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石燕不至於奴役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讓她做的都是一些輕省的活兒,但是不得不說,她在邊上搭把手,讓她幹活的時候輕鬆了很多。


    她想好了,要對林餘好一些,時不時的誇獎她,哄哄她,這樣一來她的寶寶就能躲懶了,家裏的活攏共就那麽一點,有她和林餘在,壓根就不用寶寶受累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葛石燕越看林餘越喜歡。


    剛剛傅月夏說的那些話,林餘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這些話她上輩子都已經聽慣了,可她沒有想過,舅娘會為了她和表姐起爭執。


    “舅娘你放心,等舅舅回來,我一定會替你解釋的。”


    她不知道表姐會跑到舅舅麵前怎樣添油加醋,她隻知道,自己不能讓舅舅因為壞人的胡編亂造就誣賴善良的舅娘。


    至於舅娘說她比時年表哥和寶寶表妹都能幹,最稀罕她了之類的話,她聽著可開心了,但是她明白,自己剛來一天,在舅娘心裏是絕對比不上表哥和表妹的。


    這再正常不過了,表哥是舅娘親生的,表妹是舅娘養大的,他們之間還有那樣的淵源,自己比不過,也不用去比。


    林餘已經想好了,她要在舅娘心裏搶第六的位置,至於為什麽不是第三四第四五,因為舅娘還有三個曾經相依為命的弟弟妹妹啊。


    她努力和舅舅搶一下,爭取讓舅娘更喜歡自己。


    林餘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其實上輩子舅舅對她也很好,她好像有點小白眼狼了。


    另一邊的寶寶原本摩拳擦掌要懟傅月夏替娘出氣呢,誰知道娘這樣威猛,居然一點發揮的機會都不給她。


    眼瞅著新來的猛人表姐有要上位的趨勢,寶寶有些急了,加快了磨石頭的速度。


    她要快點把五花肉味道的玉石磨出來送給娘,這樣她就又是娘最喜歡的小寶貝啦。


    “嘶嘶嘶——”


    也就是巴掌大的石頭,磨到寶寶的手都快斷掉了,也隻磨了表麵淺淺的一層皮殼,她用小碗接了一碗井水,在石頭上衝了一下,衝去了表麵的石灰,入眼還是一片灰色。


    qaq這快石頭是在為難她黃金鼠。


    傅時年不知什麽時候捧著啟蒙書來到了她的邊上,書本翻在第一麵,他手裏拿著一支筆,照著書上的字,一筆一畫描摹著。


    其實他還看不懂這些字,不知道它們念做什麽,是什麽意思,隻是覺得寫著有趣,而且娘說了,這些都是很寶貴的東西,他要是能夠把這些書上的內容都學會了,他就能考秀才,給她和寶寶當靠山。


    兩個孩子就這樣蹲在地上,一人占著一塊位置,一個“嘶嘶嘶”磨石頭,一個“刷刷刷”用樹枝在地上劃拉,倒也有些歲月靜好的感覺。


    ******


    “咱姑娘今天回來過?”


    中午吃飯的時候,傅大岩扛著農具,拖著疲累的步伐回家,傅時春和馬梅芳跟在後頭,眼神中有疲累,也有掩蓋不住的幸災樂禍。


    看來傅月夏已經去地裏告過狀了。


    “舅舅,你送我回家吧。”


    沒等葛石燕回答,林餘就先開口了。


    “好端端的怎麽要回去,這裏就是你的家。”


    傅大岩急了,這可是他妹子唯一的血脈了,林家能是什麽好地方?他怎麽可能把她送回去。


    是不是早上發生了什麽?


    這一次傅大岩倒是沒往葛石燕身上想,因為昨天是葛石燕主動開口要留下林餘的,她要是想把人趕走,昨天完全可以和大兒媳婦馬梅芳統一戰線。


    “表姐說的對,我娘她……她……”


    林餘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語氣有些哽咽。


    “娘也說了她沒臉把我送回來……她都是為了我……舅舅,你把我送回去吧。”


    小孩子的話顛來倒去的,也沒個邏輯,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麽。


    可傅大岩還是聽懂了外甥女的話,無非是他閨女今天回娘家來挑外甥女的刺了,恐怕還說了一些難聽的話,大致就是一個嫁出去的姑娘,這麽多年也沒和娘家有來往,憑什麽把閨女送回來之類的。


    但那是她不想和娘家來往嗎,當年他爹娘將妹妹嫁的那麽遠,又嫁了那樣一戶人家,他妹妹根本就是怕拖累他這個哥哥,所以從來不敢給他報信,讓他替她出頭。


    光是想到這一點,傅大岩的心都快碎了,昨天晚上他一直做夢,夢裏妹妹求他照顧好自己的女兒,這是她此生最後的心願了。


    現在女兒跑回娘家胡言亂語了一通,讓外甥女傷心了,不僅這樣,她還惡人先告狀,害得他以為媳婦真的把她怎麽了!


    傅大岩氣急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將這個閨女養壞了,要不然她怎麽會有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


    “哎,月夏這個姑娘真是被我們寵壞了,阿餘那樣可憐,她怎麽能和阿餘說那樣的話呢。”


    葛石燕深深看了眼林餘,沒想到這個丫頭居然也有這些心眼。


    不過她並不反感,現在這個丫頭是向著他們的,她心眼多些,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當時我也是被月夏的話氣糊塗了,和她說她也是出嫁的姑娘,照她的說法,難不成以後咱們也不用管她,不用管她的孩子不成?真要是這樣,幹脆逢年過節她也別帶著孩子上家裏來了,反正都是不相幹的人。”


    葛石燕有些懊悔地說道,“我的話可能太重了,我看她離開家的時候好像很生氣,不會是去找你告狀了吧,也怪我,我這個當娘的,怎麽能和孩子計較呢。”


    “她都當娘的人了,還算什麽孩子!”


    傅大岩在氣頭上,想也不想地反駁道。


    這話一出,他反而越發清醒了。


    是啊,閨女已經嫁人了,自己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怎麽還當自己是個孩子,她要是在婆家也是這麽個脾氣,自己就是在害她了。


    “你說的那些話也沒錯,她要是覺得阿餘是外人,那她也是這個家的外人,真要這樣,以後拜年她也別回家了。”


    傅大岩說的也是氣話,他隻是想女兒認識到錯誤,然後向阿餘和葛石燕道歉。


    傅時春並不那麽想,他聽了後娘和那個拖油瓶的“顛倒黑白”,深深為妹妹抱屈。尤其剛剛傅大岩的那番話,更是讓他對這個父親徹底失望。


    不讓外嫁女回娘家拜年!這是什麽樣的嚴重懲罰啊!


    這樣的風聲一旦被傳出去,就等於在告知外界,娘家不認這個女兒了,以後不管她出什麽事,娘家都不會為她撐腰。


    一般來說,隻有女子品行極端惡劣,娘家才會做出這種決定。


    他們這是想要逼死他妹妹,讓她在婆家過不上好日子啊!


    傅時春捏緊拳頭,越發厭惡偏心眼的爹和詭計多端的後娘。


    ******


    曆時兩天半,寶寶終於將玉石的大致雛形磨出了一半。


    “娘!”


    這天下午,她哭喪著一張臉跑到了娘親的臥室,委屈巴巴地舉起手裏的石料給娘看。


    “石頭……壞了……”


    她這個年紀,還不知道玉石是多麽珍貴的東西,從買下這塊石料,到這些天玩鬧似的打磨,她表現出來的都隻是單純的喜歡玩石頭。


    因此當發現玉石時,她的心情應該是很難過的。


    “綠的,黃的……這不是我的石頭……”


    葛石燕聽的雲裏霧裏的,直到看到了那個被擦出一部分玉料的石頭,才明白寶寶的意思。


    “我滴乖乖!”


    葛石燕倒吸一口涼氣。


    “誒。”


    寶寶裝傻,嘟著嘴,腆著小肚子萌萌噠應道,也懶得裝哭了。


    “不是在喊你……是了是了,你就是娘的乖乖。”


    葛石燕哭笑不得,在哄完寶寶後,專心致誌打量起了手裏的玉石。


    她還記得買石頭那天那個貨商的話,他說這玩意兒是賭石,都是從玉礦場挖出來的,至於裏麵有沒有玉料,就看賭運了。


    那個時候葛石燕沒把商人的話當回事,玉石多貴啊,相比之下,地攤上那些石料多價格便宜了許多。


    商人又不是傻子,要是這些石料裏都有玉石,或是石料的表象很好,很大概率能出綠,他會擺在地攤上兜售?


    再加上當時其他石頭都售價十兩、二十兩,寶寶選中的這個放在犄角旮旯裏,價格還比其他石料便宜那麽多,葛石燕壓根就沒想過它能出綠,就當是花大價錢買了一個玩具了。


    這些天寶寶乖乖地呆在家裏磨石頭玩的時候葛石燕還在慶幸呢,這個石頭夠她磨一兩個月了,最好她姑娘對這塊石頭的興趣保持的長一些,不要跑出去玩,讓她提心吊膽的。


    她真沒想過,有一天,寶寶會帶著出綠的玉石來找她。


    葛石燕不知道最好的玉石長什麽樣,她隻是覺得寶寶拿給她的這塊石料擦出來的那部分玉石綠地濃豔,一部分黃色和綠色交雜著,並不難看,反而給人感覺相得益彰。


    她曾經見妹妹帶過一個玉鐲子,顏色沒有這塊石頭濃,好像也沒有它看上去潤。


    葛石燕不懂的品鑒,可也覺得這樣的寶貝應該越通透光澤,越是貴重。


    這可真是大寶貝了!


    葛石燕覺得,這麽一小塊玉石,很有可能比整個傅家的家產加起來都要寶貝。


    這可是她家寶發現的好東西,自然是屬於寶的,至於傅家的規矩,沒分家前不能有私產,這和寶有什麽關係呢?她沒嫁過來,就不算是傅家的人。


    退一萬步講,買玉石花的事她的私房錢,算是公中的東西。


    可她葛石燕是惡毒後娘啊,她就雙標了咋滴,這樣的好東西,大房那群狗不配沾半點。


    “咱寶可真是福寶寶,娘就知道,你是有大福氣的!”


    葛石燕稀罕死自家的小寶貝了,她已經想好了,明個兒就去找她親妹子,她一個普通農婦,也不認識什麽貴人,這樣貴重的東西想要變現,她隻能通過自己的妹妹。


    玉石這種東西離他們的生活還是太遠了,葛石燕想要把玉石變現,然後給寶寶置辦一些田產,這才是最靠譜的財富。


    “趕明兒娘就讓你哥去念書,他要是念不好,娘往死裏揍他。”


    葛石燕琢磨著,她閨女都成小富婆了,她兒子要是沒啥本事,都配不上她閨女了啊。


    寶寶不知道娘能想的那麽遠,一聽她娘誇她,驕傲地又挺了挺自己的小肚皮,果然她還是娘最愛的寶啊。


    ******


    事不宜遲,第二天一早,葛石燕就以讓妹妹幫忙打聽哪位夫子教地好的借口去了王地主家。


    葛飛燕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親姐了,早早就在二進院厚著了,看到姐姐,就跟小姑娘似的,親昵地黏了上來,一點都沒有當娘的穩重。


    葛石燕看著當娘的傅月夏撒嬌嫌人家惡心,看到親妹妹撒嬌她卻十分享受,隻是佯裝著批評了一句。


    “都是當娘的人,別讓人看笑話。”


    她們加起來都快六七十歲了,哪好像小姑娘一樣手牽著手呢,又不是寶寶和林餘,倆孩子認識沒多久就好的像連體嬰一樣了,害得她的老幺天天跑到她跟前來問,寶寶妹妹是不是不跟他最好了。


    “在姐姐麵前,我永遠都是妹妹。”


    葛飛燕不依,晃著她的胳膊要求她今天一定要吃了午飯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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