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郎君這麽一跪,旁邊伺候的獨眼掌櫃也跟著跪下。用力地磕頭:“主家無錯,都是小的錯……”


    這兩個人此起彼伏,“邦邦”磕頭。


    “停!”元軟無語地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掌,“再磕,再鬧,就雷劈。”


    田郎君和獨眼掌櫃瞬間不敢動了。


    元軟裝模作樣地撥弄著小龜殼:“你母親以為,你是她與,其他男人,的孩子。”


    田郎君一臉疑惑。


    獨眼掌櫃也是一臉茫然,下意識看向田郎君。


    元軟繼續撥弄小龜殼:“你母親,怕私生被人發現,所以陷害你,說你是災星,不讓旁人,接近你。”


    田郎君:!!!


    他猛地挺直了背脊,都顧不得冒犯,開口道:“國師大人,此言當真!”


    獨眼掌櫃悚然一驚,很快捏緊了拳頭。


    與此同時,係統也很驚訝:【阿軟,你就這麽將他生母陷害他的事全說了?不鋪墊一下?】


    元軟:【因為田郎君是個聰明又固執的理想主義者,想要拉他出來,必須先將真相告訴對方,打破困住他的牢籠。】


    皇帝微微頷首:九兒這個想法很好,就是做法心軟了一點,最好是將其生母等幫凶抓過來,又能當麵拷問對峙,還能讓田郎君泄憤複仇。


    係統:【阿軟說得對。】


    元軟先對田郎君道:“不信,你可以去查。”


    田郎君忙道:“豈敢不信國師,隻是這些話對小民衝擊太大,一時有些恍惚。所以才出言冒犯。”


    “我還給你,算了幾卦,你可以一起查證。”說到這,元軟繼續撥弄小烏龜,翻了一下係統給她的瓜,“丫鬟彩蝶,不是自殺,是被你生母,強行吞金。”


    田郎君臉色一白,眼底閃過一抹震驚與痛苦。


    獨眼掌櫃更是跳起來,不顧尊卑地嘶吼了一句:“什麽!彩蝶是被夫人害死的!”


    田郎君愕然地看向獨眼掌櫃:“你,你怎知彩蝶?”


    獨眼掌櫃捏緊了拳頭,沒有開口。


    元軟對係統好奇地問了一句:【統兒,獨眼掌櫃為什麽這麽激動?我記得你說過,彩蝶與田郎君互相有好感,因為袁家母害怕田郎君失去控製,所以殺了彩蝶後,將其設計成心虛後吞金自殺的模樣,還趁機重創了田郎君的心理麽。】


    係統:【彩蝶是饑荒年被父母賣了,獨眼掌櫃一直悄悄關注她,他一直不相信彩蝶會自殺,所以才接近田郎君想調查真相。】


    元軟:【原來如此。】


    元軟聽到這,為了加強自己算卦的權威性。


    她又裝模作樣地摸了下烏龜殼,然後對田郎君開口道:“他是彩蝶,親哥哥。”


    田郎君愕然:“果真?”


    獨眼掌櫃渾身一顫,不敢直視田郎君,但很快又點了點頭。


    元軟繼續裝模作樣地摸了摸烏龜殼,將係統之前曝光的瓜,全部用三個字,三個字的方式,透露給了田郎君。


    在這期間,元軟一連喝了不下三杯水,說得口幹舌燥,終於將絕大部分刺激的瓜,比如是辭賦都賣給袁郎君,袁郎君又二次分銷等爆點都說了。


    伴隨著元軟的話,田郎君的表情,紅紅綠綠青青黑黑,宛如一幅被頑童不停潑墨重繪的畫卷,徹底看不出真實情緒。


    獨眼掌櫃看元軟的表情已經和看神仙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還要更加的虔誠與狂熱。


    說到最後,元軟摸著烏龜殼對田郎君,很鄭重地開口:“你是被害的,你不是一個不幸的人。”


    田郎君渾身一震。


    片刻後,他忽然利落地跪下,行大禮道:“多謝,國師告知,小民感激不盡。”說到這,他忽然苦笑一聲,“這麽看來,草民是有罪,連累了那麽多人。”


    係統的聲音帶著點遲疑:【阿軟,他不會覺得是因為他的存在,才害得身邊人被生母針對,然後倒黴吧。該不會是起反效果了吧。】


    元軟聽到這心裏咯噔了一下:【應該不至於吧。田郎君是個聰明人啊!不過就算如此不怕,我還有後手。】


    不過沒等元軟用出後手。


    行跪拜大禮的田郎君安靜後,緩緩起身,等他重新抬起頭,嘶,明明還是那個人,模樣妝造都沒變,但他渾身的氛圍感就是不一樣了。


    怎麽說呢,他隻是站在那,就給人一種晦澀緊繃的感覺,好像在麵對一柄隨時可以出鞘殺人的匕首。


    係統忽然感慨:【阿軟,我忽然想到刺客伍六七了。上一秒還頹廢托尼,下一秒,猛男你誰?!】


    眾人:???


    什麽刺客伍六七?墨家還有這樣的高手嗎?!


    元軟也有些呆:【是啊。他這是……突然覺醒了?】


    這時,田郎君轉身,猛地拉開門簾,右手一伸,居然從門柱旁抽出一柄木質長劍。然後氣勢洶湧地就往外麵走。


    元軟一看田郎君好像要去幹架,先停了要做的事,立刻伸著脖子去看。


    好在空心齋並不大。


    田郎君拉開第二道門的事後停下來。


    元軟能清晰地看見田郎君孤傲的背影,以及對麵一位位滿臉愕然的學子們。


    同時,學子們迷茫的聲音同樣也能清晰地傳遞過來:


    “這是空心齋的老板吧,有何貴幹?”


    “莫非是有人沒有還書?”


    “誰在這借書啊。又不窮。”


    ……


    田郎君持劍而立,高聲道:“李郎君,你從袁郎君那買了《蕪城賦》的後半截,得到了工部郎中的賞識,得以過去當幕僚。”


    元軟注意到,坐在那兒的學子們隻稍微騷動了一下,很快就安靜下來,仿佛沒聽見一樣。


    被點名的李郎君猛地起身,但很快又淡定坐下:“你在胡言亂語什麽!袁郎君,你為我作證啊,我何時買過。”


    袁郎君連忙道:“不知田郎君從何處聽來的謠言?絕無此事。”


    田郎君誰也沒看,繼續開口道:“周郎君與謝郎君一起,兩人從袁郎君那合買了《雪賦》的後半截,得到了蔣家老太君的賞識,將你們犯了事的弟弟從牢獄中撈出來。”


    被點名的周郎君和謝郎君甚至都沒起身。


    元軟看不見他們的表情,隻能聽見他們的聲音在學子中響起。


    周郎君的嗓音很粗狂,“放你娘的狗屁!老夫何曾做過。”


    謝郎君的聲音透著帶著點陰陽怪氣,“袁郎君,你就縱容我們被汙蔑?”


    袁郎君連忙起身,拱手道:“諸位!我敢保證,諸位絕對沒有從我這買辭賦。”


    元如能聽到這,忍不住和係統吐槽:【袁郎君業務做的挺大啊。圍著他的這一批人,應該都知道他賣辭賦吧。】


    係統:【對。這裏的人都是袁郎君辭賦的買家,他們都以為袁郎君很有才能,所以才會維護他,要不然,袁郎君一個落魄世家子,憑啥坐在c位。】


    皇帝一張臉徹底黑下來,他低聲對太子和李丞相示意:“記下。”


    太子和李丞相點頭:這樣的敗類,以後決不能進大夏官場。


    這時,學子們又鬧起來了動靜。


    原來是袁郎君起身,伸手指著田郎君,眼睛帶著威脅:“這位郎君,剛剛的胡言亂語請勿再說!要不然,我也隻能抓你去報官了,畢竟,你的隱藏身份在大夏也不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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