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陸讓的語氣中帶著不確定。


    欣喜過後是懷疑自我。


    張陸讓自問:他有什麽值得戚顏喜歡的?


    答案是:沒有。


    他從小到大都不討喜,連親生父母都不喜歡他,他還能奢望誰會喜歡他呢。


    就算戚顏是一時興起,張陸讓也想知道,為什麽是他。


    戚顏為什麽會選他。


    “因為——你長得像狐狸精啊,我就喜歡狐狸精。”


    戚顏此時的話讓張陸讓想起了那天在圖書館,戚顏說的話:


    “讓讓,我有沒有說過,你長得真的很像一隻狐狸精。”


    戚顏不止一次說過,他長得很像狐狸精,甚至還說他長成這樣,是在刻意勾引她。


    張陸讓隻當她在同他開玩笑,刻意逗弄他。


    就算是到了現在,張陸讓還是這個想法。


    可是這次,他想,就這樣吧,就當戚顏是看上了他這張臉。


    至少,他還有一個值得戚顏喜歡的優點。


    “好。”


    張陸讓管不了那麽多了。


    比起以後戚顏移情別戀,他更在乎此時此刻。


    大不了,他再努力一點,讓戚顏多喜歡他一點,不讓她有喜歡別人的機會。


    這樣,他們也許就能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好什麽?”


    戚顏不喜歡含糊不清的答案。


    “戚顏,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張陸讓緊張得手心都冒了汗。


    他還抓著戚顏的手腕,戚顏能清楚地感覺到。


    “嗯......我想了想,突然又覺得,早戀的確不好,我的成績不會受影響,不代表你不會,是我考慮不周全,所以,等到高考結束那一天,我們再確定關係吧。”


    戚顏說得大義凜然,很難不讓人覺得,她剛剛是在耍人玩兒。


    張陸讓把戚顏拉到自己身前,目光緊緊地停留在她身上,不想錯過她眼裏的任何情緒。


    “可是你剛剛說,高考結束,就會喜歡別人了。”


    她還說,高考結束,就不會想跟他談戀愛了。


    張陸讓心裏升起了強烈的危機感。


    “哦,那是激將法,不這樣的話,以你的性格,怎麽可能從了我呢。”


    戚顏實話實說。


    張陸讓不確定地問:“那你現在,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嗎?”


    “不是啊,我是擔心會影響你的學習。”


    戚顏等於把張陸讓剛剛拒絕她的話術還給了他。


    張陸讓無話可說。


    他沒有戚顏那麽高的天賦,沒辦法像戚顏一樣,自信地說出絕對不會影響成績這種話。


    眼見張陸讓眼裏的光漸漸黯淡,戚顏罵了他一句:“傻子。”


    張陸讓的臉色不太好看。


    一晚上的情緒大起大落,唇色都白了幾分。


    “你就不會說,跟年級第一在一起,絕對沒有影響學習的可能嗎?”


    “我......”


    “一個活生生的免費補習老師在你麵前,你不想著用美人計留下,還想什麽呢?跟我在一起,我可能讓你成績下滑嗎?那我的臉還要不要了?”


    戚顏的話讓張陸讓頓然領悟。


    “怎麽用?”


    “什麽怎麽用?”


    張陸讓剛剛還慘白的臉,這會兒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


    “美人計,怎麽用?”


    戚顏抿嘴,忍了忍笑,一本正經地問:“你真心想學?”


    張陸讓輕輕點頭。


    “先交學費。”


    學費......張陸讓的臉更燙了。


    戚顏說過,她不要錢,要......


    “能不能,先欠著?”


    張陸讓試圖商量。


    “不行。”


    戚顏果斷拒絕。


    張陸讓深呼吸一口氣,給自己做了心理準備。


    接著,拉起戚顏的兩隻手,慢慢走近她。


    緩緩地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大概停留了一秒。


    一秒後,張陸讓往後退了一步,啞著嗓子問:“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這一刻,他似乎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等待戚顏回複的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既期待,又害怕。


    戚顏狡黠地笑了一下,說:“誰跟你說學費是親我了,我還沒開始教你呢,你就開始用美人計了,這不是挺會的嘛,哪兒還需要我教。”


    張陸讓反應過來,瞬間鬆了手,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他以為,戚顏是那個意思,難道,是他誤會了嗎?


    “怎麽,敢做不敢當啊?”戚顏繼續調侃。


    “沒有。”張陸讓重新抬眼跟戚顏對視,“你說的,不要錢。”


    “記性這麽好。”戚顏意外,“開竅了嘛。”


    張陸讓沒說話。


    “好吧,這次就算你交學費了,下次可沒這麽簡單哦。那你要再試試美人計嗎?”


    張陸讓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點頭。


    隻見戚顏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唇。


    “親這兒,然後,用你低啞的聲音在我耳邊叫一聲姐姐,如果能像在我家陽台那樣撒嬌就更好了。”


    張陸讓的瞳孔隨著戚顏的話放大,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是從戚顏嘴裏說出來的。


    戚顏也不急,耐心等著。


    張陸讓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緩慢地抬起手,抓著戚顏的兩邊手臂,喉結因為緊張而不停滑動。


    當碰上戚顏柔軟的唇瓣那一刻,張陸讓釋然了。


    戚顏提出的要求,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事。


    這件事,在他夢裏發生過無數次。


    本想親一下就離開,可戚顏身上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讓張陸讓不止想要這些,他想要,更多。


    一遍又一遍地描繪......


    比他想象中還要甜。


    不知過了多久,在戚顏幾乎要站不住時,張陸讓鬆開了她。


    兩人微微喘著氣。


    張陸讓沒有起身,而是直接把她擁入懷裏,把腦袋擱在她肩上,按照她的要求,在她耳邊,低聲喊了聲:“姐姐。”


    戚顏渾身一震,耳邊似乎有電流通過,酥酥麻麻的。


    “不要喜歡別人,永遠隻喜歡我,好不好?”


    幾乎是下意識地,戚顏就要開口應一句:“好。”


    理智將她從失控的邊緣拉回來。


    “那就要看你表現了。”


    張陸讓,逃不掉了。


    戚顏緊緊的環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男朋友。”


    張陸讓展開笑容。


    太好了,戚顏,是他的了。


    美人計果然好用,戚顏沒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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