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分頓時不耐煩:“沒看山上的人都快下來了?磨磨唧唧一會兒上去又得排隊,你趕緊動啊!”


    他說著,抬起一腳朝易朋膝蓋窩踹去。


    這腳還沒碰到易朋膝蓋,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襲向膝蓋窩,三七分膝蓋一軟,跪進池子裏。


    水位剛過膝蓋,這一下膝蓋骨直直撞到水底的防滑磚,疼得他麵容微微扭曲。


    刺蝟頭錯愕地看著許攸寧,惱怒地瞪著她:“你幹什麽啊?!”


    許攸寧聳聳肩:“對不起啊。”


    這麽隨意的態度?刺蝟頭愈加不滿:“那你怎麽不看著點路?”


    “你傻不傻?”三七分站起來,忍不住拍了他一掌,“沒看出她故意的?!剛才在山上她就給易朋出頭……喂,剛才看你漂亮放你一馬,別蹬鼻子上臉啊!小心我教訓你!”


    許攸寧無所謂地笑笑:“誰蹬鼻子上臉?你嗎?”她看向易朋,衝他招手:“小朋友,過來。”


    易朋沒動。


    刺蝟頭和三七分一點也不奇怪,哈哈大笑:“大姐!你懂不懂啊!是這小子主動要跟我們做朋友!自以為是替人出頭!蠢不蠢?!”


    “看你長得漂亮腦子不咋好使呢?”


    兩個人嘻嘻哈哈嘲笑許攸寧。


    許攸寧看向易朋,易朋低著頭站在一邊,聽兩個男孩這樣說,他也絲毫沒動。


    兩人見許攸寧不說話,囂張地揚了揚下巴:“說我欺負人,我就欺負他,怎麽著?”


    說著發泄似的一巴掌拍在易朋身上。


    易朋身子一晃,蒼白的胳膊上頓時顯出紅色的巴掌印。


    “我就欺負他,怎麽著?”三七分挑釁地衝著許攸寧道。


    許攸寧倏地微微一笑:“我也挺喜歡欺負別人的。”


    旋即又一腳踹在三七分的膝蓋上!


    刺蝟頭呆了呆,眼睜睜看著同伴一個踉蹌摔進水池裏,才氣急敗壞地揚起手:“想打架嗎?!”


    許攸寧冷笑一聲,快他一步又一腳踹在他大腿上!


    刺蝟頭連忙捂住大腿,臉色忽青忽白。


    再挪一寸就是命根子!要是挨上一腳,就得去急診了!


    而且這個女人怎麽速度這麽快?


    在學校,他可是連高一學長都打得過的人啊!


    正想著,背後忽然有人重重拍了下的肩膀。


    刺蝟頭暴躁地轉頭,穿著西裝的寸頭男人,麵色嚴肅地道:“您好,請不要在這裏使用暴力。”


    說完,手放在他肩膀上。


    刺蝟頭一愣,不耐煩地道:“關你屁事……嗷嗷嗷!”


    男人五指用力握住他的肩膀,刺蝟頭疼得齜牙咧嘴:“快點放開啊!”


    男人沒動。


    三七分也驚呆了,顧不上屁股疼,連忙爬起來:“你誰啊你?!快點放開他!”


    許攸寧麵色微凝,男人雖然穿著西裝直接進了水裏,但耳朵還掛著耳機,看起來倒像是……


    “這兩個人剛才想使用暴力。”魏則行從後麵走上來,淡聲道,“不太適合留在這裏,各位覺得呢?”


    男人點點頭:“魏總說的是,我們現在就請他們出去。”


    說完,就將刺蝟頭朝池邊拖。


    刺蝟頭大驚失色:“你幹什麽?!”


    很快又有人站到三七分旁邊,西裝下明顯又結實的肌肉線條,讓三七分也麵色鐵青:“我們是顧客!是來消費的!你們怎麽能趕我們出去?!我要投訴!”


    魏則行桃花眼抬了抬,冷淡地瞥了兩人一眼:“快請這兩位出去吧,有點吵。”


    刺蝟頭掙紮著不肯走,又抵不過安保人員的力氣,朝易朋求助:“喂!你站著幹什麽!是你叫我們來的不是嗎?!是你說你要跟我們做朋友的!你就是這樣對我們的?!”


    易朋遲疑片刻,想上前,又仿佛顧忌著什麽。


    刺蝟頭仿佛看見了希望,焦急地催促:“易朋!你快點跟他們說!是你叫我們來的啊!訂房不是你訂的嗎?!你說他們肯定會聽!”


    易朋黑眸猶豫著,忽然看向了許攸寧。


    三七分頓感不妙,連忙揚聲道:“我是顧客!顧客是上帝!你們不知道嗎?!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


    許攸寧聽見旁邊的魏則行輕輕一嗤,隨即輕飄飄道:“那就送他們去見上帝。”


    嘩啦啦幾聲,兩人直接被安保人員拎出了池子。


    其他顧客早就被這邊的吵鬧吸引了注意。


    此時被安保人員像狗一樣拖走,兩人惱羞成怒,對著易朋嚷嚷:“易朋!是你求我們做朋友的!你這樣對我們,你以後別想交到任何朋友!”


    易朋下意識朝他們的方向抬腳。


    許攸寧當即厲了聲:“別聽他們胡說!他們故意欺負你,也有臉自稱朋友?”


    易朋緊抿著唇:“可是……”


    他嗓音很中性,又細又柔和。


    許攸寧微微笑道:“真正的朋友不會這樣對你。”


    易朋眸光微動,緩緩握緊了拳頭。


    兩個人的咒罵聲越來越遠。


    許攸寧朝易朋招手:“小朋友,過來。”


    易朋這回沒有猶豫,走到許攸寧麵前,一雙大眼睛安靜地望著她,像極了無辜的小動物。


    許攸寧莞爾:“聽說這裏榴蓮班戟很有名,請你吃吧。”


    “……”魏則行挑了挑眉。


    易朋又露出猶豫之色,許攸寧側了側頭:“走啊。”


    “好歹是半個舞蹈演員了。”魏則行淡淡道,“以後不要親自動手。”


    說著,他目光意有所指地從許攸寧腳踝一掃而過。


    許攸寧抬了抬腳:“我沒事,小學的時候經常打架,有經驗。”


    魏則行目光凝在她身上。


    許攸寧便轉了話題:“那幾個是你的保鏢?”


    魏則行便也順著她的話:“我什麽時候出門帶那麽多保鏢?酒店的保鏢罷了。”


    酒店……竟然有保鏢?


    許攸寧隻疑惑一下,又看向易朋:“吃過榴蓮班戟嗎?”


    易朋輕輕點頭。


    許攸寧莞爾:“那再嚐嚐這家吧。”


    三人走到池邊的餐廳,下午茶時間,許攸寧要了四個榴蓮班戟。


    剛坐下來,宋柏河端著芒果沙冰過來。


    他是接到許攸寧的短信才徑直過來的。此時看看許攸寧,又看看初中生模樣的易朋,宋柏河有點懵:“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這又是誰?”


    “一個小朋友。”許攸寧支著下巴,唇角彎了彎,“快坐下來吧。”


    許攸寧左右兩邊的位置都沒了,宋柏河不甘心地坐到許攸寧對麵。


    用過下午茶,四人在十樓分別,許攸寧三人要上山,易朋則要回家。


    許攸寧還特地送易朋到大門口才離開。


    易朋站在大門前望著許攸寧離開的方向,一動也不動。


    直到旁邊探出一個腦袋:“看什麽看得那麽認真?”


    易朋嚇了一跳,扭頭一看,一個麵容英俊、二十四五的男人就站在他身邊。


    幾個黑衣服的保鏢也像樁子似的紮在他身後。


    “看什麽呢?”易遠朝大門裏張望,“看得那麽入神。”


    易朋抿了抿唇,不回答。


    易遠嘖嘖兩聲:“我好歹是你哥哥,你就不能跟我說說?”


    許如春詫異地看向易朋:“這是易總的弟弟?”


    易朋這才注意到竟然還有外人,他連忙退開幾步,離兩人遠了點。


    “對啊,不像嗎?”易遠拽住易朋:“也好,省得我叫人找你,半大的孩子,跑這麽遠的地方來玩什麽?”


    要不是突然收到短信,說易朋在這裏,易遠才不敢相信自己弟弟居然交友不慎。


    許如春臉上堆起笑:“看他和易總年齡差距挺大。”


    易遠哼笑一聲,將易朋拉上車:“行了,跟我回家。”


    易朋徑直被拽上車,車子揚塵而去。


    他們一走,許如春斂了笑,臉色難看了些。


    易遠真難伺候,現在談完生意,就當她是空氣。


    不過易遠又沒拒絕,也就是還有機會。


    想到這裏,許如春不由得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太困了,困到搞笑的程度了。


    因為是聽著歌寫的,寫刺蝟頭三個字的時候,都把人家寫成耳機裏正在唱歌的歌手了。


    我還迷迷糊糊想,這歌手為啥要罵人啊?明明性格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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