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教務處接到同學匿名舉報,說你們有早戀行為,老師找你們來呢,就是想核實一下,當然啊,老師知道,你們都是很優秀的孩子,不會做出違反校規校紀的事情的,對不對?”


    教導主任這麽說,還有另一層意思。


    如果他們否認早戀,那教務處會當做沒有這件事情發生,隻要不給學校造成惡劣的影響,這件事是真是假,不是那麽重要。


    戚顏給張陸讓使了個眼色,讓他別說話,一切交給她。


    接著,她提議道:“主任,不如,跳過這一步,直接叫家長吧,您看可以嗎?我可以把我們家長的電話號碼給您,就是不知道他們這會兒有沒有空。”


    教導主任聽後一愣,臉色不太好看。


    “戚顏同學,你這是什麽意思?”


    “主任,我和張陸讓馬上都是要訂婚的關係了,我覺得請我們的家長過來,能更好地跟您解釋清楚,不然僅憑我們一麵之詞,最後還是要叫家長的,我們在這兒沒什麽作用,還耽誤上課,萬一影響了學習進度,得不償失,您覺得呢?”


    戚顏三言兩語把教導主任整不會了。


    什麽叫——要訂婚的關係?


    教導主任傻眼了,張陸讓更是垂下了頭,掩飾眼裏奔騰翻湧的情緒。


    戚顏看到教導主任桌上有現成的便簽和筆,寫下兩串號碼。


    第一串號碼後麵備注:(戚顏父親)


    第二串號碼後麵備注:(張陸讓伯母)


    “主任,這是我們家長的電話,如果沒別的事,我們先回去上課?”


    “好......”


    教導主任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學生要上課,他也不能不給學生上課。


    戚顏拉著張陸讓出去以後,教導主任把視線移到桌上的便簽上。


    這電話,他打還是不打?


    ——


    教導處有專門的一棟教師辦公樓,跟教學樓不在一處。


    戚顏拉著張陸讓,一路走到樓下。


    這會兒已經到了上課時間,校園裏沒什麽人走動,隻能聽見各班老師講課或者個別班朗誦的聲音。


    “呼——好險。”


    戚顏鬆開張陸讓,拍了拍胸脯。


    張陸讓的神情有些複雜。


    “讓讓你放心,我給的是我爸媽的號碼,他們會搞定主任的。”


    戚顏不忘安撫張陸讓。


    張陸讓許久沒有說話,戚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讓讓,嚇傻了?我們上次考試發揮那麽好,老師不會找我們麻煩的,你不用擔心,絕對不會傳到你爸媽那裏去的。”


    張陸讓倏地轉過身麵對戚顏,注視著她的雙眸,認真地說:“顏顏,我們訂婚吧。”


    從上次戚顏順口提起,張陸讓就一直在考慮這件事。


    他覺得訂婚也好,這樣的話,戚顏就是他未婚妻了,再也沒有人可以覬覦她。


    最重要的是,張陸讓想要一份安全感。


    不然他總覺得,戚顏下一秒就會喜歡上別人。


    可能因為戚顏說過,她對他是見色起意,所以他才會這麽擔心。


    擔心,如果有比他長得更好的人出現,戚顏是不是就會移情別戀了。


    這也跟上次兩家一起吃飯有點關係。


    長輩們聊得高興,一個不小心,把戚顏小時候經常帶喜歡的男孩子回家的事情說出來了。


    戚顏當時不在場,剛好去了衛生間,不然她絕對會阻止自己爸媽講她的黑曆史。


    等戚顏從衛生間出來,長輩們已然換了個話題。


    這件事一直壓在張陸讓心底,醋缸子打翻了一壇又一壇,愣是一句都沒有跟戚顏提。


    他不敢提。


    害怕從戚顏嘴裏聽到他不想聽的話。


    幹脆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這樣的話,戚顏對他的喜歡,也許能維持得更久一點。


    戚顏搖了搖頭,回答:“不好。”


    張陸讓的手臂無力地垂在身側,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


    “哪有這麽草率就求婚的,這次不算,我給你時間準備,不然這樣,等周末,我們去自己diy一對訂婚戒指,等戒指做出來你再重新跟我求婚,總之這次不算,太隨便了。”


    戚顏不是一個特別特別在意儀式感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但這件事,她覺得,應該要認真對待。


    跟她隨口調戲張陸讓不同。


    站在她的角度,張陸讓開口了,那就是在向她討要名分。


    她可不會那麽輕易把這個名分給他。


    不是有句老話說:“越輕易得到的,越不會珍惜”嘛。


    張陸讓是她親自選的人,她相信張陸讓。


    不過,還是得意思意思,給張陸讓一點考驗。


    張陸讓怔了怔,不敢置信:“顏顏,你,答應了?”


    “沒有哦,我剛剛說了,要等戒指做出來。”戚顏給他看自己的雙手,“你見過誰求婚,十個手指頭都是空空的,電視劇裏好歹還有易拉罐拉環呢,不然你現在去小賣部買一瓶汽水,用那個暫時代替一下也行。”


    給點考驗,但不多。


    張陸讓回過神來,欣喜若狂,抱住戚顏在原地轉了幾圈。


    “不用易拉罐,聽你的,等周末我們自己去做。”


    “好!”戚顏很爽快地答應。


    畢竟是教導處樓下,上課時間也難免會有老師經過,兩人沒鬧太久,約好放學再聊,先各自回班裏上課。


    張陸讓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看著課本都能突然傻笑。


    顧然被他嚇得不輕。


    他早聽說張陸讓是因為早戀的事被叫去教導處,張陸讓是在上課時間回來的,他又不好問具體細節,瞧他這模樣,難道是被老師們逼著分手,傷心欲絕,傷了腦子?


    顧然腦中不受控製地上演了幾場大戲。


    他歎了口氣,小聲寬慰道:


    “阿讓,你別太難過,在老師麵前說的話都不作數的,我相信學姐不是真心的,放學以後你去找她好好聊一聊,學姐肯定會跟你和好,到時候你們談地下戀就好了嘛,隻要藏嚴實點別再被發現,絕對會沒事!”


    張陸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誰說不作數了,你不知道不要瞎說。”


    顧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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