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澄無聲笑笑,把身體往前準備接過傾卿遞過來的這杯酒,然而他忽然鼻頭一皺,一股濃厚的脂粉味和著汗水的味道撲鼻而來,他想起這女子之前是跳過了時長不斷的一段舞才上樓的。


    容澄抬起的手一頓,眼睛開始仔細打量半坐在自己懷中的女子。她脂粉確實是撲得多了些,怪不得味道那樣重。模樣生的確實是不錯,但他也不是沒有見過更好的。


    況且她方才往自己懷中鑽的時候,自己不注意摸了她的腰一把,雖然是細,但卻硬邦邦的,想必她身體其他的地方也是因為練舞而變得硌人了。


    何必勉強自己吃一盤隻是尚可的菜呢,他又不是快了餓死。


    容澄微微側過臉將那杯美酒一飲而盡,然後就起身把美人留在了軟座上。


    “既然同本王喝了酒,那傾卿姑娘便也去朝其他幾位大人敬幾杯酒吧,今夜花錢的人可不是本王。”


    容澄說完了這話就來到了外欄處透氣觀看底下熱鬧的風景,徒留屋裏其餘人麵麵相覷。容澄性子獨,但凡他看上的女人就不容外人再沾染分毫了,所以,他們王爺這態度便是看不上這位姿容旖麗舞姿妙極的美人了?


    除了那位花了大價錢討好容澄的官員忍不住肉疼外,其餘的男人則都是又驚又喜。之前隻以為這樣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是自己頂頭上司的他們才忍著沒有動靜,如今卻是可以多加表現,萬一被看上做了傾卿的入幕之賓也猶未可知……


    容澄自己就是個喜歡美人的,對於房間裏其他的屬下噪動的心思也是沒有多加理會。不過這種地方他應當也是玩厭了,以前年紀輕才覺得勾人,現在容澄覺著還不如回王府抱著桃夭睡覺舒服。


    今天他回去是一定會晚了的,到時候還是要好好哄哄那個驕縱的小女子。容澄想著又抬起袖子仔細聞了聞自己的衣袖,麵露不渝,剛才那女子往自己懷裏鑽,他身上也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些豔俗的脂粉味,回府之前他還是得換一件衣服才更穩妥……


    一心想著怎麽樣才能掩蓋自己拈花惹草行為的俊美男人雙手扶在木質的欄杆上邊,眼睛無意識地跟著那正在跳著更加魅惑舞蹈的一個清秀女子身上,然後便看著她一路走了下來同一白淨的公子調情……


    忽然容澄渾身氣息一緊,他不可置信地一個人下樓走到那位眼熟的公子身後,然後就立馬看見他正輕佻地捏了捏那舞女的屁股,那咯咯的笑聲他怎麽也不會忘記。


    很快一輛造型低調奢華的馬車從千詩樓的後院駛出,桃夭後背緊緊地抵住木壁,不知道要怎麽和對麵緊繃著臉的容澄說。


    “本王記得,第二次遇上你時,你也是在酒館裏賞樂喝酒,沒想到如今膽子愈發的大了,青樓這種地方你也敢來。”


    容澄幽幽地說道,以往之事他本不願意多追究,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會再次在這種地方發現她。


    桃夭暗自吞了口氣,聽到容澄開口講話她心智也是慢慢回籠了過來。主要是方才冷不丁看到這煞星站在自己身後著實把人嚇一跳,使得桃夭一直被蒙著拉上馬車。


    “那你既知我是這樣的性子,又何必如此暴躁呢。”桃夭這話說得不急不躁。


    容澄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眉頭緊鎖,“你說什麽!?”


    “我說你做什麽這樣生氣,我不過是來湊湊熱鬧,嗯最多,最多是花了你一些銀錢。你方才那樣出現在我身後我真的是要被嚇死了。”


    “我在意的是那些金銀嗎?!你一個女人,跑去那樣的地方,我還不能說你兩句了?”


    麵前這個做錯了的女子居然是這樣一副態度,難道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她那女兒身被人發現,之後會發生什麽他想都不敢想。


    “有什麽好說的?你不是也去那地方尋歡作樂了嗎,你行我怎麽就不行了。”


    容澄被桃夭的質問先是一噎,他自己之前也確實是對自己不早早回府感到一絲慚愧,但那也隻是對於他想象中在王府乖乖等待自己回去的桃夭,而不是眼前這個桀驁不馴口出狂言的女子。


    “我是男子,我自然去得。而你是我的女人,合該在家中等我,斷斷沒有跑去青樓的道理。”


    桃夭看著麵前自負自私到了極點的男人,暗自不屑。就他們這凡間還搞這男女有別這一套,什麽男人女人,她們妖族就隻尊實力,從來沒有哪個妖精敢站出來和她說她是雌性便如何如何不行了。


    不過桃夭也不想改變像容澄這般思維偏見根深蒂固的凡間男子,不過就是搭夥過日子罷了,很多事情不能太較真。


    於是一路上桃夭便再沒有多說什麽,隻懶洋洋地被容澄半途拉進懷中任這個自大的男人一路上喋喋不休。


    “你以前家中長輩不在,想必是把這性子養野了。以後既然是我王府的人那便要多多學習規矩,女兒家都有的賢惠安分你也不該少是不是?”


    容澄雙手環住懷中變得安靜的桃夭,他原以為還有費些孤獨==功夫才能讓她服氣,卻不想她也是嘴上強硬了兩下之後乖乖地被自己擁入懷中。


    “趕明兒我便讓綿喜來教導你規矩,你學的晚,但務必要勤勉些才好……”


    桃夭心裏挺不屑,之前在她床上賴著不走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喜歡規矩拘束的人也不知道是誰,感情這規矩就他一個人不用守。桃夭懶得和容澄再計較,便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容澄心底一喜,隻覺得自己治住了這無法無天的小東西,便又得寸進尺地說道。


    “你如今既然知曉這其中的厲害,那青樓這等地方以後就是再不能夠去的了。另外以後也不許一個人再出門,有什麽想要的,隻管和府裏的人說,他們不敢對你不盡心。若你是實在不喜歡待在府裏,待我閑下來了,也可帶你上街去看看。”


    聽著抱著自己的容澄貪婪地乘機給她立著各種規矩,簡直是越來越過分,桃夭終究沒有忍住,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


    “王爺你既然說是男女有別,青樓是給你們男人消遣之樂,那不知可有沒有可供我們女子消遣玩樂之地?我方才聽我身邊的那位老哥說過幾個詞,嗯,什麽麵首,小倌兒的,王爺見多識廣又知道那麽多的規矩,同我說道說道?


    第23章 燒書   這話剛一說完,容澄的呼吸就重了……


    這話剛一說完,容澄的呼吸就重了幾分,是被氣的。他原以為這小女子還是知道些厲害的,卻原來說這等刁蠻滑稽的話來。


    聽聽她問的什麽話!從小尊貴得意到了現在的容澄再受不住這樣明晃晃的挑釁,氣得齜牙衝著桃夭笑了笑,


    “那些原不過是用來服侍女子上不得台麵的,夭夭若是好奇,待會兒回了王府,本王就舍身扮上一回小倌麵首的,讓本王的夭夭開開眼!”


    糟了,桃夭暗自覺得不妙,她怎麽就沒沉住氣呢?看容澄那帶著寒氣死死盯住自己的模樣,她早已經失去靈力掌控的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又一下。


    第二日早晨桃夭醒來時又是像受了幾道天雷般的憔悴,容澄昨晚根本不是人,把她來回顛倒得大半晚上沒有安穩。


    “夭夭醒來了。”


    桃夭睜眼還沒過多久,身旁就有一道清朗帶著些饜足的聲音響起。今天他怎麽還沒有走,桃夭心疼了一會兒自己的腰,她現在是真的不想看到容澄那張得意的臭臉。


    “王爺今天無事嗎?“


    容澄笑了笑,撚起身下女子一縷柔順絲滑的秀發,悠閑地把玩了下,才緩緩開口。


    “昨晚夭夭體力欠佳早早就昏睡了過去,是以我還有些話未曾囑咐與你。”容澄也不管桃夭不自然的紅臉,自顧自道,“我乃你夫君,不是外人,所以昨晚扮成那小倌時,便是對你傾囊相授不曾顧全自個的身子。但你卻莫要以為那清倌裏的都是如你夫君這般英勇神武舍身為人的,中看不中用的更多。”


    桃夭本來就縮在錦被裏,聽到容澄這一席話直接臉紅得像滴血,更是把腦袋埋到被子裏不出頭。


    這廝當初與她初見的那幾次還是要些體麵的,但隨著兩人相處時日的增多,她從容澄嘴裏聽到的下流話已經是越來越多。之前還隻是在做那事時喜歡說些不著調的,如今卻已經說能夠在□□裏說出這些了,桃夭覺得那些話每字每句都是燙耳朵。


    “你不要臉。”桃夭整個人蒙在被子裏,發出嗡嗡的聲音。


    然而容澄最喜歡的就是看她這幅不好意思的模樣,覺得有趣得可愛。容澄笑著把手鑽進被子裏拉她,“所以啊,你夫君身材樣貌也都是不缺,你可不許偷偷跑去那等地方湊熱鬧,知不知道,嗯?”


    桃夭早已經後悔昨晚一時的挑釁,她在這煞星麵前是沒有法力的,真是不該把他惹不高興。


    “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你盡管去青樓玩樂,我便哪裏也不去好了吧。”


    容澄對這回答卻不是很滿意,使出力氣把那微微賭氣的嬌嬌拉出來,然後眷戀地親了親她的額頭。“莫要再說這種賭氣話了,我以後也不去了不成?”


    “可不是我在逼你啊。”桃夭隻是覺得有些不公平,但真的不是不讓他去青樓。


    容澄把整個身體都壓在桃夭泛著清幽香氣的身上,覺得渾身舒暢聲音也是懶洋洋的調調,“嗯,我以後就守著你過活了。”


    “主子,王爺說讓你把這段背熟,他回來是要考的。”


    花團錦簇奢華清幽的芍藥院裏綿喜正頭疼地看著麵前自在喝茶的桃夭,手裏捧著的是一本厚厚的女戒,身旁的桌子上還有幾冊容澄特地尋過來的禮典。


    “我不要,這樣無趣蹉跎人的東西多看一眼也是浪費時間。好綿喜,你把你身後那本大源遊記給我拉來好不好?”


    “主子……”綿喜看著桃夭依舊一副不改的態度,是徹徹底底明白眼前這位不同常人的美人是真的一點都不怕王爺的命令,可是她卻怕。


    被綿喜一直那樣期期艾艾地看著,桃夭覺得手裏的書冊也是不香,最後一索性就離開了院子。


    容澄這王府建造得十分闊大且精美,今天日頭也是不錯,桃夭一路上走走看看,然後被一陣輕妙的樂聲給吸引了注意力。


    “綿喜,那前麵是誰在彈唱?”


    “是府中的其他三位姨娘。”


    自從上一次和自己女人在青樓裏不期而遇,綿喜已經被容澄耳提麵命過了,隻要他不在府,


    綿喜和一幹侍從就必須一刻不離地看好桃夭,讓人偷偷出王府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而眼下綿喜看桃夭實在是不想學規矩,但若是能和府裏其他·三位姨娘搞好關係,想必王爺應該也是很開心。


    “王爺喜好音律歌舞,而府中三位姨娘俱是在這方麵有著一技之長。主子若是感興趣,不妨前去看看。”


    “嗯,你帶路。”桃夭興致還真的不錯,容澄的那三位姨娘她這些日子以來見的不多,但印象卻是很好。


    桃夭被熟悉王府地形的綿喜花了一刻鍾的功夫才帶去樂聲傳出之地,才一進門,就看到雅雅穿著一席大紅束身裙在盤旋起舞,而一旁的季寧撫琴淼淼吹笛,三人臉上都帶著洋溢的快樂。


    三個貌美的妙齡女子合奏表演出那樣一場絕妙的歌舞盛宴,那場麵實在是賞心悅目。直到一曲終了,桃夭才拍著手靠進她們。


    “跳得好!”


    其餘三個女子俱是一驚,見桃夭是笑著走來才算是鬆了口氣。


    “是桃夭妹妹來了,”雅雅擦擦身上的汗,笑著和桃夭說話。


    “是呀是呀,方才你們奏樂跳舞得盡情我看的也是盡興,所以就沒打擾。”


    雅雅開了頭,那季寧和淼淼也都放下手中樂器和桃夭說話。


    淼淼之前就很喜歡桃夭,隻是平時容澄經常陪著她,所以自己沒有去打攪。


    如今看到桃夭稱讚自己,喜滋滋地拉著她的手。“妹妹還喜歡什麽曲子?寧姐姐家學淵源,會的曲子可多了,我跟著也學到了很多,可以吹給你聽的。”


    “淼淼姐姐真是厲害,寧姐姐也是。”


    季寧聞言也是笑笑,看桃夭確實是對這歌舞感興趣,便走得更近了問她有沒有想聽的曲目。


    桃夭在凡間其實很少和這樣年紀的女子相處,如今托了容澄的福,她被三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圍著說話,感覺分外的好。


    而她們當年一個一個被容澄帶回王府,除了是憑借那優異的外貌,每個人身上所擁有的才藝也是一絕。雅雅擅長胡旋舞,另外兩人擅長音律,在王府日子悠閑她們又不用招待外客,所以經常會聚在一起。


    最後桃夭大手一揮,待三女休息好了,又表演了一首拿手的歌舞。


    “雅雅姐姐跳的真好!那一眨眼我隻感覺心都要酥軟了!”


    “寧姐姐於琴道上果真是有大造詣,指法精妙……”


    “淼淼的笛聲清越婉轉,令人難忘啊!”


    當時世人皆講究謙遜,雅雅三人雖然自知才藝不俗,但由於觀賞者寥寥,容澄也是個見慣了好的金口難開,因此像桃夭這樣直接熱烈的誇讚已經是許久未曾聽到了。她們年紀都不大,本性純良,聽到桃夭這不似作假的話語俱是十分的開心。


    桃夭一直賴在雅雅的院子裏和她們三個用完了晚膳才趁著暮色回去,一路上她心情舒暢,嘴裏還哼著方才聽到的小調。


    “是什麽事讓我的夭夭這樣高興?“


    桃夭一進屋就看到容澄端坐在上首,端著杯似乎早已經冷卻的茶在問自己。


    今天自己能和雅雅她們在一處那樣快活,也是多虧了這廝的福氣。桃夭輕輕一躍來到容澄身邊,笑吟吟地和他說話。


    “我今天在府中閑逛,遇上了雅雅她們在奏樂跳舞,看得著實盡興。”


    “哦,所以樂得晚飯也不曾回來用了。”


    桃夭眉頭一炸,立馬警惕起來。“我可沒有耍賴啊,綿喜也是一直在的,我可是足足用了一碗再加上半碗的米飯的是不是?”


    看桃夭和容澄轉頭看向自己,綿喜立馬精神一震,忙不矢點頭。“主子今天確實吃了不少的飯食。”


    桃夭得到滿意的答複,頗為自信地看了容澄一眼,然後問他怎麽這麽早回來。


    容澄臉上淡淡,把弄了手中的官窯多彩茶杯兩下才緩緩開口。


    “外邊事務已經走上了正途,我隻每日定時去坐坐便好了,是以今日特地早些回來想陪你吃飯。”


    結果他空坐到現在,現在心情愈發的不美妙。這沒心肝的在他麵前哪次不是被緊緊盯著才能多吃兩口,結果一遇上新鮮的人了就那樣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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