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一臉心虛的走到她娘身邊,先蹲下身來朝著蘇娘子的肚子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才仰起小臉對著蘇娘子一臉討好的笑, 還抱著她的腿不鬆手:“娘, 對不起,是我錯了, 您別生氣。我和師兄聽人家說爹在外麵受了一點小傷,想到您現在不能受驚嚇,就想著我們先過去看看爹的傷到底嚴重不嚴重, 然後再回來接您過去,結果這一去,就直接把我爹給接回來了。”


    因為蘇染染自從進了屋,就全程都是嬉皮笑臉的,說到陳大勇的傷也是一副輕描淡寫不當回事的樣子,蘇娘子聽到自家男人受傷了,倒是沒有驚慌,隻是有點驚訝:“你把你爹接回來了?他人呢?”


    蘇染染笑眯眯的往院外一指:“爹怕您生他的氣,不敢下車,特意指派我先回來幫他說幾句好話。”


    蘇娘子冷哼一聲起了身:“等晚上再一起找你們算賬。”


    陳大勇在顧策和金子洛的幫助下進了院子,因為家裏來了客人,便沒有直接回屋,而是被安置在了顧策搬出來的躺椅上。


    自家男人回來了,蘇娘子也不用在屋內回避了,便也坐在一旁聽他們說話。


    金子洛十分真誠的對著陳大勇一陣噓寒問暖,然後才帶著幾分得意的對顧策道:“顧兄,我這次來,可是帶人上門來給顧兄送銀子的。隻是來的不巧,去了學堂,那邊說你家中有事告假了,我這才尋上門來,又……。”


    他想到因為自己多了幾句嘴惹出的麻煩,果斷的閉了嘴,喚了那個管事模樣的人上前,一起說起了他們這次登門拜訪的來意。


    那管事的上前行了一個禮,便開門見山道:“小的今日是上門來向顧公子求畫的。”


    他說到這裏,有意停頓了一下,去看顧策的表情,卻見那漂亮少年一臉淡定,隻是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這管事的心裏有了估量,態度比剛才還要熱絡了幾分,接著道:“小的是府城來的,是銅鑼巷賀家七少奶奶的陪房。我家少奶奶前幾日去莊子上給金老夫人請安,在她老人家那裏看到了顧公子繪的觀音圖,甚是喜愛,所以特意派了小的過來,向顧公子求畫。不知顧公子能否再畫一幅不一樣的觀音圖?”


    他見顧策沒有出言打斷,心知有門,便趕緊將要求也一並說了:“ 不瞞公子,兩個月後是我家老夫人的生辰,我家七少奶奶是想收到觀音圖後,就親自送到靈隱寺供奉七七四十九日,再請回府中奉給老夫人做生辰賀禮的,所以這時間上,就要求的有點緊,隻能給顧公子半個月的時間作畫。”


    他說著,就彎腰拿起了一個小箱子,放到了石桌上,打開來往顧策的方向推了推:“現在外麵尋常畫師畫一幅常見的觀音圖,十到二十兩銀子不等,小的這次帶了四十兩銀子,算作是您作畫的酬勞。箱子裏還有作畫要用到的東西,正好家中有筆墨鋪子,七少奶奶特意吩咐了,這些東西都由我們來出,考慮到時間緊,還特意給您多備出了一些紙潤筆用,等畫成了,裝裱之事也由我們來做,都不勞您操心。顧公子,您看,這樣成嗎?”


    顧策留意到,那管事的與他說話時,卻是一直在看金子洛的臉色,他便猜出這事怕是金子洛在其中出了力,說不定這戶人家就是為了攀上金少爺才來求畫的。


    他心中有些別扭,情不自禁的皺緊了眉頭,眼角卻瞟到了師父師娘一臉震驚盯著那銀錠子的神情,再想到師妹最近常常掛在嘴邊念叨的“有飯吃最重要”,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就沒了。他還在心裏估算了一下,若是有了這三十兩銀子,就算師父再在家中多養上半年,吃喝也不愁了,師娘正懷著身子,也能多吃一些好的。


    想到這些,他就要開口應下,卻聽自家小師妹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他立刻閉上了嘴看過去,就見小姑娘搬著自己的小凳子挪了過來,與他“耳語”起來:“師兄,我知道你很忙,不想接這些活,怕耽誤了功課。可是這家不一樣啊,這位大叔可是金大哥帶上門來的,他是你的好兄弟,這家的少奶奶又是金老夫人的客人,老夫人上次還送了禮物給我們呢,師兄,這一次你就答應了吧。”


    顧策耳根有些紅,端坐著“猶豫”了半天,這才點頭應下。


    那管事的不放心,臨走時又叮囑了一遍交畫的時間,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在說若是能比半個月再早一些就更好了。


    顧策倒沒什麽,金子洛先炸毛了:“老張,你再這麽囉裏囉唆的,就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吧。平時府裏請畫師畫一幅風景畫,他們還得醞釀一個月半個月的才能交上來呢,顧兄那幅觀音圖你也看到了吧?你覺得這樣的畫作沒有一兩個月能完成?你們還偏要指明要什麽和伯祖母不一樣的,這光構思就得多少天?顧兄答應你半個月交畫,肯定都要廢寢忘食了,你若是再得寸進尺,這事就算了啊,就當我今日沒帶你來過。”


    金少爺平時是一個好脾氣的軟少年,不高興起來卻是連理都不講的,那管事的直接就被他轟走了,當然,他也沒真傻的讓人把東西和銀子拿走,那他不是白忙活一場了嘛。


    等人走了,他幫著顧策將還處在震驚中的陳大勇夫婦送回了屋,這才坐下和顧策解釋起來:“剛才他說的賀家七少奶奶是我家一個遠方表姐,是賀家的小兒媳婦。我那表姐夫是家中庶子,管事輪不上他,平時就靠領些月銀和爹娘填補,再加上我表姐的兩個嫁妝鋪子的出息過日子。這兩個囊中羞澀,倒還算有骨氣,前日來莊子上做客,說起她家婆婆今年過整壽,要準備賀禮的事,發愁的很,卻隻是求伯祖母幫忙出出主意,東西和銀子卻是不肯要。還是如意機靈,提到了顧兄那幅觀音像,我正好在,就好好替你顯擺了一通。我那表姐就起了心思,去小佛堂看了,然後就一眼相中了。顧兄,這次的觀音像,你可要用心畫,那賀家家業大人口多,平日裏各房愛攀比又講究捧場,來往的人家又多,聽說這次也是要大擺宴席的,到時候我提前和表姐夫通通氣,讓他找機會讓你的畫亮亮相,隻要有了機會,顧兄的畫肯定會名氣大震的,到時候你可得好好謝謝我啊。”


    顧策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不用等那時候了。那日你說的事,我已經幫你和夫子提過了,他老人家同意見你了,讓你盡快去他那裏一趟呢。金兄還是抓緊時間,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吧,夫子的考較可不太容易過。”


    金子洛差點尖叫起來:“什麽?顧兄真的幫我問了?”


    蘇染染這會正好幫忙端了一碗麵送到顧策麵前,兄妹兩個齊齊的看過去,金子洛趕緊改口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徐夫子真的同意見我啦?是顧兄幫我求的情吧?這樣會不會太為難夫子了?其實不用這麽為難的。”


    “不會,他老人家隻是答應見你一麵,至於是去是留,還要看夫子考校的時候金兄的表現呢。”


    金子洛總算鬆了一口氣,一臉“那就好”的模樣。


    蘇染染聽了,一本正經的勸道:“那金大哥呆會吃完飯,就趕緊回家用功去吧,徐夫子的題目可不簡單,這幾年鎮上有想讀書的孩子,哪個不想進至齋學堂,可惜想考進去卻實在不容易,能像我師兄這樣得夫子喜歡的,就太少了。”


    金子洛本來隻是打算走了過場,糊弄一下他爹得了,此時看了蘇染染一副以兄為傲的模樣,心裏突然有些不得勁,想了想,竟然真的起身告辭,準備回去用功去了。


    蘇染染看了看吃麵的顧策,再想想有高人不知道請教的金少爺,有心想提點他,最後卻沒說,她覺得師兄好像不太高興,再想起之前馬車上的事,就閉上了嘴,什麽也沒說。


    金子洛臨走時,還不放心的叮囑顧策:“怪我提前沒問清楚,不知道他們這畫要的這麽緊,隻有半個月時間,實在是太為難人了,半個月我還沒構思好圖呢。顧兄姑且一試吧,要是不成,我就去找他們把這事兒推了,你可千萬不要為了這個熬壞了身體啊。”


    他這話說完,兄妹二人再次齊齊看過來,那眼神都有些奇怪。


    蘇染染心說:“師兄一天就能畫一幅的事,就別讓這位知道了吧,要不然怪傷人的,那畫聽起來也不值錢了。”


    第33章 大姑娘了,照樣挨打。


    顧策吃完麵, 先去見了師父師娘,向他們報備一聲,說是晚上得借住在夫子家中補一補今日的功課, 又去找了白大娘, 請她今日留宿一晚,若是有事給師娘搭把手, 然後才提著書籃子急急忙忙的趕車走了。這會趕去學堂, 還來得及上最後一堂課。


    到這會兒, 家裏總算清淨下來了。


    蘇染染估摸著這會,她家爹娘已經溝通完了,便去了正屋, 一進屋就被蘇娘子喚了過去,然後就被她娘出其不意的拿出雞毛撣子打了好幾下。


    蘇染染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娘你不疼我了, 人家都是大姑娘了, 你還打人家, 太丟人了,嗚嗚嗚。”


    蘇娘子聽了這話冷哼了一聲,她這心裏一直壓著火呢, 能顧忌著蘇染染的麵子等客人走了才動手,已經很不錯了,這丫頭還敢挑三揀四的。這肯定是因為被她打了屁屁, 覺得丟人了。她倒是想打別的地方, 可是礙於這丫頭的特殊體質下不去手呀,倒是上次看她屁股摔疼了, 好的挺快的。


    蘇娘子今天真的是被嚇壞了。


    那金家少爺上門來找顧策,說是學堂那邊說他家裏有事請假了,蘇氏當時就覺得奇怪。


    後來金子洛神神秘秘的和她說, 他剛才看到石青一個人哭著回家了,可能是又受繼母的磋磨了,蘇娘子這一顆心就狂跳起來,前後一聯係,就想岔了,自己就認定是染染和石青一起出門的時候出事了,顧策得了信才從學堂離開的。


    她急急忙忙的去了石家找石青,這麽短的路愣是聯想到了好多不好的事,比如染染是不是被車撞了,是不是被拐子抓走了,嚇得她邁進石家門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石青沒想到會因為自己這麽快就穿了幫,她回來的時候明明還特意繞了路的,她見蘇娘子嚇的不輕,隻好說了實話,卻也隻說蘇染染是和顧策一起去縣裏逛街去了。


    蘇娘子哪裏會信這話,心知家裏的兩個孩子是有事瞞著她呢。自己女兒自己最清楚,除了最近這段時間,染染那是連門都不肯出的,怎麽好端端的會貪玩到跑去縣城逛街的地步了?


    不過知道了她是和顧策一起去的,蘇娘子總算安心了許多,也沒追問就回自己家了。


    如今提起那時的驚惶,蘇娘子也直掉眼淚,娘倆對著哭了半天,這才破啼為笑。


    蘇染染一邊依偎著蘇娘子認錯,一邊看著老老實實躺在床上,連給閨女求情都不敢的陳大勇,攛掇她娘道:"娘啊,我以後再也不犯傻了,自己傻乎乎的以為是為了你好,就什麽都瞞著,結果反倒差點把娘嚇出毛病來,我這事兒辦的太不應該了,以後我改,不過娘你以後可得一視同仁,要是爹和阿策犯了錯,你也得一同對待啊,我爹也不能破例哦,這回你可得好好問問,看看爹有沒有什麽事瞞著咱們的。"


    陳大勇瞞著的最大的事,不就是有關陳老太太和陳家的嘛。蘇染染覺得,她爹還是早點把這事交待清楚為好。


    她也是到家了才知道,陳老太太這次破天荒的還給她家留了點東西。蘇染染早就發現老太太偷偷摸摸的把井裏鎮著的兩隻肘子兩隻雞收起來了,卻沒想到她還能大方的給自家各留一隻。


    蘇染染見了籃子裏裝的東西,立刻心生警惕起來,這會便給她娘打打預防針,免得老太太哪天突然找上門來嚇到她娘。


    蘇染染昨晚惦記著她爹的事,一夜都沒有睡好,今日又哭了一場,眼睛就腫了起來。


    晌午都沒吃飯,晚飯就吃的特別早。


    因為顧策說了晚上不回來了,那雞和肘子就又吊到井裏去了,白大娘蒸了蛋,又炒了兩個青菜,蘇娘子親自下廚,做了她唯一拿手的紅燒肉,就開飯了。


    蘇染染腫著兩隻大眼睛,吃著她娘親手做的香噴噴的紅燒肉,覺得這一天經曆的所有都被治愈了,連小屁屁的疼痛都可以假裝不存在了。


    三口人吃著飯說著家常話,自然會提到顧策。


    蘇染染聽到顧策走的時候說今晚要住在徐夫子家補功課,就猜測到,他為了明天能上學堂,應該是約了童大哥他們今晚就一起上山查探了。


    她想到自己今天因為說謊和膽大妄為挨了打,再想到更膽大妄為的顧策,忍不住在小墊子上動了動。這小墊子是她特意找出來墊在椅子上的,坐在墊子上能稍微舒服點,疼痛多少能緩解一些。


    蘇染染夾起一塊紅燒肉吃進嘴裏,一邊品味著那唇齒留香的美好感覺,一邊在心裏琢磨著要請白大娘幫忙再縫兩個小墊子,她有一種預感,以後家裏的小墊子可能不太夠用,最起碼也得給顧策也備兩個才行。要是哪天他露餡了,就能用得上了。


    陳大勇回家了,蘇染染自然就搬回自己屋裏住了。


    等吃完飯,回到自己屋,她立刻翻出了記賬的秘密小本本和畫花樣子用的炭筆,然後脫了鞋就趴到了床上,她決定今天剩下的時間就用這個姿勢過了,誰來也別想讓她換。


    她的秘密小本本,是最近幾天準備的,上麵記錄的,是她給自己和顧策定的不同的小目標,裏麵的內容隻有她自己能看得懂。


    她這邊主要都是和家人有關的,如今順利接回爹娘已經做到了,讓爹爹從鏢局辭工的事,因為爹爹還要在家養傷,可以暫緩,她拿著炭筆重重的勾畫了下一個小目標,又將自己讀書識字提上了日程,還準備將每日做繡活的時間增加一些,要不然按照她現在的學習速度,等到她能給家人做身衣裳,估計顧策都要去京城趕考了。


    至於顧策那邊嘛,最主要的目標就是好好讀書,爭取早日考上秀才,然後中舉中進士,其他的都可以放下不提。如今讓顧策早日下場沒能實現,倒是他的畫有人上門來求,算是一大進步,應該記一記。


    蘇染染這邊在寫寫畫畫,那邊又有客人上門了,是石青一家。石大富帶著孫氏去了主屋,石青則直接來找蘇染染了。


    蘇染染剛剛收起她的小本本,正在看那日顧策送給她的那幅畫呢,那傻傻守著魚缸的小貓,她越看越喜歡。


    石青明顯哭過,眼睛腫的比蘇染染還要厲害呢。她一進屋就直衝蘇染染說對不住,要不是今日她回來的時候被金子洛看到了,蘇娘子那裏根本就不會發現。


    蘇染染趴在床上,翹著兩隻小腳,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哎呀,沒事的,阿青姐不要再想了,不過是早發現晚發現的事兒,我們都把我爹接回來了,我娘早晚會知道的啊。”


    石青道過歉,自然而然的就訴起了委屈。


    她今日去了如意繡莊,多了一個心眼,並沒有直接去交活,而是找了一個夥計,打聽繡莊收繡品都是什麽價錢。結果這一打聽才知道,這帕子荷包的價錢都比孫氏告訴她的要高好幾文。


    等到她去交繡活的時候,收到銅板時發現對方給的價錢比外麵小夥計說的還要高,那管事的聽她問,一臉的驚訝:“您是石青姑娘吧?我認得你的繡活,怎麽你家長輩回去沒說嗎?掌櫃的聽她說了你是我家小姐的好友,定價的時候便每樣都比正常收的價格多了一些,像帕子這樣的小玩意就一件多兩文,像上次那種小繡屏,就一件多二百文。”


    石青當時臊的臉都紅了,也顧不上和蘇染染的約定了,揣著銅板出了繡莊的大門就哭著回了家,找孫氏對峙去了。她回去的時候其實還是抱著一些幻想的,希望能從孫氏那要回一些銀子,她爹可是說了,那些都給她做私房錢呢。


    可惜,孫氏竟然真的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之前的都被她拿去貼補娘家了。


    悔恨於自己從前的懦弱和眼瞎,石青又躲在屋裏大哭了一場。


    如今提起來,石青的眼睛又紅了,蘇染染看她這副模樣,便直言道:“姐姐哭的再傷心,從前的那些也回不來了,有這個時間,姐姐還不如多繡兩塊帕子,多賺幾個銅板呢。”


    勸完石青,她自己倒是歎了一口氣:“我覺得我想靠做繡活賺錢這件事,一時半會是實現不了了,我得想些別的法子才行。”


    石青聽了這話也沒在意,像她們這個年紀的姑娘家,除了繡帕子賺幾個小錢,哪還有什麽可以做的。


    兩個小姐妹聊著聊著,石青就問起了金子洛登門的事,蘇染染隻說他是來找顧策的,其他的一句沒有多說。


    石青看她的目光卻有些古怪起來,先是莫名其妙的問蘇染染對金子洛的看法,接著又旁敲側擊的問起了金子洛的家人還有他有沒有定親的事。


    蘇染染聽的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委婉的道:“金大哥定沒定親我不知道,不過我聽如意說過,說她們金家人結親,講究門當戶對,父母之命。”


    石青愣了一下:“哦,大戶人家都這樣吧,那他的親事,……。”


    第34章 這忙幫不了。


    蘇染染飛快的回道:“他的親事自己可做不了主, 估計他家中早有打算,是不會放任他自己胡來的。”


    這話可是半句虛言沒有,要說從前金家隻能算是家底豐厚的外來戶, 如今金子洛的爹爹當上了縣丞, 雖然隻有八品,卻也算得上小官之家了。


    而且蘇染染聽顧策說過, 這安縣的縣令是京城來的一個世家子弟, 到這裏不過是來添筆好看的政績的, 等任滿就會離開了。如果這兩年金子洛他爹能好好表現,再打點好和上官及府城那邊的關係,將來說不定還能再升一升, 成為這一縣的父母官呢。


    蘇染染說完,就一直盯著石青看, 石青滿眼憂愁, 欲言又止了半天, 硬生生扯開了話題,蘇染染心中鬆了一口氣,趕緊捧了之前的小墊子過來, 請教起石青做法來。


    其實這種小座墊做法特別簡單,連圖案都不用配,會些針線就行。蘇染染聽了一會就明白了, 不由躍躍欲試:“真的這麽簡單?那我明天找齊東西就開始動手。”


    等石青一家走了, 蘇染染就慢騰騰的挪去了主屋,直接湊到了陳大勇麵前, 笑嘻嘻的打聽石家夫婦過來幹嘛。


    陳大勇的為難都寫在了臉上,嘴上卻哄閨女道:“沒啥事,你石伯父之前聽到動靜, 知道爹回來了,過來看看我,順便串個門。”


    蘇染染也不追問,就是一眼又一眼的看她娘立在桌邊的那把雞毛撣子,話說這玩意從前家裏可沒有,這一把又是從哪來的?


    蘇娘子坐在桌前含笑看著這爺倆,順著閨女的小眼神,好心的給她解了解惑:“白大娘送我的。”


    陳大勇最後還是架不住閨女的小眼神,將石大富的來意說了。


    石大富這次沒有急著出門,一是想借著金子洛攀一攀金家這邊的關係,二是前不久有人給他介紹了一個活。


    石大富從前是做中間人,給人家牽頭各種生意,有時候自己也接一些跑腿的活賺一些辛苦錢。


    他這次接的活就是後者,是幫新主顧打理貨物和聯係押運貨物。就是他要以貨主的身份去找鏢局雇傭鏢師,然後還要跟著鏢局的人一起將貨物送到目的地,給鏢局的銀子由真正的貨主支付,石大富也能賺到一筆辛苦費。


    如今石大富想將貨物委托給揚威鏢局,這本是一件好事,卻讓陳大勇十分為難,因為石大富那所謂小小的“請求”。他想托陳大勇幫忙安排,讓他的貨物能和金家的貨物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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