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裏的書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憑借戚顏對張陸讓粗略的了解,要找到他還是很容易的。


    “讓讓,好巧,你說,我們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戚顏的手臂貼上張陸讓的手臂。


    張陸讓像是受到灼燒般躲開了。


    “不算。”


    “書城裏人那麽多,我一下就找到你了,這都不算心有靈犀的話算什麽?”


    “算你眼神好。”


    戚顏的嘴角抽了抽,“你還挺幽默的......”


    戚顏仿佛聽了一個冷笑話。


    她搓了搓手臂。


    是真有點冷。


    本來書城裏冷氣就大,她還喝了冷飲,穿得又比較清涼,網紗麵料的開衫不頂用。


    張陸讓注意到她冷,沒什麽表情,隻是拿上自己剛找的書去結賬。


    結賬後徑直往外走。


    戚顏:“不再看看了?”


    張陸讓:“回去了。”


    “別呀。”戚顏來商場可不是專門為了買書的,買書隻是順帶。


    “你還有沒有別的想買的,我陪你去。”


    張陸讓想了想,回:“沒有。”


    “你沒有我有,讓讓,我都陪你買書了,你再陪我買點東西唄?”


    對上戚顏的眼神,張陸讓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可能。


    他就算再不願意,戚顏也會想辦法拉著他去的。


    於是,接下來他們從美妝店逛到了超市生活用品區。


    戚顏買了兩支防曬,給張陸讓分了一支,說是他開學軍訓能用得上。


    買了兩支潤唇膏,一支自留,另一支給張陸讓,軍訓很可能會暴曬,唇部護理也不能少。


    買了一個1000ml容量的水瓶,外加,好幾包各種長度的衛生巾。


    戚顏分給張陸讓一大包日用的衛生巾,讓他軍訓墊在鞋墊上麵用。


    防曬、潤唇膏、水瓶,張陸讓都可以理解,這衛生巾,他實在是接受不了。


    “這可是軍訓法寶,你現在嫌棄,等用幾次就知道真香了。”


    去衛生巾區域的時候,張陸扭頭就想走,戚顏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某種柔軟的觸感使張陸讓僵住了身體,隻能任由戚顏擺布。


    “跑什麽,我都不害羞你還不好意思了。”


    “......”


    用衛生巾代替鞋墊,戚顏還是從高一的同學身上學到的。


    她初中軍訓的時候,前幾天精力旺盛,跑太猛了,沒幾天腳上就磨了好幾個血泡,用了自帶的鞋墊也不管用,軍訓結束以後還痛了好久。


    高一軍訓的時候,戚母給戚顏準備了更柔軟舒服的鞋墊,戚顏在假期穿了好久,確定是舒服的,就帶去了學校。


    就是軍訓時太陽暴曬,一天下來出出不少汗水,鞋墊得一天一換,一天一洗。


    雖然麻煩了點,可總算舒服了不少。


    舍友看到她天天洗鞋墊,告訴她可以用衛生巾墊在鞋裏,吸汗又舒服,還不用洗。


    戚顏這才發現,有不少人都是這樣用的,就連男生們也有不少用這個方法的。


    嚐試著用了兩次,戚顏果斷拋棄了舒服但有些厚重的鞋墊。


    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和教訓。


    戚顏是把張陸讓當自己人才告訴他的。


    “走,再帶你去買兩雙鞋墊備用。”


    看張陸讓那麽抗拒的樣子,戚顏也不勉強他。


    反正磨的不是她的腳。


    最後兩人提了好幾個袋子回去,有書,有生活用品。


    晚上還是在張陸讓家吃飯。


    買回來的東西都放進了張陸讓房間,張陸讓趁戚顏不在的時候,把她硬塞給他的那包衛生巾偷偷放在了她的那個袋子裏。


    過會兒覺得好像太顯眼了,擔心戚顏給他丟回來,於是四處看了看,瞄上了戚顏的書包。


    把東西放進去,拉上書包拉鏈後,張陸讓又覺得書包表麵鼓起一塊太明顯了,重新打開戚顏的書包整理了一下。


    好不容易整理好,門口傳來戚顏和金毛玩鬧的聲音,張陸讓嚇得手滑了一下,書包掉在了地上,裏麵的東西都掉了出來。


    張陸讓連忙蹲下收拾。


    大部分是課本,有幾張做完的卷子,還有一本......漫畫書。


    應該是漫畫書沒錯,隻是漫畫書的封麵,是兩個舉止曖昧的男人,還都......沒有穿衣服。


    那包衛生巾燙手,這本漫畫書更燙手。


    張陸讓快速把所有東西放回戚顏的書包收拾好,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左胸裏過快的的心跳聲和臉上的因尷尬而升起的燥熱提醒著他,他剛剛看到了什麽。


    張陸讓:她果然不太正常。


    ——


    吃晚飯的時候,戚顏發現,張陸讓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她每次有所察覺,抬頭望過去,張陸讓就會移開視線,像是心虛,更像是看見了什麽髒東西。


    她臉上沒什麽東西吧?


    戚顏伸手摸了摸。


    奇奇怪怪。


    吃飯以後,張陸讓主動承擔洗碗的任務。


    “讓讓,我幫你呀。”


    張陸讓下意識躲開了。


    “不用。”


    “這麽客氣,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張陸讓沉默。


    戚顏確定了,張陸讓有問題。


    張陸讓不讓她幫忙,她還偏要幫。


    兩個人擠在廚房的洗碗池邊。


    “讓讓,我是做什麽惹你生氣了嗎?”


    戚顏試探著問。


    “沒有。”


    張陸讓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沒有的話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漠?”


    跟早上的冷漠還不一樣。


    早上是因為不熟。


    下午已經好很多了。


    晚上好像啪嗒一下,被打回了原形。


    張陸讓的動作頓了頓。


    心想,也許是他誤會戚顏了也說不定。


    而且,冷靜下來想想,看什麽書都是個人的自由,又沒危害到他,跟他有什麽關係呢。


    是他先看了戚顏的隱私,他做錯了事,雖然他不是故意的。


    做錯了事,就道歉,張陸讓敢作敢當。


    “對不起。”


    戚顏愣了愣,


    “那倒也不用道歉,隻要你別再對我這麽冷漠就好啦。”


    張陸讓沒說話,也沒作出解釋。


    等戚顏回去看到書包裏的東西,就會知道他為什麽道歉。


    沒必要解釋。


    重點是,他說不出口。


    戚顏覺得張陸讓還是有點奇奇怪怪的,不過比吃飯的時候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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