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硬地想要她回來,卻被告知她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


    他放低姿態主動去示好,卻被她指責要當小三。


    他卑微地低頭認錯,請求原諒,卻被她拋棄在寒冷的雪夜。


    他用盡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挽回辦法,卻像是一記記重拳打在棉花上,因為對方的不在乎,所以他刺激不到,威脅不到,傷害不到……


    如果柳溪沒有與別人談過戀愛,他還可以自欺欺人騙自己她心裏還有他,他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著急,可是她已經和別人有了新的開始,還是他親眼見證了全過程的,現在結束了,如果他再不做出點什麽行動,她可能很快又有了新歡。


    他心裏很清楚,要她回來這事,不問原因,隻求結果,而且必須快,不能讓下一個男人捷足先登。


    他至始至終想的都是如何挽回,從來沒想過重新開始。


    回來與重新開始有區別嗎?


    有。


    一個是循環函數,設定變量賦初值,通過設置循環繼續條件,觸發繼續條件的時候,可重複執行前麵的語句。


    而重新開始,則是dele掉所有代碼,重新寫新的框架,新的算法。


    岑墨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區別。


    他的情緒終於平穩了下來,他睜開濕亮的眼睛,吸了下鼻子,“我知道了。”


    岑母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她也不確定岑墨知道多少,所以又說了兩句。


    “你記住,不管做什麽,一定得是真情實意的。”


    “隻有真心,才能換真心。”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好了嗎?前方火葬場開啟 ̄感謝在2020-12-0500:57:16 ̄2020-12-0522:53: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雲深無跡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美美20瓶;彥彥彥華華華10瓶;何時了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1章 (新增結尾)


    大年初一的清早。


    天灰蒙蒙,還飄著雪,岑墨早早就醒來。


    坐起時,頭昏腦漲,像是宿醉的感覺,他想是昨夜情緒宣泄的後遺症。


    打從他有記憶起,隻有考不好被岑父狠狠教訓的時候,才會偷偷抹過眼淚,可即便哭,也是很克製地哭,從來沒像昨晚那樣為了一個人崩潰過。


    算上那次醉酒,他已經接連為柳溪失控過兩回了。


    不過在哭了這麽一場後,那些一直壓製他內心真正想法的教條,終於被徹底粉碎了,活了這麽多年,一直都是按照父親設定的人生軌跡而走,唯有這件事上,他頭一次生出了與長輩相悖的想法。


    掙紮過,也嚐試放棄過,都失敗,所以這一次,他打算為自己努力一次。


    他要把柳溪當做一個陌生人對待,重新去認識,可是要怎麽認識?


    說得簡單,真要做起來太難了。


    他現在與柳溪唯一聯係的方式就是工作的釘釘、郵件,他完全接觸不到她的生活狀態。


    他知道柳溪很喜歡發朋友圈,那是他唯一能充分了解她的途徑,可這個階段想要加回她的微信難於登天。


    柳溪是個很敏感的人,但凡他提出加微信這個要求,不管任何理由,她肯定會多想,然後拒絕。


    岑墨終於意識到要去挽回一個人是多困難的事。


    光是在加微信好友這件事上,他就輸給了別的男生,因為他是“前任”,她對他有天然的抵觸心理。


    如果每個人的好感度可以量化的話,柳溪對陌生的男生好感度為0,而對他卻是負數的。


    他要把這個負值變成正值,難度遠比那些從0開始的高。


    算了,想這麽多做什麽,不管怎樣,他得先建立起一個能獲取她生活狀態的渠道,不管是自己加微信還是怎樣也好。


    岑墨驀地想起今天初一,要去伯伯家拜年,他一看時間,都已經8點了,他爸怎麽還沒動靜?


    他暫且放下了柳溪的事,走到父母臥室門口,正要敲門,聽見裏頭傳來岑父的聲音。


    斷斷續續聽不清楚,但能聽出他在與岑母說話。


    “鳳美,你這樣,搞得大家都很難堪……一會我讓岑墨去接你……”


    “新年了,過去的我們就不提了……”


    “行了行,是我的錯,以後衣服我自己洗,……”


    “我這不是在道歉嗎?你還要我怎樣!”


    “怎麽都是我的錯,你就沒錯?那是我爸!九十多歲了,你就不能忍忍?”


    “我們的事你就非要鬧到他那,把他氣出病你高興了?!”


    ……


    一開始是在低聲下氣道歉,後來又變得疾聲厲色地指責。


    最後應該又是不歡而散。


    岑墨站在門口,久久沒動,直到岑父黑著臉打開門,被眼前的他嚇了一跳,“你怎麽在這?”


    他用很高的音量掩飾自己的慌張。


    岑墨鎮定地像是什麽也沒聽見,“一會去伯伯家?”


    岑父怒意未消,沒給岑墨好臉色,“就我們倆大男人去什麽去?”


    昨天是沒辦法,要不是老人家年事已高,他得罪不起,否則他根本就不想去飯桌上挨罵。


    家中人情世故一直都是岑母一手操辦,岑父沒關心過,也不懂要怎麽做,現在岑母不在了,他搞不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是之前,岑墨可能就聽了岑父安排,畢竟除了學業與科研之外的事,他都懶得想,但他現在不能這樣做了。


    如果這都取消了,那後天怎麽去柳溪家拜年?


    他不想放過任何能出現在她麵前的機會。


    岑墨平靜地看著父親,“昨天媽沒來吃飯,今天我們再不去拜年,他們肯定會發現問題的。”


    岑父當然知道,所以大清早就打電話給岑母讓她回來,結果又是被冷嘲熱諷了一番。


    他哼道:“就我們倆去不是一樣有問題?不去。”


    岑墨知道父親在氣頭上,一句勸說不了就直接走開了。


    岑父以為他放棄了,殊不知他出門置辦年貨去了。


    岑母不在了,這些人情世故他隻能自己憑著記憶學。


    到底是每年看著岑母這麽打點過來的,即便不上心,但記性好,看過幾回都有印象,還知道去別人家要準備好禮物與紅包。


    買年貨並不困難,超市裏進去一逛,各種年貨都被堆在最顯眼的地方。


    其他人他不知道喜歡吃什麽,但他知道柳溪最喜歡的是旺旺大禮包,要有浪味仙的那種,想著幾家人都有小孩,所以他直接按著柳溪的喜好買好回家,又叫了岑父一遍。


    對於兒子擅自做主,岑父大怒,“不是說了不去,你買這些做什麽?!你都做完了,你媽怎麽會回來!”


    岑父說完,在看到兒子眼神變化,他才意識到自己把羞於見人的心思給吼了出來。


    岑墨語氣有點無奈,“爸,這招不管用。”


    他昨晚也想靠賣慘博取柳溪一絲憐憫,結果被丟在雪地差點凍死。


    此刻的岑墨從未有過的清醒,目光平靜又鎮定,“威脅、恐嚇、逼迫、賣慘……都沒用,隻有自己做出改變。”


    雖然他還不知道具體要怎麽做,但他已經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們還停留在原地,她們隻會越走越遠。


    岑父被兒子這樣的目光望得眼神一頓,臉色難看極了,“算了算了!”


    父子二人就這麽出門了。


    事實證明岑父想太多,根本沒人關心他與岑母到底發生了什麽。


    拜年的事順利結束了,岑墨想著可以進行下一步了,便把岑父送到岑母那,說也要給媽拜個年。


    岑父氣急敗壞地說道,“你,你怎麽回事你?”


    岑墨的臉上依然沒什麽表情,“你都願意和媽道歉了,那拜個年也不是難事。”


    “你,你你……”岑父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最後在岑墨勸說下,罵罵咧咧地提著他準備的年貨上樓去了,岑墨的話好像給了他一個台階下,反正他心裏想著他是迫不得已才來的,不是他自己要來。


    岑墨無所謂他怎麽想的,他的思路非常清晰,來這就兩個目的:第一,緩和父母關係,說服他們初三能去柳溪家拜年;第二,他想通過母親的微信看一下柳溪的朋友圈動態。


    岑母打開門看到二人時,一陣意外,“來做什麽?”


    岑父的臉臭得就像茅坑裏的石頭,眼神不自然地飄忽著,“來拜年。”


    說著把手裏的年貨提給她。


    就這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提了一包炸-藥。


    新年第一天岑母不想發脾氣,忍住朝那張臉翻白眼的衝動,側身讓開,“進來。”


    夫妻二人就這樣一板一眼地交流著,雖然氣氛緊張到隨時會談崩,但這是二人分居以來,第一次同坐在一個屋簷下,也算是個進步了。


    在父母短暫的談話期間,岑墨找了個借口拿到了岑母的手機,如願以償地看到了柳溪的朋友圈。


    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沒想到人生第一次費盡心機偷雞摸狗,是用在這件事上,他既羞恥又興奮,然而打開柳溪朋友圈時,他卻傻了眼。


    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隻有一行小字。


    【朋友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那一行字許久。


    他折騰了這麽多,比加一天班還累,結果就給他看這?就這?


    他整個人都裂開了。


    大過年的,岑墨過得很心塞,而柳溪這邊很是熱鬧。


    除夕夜的事絲毫沒影響到她的心情,在睡了一覺後,她就把岑墨拋之腦後了。


    而今天白甜要來她家玩,她更是早早準備起來,還千萬叮囑家裏,“媽,你可千萬別問我同事有沒有對象的話,她是在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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