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拽著岑墨衣袖往外走了兩步,板著臉道:“我不要買這個。”


    岑墨:“為什麽?”


    柳溪擰起眉毛看他,“什麽為什麽啊?我就睡一晚上,買兩件做什麽?”


    岑墨:“一件可能不夠。”


    柳溪:“……”


    她想起他怕她今天沒衣服穿,大半夜給她洗衣服的事,臉上泛起紅色,“那……那能不能換個款式?”


    柳溪壓根就不想穿岑墨選的那件。


    雖然這不是一件情-趣-內-衣,該遮的地方都遮了,但這半遮不遮的,在柳溪看來與那種內-衣沒什麽區別,欲拒還休的暗示也太強了吧。


    不穿不穿,打死她都不會穿的。


    岑墨望著她,用著非常客觀評價的語氣說道:“你穿肯定好看。”


    他的眼神太端正,表情太認真,讓柳溪覺得那個思想汙汙的人是她,岑墨可能真的隻是單純覺得她穿得好看而已。


    柳溪也是很佩服他,他陪自己逛這種店居然不露一絲窘態,在他眼裏這些很私密的商品就和正常商品別無二致。


    柳溪咬了咬下唇,發愁了片刻,最後妥協了,“那……就這兩件吧。”


    岑墨幫她拿過袋子,佛看出她依然搖擺不定,努力說服她,“真的好看。”


    柳溪又羞又窘,不想搭理他。


    從店裏出來,商場裏的顧客明顯增加,時間接近中午,各大餐廳門口開始等位叫號,比半小時前熱鬧了許多。


    岑墨一手擰著袋子,一手牽著柳溪的手,“還有什麽要買的嗎?”


    柳溪:“沒啦,趕緊回去做飯吧。”


    岑墨點點頭,牽著她往電梯口走。


    回到家後,柳溪就在廚房裏指導岑墨下廚。


    椒鹽排條要比煲湯與蒸魚難得多,後兩者隻要調味不出問題,基本都會成功,但椒鹽排條需要動手切,需要醃製,需要油鍋炸,動手的地方不少。


    不過岑墨在進廚房前查過了食譜,再加上柳溪的現場指導,第一次就炸出了金黃色,非常成功。


    柳溪眼睛發亮,“哇!好棒啊!味道一定很好,我要嚐嚐!”


    “太熱了,一會再……”他話還沒說完,手裏的盤子已經被柳溪奪走了,她迫不及待地塞了一塊到嘴裏,岑墨來不及阻止,出聲道,“小心燙……”


    柳溪那邊已經被燙到了,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張著嘴呼哧呼哧地吸著空氣,小手還作扇子拚命扇著風。


    岑墨焦急地握住她的肩,伸手在她嘴邊,“燙到了?快吐出來。”


    柳溪不舍得吐,吸了兩口冷空氣後,就把排條咀嚼下肚了,末了還吧唧兩下嘴,順便把指尖殘留的椒鹽吸吮幹淨,“好吃誒!”


    酥酥脆脆的,是她想要的味道,沒想到岑墨第一次就做這麽好。


    岑墨繃著的一根筋鬆了下來,快被她嚇死了,“我嚐嚐?”


    柳溪嗯了一聲,突然一隻手勾住他脖子,將他的頭往下一壓,她仰起臉湊上去,在他唇上印了個椒鹽排條味的吻,還用帶著油漬的舌尖舔了下他的唇,一臉壞笑地問道:“怎麽樣?好吃嗎?”


    知道他潔癖,偏要故意整他。


    岑墨愣了半秒,卻是滿眼寵溺地笑出聲,“好吃。”


    現在的柳溪與從前是不太一樣了,形象是沒有了,脾氣也更壞了,有時就像隻張牙舞爪的小奶貓,但偏偏他覺得她更好了,滿身靈氣,讓人更加喜歡。


    在他走神間,柳溪又從他眼皮底下悄悄拿走一塊排條。


    她剛逃到廚房門口,不想胳膊被人拽了下,整個人被拉了回去。


    岑墨:“一會再吃!”


    柳溪被他鉗製住了腰,動彈不得,踢著雙腳,嚷著,“嗚嗚嗚……不要,再吃一塊!就一塊!你怎麽這麽小氣啊……”


    岑墨寸步不讓,“喉嚨疼怎麽辦?放回……”


    話還說完,柳溪就把食物塞進嘴裏了。


    又一次偷吃成功,她得意地咬著排條衝對方咧嘴笑,不想那張冷峻的臉龐驟然在眼前放大,高挺的鼻梁抵到她鼻尖上,對方雙唇微張,一口咬住了排條的尾端。


    柳溪心跳漏了一拍,以至於牙關忘記咬緊,排條鬆落,被對方吃進了嘴裏。


    對方原本帶著慍色的眉目瞬間笑了起來。


    柳溪不由自主地瞪圓了眼睛。


    對方的笑眼仿佛也被放大了,一改平日的含蓄,變得肆意而張揚,晃得她心神蕩漾。


    他說她變壞了,她還覺得他變壞了呢!


    午飯之後,柳溪把新買的睡衣洗好晾曬,又和岑墨一起蹲在書房。


    岑墨要寫一會代碼,柳溪便繼續看昨天的論文。


    二人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個下午,到了晚上就把中午的飯菜熱一下,簡單吃吃。


    岑墨收拾碗筷,“早點洗澡。”


    柳溪暗暗笑了聲。


    能裝。


    麵上不動聲色,心裏迫不及待吧?


    休息了一會,柳溪便去泡澡了。


    潛意識裏已經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麽,柳溪多放了一些水,打算好好泡泡澡放鬆身體。


    她從來都不抗拒這種事,戀愛、上床,對她而言是水到渠成的事,更何況是與岑墨呢。


    五年前她就已經願意了。


    他們同居過那麽多回,他若真要睡她,她肯定不會反抗的。


    麵對喜歡的人,她就是這麽不矜持。


    柳溪的身體慢慢沒入水中,直到淹沒下巴,身體被溫熱的水滋潤著,臉蛋被熱騰騰的水汽蒸熏著,她靠在浴缸上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


    她闔上雙眼,假寐了片刻,抬起胳膊擦沐浴露,她洗得比往常更加仔細,並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


    香噴噴……


    柳溪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塊準備進貢的肥肉。


    肥肉……


    可不是,她更加覺得泡澡浴缸裏的自己,就好像正在鍋裏淖水的肥肉……


    完了完了,她被岑墨洗腦了。


    這個畫麵一旦形成,就在腦中揮之不去。


    實在太魔性了!


    柳溪忍不住笑出聲。


    沐浴出來後,她裹著浴巾站到了鏡子前。


    她伸手擦了擦鏡麵上的水霧,明亮的鏡中登時映出清秀少女的模樣。


    被水滋潤過的肌膚光鮮白亮,臉蛋也被熱氣熏得紅潤水嫩,而那一雙盈盈眸子更是飽含春意。


    柳溪不由感慨。


    果然愛情會滋潤人呐。


    她對鏡中自己的樣貌感到十分滿意,隻可惜……


    她扯下浴巾,目光落在那些暗色的疤痕上,目光也隨之黯然了下來。


    漂亮的皮囊下,誰又知道她是這樣的情況呢?


    一旦沒有了遮擋物,這些醜陋便暴露無遺。


    沒有人看見這麽多疤痕會鎮定吧?


    說實在的,很煞風景,也很敗感觀。


    柳溪對自己的容貌是自信的,可對於脫-光衣服的身體卻是自卑的。


    這也是她不願意穿岑墨選的睡衣主要原因。


    可是基於昨晚岑墨的表現,柳溪又生出那麽一絲衝動。


    要不……試試?


    越是壓抑,越是渴望。


    她也希望有那麽一天,自己可以在喜歡的人麵前化身性-感撩人的小妖精。


    於是,她在兩套睡衣間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拿起了岑墨選的那一套。


    換上之後,柳溪往鏡子裏看了一眼,暗色的疤痕一下抓住了她的眼球,她抬手捂住胸口露出的疤痕,默默歎了口氣,又抓起一件外套披上。


    疤痕被遮擋,她沒了焦慮與局促,又變得從容,但在要離開衛生間的刹那,她緊張起來。


    衛生間外就是臥室,她怕岑墨像昨晚那樣在床上等著她,於是她在開門之前,忍不住側耳貼在門板上聽一下動靜。


    沒有任何聲音。


    岑墨不在臥室?


    她轉開了門把手,探頭一看,果然不見人。


    她又走到客廳,發現岑墨在書房。


    敲擊鍵盤的響聲連綿不絕,他發現了她的存在,但正專注於手頭的事,頭沒抬地說道:“我改個bug,很快。”


    柳溪扯了下唇角,“……我不急。”


    她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刷了五分鍾微信朋友圈,岑墨還沒回來。


    她抬起雙腳,靠坐著沙發扶手刷了二十分鍾微博,岑墨還沒回來。


    她身體滑了下去,葛優躺地滑刷了半小時抖音,岑墨還沒回來。


    她有點嘴饞,無意識地伸手拿起茶幾上一包靈獸,剛想拆,又怕一拆封後他就來了,猶豫著又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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