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參和首烏就起碼是百年年份的了,這種就算是在侯府也是十分珍貴的。


    她又把二哥隨手放在一邊的草木整理了一下,開始她還以為隻是普通的蘭花,可細看之下怎那麽像是素冠荷鼎?


    沈如晚小心翼翼地捧著,端看小小的花蕾,越看越確定是素冠荷鼎了。


    她曾經被人絆到撞上了侯府老夫人的花架子,上麵放著的正是老夫人心愛的素冠荷鼎。老太太極其看重那株蘭花,親自打理。


    她傷到了一片葉子,被老夫人著去抄了十天的經文。從此以後她便記住那花的模樣。


    侯府老夫人用千金尋來的素冠荷鼎品相可比這株差遠了。如今這花在京城名流圈子裏早已是有市無價,一株難求。


    “二,二哥,這個你都是哪裏找到的啊。”沈如晚問道。


    沈彥揚想了想,“這蘭花啊,也是山裏麵啊。我聞著香,就扯了兩株回來。你看前麵院子土裏麵也種了有,就是不怎麽容易養活。我要是在山裏看到了,會帶點回來,阿娘喜歡這個香味,聞起來帶著絲絲的荷花香,就好像回到了夏日。也是巧了,分明是蘭花,可長的像小荷花。”


    沈如晚忽然想起來,她之前在喂雞的時候,盯著土裏種的草看了一會,總覺得眼熟。敢情都是蘭花嗎?


    她深深吸一口氣。


    這個家裏到底還藏著多少驚喜啊。


    她忍不住問,“二哥,那這花也都種到院子的土地裏嗎?”


    沈彥揚點點頭,奇怪的看向她,“晚晚你喜歡的話可以找阿娘拿給盆種在房裏。不過阿娘更喜歡等著蘭花開花了,摘了花瓣製作成香囊,掛在帳子上。”


    沈如晚心想要是被京城那些人知道了,指不定如何惋惜暴殄天物呢。


    他們覺得貴重的東西,在阿娘二哥眼中不過做熏香的普通花。


    沈彥揚在把那株開的鮮紅帶著七顆小綠珠的藥草給沈如晚之前,先把中間那朵花給揪了下來,“晚晚,把這幾顆小綠珠收好,記得用來塗抹你額頭上的疤痕。還有這花你嚐嚐甜不甜。”


    沈如晚看著二哥放到她唇邊的花瓣吃驚的問:“這花還能吃?”


    “能的,是好吃的。”沈彥揚把這花放沈如晚手心裏,“晚晚你慢慢吃,我先把東西收拾一下。把人參拿給阿娘,讓她給你煮雞湯喝。”


    沈如晚還是第一次吃鮮花,她吃了一片,入口有澀感很快有甜甜味滲出來,還帶著股冷香。一朵花也就幾口便吃完了,沈如晚發現呼出來的氣都是香的。


    吃完手中的花她突然想到家裏還多了個姑娘,得去告訴二哥,要是二哥不知情闖了進去可就不好了。


    沈彥揚聽到家裏收留了一個落水的姑娘,倒沒有什麽意見。隻要適當避嫌即可。


    他更關心的是,晚晚用了他找回來的藥,那疤痕什麽時候能夠完全消除。


    沈如晚用完晚飯照例去給病著的姑娘送飯。


    隻是這姑娘居然還在昏睡中。


    不過讓她欣慰的是,這姑娘中途應該醒來過,裏頭終於套了件中衣。


    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繼續發燒了。


    沈如晚給喂了些雞湯,放了些吃的在房裏,就出去了。


    她心想,總這麽昏睡可不太好啊。


    ……


    今晚入睡前,沈如晚弄破了一顆綠珠,將裏麵的淡綠色的汁液抹在了磕到的傷疤上。


    她也很想知道是不是會有二哥所說的神奇效果。


    這個抹開後居然還有股香味,跟她吃的那花的香味很像。


    沈如晚躺在床上,聞著這股香味,忽然覺得有點熱。


    尤其是肚子,裏麵好像有股火一般。


    可又不會覺得熱的不舒服。


    是那種很暖,泡在溫暖的水裏麵一樣,很舒服。


    這些天一直覺得入骨的寒意也被驅散了。


    夜很靜,外頭寒鴉振翅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月光很亮,快要接近滿月了。


    整個村莊都沉靜在月色中。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沈家院子的客房之中。


    本該昏睡的人卻清醒著,對這來人仿佛等候多時了。


    黑衣人進來後,立即跪下,“屬下來遲,還請殿下恕罪。”


    “藥引呢?”


    黑衣人請罪道:“屬下該死,待屬下趕到之時,那紫玉血蓮已被人摘走了。”


    “誰?”說話之人的眼中又有血氣湧了上來,氣息十分不穩。


    黑衣人冷汗淋漓,隻能如實道:“屬下,一路追尋,發現摘走紫玉血蓮正是這沈家人的二兒子,可待屬下趕去時那紫玉血蓮藥引被這家的姑娘給吃了。”


    第十一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


    說完後那黑衣人晉七大氣都不敢出了。


    殿下為了找到這個藥引費了多少心血。


    更何況那紫玉血蓮隻怕是世間最後一株了。


    “吃了?”坐著的人聲音如冰渣一般。


    雙眸低垂,看不出情緒。


    晉七戰戰兢兢的跪著,忽然聽到一聲似有似無的輕笑,“有意思。”


    而晉七隻能把頭低的更低。


    那沈家的姑娘吃什麽東西不好,偏偏吧把唯一的藥引給吃了。


    殿下被那苗疆奇毒折磨多年,如今這毒發作越來越頻繁,快到圓月之時尤為嚴重。若是這毒再不解,殿下性命堪憂。


    這些年來多處尋醫問藥,重金懸賞,好不容易找到了跟那苗疆之毒同宗的巫毒醫者對此毒有所了解。並告訴殿下,要解此毒必須要紫玉血蓮做藥引。


    這次殿下隱瞞身份親自來清雲山尋那紫玉血蓮,可偏偏就出了一個岔子。


    隨行的巫醫有個孫女,見過一次殿下便愛慕上了。


    為了留在殿下身邊,夜晚偷偷潛進了殿下房間想要爬床。


    結果被殿下踢了出去,受了重傷,在巫醫的求情之下被遠送回苗疆。


    那巫醫本該感恩殿下不殺之恩,卻不想位性子古怪的巫醫,卻是極疼這位孫女。


    趁著這次殿下毒性發作失去意識時動了手腳,給殿下換了女裝,打算趁亂將殿下帶回苗疆。


    雖後來被影衛及時察覺,廢了那巫醫的一條胳膊,可殿下卻失去了蹤跡。


    直到發現了殿下留下的記號,才尋到了這個沈家。


    晉七不敢抬頭目視殿下,殿下本就容貌綺麗俊美,又被那巫醫用了易容的藥水在臉上做了些修飾,就連喉結也被掩住,極易被人錯人為女子。雖說這藥水十五日左右便會漸漸消失。


    可殿下本就對此深惡痛絕。


    沈家人竟然給殿下準備的是女裝。


    這個沈家,隻怕要遭殃了。


    如今唯一的藥引被吃了,還不知道殿下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


    沈如晚好久沒有睡的這麽香甜了。


    精神氣特別的飽滿,照著鏡子肌膚水潤光滑透著紅暈。


    沈如晚盯著原本被磕到的傷疤處睜大了眼睛了。


    她再湊近鏡子,仔細看了又看,又輕輕地摸了摸,原本指甲蓋大小的疤痕,居然淺了許多,若是不湊近看完全看不出來。


    沈如晚都覺得隻要今晚在塗抹一次那個綠珠液那疤痕便能消失了。


    沒有哪個姑娘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沈如晚高興地腳步帶風的跑出去,她要給二哥看,給阿嬤看,給阿娘看。


    沈家人自然是極歡喜,看著沈如晚高興地模樣都說不出的欣慰。


    沈如晚偷偷地把沈彥揚拉到角落,問道:“二哥,你說那綠珠子對阿娘臉上紅色胎記有沒有用?我把剩下都給阿娘用,會不會讓胎記從阿娘臉上消失?”


    沈彥揚見到沈如晚把那綠珠子握在掌心,盼著他快點點頭,說有用。


    可惜這次要讓晚晚失望了。


    沈彥揚搖了搖頭,“沒有用。晚晚,多年前我第一次見到這個草藥的神奇後,也跟你有一樣的想法。阿娘用了三顆,那紅色斑痕紋絲不動。為此阿娘還難過了許久。”


    沈如晚的情緒一下便低落了下來。


    沈彥揚安慰道:“晚晚,你可千萬別不高興。現在能夠讓阿娘開心的也就是你了。”


    沈如晚低著頭“嗯”了一聲。


    用過早飯後,沈如晚該去看一看那位凶巴巴的姑娘了。


    不知道那位姑娘好些了沒。


    既然攬下了這個麻煩,還是得上心。


    就盼著這位姑娘清醒過來,告知家人在何處,便可通知家人來接走她了。


    沈如晚端了一盆淨臉用的熱水進了屋子。


    這一次她見到的不再是昏睡過去的人了。


    隻見那位姑娘把衣衫鬆鬆垮垮的隨意披著,神情慵懶地靠著床頭。那股子冷意似乎消散了些。


    沈如晚看向她時。


    床上的人也朝沈如晚看過去。


    他等了一夜,總算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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