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明天有兩節自修,老班說可以放我們去看籃球比賽,你去不去?”


    “不去,有事。”


    “你有什麽事?不會又要……”


    “打團賽。”


    “……”


    我就知道。


    紀棗原忍不住問:“這遊戲有這麽好玩嗎?”


    “一般吧。”


    “那你搞得這麽廢寢忘食,連上課都要偷著玩?”


    謝夏諺連眼神都不想給她了:“再不好玩,也比寫作業好玩。”


    “……你再這樣下去,小心發展成四體不勤的宅男。”


    “嗬。”


    隔了一會兒。


    “你真的不去啊?”


    紀棗原把腦袋搭在胳膊上,狀若無意地,“明天好像是一中對衡海欸,很精彩的。”


    男生察覺出幾分不對,微微抬了眸:“你很希望我去?”


    “啊?……沒有啦,去不去都隨你自己啊,我就是隨口問一問。”


    “那我不去。”


    哦?


    這個語言的組織,聽上去好像有點別的意思。


    紀棗原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那如果我很希望你去呢?”


    “也不去。”


    “……”


    那你問個屁。


    無語哽噎半分鍾後。


    紀棗原打開桌板,把整個腦袋埋在裏麵,開始發短信。


    “謝夏諺長大了之後是不是沒有朋友?”


    “哦不對,有錢人應該不可能沒有朋友。”


    “我的意思是,不算酒肉朋友,他是不是連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沒有?”


    嘟嘟兩聲。


    可能是因為社會人的午休時間比高三學生要長的多,所以對麵回複的很快:“為什麽這麽說?”


    紀棗原劈裏啪啦打字打的飛快:


    “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他情商這麽低的人,你都沒法想象,剛剛我問他要不要去看籃球賽……”


    “還有昨天晚上晚自修下課的時候,張夢瑩不小心把好多魚灑在了他的書包上……”


    “還有還有,上周末補課的時候……”


    有的時候,吐槽這種事情,隻需要輕輕開一個口子,就能迎來當事人激情飛揚的一大串。


    在背後說人壞話是不好,因為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誰也不能保證你選擇傾訴的那個人會不會背叛你,往外麵亂傳話。


    但是跟未來的自己就沒必要在意了。


    都不在同一個時空,對方想告狀也沒地方告。


    唯一不太順心的一點就是:


    比起少女時期的自己,未來的紀棗原明顯還是更偏向於謝夏諺。


    “這不是很正常嗎,是你無理取鬧吧。”


    “我無理取鬧?我哪裏無理取鬧了?我還不夠委曲求全嗎?哇,我發現我長大後真的變得很重色輕友很沒有良心。時間果然是墮化人的一大利器。”


    “……你要是真這麽理直氣壯,你當時怎麽不直接懟回去?”


    “我讓著他啊,我不想跟他吵。”


    “他不會跟你吵的,他話很少,隻會裝作沒聽見無視你。”


    ……


    紀棗原回憶了一下,竟然發現對方說的很有道理。


    “跟這樣的人談戀愛不會很痛苦嗎?連吵架都得不到回應,根本就是婚內冷暴力吧。”


    “不會啊。他現在不回應你隻是不想把矛盾激化,等你冷靜下來後他會主動找你溝通的。因為他說過,人在氣頭上就會說出很傷人的話,而這種傷害往往都不可逆轉。”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就很衝動似的。”


    “十七歲時候我本來就不成熟。”


    “那十七歲時候的謝夏諺就很成熟了嗎?”


    “雖然也沒有很成熟,但一般來說,對於不在意的人,他都是懶得費口舌的,願意逗你跟你鬧,說明已經把你當成了朋友。青少年表達親近的方式都是別別扭扭的,你理解一下嘍。”


    “你還真是會為他開脫。”


    “不是開脫,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剛剛說籃球比賽,是省選拔賽開始了嗎?”


    “明天才開始,第一場就是我們學校對衡海,聽說衡海今年很強哦。我們是輸了還是贏了啊?”


    “首先,你發的最後一句話看不見,是亂碼。其次,你放心好了,謝夏諺會去看比賽的,還會上場。”


    “啊?他又不是籃球隊的,怎麽上場?”


    “原因跟你說了你也看不到。反正他會上場就是了,明天別忘了準備好相機,在我記憶裏他可是中了好幾個三分球,你拍下來,以後可以拿給兒子看,讓他知道爸爸年輕的時候有多帥。”


    “你閉嘴吧,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話是這麽說。


    但第二天,紀棗原還是帶了相機來教室。


    她欲蓋彌彰地說服自己:又不是單為了拍謝夏諺,衡海有個球員也很帥好不啦。而且就算拍拍他又怎麽了,說不定還能賣錢呢。


    嗯。


    理由很正當,不心虛。


    本來,兩節自修課都在下午,籃球賽也在下午,時間湊的非常完美。


    但很不幸的是,中午剛吃完飯還沒回到教室,紀棗原就被團委老師叫住了。


    原因是今天有一批日本交換生過來,這會兒已經到校門口了,團委老師知道紀棗原會說日語,所以希望她幫忙接待一下。


    多才多藝的紀同學隻好把相機交給前桌,托她幫忙拍一下籃球隊員們的英姿。


    紀棗原會說日語,還源於一個非常幼稚的理由——因為小時候最喜歡的動漫是魔卡少女櫻。


    正好媽媽大學是外語專業的,認識很多語言方麵的老師,第二天就把她送到一個退休的老教授家裏去了。


    事實上,那個時候,紀棗原學了沒幾天就嫌煩了,但人家老教授對她特別好,盡心盡職,讓她壓根不好意思半途而廢。


    所以也就一直那麽堅持了下來,直到後麵老教授隨兒子出國,她也就沒有再繼續去上專業課。


    但基本上的日常交流都是沒問題的。


    而且這次來的日本交換生不多,總共才七八個人,本身自己也會一點中文,她一個人接待還算順利。


    不過路過體育館時,或許是聽到裏麵激烈的加油聲了,身邊有個姑娘好奇地問裏麵在做什麽。


    紀棗原說是籃球比賽。


    鑼鼓喧天的籃球比賽當然比無聊的校園遊有意思,於是交換生們都紛紛提出想去看一看。


    這種校園行非常自由,身為向導和翻譯,紀棗原當然是尊重他們的意見。


    而且說實話,她也蠻想去看看謝夏諺究竟有沒有上場。


    .


    “紀棗原?”


    體育館觀眾席的入口,站著一個以前文科班的老同學,看見她,有些驚訝,“你怎麽現在才過來啊,這場都快打完了。”


    “沒事,我就是帶日本的小朋友過來參觀一下,不過你怎麽站在外麵?不看比賽嗎?”


    “本來就對籃球沒興趣,是他們說謝夏諺要上場所以才過來看的。不過他打完上半場就走了,唉,男神真是神出鬼沒讓人心傷。”


    “謝夏諺上場了嗎?”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有些震驚,紀棗原擰著眉頭,“可是他應該不是校籃球隊的吧?”


    “高一的時候是啊,雖然後來退了,但是這次不是沒辦法嘛,校隊一大半都上不了場,隻能讓他出來救場了。”


    “為什麽校隊的一大半都上不了場?”


    “好像是和衡海的人打群架了,打的很凶,幸好是在比賽前,再加上規定沒這麽嚴,不然都要取消比賽資格……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個處理方式,反正發展到最後,謝夏諺就作為替補上場了。”


    “……哇哦。”


    紀棗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過我感覺他們還有的鬧呢。”


    女生壓低聲音,湊近她偷偷摸摸道,“卓可馨她男朋友不是校隊的嗎,她說今天比賽前在更衣室的時候,衡海的人又跟謝夏諺鬧起來了,差點沒動手。”


    “啊?”


    “據說還是因為某個女生。”


    “哈啊?”


    “你不要不相信,卓可馨她男朋友親口說的。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女生最後居然沒有選擇謝夏諺。天哦,連謝夏諺都狠得下心拒絕,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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