。


    一開始還有人安慰她,到最後竟然誰也沒有安慰她。不管是冉老爹還是冉春旺,都好像把她的哎喲聲當成了空氣。


    首先受不了的人,竟然是冉春旺。


    平日裏在兩老口眼裏最孝順的大兒子,此時卻帶著厭惡,一臉的嫌棄:“行了,別了,這裏又沒有你可以演戲的人,你還叫什麽?”


    冉老太正疼著,卻突然聽到有人說她是裝的,一下子就爆了。


    怎麽能夠不生氣呢?她疼得都已經疼到骨子裏了,卻有人說她是裝的,她怎麽能夠不生氣?


    而說這話的人,還是她兒子,她就更生氣了。


    她可是最疼老大啊,什麽事情,哪有好處,不是給老大家?她甚至為了老大,還虧待了老二,逼著老二去當兵,隻為代替她哥哥。


    雖然後來當兵的時候,他用的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冉春旺的。


    但是冉老太還是覺得,當初她是不是做錯了?


    哪怕她曾經沒有後悔,一直認為自己沒有做錯。


    但此時她被老大這麽罵了之後,她的心裏就開始思考,自己前三十年做過的那些事?真的是對的嗎?哪些又是錯的?


    冉老太迷茫了。


    “你還有臉說我?我今天被打又是誰的錯?還不是你慫恿我們倆,叫我們過來找老二,說老二不敢把我們怎樣。可是我們過來了,最後成什麽了?我們找了一個月都沒有找到,好不容易找到了,結果現在卻被關在這裏,什麽事情也幹不了,還沒有陽光,更重要的是我還被打了。”


    冉春旺說:“娘,我讓你們過來找,難道還是我的錯嗎?難道我不是想要你們好好地跟著老大吃香喝辣的?你們好了,難道我能不好?我也能夠一起過個好日子吧?我哪知道你們會記不住地址,我更不知道原來被人帶進來竟然還會被關在這種地方。”


    他自己也沒有想到。


    那兩個老東西,會把地址給弄丟了,害他們像個乞丐一樣的生活。


    他什麽也想不到,更想不到原來老二竟然可以狠心到這種地步。


    老二這麽狠,難道他是第一天知道嗎?肯定不是的。


    他一早就知道老二狠心,當初既然能夠做得出來斷絕關係的事情,又怎麽可能會做不出其他的。


    他早就應該想到的不是嗎?


    他當初就是以為,他敢在老家這樣做,是因為沒有人看著,但現在他們跑到了部隊時在,那麽多雙眼睛盯著,他怎麽敢?難道不想要官了?


    他就是這樣想,才敢慫恿父母來家裏。


    結果呢?


    到了這裏,竟然就被抓了,那些士兵怎麽說的?說沒有證據能夠證據他們就是團長的親人。


    那還要他們怎麽證明?他們從村委幹部那裏開出來的證明,也隻能證明他們是下山村的,卻沒有其他能夠證明他們是冉夏生親人的證據。


    隻要冉夏生能夠過來一趟,親口告訴別人,他們是親人,才可以。


    但是冉夏生一直都沒有出現。那個曾經出現過的小人,又是那樣的可怕。


    ……


    之後,他們就吵了起來。


    怎麽吵起來的,誰也沒有注意到,反正最後是吵起來了。


    冉老太罵冉春旺不孝順,冉春旺又罵她沒病呻。吟。


    總之吵得很厲害。


    冉老爹卻並沒有插手到他們娘倆的爭吵中,他隻是握著那個沒有煙絲的旱煙管,看上去好像在吸煙似的,其實旱煙管裏根本就沒有煙絲,更沒有火星。


    他隻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吵到後來,他頭也疼了。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吼了一聲:“別吵了!”


    正爭吵中的母子倆,頓時停了下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冉老爹。


    冉老爹說:“你們還想吵到什麽時候?現在我們都被關在這裏,最主要的辦法,就是早點找到老二。現在隻有老二能夠救我們。”


    冉春旺說:“可是老二都不見了,聽那些士兵說,老二跑出去野訓了,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


    這也是冉春旺最鬱悶的地方。他知道是老二在躲著他們,並不想麵對他們,於是就躲了起來。


    什麽出去野訓了,他才不相信呢。


    哪有這麽巧的,他們剛到,老二就出去野訓了,這時間上的巧合,讓他沒辦法相信。


    但不相信又怎樣?人家就是出去了,就是躲著他們,而且躲的那麽理直氣壯,他們就算想要告他,那都拿不出理由來。


    真的是,太可惡了。


    “老二,他真的那麽狠嗎?”冉老太突然哭了。


    她是真的怕了。


    害怕再在這裏待下去了,這裏太可怕,可怕到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這樣的地方,能夠讓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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