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從小就認定了柳溪,所以根本就沒考慮過與別人談戀愛的事。


    但是,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機會。


    他會試試嗎?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給出答案


    他不會。


    如果沒有柳溪,他可能會在父母安排的相親裏選個順眼就結婚了。


    喜歡一個人,他這輩子大概都做不到吧。


    但是相親也很浪費時間與精力。


    他重重歎了口氣。


    他想到最後,隻剩下一個念頭。


    要是柳溪能回來就好了。


    這邊,柳溪剛進家門,就被媽媽拉著問東問西,柳溪支支吾吾地說了一些,因為八字沒一撇的事,她也不好多說。


    今晚,覃師兄說要追她,真的把她嚇一跳呢。


    雖然早有預感,但這麽直白地說出來,還是把她嚇到了。


    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所以也沒給出明確的回答。


    這一夜,柳溪睡得不太踏實。


    前幾年,因為心理問題嚴重,導致神經衰弱,一直在吃催眠的藥物,最難熬的前兩年已經度過了,第三年醫生就不讓她繼續吃了,因為長期吃會產生依賴性,她必須得停了。


    所以現在睡覺隻能靠自己調節,需要心情沒有大起大落,倒是還好,不過最近好像又不太好了。


    剛剛開始工作,個人感情也有了變化,多多少少會影響到情緒。


    她起了兩次夜,還是睡不得踏實,就打開筆記本查收下工作郵件。


    沒想到還真收到了一份。


    岑墨發來的。


    給她部署了幾個新工作。


    她一看郵件發送時間,淩晨1點多。


    這人還真是和以前一樣熬夜不怕猝死啊。


    周日,柳溪就到公司來加班了。


    岑墨今天也在,與ogo幾位領導開完會出來,就看見實驗室裏多了一個人人。


    他問道:“怎麽來加班?”


    柳溪:“負責人都半夜發郵件布置工作了,我能不來嗎?”


    岑墨:“我不是寫了周三前完成?”


    柳溪:“沒事,反正我今天也沒安排。”


    畢竟是試用期,還是多多努力點好。


    岑墨看了她一眼,而她一眼也沒看他,即便與他對話的時候,也是全程盯著屏幕,手裏敲鍵盤的動作都沒停下。


    岑墨便回自己座位上去了,過了一會,又叫了她,“讓你帶的那些新人,教歸教,不用去幫他們寫。”


    柳溪愣了下,想起之前一位女研究生,算是學妹,說怕被岑墨責罵,就讓她幫幫忙,小姑娘嬌滴滴的,一看就是不經罵的那種,之前已經被岑墨打擊過幾次了,現在非常怕他。


    柳溪於心不忍,就幫忙改了一段,怎麽就被岑墨發現了?


    她怕他找學妹麻煩,矢口否認道,“我沒有。”


    岑墨指著屏幕,“你寫的我會看不出來?”


    他說得那麽理所當然,卻讓柳溪心頭一跳。


    她扭頭窺探了一眼他的屏幕,發現真的是她修改的那一段。


    她震驚了。


    他得對她的代碼風格多熟悉,才能在幾千行代碼裏,辨別出她寫得那一段?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還有一更,麽麽噠 ̄感謝在2020-11-1523:09:03 ̄2020-11-1720:03: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嘉進瑞拉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冰搖桃桃烏龍茶100瓶;歌life、pstd30瓶;江宴20瓶;4153776519瓶;彥彥彥華華華14瓶;姣姣、32093073、唐慕晴、煙吟、菠蘿咕嚕肉、_讀書的南風、係辭10瓶;美人骨7瓶;葉子、姓陸的小姐姐、紅塵·空白6瓶;掬樂5瓶;雨兮傾瞳3瓶;憶中人、醉曖霖、水裏有魚2瓶;美銘、酒吧、葡萄皮、薑喻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5章


    柳溪驀地苦澀地笑了一聲。


    是啊,她的代碼都是他教的,從入門到精通,都是他一步步指導出來的。


    她看過千萬遍他的代碼,他自然也是看過千萬遍她的代碼。


    隻不過她一直覺得這人對她不上心,至少不會上心到把她代碼風格都記得清楚。


    柳溪閉了閉眼,在自己將要深陷回憶漩渦裏,及時掐斷了。


    除了對她代碼熟悉外,柳溪也很意外岑墨查代碼查得這麽仔細,是把每個人的代碼,加起來幾萬條,都仔細看完了,一點都沒敷衍。


    他對工作真的是嚴謹認真。


    見柳溪吃驚的模樣,岑墨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觸動她心緒,他看著她眼睛,一臉肅然地教育道:“沒必要幫到這份上,你不是做善事。”


    柳溪皺眉,並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麽,“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很努力地完成工作,沒有讓你滿意,他們心裏比誰都著急,請不要過多苛責了。”


    岑墨原本已經收回的目光,聽到她這話,又落在她臉上,“你還有空管別人?是我給你的工作太少了?”


    以前柳溪是絕對不敢這樣一句又一句地頂撞他,但現在不一樣了,她不怕他了,也不計較從他那會失去什麽,她說道:“我隻是希望你能夠對新人多點寬容,你沒經曆過這些,你不明白,可我明白,明明已經在很努力完成一件事了,可是做出來總是不盡人意,生怕導師對自己失望,內心就著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然而越著急,越容易出錯……”


    以前在實驗室的時候,覃師兄也會幫她寫代碼,所以她很清楚這種在自己能力不夠時,被人拉了一把的感覺,現在她有能力了,自然也會幫一幫別人。


    但岑墨顯然是不能理解的。


    他一直都是天之驕子,從小到大都比別人優秀,哪怕是在大神雲集的計算機係,他也是被人仰視的存在,他當然沒有經曆過寫不出代碼的時候,所以他不能理解別人這種感覺,總是以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


    殊不知他的標準,對常人還說非常難達到,更別說是新人。


    這段時間,她沒少聽大家抱怨過岑墨的苛刻。


    岑墨聽完這些,擰起了眉頭,反問了一句:“柳溪,你是在以什麽身份與我說這些話?”


    他看起來很不滿她這樣的行為,是覺得自己作為她上司的權威被挑戰了嗎?


    柳溪回應:“他們的大師姐。”


    她覺得既然岑墨給了她做大師姐的權利,那麽她也應該當起大師姐的責任,為他們說話。


    岑墨卻告訴她,“這是職場。”


    仿佛是在警告她,他一句話就可以讓她丟了工作,她有什麽權利挑戰他的權威?大師姐的權利還不是他一句話,說給就給,說撤就撤柳溪皺著眉,沒說話,但心裏很不服,覺得他是說不過自己就威脅她。


    岑墨見她還不清醒,毫不留情地丟來一個任務,“把這模塊寫了醒醒腦去。”


    “師兄,我真的做錯了嗎?”


    周一,柳溪在與覃戈吃午飯的時候,忍不住把這事告訴了他。


    她覺得師兄以前幫她寫過代碼,應該是能理解她想法的。


    覃戈聽完她的傾訴,開口道:“我知道你這麽做,是因為你善良,但你想過嗎,從長遠來說,這不利她個人發展,岑墨為什麽說她,是因為她做得不夠好,而你直接代勞了,就是在幫她忽略自身問題。”


    覃戈沒有立馬反駁掉她的想法,而是把岑墨的想法解釋得更加通俗易懂一點,有些話岑墨沒有說白,而他卻給柳溪說得清清楚楚。


    柳溪若有所思,想到自己以前也的確是這樣,她與岑墨說要換位思考一下,其實她也應該換個角度想問題,她自己不就是被岑墨嚴格要求才變得更好的麽?


    覃戈見她理解了,才笑道:“你以後在職場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像岑墨那樣直來直去,有的人彎彎繞繞讓你琢磨不透,什麽人都有吧,就算你不喜歡也得麵對,隻要大家都是一心為了做好工作,那你就要努力去適應。”


    柳溪點點頭,聽他說了這麽多,釋懷了許多,沒再那麽糾結岑墨的對與錯,用覃師兄的話說,就是凡事站在工作的角度上看看,可能就能夠理解這個人的想法了吧。


    她也明白了,覃戈能用三年時間做到項目經理,果然是有原因的,在職場上,不僅自己本領要高,還要懂很多人情世故,除非你的本領能高到像岑墨那樣,可以完全不顧及別人感受的時候,否則就得像覃戈這樣,一步步爬上去。


    但柳溪轉頭一想,“可是,師兄你也給我寫過代碼啊,那按你這麽說,不是也錯了嗎?”


    覃戈的笑容變得明朗起來,“那不一樣。”


    柳溪:“什麽不一樣?”


    覃戈笑著拍拍她的小腦袋,“因為你是柳溪啊,那個努力到讓人肅然起敬的柳溪。”


    柳溪微微一怔,看著覃戈的眼裏,自己倒映在他眼裏的身影好像被溫柔的光溺住了,他對她的喜歡已經變成了不加掩飾的直白。


    覃戈初見她的時候,她隻是個來實驗室給他們打雜的小學妹,雖然小學妹編程水平也還行,但他們學院的天才太多了,就那點水平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


    但是柳溪非常的努力,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這種努力不同於別人的勤奮,是有一股強到可怕的執念,能讓她一直專注在一個目標,完全無視周圍的紛擾,心性極為堅韌,讓人肅然起敬的那種。


    或許就是這種專注力吸引到他了吧。


    柳溪羞澀地笑道,“謝謝師兄。”


    去年三年裏,柳溪身邊其實不乏追求者,但她一直都沒交過新的男友。


    第一年,還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中,整個人幾乎是自閉的,完全靠心理治療與藥物治療度過。


    第二年,雖然從失戀的痛苦中走出來,但她覺得自己整顆心好像被掏空了,因為所有的愛都給了一個人,她好像再也不會有愛的能力了。


    第三年,她對一位學長有過一點點心動的感覺,雖然隻是一時悸動,但對那時候心都死透的她,已經是非常強烈的情緒變化了,然而當她突然發現那學長與岑墨十相像的時候,她整個人如墜冰窖。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喜歡誰了。


    但這一次,是她真正想要嚐試一下,想要與覃戈好好相處一下的。


    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覃戈約她吃飯,或者去哪玩,她都沒有拒絕。


    這天周五晚上,柳溪本該與覃戈出去的,結果代碼沒寫完。


    覃戈就過來幫她看看,“你可以去github上看看,學習下別人怎麽寫的。”


    柳溪明白了他的意思,“抄代碼嗎?”


    她知道“天下代碼一大抄”,隻是不侵權的抄來改改就行,但岑墨卻不允許她這麽做,從她第一天學習編程的時候,岑墨就給她洗腦掉了這種走捷徑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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