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次她起了疑心,特意去了安縣一趟,才發現這娘倆的東西有多賺錢。


    她親眼看到一位夫人買了一個放在桌子上的小繡屏,就花了十兩銀子。她當時就被驚到了,這麽小的繡屏就值十兩的話,那蘇嬸子繡的那麽一大幅觀音像得賣多少銀子呀?還有蘇染染那些小飾品,也比她想像中要賺錢太多了,可是這些,她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可見對她並無半點真心,還處處都在提防她。


    她的繡活好,那些小東西她看了就會做,蘇染染一定是在怕這個吧?


    不過是瞬間的功夫,石青已經給她自己開脫好了。她的這種想法,真真是應了那句“升米恩鬥米仇”了。


    她見石青不說話了,還以為她是後悔之前說的話了,不由放柔了語調對她道:“倒是阿青姐你,你想一想,你明知道我喜歡顧策,卻還要逼我幫你送東西,是不是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如果明明心裏不願意,卻還是答應了,那才是虛偽吧?再說,如果我答應了,他不肯收,他拒絕了你,你是不是又會埋怨我,又會覺得是我從中作梗呢?所以這件事,我是肯定不能應的。”


    石青回過神來,聽了她的話冷笑了一聲:“什麽好的都留給我一份了嗎?那你和金如意那些一模一樣的成套的首飾,你怎麽不說給我一份呢?你娘不肯教我繡屏風賺錢,你有幫我說過一句好話嗎?你偷偷畫圖做飾品賺錢,你怎麽不帶我一份呢?不帶著我也就算了,還自己心虛,非要裝什麽好人,說是幫我把荷包繡品賣到縣裏去,我可是去看過了,你們在如意繡莊賣我繡的東西,價錢可是比給我的工錢高了好幾文,你這是在幫我?你這明明就是為了自己賺錢。這就是你的姐妹情?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是喜歡嗎?你除了天天哭哭啼啼拖阿策的後腿,你能為他做什麽?你能像我一樣把他照顧的妥妥帖帖嗎蘇染染,你就是自私,一點也不肯為我著想。你才多大,你再等個三五年嫁人也不著急,我呢?我難道要再等三五年再求你幫忙嘛?”


    孫氏聽得目瞪口呆,看著這個大變了模樣的繼女,一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的模樣。什麽叫人家的飾品應該給她一套,還有為什麽人家要一點差價都不賺給她白做工?人家給的價錢不是已經比鎮上的繡莊高了好幾文了嘛?這話連她這麽不要臉的婦人都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這丫頭倒是厲害,說得理直氣壯的。


    最可怕的是,她竟然還敢肖想顧策,這不是癡心妄想嗎?


    蘇染染被石青氣的說不出話來,那些原因和解釋的話,她已經不想說了。


    小姑娘擦了眼淚,板著臉看向孫氏:“今日這些話,伯母應該不會往外亂說的吧?要是我在外麵聽到了有人八卦,我就去告訴石伯父,說你又搬弄口舌。”


    說完,她再也沒看石青,轉身就跑走了。


    晌午休息的時候,金子洛就發現顧策心不在焉的,一直往自己的手腕上看,不由關心的問道:“怎麽了?不舒服?”


    顧策搖頭。


    他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與蘇染染痛感相連久了,偶爾的小疼痛,他都已經習以為常,當成自己生活的一部份,甚至一個小樂趣了。想家的時候,他就會通過這種時不時的傳遞過來的感覺,猜測師妹又在忙碌些什麽。


    這一次他卻想不明白了,她好端端的呆在家裏,怎麽又受傷了,受傷的位置還和上次一樣,是孫氏又欺負人了?


    等吃完了飯,他準備按照計劃先溫一會書,然後再趴在桌上小睡一會兒,養養精神,結果翻開書本,卻發現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隻得放下掙紮認輸了,準備回去看一看那個讓人操心的丫頭到底是怎麽回事。


    第88章 顧.木頭棒子.策。


    顧策剛起身往外走, 就有小師弟跑的氣喘籲籲的過來喚他:“顧師兄,顧師兄,衙門來人了, 夫子讓我喚你過去呢。”


    顧策無奈, 隻得先隨那小童去了,原來是墨大人派人來給他們送嘉獎來了。


    這次安縣的學子們可是大大的漲了臉, 去了九人, 隻有兩人沒過府試, 這成績實在讓人羨慕。


    不差錢的墨大人十分得意,自掏腰包讓人給這幾個學子準備了獎勵,每人二十兩銀子加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 還讓來人傳話,讓他們繼續努力, 若是過了院試成了秀才, 他還有嘉獎。那兩個沒過府試的墨大人也沒有落下, 隻是沒有銀子,文房四寶也是準備了的。


    這位知縣大人還特意叮囑了這班來的衙役,讓他們找到學子, 就大張旗鼓的帶著人將嘉獎都送到各家去,也讓那些辛苦供養孩子讀書的父母都漲漲臉,更讓老百姓看一看讀書人的受重視。


    金子洛:“所以我還得和你們回縣裏一趟?”


    有衙役笑著上前回話道:“小公子就不用麻煩了, 金大人說怕您下回院試, 咳咳,發揮的不如這回好, 到時候反而……,咳咳,所以金大人特意囑咐了小的, 將東西給您都帶過來了。”


    在場的人都聽出了金大人生怕兒子過不了院試,到時候他反倒要跟著丟人,都笑了起來。


    金子洛板著臉接過了他的那份東西,捧著就往他住的屋子走,一邊走還一邊催促這些偷笑的同窗:“你們還不趕緊走?送完東西趕緊回來上課,別想偷懶。”


    徐夫子聽了這話也笑了,既然是知縣大人的吩咐,他哪能這麽不識趣,便大方的給大家放了半日假,讓他們趁機回家聚一聚,明早上課前趕回來就好。


    顧策回去之後才知道,今日陳大勇趕車去了青石子村看望陳家二老了,家中除了他都是女眷,他又掛念著沒露麵的蘇染染,無心陪他們出去吃飯,便解釋了家中的情況,又給兩個衙役每人塞了一兩銀子,算是請他們打酒吃的。


    這對兩個衙役來說,倒是意外之喜了,比起一頓酒菜,他們當然更喜歡銀子。其中一個謝過顧策,故意大聲說了幾句他們知縣大人對顧策的賞識和關注,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外麵巷子裏擠著不少來看熱鬧的鄰居,聽了這話真是人人羨慕。


    顧策將那兩個衙役送走了,又回屋拿了一些從府城捎回來的糖果,和蘇娘子一起送給了那些來湊熱鬧道恭喜的鄰居,打發走了這些人,才進院問起了蘇染染。


    蘇娘子歎了一口氣,朝著女兒的屋子看了一眼,悄聲道:“早上去了阿青那裏,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吵架了,回來就哭的淚人似的,正在屋子裏躲著呢,手腕還腫著呢,我去給上藥,剛碰到她就躲,說是疼的不行,這會兒連我都不讓進去了。阿策,你快想想法子吧。”


    顧策想到剛才還跟著來湊熱鬧沒事人一樣的孫氏,臉色一冷,往隔壁看了一眼,便接過蘇娘子手中的藥膏去看蘇染染了。


    蘇染染將門鎖的死死的,誰也不想見。


    她哭了許久,現在心裏是又亂又傷心,因為石青,也因為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石青對她來說,就是另一個親人,哪怕她發現她曾經做了不好的事,也舍不得真的與她不再來往。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她們兩個人怎麽就到了這樣的地步?真的是她忽略了她的感受,還是因為顧策?都是,也都不是,也許隻是因為她們都變了。


    她不再像從前那樣,眼裏隻有家中的這一方小院,自然也就不會像從前那樣恨不得天天與石青形影不離一起玩耍,又因為石家人的地位改變,她也不用再如從前一般總是下意識的遷就保護石青了,兩個人的相處自然就變得和從前不同了。


    而石青,她過的日子也不再是每天都要在孫氏手下艱難求生,隻求能有一門差不多的親事。現在的她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和依仗,手裏有了私房錢,卻也有了更多想要的。


    如今她們越行越遠,經過了今天的爭執,怕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蘇染染傷心之餘,決定要為石青做最後一件事,她要想辦法幫石青解決掉董大山這門親事。


    現在讓蘇染染最難為情和最為難的,是她對顧策的心意。


    石青開口求她幫忙給顧策送東西的時候,她內心的強烈抗拒和可能會失去顧策的恐慌,那種清晰的感覺騙不了人。讓蘇染染不得不正視起自己對顧策再次心動的事實。


    蘇染染很困惑,她明明早就想明白了,這輩子她若與顧策再次糾纏到一起,絕對是一筆虧本的買賣,不但可能消耗掉恩情和親情,換來一雙怨偶,還少了一個少年得誌的娘家“兄長”做靠山。


    要是她和他隻做親人,就正好相反了。她有疼愛自己的爹娘兄弟,有私房錢,有良田做嫁妝,還有顧策這個大靠山,本人不算貌美如花,卻也清秀可人,下半輩子,日子還不得美上天?而她做為親人,依舊能憑借自己所知,竭盡所能助他青雲直上,這多合算?


    利弊如此明顯,她的心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呢?


    關於未來的路如何走,蘇染染十分糾結,假裝不知道自己的感情,還是像上輩子一樣胡攪蠻纏一番,硬著頭皮把這筆賠本的買賣做下去,成了一個擺在她麵前的最大難題。


    偏偏在這時候,顧策卻回來了,蘇染染哪能給他開門?在她想明白了之前,她都不想讓這個“禍水”在她眼前晃悠亂她心智。


    “師妹,你讓我進去,我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幫你塗完藥就走。”


    顧策在門口哄了半天,仍然沒得到進屋的許可,頭一次受此“冷落”的少年,一臉的茫然,最後隻能歸咎於他上次的發脾氣惹怒了自家師妹。


    心虛的某人最後在征得了師娘的同意之後,選擇了不顧臉麵的跳窗戶進去了蘇染染的房間,看得蘇染染一愣一愣的,簡直懷疑這個顧策是別人假冒的。


    顧策看到她哭得紅腫的眼睛,又氣又心疼,強忍著才能說到做到,沒說話,隻是去給蘇娘子開了門,接了水盆和帕子進來,又坐下無聲的幫她的手腕塗了藥,綁上了幹淨的布巾。


    蘇染染腫著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的動作,卻怎麽也沒有看出什麽不同來,可就是一點都不疼,明明連她自己上藥都疼的。


    顧策本是打算收拾了東西就走人的,可是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又心疼又不放心,隻得厚著臉皮坐了下來,一副要推心置腹的模樣,蘇染染立刻向後退了又退,擺明了不想合作。


    顧策試探道:“石青因為師娘不肯教她,朝你發脾氣了,還是因為你和金大小姐做生意沒有帶上她?”


    蘇染染驚的瞪大了眼睛:“???”


    這人是有千裏眼順風耳嗎,怎麽這也能猜到?


    “貪心不足,”顧策冷哼一聲,他早就看出了石青的陰陽怪氣嫉妒不甘,偏偏自家這個傻丫頭還要自欺欺人。


    不過這會兒,他更生氣蘇染染把自己的眼睛哭的腫成了桃子一般,忍不住打擊她道:“別瞪了,再瞪眼睛也腫的隻剩下一條縫了。就因為這個吵架?她還說什麽了?”


    蘇染染眼神閃躲,有些心虛的不吱聲了,好半天才自以為偷偷的狠狠的瞪了顧策一眼。還說什麽了才不要告訴他呢,這個禍水,她說了豈不是就幫他們搭上線了?


    顧策多麽聰明的一個人啊,見蘇染染瞪他,瞬間就想到了去府城那天石青要送他的那個筆袋,不由皺起了眉頭,心裏的怒氣一下子就衝了上來。


    有些人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就算了,竟然還敢去師妹麵前胡說八道?這不是故意破壞他在師妹心中的形象嗎?


    他越想越氣,怕嚇到蘇染染,就起身先走了出去,去找白大娘給她要熱雞蛋和水了。


    蘇染染卻誤會了,氣的又哭了起來。她為什麽要喜歡這麽一根木頭棒子,她真的是眼睛都腫沒了,腦子也進水了吧。


    從前每次他們兩個人吵架,或者他不想聽她嘮叨了,就總是這樣丟下她就走,留下她一個人傷心。偏偏轉頭人家又和沒事人一樣,該說話說話,該幹嘛幹嘛,她還總是不爭氣,舍不得真的不理他。


    一個人坐在那裏越想越生氣,蘇染染眼淚越發掉的劈裏啪啦的,等顧策拿著兩個熱雞蛋和一壺溫水回來的時候,小姑娘帕子都哭濕一條了。


    顧策:“???”


    他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東西,一邊去給她洗帕子擦臉,一邊歎道:“你就這麽舍不得她?巷子裏那麽多小姑娘想找你玩,你怎麽就認準這一個了呢?你要不就去找她再吵一場,把話說清楚?或者幹脆打一架?我幫你遞棍子行不行?你說你一個人躲在這裏水淹自己家算怎麽回事?要是她肯好好道歉誠心認錯,以後願意一起玩就還一起玩,不願意就算了。”


    蘇染染聽了這話更氣了,明明是他剛才招呼也不打一聲轉身就走把她氣哭了,往別人身上扯什麽。


    她一把甩了手中的帕子,說出口的卻是:“我找不到玩伴怨誰呀?那些小姑娘是想找我玩嗎?她們找的明明是顧策的妹妹。”


    話說出口,蘇染染就一把捂住了嘴,這難聽的聲音是誰的呀,簡直好像鴨子在叫。


    一杯水被遞到了她的麵前,顧木頭棒子策忍著笑道:“趕緊喝了潤潤嗓子,然後躺下,我幫你敷眼睛,一會雞蛋要涼了。”


    第89章 想快點長大。


    蘇染染從小最討厭那些小姑娘問她關於顧策的事了, 那種感覺真的不好,而且她們都是瘋丫頭,還嫌棄她嬌氣, 她才不要和她們一起玩呢。


    更氣人的是, 現在長大了,那些人更過份了, 自從顧策得了案首之後名聲大噪, 她偶爾和白大娘一起去街上買東西, 總會遇到一些湊上來妹妹長妹妹短和她搭訕的姑娘家,沒說兩句話就想利用她幫忙送個荷包帕子什麽的給顧策,簡直再煩人不過了。


    想到這個, 蘇染染又想起了石青的那些話,心裏又難受起來。


    “幹什麽呢?再喝幾口。”


    溫水入喉, 蘇染染才感覺到了喉嚨的幹澀, 喝完水, 她不想讓顧策幫忙敷眼睛,卻被顧策鄙視了:“不怕燙?帕子給我,放心吧, 不直接挨到你。”


    終於等到小姑娘乖乖閉上了眼睛,顧策鬆了一口氣,手裏拿著雞蛋, 神態認真的幫她敷眼睛。


    蘇染染緊張的呼吸都亂了, 顧策卻好像什麽也沒發現一般,還開始調侃小姑娘:“明明比誰都怕疼, 怎麽不知道小心點?這要是打架厲害些還好,偏偏和誰打架都打不贏,估計見了石二寶都得甘拜下風, 可真是愁人。不是剛教過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嗎?以後要記得,哪怕是你再信任的人,就算是我,也要時刻保持警惕之心和安全距離。”


    蘇染染理虧的嘟了嘟嘴,沒說話,卻在腹誹,剛才不知道是誰進來之前說的他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的,嗬,男人的嘴呀,真心信不得。


    顧策看她這副乖巧的樣子,心裏有點後悔上次凶她還拒絕教她騎馬的事,其實他是有原因的,隻是那理由有點羞於啟齒。更多好文盡在舊時光


    顧策咬咬牙,沒解釋,繼續叮囑道:“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都要先保證好自己的安全,就是火燒了房子,你也隻管先跑出來,你的安全最重要,知道嗎?要不然,疼的是你自己,別人可替不了。以後打不贏就跑,跑回來找師兄,師兄去幫你報仇。”


    他的一番話說的蘇染染徹底愣住了。


    從前兩人夫妻一場,他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她感受到最多的,大概就是他對她的失望。他教的最多的,是他不在的時候,她要堅強,要努力,要上進,要學會靠自己,要學會融入別人,要會爭,打不過蠻幹也要衝上去,不能退縮……。


    可惜她到底還是讓他失望了,哪一樣也沒學會,哪一樣也沒能做到,甚至最後連命也丟的稀裏糊塗的。


    如今說出這樣截然不同的話語的顧策,是她陌生的,是與從前不同的。


    直到顧策走了好半天,蘇染染才哀歎一聲,把自己滾進了床榻最裏側。


    唉呀,真是太討厭了。這個木頭棒子好好的幹什麽要變得這麽會說話,這不是故意讓她為難嗎?


    因為有了顧策這一樁心事,她的注意力多少被轉移開來,總算沒那麽難受了,胡思亂想著,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連蘇娘子來看過她都不知道。


    蘇染染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顧策即將出外任離開的前一日,她剛剛因為被小姑子顧新雅捉弄,一身狼狽的回了院子,被他堵了一下正著。


    顧策那天特別生氣,訓了她好一通,她趴在枕上哭的不行,他卻轉身就出了院子。


    夢中,蘇染染好像一個看戲人一般,拋下了正在哭泣的自己,轉身跟在顧策身後,想看看他那夜到底去了哪裏,卻一路跟到了顧新雅的院子,看著他一路親自押著顧新雅去了祠堂罰跪,還跟聞訊趕來的虞姨娘大吵了一通。


    祠堂重地,她靠近不了,也不知道顧策和那母女二人說了什麽,隻能遠遠的看著,就覺得虞姨娘的臉實在白的嚇人。


    更讓蘇染染震驚的是,後來顧策回了書房收拾完東西,還特意回小院看著她。她親眼看著他坐在她的床邊,望著哭得睡了過去的她,疲憊的揉著眉心自言自語一般道:“此去艱難,朝不保夕,必定是不能帶你的。染染,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什麽時候才能學會保護自己?”


    蘇染染看著這樣的他,隻覺得心裏難受的厲害,心揪著發疼,竟然一下子就從夢中驚醒了。她坐在床上發了半天呆,才起身洗漱了一番,對著鏡中的自己說:“蘇染染,這一次你要快點長大,陪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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