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吳三省,解連環,陳文錦,霍玲幾人並排站在一起,視線統一,皆看向站在門口的張寒煙和張起靈。


    解連環已經摘下他戴了十幾年的麵具,露出他自己本來的麵目。


    也許是他扮演吳三省太久的緣故,即使摘下麵具,在一些小表情,小動作上,和吳三省也是一模一樣。


    他們本身就長得有七八分相似,晃眼一看,就像是一個媽生的雙胞胎似的。


    張寒煙看著他們幾人,麵露疑惑。


    “你們......有事?”


    吳三省抬起手,晃了晃手上拎著的禮品,又指了指大門之內的庭院。


    “我們可以進去再說嗎?”


    張寒煙下意識的看向張起靈,他也正好看向她,兩人目光一觸,立即便領會了對方的意思。


    她點點頭,並沒有多說,拉著張起靈轉身往回走。


    吳三省幾人看著並沒有關閉的大門,相視一笑,齊齊邁步往院子裏麵走、


    庭院裏,吳邪和解雨臣看見並排而行的吳三省和解連環,眼眸裏都不禁露出一抹驚愕之色。


    霍秀秀將視線從溪柳的臉上移開,看向霍玲,她身形微微一滯,站在原地徹底呆愣住。


    “姑姑?怎麽可能呢?”


    霍玲絲毫不回避她打量的視線,一臉平靜的和她對視著。


    因為吳三省幾人的到來,周遭的氣氛一下子就僵持下來,再也沒有剛才的歡聲笑語。


    “那個天色不早了,要不我們先做飯,等吃了飯再慢慢聊?”


    胖子扯出一個笑,他推了推身邊的吳邪,對著吳邪瘋狂眨眼,示意吳邪看看解雨臣。


    吳邪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解雨臣的臉色十分不好看,看樣子,應該是還沒有原諒解連環。


    他輕輕扯動解雨臣的衣袖,小聲勸告道。


    “小花,這大過年的,有什麽事我們吃了飯再說,快走,廚房裏還有一大堆活呢。”


    他生拉硬拽的把解雨臣拉進廚房,剩下的人見他們走了,也紛紛轉身朝廚房走去。


    吳三省看了看忙的熱火朝天的廚房,本想上前去幫忙。


    他剛邁動腳步,張起靈就伸手擋住他的路。


    張起靈安安靜靜的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充滿淡漠,整個人看著平靜的過分。


    “你們在客廳等著!”


    他說完就走,根本沒有給吳三省考慮的時間。


    吳三省幾人看著其樂融融,充滿歡聲笑語的廚房,瞬間明白,他們融不進廚房裏的那些年輕人之中。


    他看向解連環和陳文錦他們,無可奈何的擺擺手說道。


    “走吧,我們在客廳等著去。”


    幾人視線相撞,皆看見對方眼裏的那一點點苦澀和無奈。


    廚房裏的人分工明確,摘菜的,切菜的,準備蔥薑蒜末的,炒菜的,洗碗的,收拾廚房的。


    不過半個小時,所有的菜都被端到桌子上放著。


    人多,十個人圍坐的圓桌,滿滿當當的兩桌子菜。


    “胖子你推我幹什麽你?”


    吳邪屁股還沒有挨著凳子,就被胖子一把拎起來,把他往吳三省他們那一桌推。


    “這大過年的,你三叔好不容易回來,你不和你三叔坐一起,和我們湊什麽熱鬧?”


    他說完,笑嗬嗬的擋在準備入座的解雨臣和霍秀秀麵前,他雙手叉腰,看著解連環和霍玲努努嘴。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解雨臣並不打算理會胖子,他沒有和解連環坐在一起吃飯的打算。


    他用力推開胖子,一屁股坐在黑瞎子旁邊。


    霍秀秀見解雨臣不走,她本來也不打算走的,可還不等她找個位置坐下,胖子就動手把她推到旁邊。


    “這一桌坐不下,你去挨著你姑姑坐啊。”


    霍秀秀看了一眼溪柳,不情不願的走到霍玲身邊坐下。


    所有人都坐下之後,解連環看了看解雨臣,唇邊浮起一抹苦澀的笑。


    他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吳邪,暗搓搓的用手肘碰了碰他。


    吳邪轉頭看他,“咋啦叔?”


    “你把小花叫過來坐,我有事和他說。”


    吳邪抬頭看了看臉色陰沉的解雨臣,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尖,緩緩站起身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他躊躇著走到解雨臣身邊。


    “小花,過去挨著我一起坐唄。”


    解雨臣狀若無意的看了一眼解連環,立刻就明白了吳邪的用意。


    不等他出言拒絕,吳邪直接就拽著他的手把他拉起來,強製性的把他拉到解連環身邊,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


    黑瞎子看了一眼旁邊空置下來的座位,心裏湧上來一股難以言說的失落。


    解連環的視線頻頻看向黑沉著一張臉的解雨臣,他知道,解雨臣還在生他的氣。


    他了解解雨臣的脾氣,從小氣性就大,但隻要真心誠意的哄一哄也就好了。


    他拿過桌上的酒瓶,沉默不語的給解雨臣的杯子裏倒上滿滿的一杯白酒。


    在解雨臣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看著解雨臣扯起嘴角笑笑。


    “小花,這麽多年,是我對不起你,今天,我好好的給你道個歉。


    這些年,都是因為我,你才會過得這麽苦,如果,我沒有參與到這個計劃裏,好好的留在解家......


    你說不定,可以和吳邪一樣,無憂無慮的長到二十幾歲......”


    解連環說著,腦海中浮現解雨臣從小到大所經曆的苦難,沉默著低下頭去,再不敢看解雨臣一眼。


    解雨臣定定的看著解連環,緊蹙的眉眼慢慢舒展,他沉吟良久,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口喝下。


    “明天,和我回家吧。”


    他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釋然。


    解連環聞言猛地抬起頭,震驚的看著他,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見的話。


    解雨臣沒有再多說,隻是拿過酒瓶,再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他看向解連環麵前滿滿當當的酒杯,手裏拿著的酒瓶並沒有放下的意思。


    “還不趕緊喝了,再磨蹭一會兒,你侄子說不定就不給你倒酒了。”


    在陳文錦的提醒下,解連環才終於反應呢過來,高興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解雨臣看著他空置的酒杯,沉默著,給他倒上酒。


    叔侄倆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好似要將這麽多年沒有一起喝過的酒,都在今天喝掉。


    霍秀秀看解雨臣和解連環和解,真心為解雨臣高興,她笑吟吟的看向霍玲,給霍玲倒酒夾菜。


    “姑姑,你這麽多年沒有回來,奶奶可想你了,等明天,我們一起回家,奶奶看見你一定會高興都說不出話來。”


    “嗯,這麽多年,我也想她......”


    霍玲看著言笑晏晏的霍秀秀,言語間,同樣滿是笑意。


    吳邪沒有什麽要和吳三省說的,隻是在給他斟酒倒茶時,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三叔,二叔可還在家裏等著收拾你呢,等一會兒你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吳三省本來喝酒吃菜正高興,一聽他這話,想到吳二白收拾人的手段,頓時變得愁眉苦臉。


    他看著滿滿當當一桌子的珍饈美味,隻覺得桌子上的飯菜都不香了。


    一頓飯,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張起靈時時刻刻都注意著張寒煙的一舉一動。


    在她無數次拿起酒杯時,他都果斷的拿過她手上的杯子,不敢讓她喝一口酒。


    張起靈沒有忘記,上一次她在雲彩家裏喝醉以後,有多麽的折騰人。


    張默一直有意無意的看著他們倆的一舉一動,他掩下浮於眼底的苦澀,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胖子和雲彩一直親親密密,你儂我儂,肆無忌憚的在一群單身狗麵前秀恩愛。


    溪柳實在是受不了霍秀秀那炙熱的目光,隻好和張默調換位置,背對著霍秀秀坐。


    可即使這樣,他依舊能感覺到來自於身後那毫不掩飾的目光和打量。


    張寒煙注意到溪柳愁苦的臉色,她想起溪柳給她說過的事,她決定,今晚單獨找霍秀秀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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