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酷暑,院中有大樹,本宮要你親自將你的父親母親捆上去,隻要吊足兩個時辰,你就能活。”黎沅說道。


    那人說過,有些事情不必親自動手,看他們狗咬狗,一嘴毛,便會覺得有些人不過如此。


    德妃與黎帝皆是震驚的看向黎沅,隨即轉向了從地上爬起,接過宮人遞過來的繩索的黎滄道:“滄兒,朕是你父皇啊,你不能這樣對朕!”


    “滄兒,我是母妃,我是母妃啊,從小到大都是母妃護著你的……”


    “隻是兩個時辰,母妃,隻要兩個時辰兒子就能活,隻要兩個時辰,拜托了!”


    瘋狂和哀求的聲音在這個院落響起,他們這般痛苦的畫麵在黎沅看來其實並沒有多麽舒心,反而覺得諷刺至極。


    陛下當日所說,報複便好,卻是不必將仇恨放在心上,想來便是為今日所準備的。


    “走吧。”黎沅轉身道。


    一旁宮人連忙道:“皇後起駕。”


    “殿下,您不看到最後麽?”有親近宮人問道。


    “不必,讓人盯著進行,務必讓他們活著,活下來以後還照之前看著便是。”黎沅覺得這裏肮髒汙穢的很,甚至有些後悔,覺得今日或許就不該來。


    “是。”宮人不解他的情緒,卻是遵令行事。


    黎沅走時比來時更快了幾分,各國皇室雖不能出自己的院子,可卻也能從門縫中瞧的一二的,有人好奇的是如今的皇後到底有什麽魅力,能夠吸引那一統天下的齊帝傾心至此,有人則好奇如今的皇後與黎帝之間的齟齬。


    即便隻是從門縫中瞧人,那一身華服的少年在陽光下匆匆而過,整個人都好像晶瑩剔透一般,讓人見之忘俗。


    “能有此色,難怪齊帝放在心上。”梁帝歎了一聲。


    “之前南國不是說娶了這位皇後才能夠天下太平麽?如今倒真是應驗了。”


    “坊間傳聞,得黎沅者得天下啊。”


    其他皇室尚可,曾經的元和帝卻是著實被驚呆了,即便他如今不能人道,可賞美的能力還是有的,那樣的傾世之姿,跟當初那個沉悶無趣,一身暮氣的太後哪裏像是從一個人。


    “那不是太後,那不是……必然是被掉包了。”南帝指著道。


    曾經他的話一言九鼎,但是如今說話隻會被當做瘋話罷了,無人會去在意。


    黎沅離了那處院落才覺得神經鬆了下來:“回宮。”


    他離宮之時不帶急切,回宮時卻是恨不得馬車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心心念念的隻想看到那此時必在宮中等他的人。


    進了宮門,又下了馬車,黎沅步履匆匆,待見到殿中那一身帝王便服,便隻是坐著也俊美冷峻之人的時候,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回來了?”林肅抬頭看他麵上帶汗,微微吐氣的樣子笑道,“可是熱著了?怎麽跑的這樣急?”


    “急著回來見你。”黎沅跨過了門檻朝他走了過來。


    林肅若有所思,卻是起身,將飛奔而來的小皇後抱住道:“沒想到隻是分別數個時辰,皇後就這般想念朕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便是數個時辰,也是覺得好幾個月沒見了一般。”黎沅不知自己為何心情如此迫切,隻知道見到這個人,那種厭惡又冰冷的情緒皆是散了,隻剩下滿心的安逸與甜蜜。


    “皇後是在邀請朕麽?”林肅托住了他掛上來的身體道。


    黎沅手搭在他的肩上,隻覺得這人的眉眼當真是天下第一的好看,不論何處都長的十分符合他的心意:“陛下接受邀請麽?”


    他對他不僅僅是喜歡,是愛,愛到滿心都覺得放不下了。


    林肅笑了,傾身吻住了他:“接受。”


    這樣漂亮的大美人如此邀請,自然是不能做那等柳下惠的。


    宮人皆是麵帶笑意退下,帝後恩愛乃是天下和睦的好事,若是寵妃如此,還有個寵妾滅妻的罪名,可對皇後如此,卻是名正言順的。


    屋外豔陽高照,屋內卻是情濃。


    在那之後,黎沅再不過問黎國舊皇室之事,除了做好每日功課,便是與林肅同在一處,即便是批閱奏折也不覺得無聊,之前偶爾男人問問他的意見,後來卻是直接將一些小事交給他直接處理了。


    貴女挑選了三月,金桂盛開的時候同批進了宮。


    女子嬌俏,又喜著淡色輕紗,看起來極為纖瘦曼妙,即便滿臉的稚嫩之色,也是各有千秋,若是填充後宮,也必會是處處亮色。


    貴女們說笑談話,若是舊朝宮人,自是小心謹慎伺候,畢竟不知哪位主子哪一天就爬上高枝成為主子了,可是在此處等候的宮人卻皆是盡到本分,並無半分討好之意。


    宮外自是不知,可他們卻是有渠道知道陛下對皇後的愛重之意的,雖說這些花朵極盛,可是哪裏比得上被陛下寵愛的皇後殿下。


    “聽說陛下極是英俊,便是一見,不得中選也是值得的。”


    “姐姐這是對陛下早有思慕啊。”


    “能夠入宮,自是對陛下有意的。”一個穿著極豔的女子道,“難不成你入宮還對其他男人抱著非分之想?”


    那女子話語出口,許多女子皆是避其鋒芒,一女子小聲問道:“那是何人?”


    “郭丞相的女兒,郭薔,郭丞相受陛下器重,女兒自也是不能隨意招惹的。”有女子道。


    “她也是生的漂亮,顯然對陛下勢在必得。”有嬌俏女子歎氣道,“不過聽說皇後殿下也是生的極好的,陛下帶人去搶回來的。”


    “陛下果然厲害,若是搶的是我,我必然心甘情願的跟著他走的。”有女子捂著臉小聲道。


    “羞羞臉……”


    女子夢中總有英雄入夢,英雄若對自己情深到用搶的,自是如同小鹿亂撞。


    她們竊竊私語,直到一聲“陛下駕到,皇後駕到”聲起,這才紛紛站定,皆有了大家閨秀的儀態。


    此處為殿內,帝王過處儀仗緊隨,待帝王踏入殿內,殿中之人紛紛跪下:“陛下萬安,皇後殿下萬安。”


    帝後攜手,從中間經過,旁邊的人行叩拜大禮,便是抬頭也隻能看到那繡著龍紋與鳳凰的袍服邊角。


    帝王是黑色金龍,而皇後卻是正紅金鳳,與女子們的淡色輕紗截然不同。


    “平身。”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


    女子們紛紛起身,視線不自覺的投諸,卻是個個麵帶粉霞。


    無他,乃是因為正座上的帝王生的太好了些,不止是樣貌,還有氣度,完全符合少女對於春閨夢裏人的幻想。


    林肅對這些視線自然有所察覺,卻沒有投過去絲毫的視線,而是詢問著一旁的黎沅道:“皇後覺得如何?”


    女子們看向了黎沅,本不覺得有男子能夠比得上女子的精致秀麗,可座上皇後一身紅衣,張揚而明媚,頭頂的冠子並不如女子一般豔麗,反而低調的很,可僅是一席紅衣,便讓她們有黯然失色的感覺。


    這就是陛下搶來的皇後,生而為男子卻有傾城之貌。難怪陛下喜歡,看向他時眸中的溫柔不同於對待她們,讓人心生豔羨之情。


    如果以純欣賞的角度來看,這些女子絕對是精挑細選的,皆是端莊秀麗之人,可坐在他這個位置看,那些女子盯著林肅的目光分明滿是情思,想想就覺得一肚子的氣。


    “朝臣們挑選的,自是好的。”黎沅笑道,“挑選後妃,自是陛下自己決定為好,臣做不得陛下的主。”


    他雖笑著,可看向林肅時就差瞪他了,醋味頗為深重。


    林肅輕笑一聲,捏了捏他的鼻尖道:“皇後真是大度之人。”


    他二人舉止親昵,倒是讓這些還未出閣的女子個個看的麵紅耳赤,隻覺得若有這樣的夫君,便是隻是如此時說說話也是極好的。


    “陛下快選,別讓她們等急了。”黎沅皺了皺鼻子,雖說這些女子的顏色不及他,可是這人分明是在看他吃醋看的開心。


    “好。”林肅轉眸,這才給了女子們一個正視的視線,隻是眸中淡漠,不及給黎沅的半分溫柔,“朝臣們倒是得力,隻是不怎麽符合朕的審美,換下一批吧。”


    他這直接便是將所有人都拒了。


    眾女子皆有些失魂落魄,若是其他地方還可以說道,可樣貌不符合帝王審美,總不能投胎再造一次。


    她們黯然失色,可宮人們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上前伺候道:“姑娘,這邊離開。”


    帝王看不上,自然也沒有什麽可辯駁的,直接送走便是。


    眾女子便是心有不甘,頻頻回頭,也隻能跟著宮人離開。


    黎沅本是鬆了一口氣,卻有為首女子直接跪下道:“陛下,小女傾慕您已久,日思夜想,便是待在您身邊做個宮女也好,請您不要趕薔兒離開。”


    眾女子皆驚,黎沅也是看了過去,林肅本已經打算起身,卻是看向了那名女子。


    在女子中的顏色中來講,生的確實不錯,有傲人的資本。


    一旁宮人低首道:“陛下,這是郭丞相的獨女,聽說當時陛下入京時得見一麵,便有了相思。”


    女子傾慕君子本是常事,可黎沅卻在這個女人的眼裏看到了跟當年德妃一樣的野心,她的確是思慕他的夫君的,但絕不會真的甘心做個宮女,那隻是踏腳石。


    “陛下……”郭薔垂磊咬唇,看起來倒是楚楚可憐。


    林肅未答,黎沅卻是開口道:“不行。”


    態度十分冷硬,連回絕的餘地都沒有給。


    他不能留個禍患在這宮牆之內。


    郭薔看向了黎沅,咬唇道:“殿下容稟,陛下千秋萬代,自是需要女子繁衍子嗣,小女隻想為陛下誕子,必不會與皇後爭寵,請您留小女一席之地。”


    她倒是弱勢而可憐,倒顯得黎沅格外的不通情理,林肅伸手握住了黎沅攥緊的手笑道:“皇後何必與小小女子置氣……”


    他的話出,郭薔眼睛亮了起來。


    “她放著好好的丞相之女不做,非要來做宮女,恰好品香局那裏還缺了一個洗刷恭桶的宮女。”林肅轉向了郭薔笑道,“姑娘愛慕於朕,想來不會因為此事而退縮,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堂堂丞相獨女去刷恭桶,還未完全離開的女子們紛紛色變,卻也有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帝王未曾看中,退下便是,便是丞相之女,想要爬上枝頭變鳳凰,也得看陛下情不情願才是。


    郭薔愣在原地,頗有幾分水打過的蒼白狼狽:“陛下……”


    “你自己選,是好好回去做你的丞相之女,還是在這宮牆內做一個刷恭桶的宮女。”林肅起身,順便拉起了黎沅道,“皇後快走,今日說好出宮的,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黎沅自是跟隨他起身,如今陛下想令農戶種植冬麥,還弄的什麽大棚,正是今日要去看的,可此時說來,卻是沒有給郭薔留下一絲一毫的顏麵。


    可他就喜歡這個男人隻對他溫柔,對旁人皆是無情無意的樣子:“陛下慢些,臣這衣擺太長了些。”


    “那朕抱著你走?”林肅笑著問道。


    他非是不給人留顏麵,而是對那些給了台階不下,反而蹬鼻子上臉的人沒有什麽好顏色罷了。


    那女人的野心他自是一眼看出來了,思慕是真,對小皇後的暗恨也是真,這樣的女人絕對不能夠留在宮中,甚至得派人看管一番,免得閑的沒事容易出什麽幺蛾子。


    “有人看著。”黎沅提起一遍的衣擺道,“我慢慢走。”


    “那到了無人處再抱?”林肅輕聲問道。


    黎沅這次沒有反駁。


    帝後同行,分明濃情蜜意不可分離,離開的女子雖是豔羨,卻也是期盼日後找個郎君也如那般和睦便好,隻有郭薔跪在原地,半晌沒有反應。


    直到儀仗盡去,宮人上前問詢道:“小姐是打算留在宮中還是出宮去?”


    郭薔抬眸看向他,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出宮。”


    在宮中刷恭桶沒有任何的前途可言,隻有欺壓和羞辱,可是做丞相之女,卻可以做到很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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