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殘留著血腥味。


    鮮血早已浸濕了泥土。


    “勝利了?”


    騎在戰馬上的呂布,眼神淩厲的環視,眼前這慘烈的戰場。


    心中的亢奮,久久不能平複。


    “戰鬥技能:【神箭】,使用時間耗盡。”腦海裏響起係統聲。


    這讓精神處於放空狀態的呂布,回過神來。


    張遼的神情間,流露著倦意,拖著力竭的身軀,手持鉤鐮刀,騎在戰馬上,緩緩朝呂布走來。


    和異族武將的一戰,讓他使出渾身解數。


    若非呂布來援。


    恐此時的他,就是躺在這地上的一具屍體。


    見到呂布時,張遼微微低首,語氣間帶著恭敬:“謝軍侯救命之恩。”


    “文遠不必多禮,都是袍澤兄弟。”看著眼前的張遼,呂布的心情很不錯,微微一笑道:“隻是此前這賭約,文遠看來是輸了。”


    聽呂布這般說,張遼持鉤鐮刀,拱手道:“軍侯,此番遼輸得心服口服。”


    “遼,願入軍侯麾下,還請軍侯,莫要嫌棄遼能力尚淺~”


    回想起二人初遇時,雖說張遼年輕,但個人勇武,的確非凡,這也使得呂布在心中很看重張遼。


    但可能跟呂布生長的環境有關。


    呂布為人桀驁,不善交談,雖心中看重,卻不懂表達。


    率部趕赴南匈奴期間,雖對張遼,多有指點,但性情卻依舊表現的很高傲。


    直到己部突遇這支異族騎兵,呂布才向張遼,提出了一個賭約。


    誰若是能在此戰中,殺敵數最多,那麽就要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因為在他的心中看來,雖說張遼勇武了得,可跟自己相比,那還是相差甚遠。


    而張遼,也是年輕氣盛。


    雖說勇武了得,但多少還帶些少年心性。


    對於這種證明自己的比鬥,其心中還是比較在意。


    於是便應下了賭約。


    隻是在此戰中,呂布大展神威,贏得毫無懸念,張遼是輸的心服口服。


    雖說這雁門邊軍,遠不比雁門郡吏有前途。


    但既然答應了別人的諾言,那張遼肯定要遵守諾言。


    大丈夫立於世,不能言而無信。


    呂布笑道:“能得文遠相助,某這心中屬實高興。”


    雖沒有表明效忠關係,但能將張遼留在身邊,這就代表著以後有機會,能收服張遼這員大將。


    對於呂布的籠絡,張遼報以微笑。


    對武將來說,這心中忘卻不掉的,永遠是和敵將的對弈、搏鬥。


    若是贏了,回憶的是敵將的優點、長處。


    若是輸了,回憶的是自己到底哪裏不如敵將。


    隻有抱著一顆謙虛的心,才能在自己要走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而此戰。


    張遼在和異族武將搏鬥時,明明那敵將身上的勢,遠不如自己精進,但自己卻被那敵將死死壓製著。


    誠然。


    那異族敵將,擁有一杆奇異長兵。


    可在這一戰當中,還是有太多顛覆張遼認知的存在。


    騎站突陣,雙手掄舉兵器,行進間快速變換……


    跟其對戰的那支異族騎兵,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實在是太淩厲了。


    他們之間的配合,太過於嫻熟,就宛若一人在完成。


    這也讓張遼的心中,充滿著疑惑。


    縱使是再厲害的鮮卑部族,也不可能訓練出來,這等強悍的騎兵小隊。


    張遼麵帶疑惑道:“軍侯,你在邊軍待得時間也不短了,可曾遇到過,今日這支異族騎兵?”


    呂布搖搖頭道:“某在邊軍待這麽長的時間,此前從沒有遇到過,今日我們突遇的這支異族騎兵。”


    張遼的提醒,讓呂布從贏得賭約的高興,再度回歸到戰場上。


    被他用戰鬥技能射殺的異族騎兵,馬槊,雙馬鐙,騎站突陣……


    在這群異族騎兵的身上,呂布發現了太多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痕跡。


    想到這裏。


    呂布劍眉緊蹙,翻身下馬,直徑朝著已被他射殺的異族武將快步走去。


    失去主人的戰馬,低頭啃食著,沾有鮮血的嫩草,不時搖頭,發出打鼻聲。


    呂布走上前,摸著馬背上的高橋馬鞍,看著懸掛的雙馬鐙。


    看來先前所觀察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想到這裏,呂布繼續朝著那異族武將的屍體走去。


    餘光看見,係在異族武將腰間的黑腰牌。


    緩步走到屍體旁,彎腰蹲下,隨手摘下那黑腰牌。


    通體黑色的腰牌。


    正麵雕刻後寶雕、狼首,背麵打磨的很平滑,上麵鐫刻有鮮卑文。


    【八部帥,西怒軍,第三幢標下隊率,大野牧。】


    八部帥?


    這不是北魏拓跋時期的官職嗎?


    怎麽會出現在東漢末年?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呂布雙眼微眯,心中帶著幾分驚疑,反複把玩、端詳著手中的黑腰牌。


    自己穿越到是東漢末年。


    但是為什麽,會撞見北魏拓跋時期的敵將?


    難道說自己穿越的有問題?


    還是說這時空出現錯亂了?


    呂布心中的疑惑,一個接著一個出現。


    根據腦海裏出現的記憶,自己所處的時代,就是東漢末年,光和七年,這是黃巾起義爆發初期。


    但眼前這一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看著神情凝重的呂布,手中拿著馬槊,緩步走來的張遼,以為呂布發現了什麽異狀。


    “軍侯,可是發現什麽不同?”


    餘光微瞥。


    見張遼走到自己身旁,呂布語氣平和道:“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


    “眼前這支異族騎兵,身份倒是明確了,是鮮卑騎兵,具體哪個部落的暫時不知。”


    盡管說在心中有著種種疑惑,但這些東西並不能直接講明。


    “鮮卑騎兵?”張遼心中覺得不可思議。


    當下便舉著手中的馬槊,看向呂布說道:“可是軍侯,這鮮卑騎兵,何時裝備有這等強兵?”


    順著張遼所舉的方向,呂布看向那杆馬槊。


    那馬槊整體呈現黑色,通體長約四米,由槊鋒、槊杆組成,槊鋒長一米有餘,呈八棱,每棱皆散發著寒光。


    “好兵器!”呂布下意識讚道。


    單單是這馬槊的長度,與來敵馬戰,恐尋常武將,無一合之敵。


    這也是張遼,在方才的一戰中,為何被實力明顯不如他的鮮卑敵將,死死壓製的原因。


    一寸長,一寸強。


    呂布讚許後接著又道:“雖說某這心中,也不願意承認這些,可是這死人的腰牌,是不會騙人的。”


    “文遠,你立即召集將士,打掃戰場,將敵軍的戰馬、兵器、馬具盡數帶走。”


    “將戰死的袍澤,屍首收斂好,尋一處隱秘之地掩埋,標下記號,待日後,好將他們帶回家鄉入土。現在我們要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眼前發生這等奇異之事,這使得呂布的心中,必須要小心對待才行。


    畢竟誰都不清楚,這支被他們擊潰的鮮卑騎兵,是否還存在援兵。


    此戰若非有係統相助,恐呂布他們真的要陰溝裏翻船,被這支來曆不明的鮮卑騎兵重創。


    “喏!”張遼肅然道。


    原先那百騎小隊,此刻僅剩四十餘騎,且身上多帶有傷勢。


    武器上帶來的巨大差距,使得此次戰鬥,就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此戰若非有呂布、張遼、魏續,恐不過盞茶的功夫,這支漢軍百騎,就會被這支來曆不明的鮮卑騎兵盡數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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