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城臉上火燒一樣,“是,領導,收到命令,我們這就去。”他臨出門前,狠狠的瞪了一眼阮糯米。倒是林秀秀欲言又止,李紅梅低著頭跑了出去,不知道想些什麽。


    阮糯米看的清清楚楚,她半分都不著急,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熱開水,往裏麵加了兩勺蜂蜜,甜滋滋的抱著喝著,宣傳科到底是比統計科有錢的,屋內燒的炭火也足,熱乎乎的,人都舒服了起來。


    馮明嬌瞧著自家好友這般悠閑,她坐不住了,“我們現在不過去,讓他們去會不會不太好?”她是實在『性』子,別人幹活,她玩這種事,總覺得心虛。


    “不會。”阮糯米小啜一口,滿足的眯了眯眼,“咱們現在過去也辦不了事,簡單的活輪不到我們做,不然要他們做什麽?”


    聽聽,這話真真是太叫一個氣人了。


    馮明嬌從來不知道自家好友的嘴這麽毒,她憂心忡忡,“糯米……”她自己這般是習慣了,也不怕得罪人,但是好友這般。


    她就怕自己哪天沒在好友身邊,糯米便被欺負了。


    李紅梅就不說了,那林秀秀占這個副廠長的身份,而趙長城是她那後媽的外甥,真要是欺負人起來,自家好友很是吃虧的。


    阮糯米睜開眼,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擔心。嬌嬌還是沒懂,她來宣傳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吸引足火力,幫袁科長料理了下麵的人,他才好站隊不是嗎?


    馮明嬌咕噥了一句,瞬間就不『操』心了,也學著對方的模樣,倒了一杯蜂蜜熱水喝著,辦公室內到底是比冷湫湫的外麵舒服多了。


    一想到趙長城在冰天雪地裏麵忙碌,她心裏就美滋滋的,連帶著蜂蜜水都好喝了幾分。


    阮糯米在暖和的辦公室待了大半天,而林秀秀他們三個,在外麵基本上凍了大半天,林秀秀嬌氣的很,她把李紅梅弄進來,就是為了有人替她幹活。


    所以到了宣傳欄附近,她就把手『插』口袋,揣著衣服,低聲吩咐,“紅梅,你去跟長城幫忙,我媽喊我回去一趟,我先走了啊,下午五點,咱們集合。”


    說完,也不給李紅梅反駁的餘地,當即就轉身小跑離開了,廢話,人都出來了,她幹嘛要受罪幹活?不回去暖和。


    她一走,李紅梅站在原地,跺了跺腳,眼眶通紅,“長城……就我們兩個了……”她敲到好處的『露』出,帶著凍瘡的食指。


    “這林秀秀太欺負你了。”趙長城果然大男子主義犯了,他一擼袖子,看著那帶著冰碴子的水桶,頓時一僵,話到嘴邊拐了個彎,“你負責給我洗抹布,我來擦黑板。”


    那木桶裏麵,帶著冰碴子的冷水,李紅梅的臉差點沒扭曲了,她伸著凍著凍瘡的手,期期艾艾,“我手不太方便……”自從來了宣傳科,她就不在幹這些出貨了,一般都是給林秀秀寫下報告總結之類的輕鬆活。


    趙長城默了下,“那你來擦黑板,我來洗抹布……”一個大男人,能讓林淑蘭把他塞到無所事事的宣傳科混日子,能指望趙長城有多勤快?


    李紅梅仰頭,看著比她高了幾十厘米的黑板,麵部都猙獰了,“我夠不到……”哪怕是搭個凳子,她都還要矮一截,她隻有一米五的身高。


    “那你選一個吧。”趙長城也不悅起來,“要不,你就去把你組的林秀秀喊回來,要不你把工資給我。”大男子主義他是有的,但是前提是別侵犯了自己的利益,不然一切免談。


    李紅梅哪裏敢去喊林秀秀,她接下來能不能轉正,全靠林秀秀了,更不想交出工資,她定的明年和王大川結婚,就想著多攢點嫁妝,結婚後好讓婆家人高看一眼。


    於是,李紅梅隻能硬著頭皮,把長滿凍瘡的手伸到滿是冰碴子的水桶裏麵,清洗抹布,十指連心,鑽心的疼,越發恨恨阮糯米這個始作俑者起來了。


    都是她,要不是她,自己怎麽會受這麽大的罪。


    至於,林秀秀她是不敢恨的。


    若是阮糯米知道她心裏,要說一句,欺軟怕硬的主,但是她卻沒分清楚,誰是軟誰是硬,活該她受罪。


    一下午,趙長城和李紅梅兩個在外麵喝了一下午的西北風,凍的手腳都麻木了,這才做完了,手工打道回辦公室。


    入了辦公室,老遠就看著阮糯米和馮明嬌兩個悠哉抱著熱水喝,就氣不打一出來,李紅梅怒衝衝的衝進去,把工具往門後麵一扔,故意發出乒乒乓乓的響聲。


    把木桶摔的轉了幾個咕嚕。


    阮糯米連個眼神都沒搭理她,抱著自己熱乎乎的搪瓷缸,別提多舒服了。那趙長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濃眉大眼滿是不悅,“你讓我們出去幹活,你就在辦公室享受的?”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足夠讓辦公室的所有人都聽到。大夥兒興奮起來的,打起來打起來,宣傳科好久沒這般熱鬧了。


    阮糯米不緊不慢的把搪瓷缸放了下來,指著外麵的空白宣傳欄,“宣傳欄空的,你看不見?”


    “還是說,你打算和李紅梅兩個把整個鋼廠的宣傳欄,全部辦起來?”


    趙長城張了張嘴,他很想說,他辦就他辦,但是形勢『逼』人,前幾年每年到年底的宣傳欄都是最燙手的山芋了,他不敢吱聲。


    阮糯米嗤了一聲,“你隻看到了我們現在坐辦公室,沒看到我們動腦袋瓜的時候,既然沒這個腦袋瓜,就好好的去做體力活,別作妖,行嗎?”


    辦公室傳來了一陣倒吸氣,這阮同誌的嘴可真利啊!罵人連個髒字都不帶的,卻能把人給氣死。


    趙長城臉都綠了,氣吼吼的說,“我一個男人不跟女人計較。”


    “你一個男人,好意思在我一個女的下麵當下屬,不嫌害臊嗎?”阮糯米上嘴皮碰著下嘴皮一張,把趙長城說的頭都抬不起來,就這還不忘對坐在她對麵的馮明嬌眨眨眼,示意,這趙長城也不過如此嘛?


    就這種廢物,之前還欺負馮明嬌?瞧,她給她報仇了。


    馮明嬌心裏暖和,她瞧著趙長城那憋屈的臉,就笑出聲,“趙長城,你該不會是在辦公室受欺負了,回去找林淑蘭告狀吧?這可是幼兒園的孩子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呀!”


    趙長城氣的鼻子都歪了,心裏卻是是打算回去給她大姨好好說一番,她那繼女怎麽聯合外人來欺負自己的,這會被馮明嬌戳破了臉皮,正是難受的時候。


    他進退維穀。


    阮糯米提點,“嬌嬌啊,那趙長城會跟家裏長輩告狀,你也會啊!比比誰的後台硬呀!他後台是廠長夫人,你後台還是廠長呢,咱們正麵剛,不要慫。”


    第74章 【二合一】


    阮糯米這這起哄的模樣, 差點沒讓看熱鬧的人給刺激死。


    不是說傳說中的阮同誌嬌嬌氣氣,溫溫和和的嘛?這和傳言有些不太一樣啊!差距有些太遠了啊!讓人不知所措。


    馮明嬌要是不知道自家好友是個什麽人的話,還真被她給忽悠住了, 但是正是因為知道她是什麽人, 才知道她不會無無緣無故的說這話, 她自然不可能落了好友的麵子。


    馮明嬌麵帶笑容, 目光冰冷, 衝著趙長城說,“我爸是廠長,廠長換不得, 但是廠長夫人卻是可以換的不是嗎?”


    眼瞅著趙長城一副不信的樣子,她彈了彈指頭,雲淡風輕,“不相信嗎?上一任廠長夫人是我的母親, 而你的大姨,不過是其中一任而已,你能保證, 接下來我父親不會在娶妻嗎?”


    一代新人換舊人, 不過如此而已。比林淑蘭更美的年輕女人又不是沒有,不是嗎?隻有他爸移情別戀, 瞬間換個老婆, 也是正當的。


    果然,被掐住命脈的趙長城麵『色』變了, 他恨恨的淬了一口,“你這當晚輩的,可真歹毒。”


    “誰說的?我隻是看不慣姓林的,姓趙的占我們老馮家便宜而已。”馮明嬌好像領悟到好友的意思了, 她輕蔑的笑了笑,豎起指頭,“趙長城你要是有種,就去和我家糯米一樣自己考進來,而不是明明姓趙卻占了馮家的便宜,被當個關係戶塞進宣傳科,不要臉極了。”


    趙長城敢說不占嗎?


    憑他本事,他又哪裏能進的來宣傳科呢!但他是一個大男人,就不要麵子的嗎?這般被點出來,太丟人了一些。


    趙長城被隻覺得遇上馮明嬌和阮糯米算他倒黴,當即掉頭離開了辦公室,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滋味。


    馮明嬌砸吧了下嘴,衝著阮糯米笑,“原來趙長城也隻是個沒有卵蛋的廢物。”虧得她以前還被他打壓過,想起來就丟人。


    阮糯米嗤一聲,“可不就是個廢物,你把多餘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跟落在垃圾身上有啥區別?”


    宣傳科的老同事們,都瑟瑟發抖起來,這年頭的小姑娘們都這麽凶殘了嗎??一個比一個的嚇人。


    連帶著先前還不忿的李紅梅,也鵪鶉了下來,生怕阮糯米和馮明嬌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她身上了。就這一場,阮糯米在宣傳科的凶名卻徹底的出名了。


    原本還有些老同事仗著阮糯米是新來的,想要上去踩一腳的,被她這麽一弄,大家也都客客氣氣起來。


    ……


    頭一天宣傳欄被擦的幹幹淨淨,第二天一大早,阮糯米和馮明嬌就徹底忙碌了起來,幾組畫她已經補充結束了,現在就差往宣傳欄裏麵畫了。


    整個辦公室會畫畫的沒幾個人,滿打滿算就阮糯米算一個,馮明嬌那見鬼的畫工雖然不行,但是她寫的字好看,一手方正的小楷粉筆字,看的就賞心悅目。


    倒是讓阮糯米意外的是,林秀秀竟然會畫畫,所以阮糯米就把林秀秀給抓壯丁抓過來了。


    林秀秀不情願在外麵喝刺骨的風,阮糯米輕飄飄的說道,“該不會是不會畫畫吧?”


    “誰說的?”林秀秀當場就拳頭硬了,梗著脖子爭辯,“我學了五六年的畫呢,再也沒人比我還會了。”


    要的就是她這句話,和林秀秀打了幾次交道,阮糯米是在了解不過這個人了,一根筋,受不得激將法,她嗖的一下子把粉筆塞到了林秀秀手裏,“來來來,我們正缺像林秀秀你這種的優秀同誌。”


    林秀秀被塞到手裏的粉筆弄的一愣,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阮糯米那話了,她不敢看對方,隻是低頭看著腳尖,畫著圈圈,蚊子一樣的聲音呐呐,“我優秀嗎?”當然,忽略她那過紅的臉蛋可能效果更『逼』真一些。


    阮糯米別的不行,哄人真的是第一名,她張嘴就道,“優秀,優秀的不得了。”頓了頓,“在我來孟州鋼廠之前,我就見識到了秀秀的優秀了。”她去林家做客過,知道這姑娘被家裏養的天真爛漫,不長腦子。


    “那我就幫你畫了。”林秀秀興衝衝的答應了下來,語氣卻有幾分傲嬌,“可是你誇我的啊,不然我才不來呢。”


    阮糯米敷衍的嗯了兩聲,順『毛』『摸』,“你照著這本畫往上麵畫就成了,不過我醜話先說前頭啊!這筆記本隻能你自己看,可不讓讓外人抄了去。”


    隻能自己看?她這是信任我?林秀秀有些美滋滋的想道。


    她接過筆記本,仿佛是接過了寶貝一樣,鄭重的應承下來,“我在筆記本,我不在,筆記本也在!”


    阮糯米嘴角抽了抽,倒是沒看出來林秀秀竟然這般充滿著中二氣息。


    交代了林秀秀以後,阮糯米就去了她背後的一個宣傳欄忙活了,她要畫的第一組圖是馮廠長提著糧食去走訪工人家庭的一幕,她學過簡筆畫,拿起粉筆開始有些不自在,在擦掉兩次以後,便用順手了,她用的是簡筆畫,畫出來的小人圖栩栩如生,看起來頗為傳神。


    很快,在她的粉筆下,一幅幅的人物圖便勾勒出來了一個完整的劇情。


    阮糯米一連著畫了一組小圖,這才對著身後不知道何時站著的馮明嬌說,“嬌嬌,來寫字,把人物中的交談,全部都寫下來。”


    她用的是這個時代有的小人書上麵的形式,不過她又加上去了後世的漫畫格式,算是取長補短了,在人物的頭頂上方的位置,畫出一個雲朵狀的樣子,把對話的內容寫了上去。


    馮明嬌早都站的閑不住了,一聽到阮糯米吩咐,頓時拿著白『色』粉筆,就往那雲朵裏麵寫起對話來,她的字寫的特別好,工工整整方塊字,每一個字的大小都一樣,一筆一劃,看起來就賞心悅目。


    都說字如其人,有這般公正字體的人,心思又怎麽會壞呢!


    另外一邊,林秀秀本來是接下任務要往宣傳欄上畫小人圖的,但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小筆記本,一看她就忘記了任務,簡直就停不下來,她從筆記本的第一頁翻到了最後一頁,每一頁都是詳細的看,頓時驚為天人。


    還可以這樣??


    她竟然還在這畫裏麵,看到了她父親,沒錯,就是她父親林副廠長,在阮糯米的畫裏麵,林副廠長是一位頭大身子小的中年男人,連他頭上的禿頭,大肚子都畫的淋漓盡致,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爸那一張超大的臉,大嘴都如同平時一樣讓人震驚。


    太像了!


    簡直太像了,和她爸爸一模一樣。


    林秀秀滿腦子都是問號!還可以這樣?五個字,簡直是徘徊在她的腦子裏麵,無法消失,她猛地回頭去看正在忙碌的阮糯米,她眼睛都在發光起來。


    若是阮糯米看見了,必然能發現那是崇拜的目光。


    可是,她正忙碌的不得了,自然是沒時間看到這了。


    倒是,在辦公室等了一上午的林秀秀的李紅梅,沒等到人。這才跟辦公室的同事打聽了消息,得知對方是去外麵宣傳欄辦黑板報了,她頓時顧不得冷,連忙趕了出去。


    她一走,辦公室的人就傳開了,“看來李紅梅這第一狗腿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宣傳科也有個鄙視鏈,大家關係硬的瞧不起關係軟的,關係軟的,更瞧不起像李紅梅這種靠巴結同齡人進來的。


    真是丟盡了他們關係戶的臉,你說進來就進來吧,整個宣傳科就她一個臨時工,還不夠丟臉嗎?所以大夥兒平時也都看不起李紅梅。


    有人嗤笑了一聲,“聽你們的意思,把阮幹事也算進狗腿的位置了?你們也不瞧瞧,到底是馮同誌扒著阮糯米,還是阮幹事護著馮同誌,還有那林秀秀,平時在宣傳欄多頤指氣使的一個女同誌,你們沒發現嗎?自從阮幹事到了宣傳科,林秀秀就安分了不少。”


    真是豬油蒙了心,和阮幹事都同事兩天了,還沒把這個人『摸』清楚,難怪被人收拾。


    被這人一提點,周圍的人頓時說不出話了,他們雖然不敢說阮糯米的閑話,但是李紅梅他們敢啊!


    頓時打賭起來,“你們說,林秀秀會多久厭惡了李紅梅?”


    “李紅梅多久從咱們宣傳科滾出去?”


    才出辦公室的李紅梅,平時她阿諛奉承的同事們,已經開始算計她什麽時候離開宣傳科了。


    李紅梅一連著找了三個宣傳欄,在到第四個的時候,她才看到了林秀秀,但是她正要奔過去的時候,注意到了林秀秀正低著頭笑著和阮糯米說話,李紅梅心裏咯噔一下沒,生出了濃濃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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