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軟和係統又八卦了一會,上一條線中,皇後是怎麽改革的。


    係統說了不少政令出來。


    大學士和少詹事一開始還有些不以為然,甚至有些別扭和排斥。


    但聽著聽著,他們忽然覺得……這位看似慵懶的皇後,還真有些東西,怪不得能坐穩那個位置。


    聽到係統精彩之處,少詹事忍不住抽出長袖中的白紙,將點子一點點記下來。


    大學士瞥了一眼,酸不拉幾地低聲:“拾人牙慧。”


    少詹事輕嗤一聲:“用國師的話說,這叫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發展大夏。懂不懂啊你,頑固守舊,遲早被掃入曆史塵埃的土老帽。”


    大學士:……


    這時,為皇帝出行準備的便裝馬車邁著“噠噠噠”的馬蹄聲,清爽地來到外宮道前。


    祈悅先抱著元軟上車。


    原本皇帝要上車,但他卻轉身走向大學士和少詹事。


    大學士和少詹事看著皇帝龍行虎步之姿,想到剛剛小國師的爆瓜,他們渾身一僵,以為皇帝要滅口,下意識又給皇帝行了個跪拜大禮。


    附近的宮女、太監們齊齊瞪眼:?


    現在朝臣禮數這麽卷嗎?!怪不得他們能當重臣啊。


    皇帝輕輕一抬手,示意兩人起身後,皇帝道:“這事徹底爛在肚子裏。”


    大學士和少詹事連連點頭,他們作為太子屬臣,巴不得讓這事爛在肚子裏。


    皇帝又道:“日後朕分給太子的任務,你們都謄抄一份給皇後。”


    大學士和少詹事一愣:???


    什麽?!


    給太子的政務,都給皇後娘娘送一份過去?!


    皇帝繼續道:“你們負責將皇後寫下的意見,單獨送給朕。”


    大學士憋不住了,委婉道:“陛下。皇後娘娘性子憊懶,向來是不愛處理這些事務,這臣也找不到理由給皇後娘娘……”


    皇帝道:“以太子請教的名義。”


    大學士和少詹事都哽住了:陛下,您這還是有些強人所難啊。


    大學士還想說兩句,卻被少詹事猛地偷偷踹了一腳。


    這一腳力氣極大,要不是害怕禦前失儀,大學士高低地嚎叫出聲,但此刻他強行忍下來。同時,少詹事這一腳,也打斷了他向皇帝提異議的勇氣。


    皇帝瞥了一眼沉默的兩人:“好好辦。”


    說完,他轉身離開,登上馬車。


    不久,這輛樸素輕便但裝了無數暗器的馬車一步步駛出皇宮。


    等沒了馬車的背影,大學士猛地轉身,生氣地抓頭發,道:“你做什麽阻礙我。將給太子的政務分給皇後看,這合理嗎?陛下難不成還想親手培養一個女……”


    “你小點聲。那是皇後,太子生母,陛下正妻,皇族家務事。”少詹事無語地看著他:“陛下都不介意,有你什麽事。再說了,太後倒台以前也管過前朝的政務。皇後又有何不可。”


    大學士皺眉:“皇室無家事。而且你也說男太後了。瞧瞧他捅了一個多大的簍子,為了維護大夏正統,後宮不得……”


    “你真是不了解陛下。陛下,是有容人之心的愛才之人啊。”少詹事歎了口氣,“用小國師的話語來說。在陛下眼中,凡是對大夏有能力的人,都是可以拿來做牛馬。”


    大學士想要辯解,但想到因為“一拖二”而得到重用的細作官員,想到各種被廢物利用的官員,想到陛下提拔奴隸、科舉女官等事,他反駁的話就沒法說出口。


    少詹事掃了他一眼,又補充道:“正好陛下要開科舉,選拔女官。皇後娘娘若是能幫著插手一二,既能做旗幟標杆,又能讓天下少許多閑言碎語……”


    少詹事話還沒說完,大學士猛地抬頭:“好啊你,我算是看透你的小心思了,什麽為了皇後,你是在為你的妹妹,為七公主做謀劃,對吧?”


    少詹事一頓,麵不改色:“並不。”


    但作為多年對手的大學士,敏銳地從對方微妙的停頓意識到,自己應該猜對了。


    大學士冷笑一聲:“讓我想想,你擔心一朝天子一朝臣,擔心太子上位之後會將選拔女官的製度廢掉,擔心七公主在朝堂上是唯一的女性,孤立無援。所以希望在太子那立一個他無法拒絕的女政治家。”


    少詹事冷笑一聲:“我對太子殿下的忠心,敢對國師發毒誓,天地可鑒。”


    大學士一怔。


    少詹事轉身:“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大學士仔細觀察,然後猶豫了:難道自己真猜錯了?


    已經轉身的少詹事:我對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但也不妨礙我寵愛外甥女,為她籌謀。


    ……


    皇帝抱著元軟在東門前的一條石板路上慢悠悠地走。


    沿途紛飛的不知名植物絮狀物,惹得元軟一個兩個噴嚏不停的打。


    太子緊張地脫下了外袍,即便元軟再三表示不冷,外袍依舊被眾人堅持地給元軟裹住。


    係統:【阿軟,要不先找個地方休息,你看你額頭都快出汗了。】


    元軟目光落在背脊挺得板直的太子身上:【是要去休息,給大侄子重新買外套的機會。】


    太子冰涼的手指一頓。


    元軟立刻扯了扯皇帝,指著不遠處一家門口攤位冒著滾滾白霧的餛飩店:“父……想吃,想吃。”


    低頭煮餛飩的店家聞言高興地抬頭,剛想熱情地招呼一聲。


    恰好與壓迫感十足的皇帝,麵無表情的祈悅,以及帶著溫和貴氣的太子對視上。


    店家嚇得舀湯的勺子一抖,不小心給前麵端碗的小子多放了四個餛飩。


    那小子高興地哈哈一聲,抱著碗就走。


    但店家也顧不得追回來。


    他滿臉局促地看著三人,幹巴巴道:“四位貴人,貴客,裏麵請……啊不是,小的,草民,這沒有雅間……要不,要不……小的讓賤內把裏屋收拾出來。”


    元軟疑惑:【他怎麽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難道是認出阿兄身份了?】


    係統:【不可能!若是真的認出來,以你阿兄的名聲,應該會尖叫嚇暈,磕頭道歉才對。】


    元軟:【……】


    皇帝:……


    元軟看著瑟瑟發抖的店家夫妻:【算了,算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


    元軟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附近響起了激動又高昂的聲音。


    ——“諸位,可敢與我們辯論,若是辯論不贏,可願意隨我一起簽名,再給皇帝陛下送上萬人請願書。”


    元軟眼睛瞬間亮了:有熱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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