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裴蘇蘇麵上的寒意散去幾分,聲音也不自覺地溫和下來,“幫你的人。”


    “為何幫我?”容祁並沒有放鬆戒備。


    他逃出龍族以後,躲躲藏藏地在人族生活,身邊並沒有親人朋友。


    誰會有理由幫他?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實在可疑,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掉以輕心。


    隻是那邊的人卻遲遲沒有解答。


    長相,眼神,骨齡,神識,這些或許都能成為佐證。


    但這些不能讓裴蘇蘇斷定,容祁一定是當初的聞人縉。


    在弓玉用驗魂術驗明容祁身份之前,裴蘇蘇不會讓容祁知道,她的身份和目的。


    曾經不是沒有發生過,有人為了靠近她,故意偽裝成聞人縉這種情況。


    涉及到聞人縉的事情,裴蘇蘇必須慎重。


    容祁沒有等到回複,便知道自己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案了。


    稍稍冷靜下來,仔細看去,靈田裏那些被糟蹋的靈植,似乎……


    “你們在做什麽?”突然出現的一聲厲喝,讓正沉浸在糟蹋靈植快樂中的幾人,都被嚇了一跳。


    吳紀寶和陳豪如遭雷擊,愣在原地忘記了反應。


    明明他們提前讓人在路口放風,怎麽管事來了,卻沒人通知他們?


    李管事氣得胡子都在發抖,“放肆!竟敢隨意糟蹋宗門內的靈植。”


    他帶著弟子過來收取靈植,剛一過來,就看到那幾個弟子在靈田裏胡亂踩踏,把長得好的靈植都偷偷收進自己芥子袋裏,長得一般的,則是都被踩成了碎渣。


    內門藥修還等著靈植煉丹呢,如今正是靈植稀缺的時候,這些弟子真是好大的狗膽。


    吳紀寶最先反應過來,連忙從靈田裏走出來,跪在李管事麵前,“回管事,我們不是在糟蹋靈植,而是,而是……”


    他說了半天,也沒想到借口。


    陳豪也跪了下來,很快就想好了應對之策,他指著容祁說道:“管事,這片靈田是那個廢物的,是他讓我們做這些事情的。”


    “沒錯,是容祁指使我們做的,他對宗門不滿,不願意讓這些靈植為宗門所用。”其他人連忙附和。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的胡言亂語?”李管事並不是好糊弄的,一眼就能看穿他們的小心思。


    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必須有一個人擔下來。


    他的視線在眾人臉上兜兜轉轉走了一遭,最後,還是落在了容祁身上。


    “你就是容祁?”李管事走到容祁麵前。


    容祁神情冷漠,不卑不亢地回答:“正是。”


    陳豪等人紛紛鬆了口氣。


    就知道李管事心中自有一番思量。


    出了這麽大的事,按照宗門規矩,不死也得脫層皮。


    到底是選擇犧牲他們這些有天賦,很有可能能進內門的弟子,還是犧牲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傻子都知道如何選擇。


    “這片靈田當初是交到你手上的,現如今靈植沒有按時交上來,你的責任最大。”李管事不容置疑道。


    他身後的幾位弟子麵麵相覷,覺得這樣處置有失公允。


    可他們有心想幫容祁說話,卻又不敢插嘴。


    陳豪趕緊拍馬屁,“管事英明。誰讓容祁那個廢物明明沒有保護靈植的能力,還托大領這個任務,真是不自量力。”


    “是啊,幸好我們還留了些靈植,現在交到管事手上,希望能挽回宗門的損失。”


    吳紀寶機靈地把芥子袋裏藏著的靈植,全部交了出來。


    其他幾個小弟也顧不上心疼,紛紛把剛摘下來的靈植都交到李管事手中。


    “容祁,你還有何話說?”李管事看向容祁。


    不過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而已,還不是任由他搓圓捏扁?


    “敢問管事,出了這樣的事,最大的責任,是否在靈田對應的負責人身上?”容祁從始至終都很冷淡,聲音不急不緩。


    李管事以為他想脫罪,想也不想就說道:“那是自然,這片靈田既然由你負責,那麽這件事情中,你的過錯最大。”


    陳豪目露陰狠,趁機落井下石:“任務堂的長老說過,領下靈田任務的人,若是沒能按時將靈植交上來,可是重罪。容祁,你保護靈田不力,就等著被戒律堂處罰吧。”


    雖然他們破壞靈植也有罪過,但若是能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容祁頭上,有了容祁當替罪羊,他們就能稍微好受一些。


    “容祁,你可認罪?”李管事說。


    容祁淡淡道:“管事弄錯了,那並不是弟子的靈田。”


    “胡說!每個人領取的靈田都在任務堂登記過,你以為你不承認,就拿你沒辦法了嗎?”陳豪急著搶白。


    這個廢物想糊弄過去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領的任務,都會在任務堂登記在冊。


    現在容祁的靈田被毀,他說什麽都得挨一頓鞭子,說不定還會被逐出宗門。


    “弟子領取的是丙字三號靈田,但那片被糟蹋的靈田,是丙字二號,負責人是陳豪師兄。”冷聲說完,容祁便不再開口。


    少年分明身形單薄,卻莫名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冷沉鎮定的氣質。


    與急赤白臉的陳豪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脊背挺拔,麵上如同罩了層冰霜,眼神幽深冷厲,好似一柄暗藏鋒芒的利刃,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


    饒是李管事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若不是天生毫無靈根,以他的心性,定然能在修煉一途上一騎絕塵。


    “查一查。”李管事吩咐。


    李管事身後的弟子拿出登記簿,翻找登記的資料。


    “嘁,胡言亂語。”陳豪不屑地看著容祁,等著師兄宣判他的罪責。


    他怎麽可能會毀自己的靈田?容祁是被嚇傻了,才會這麽亂說話吧。


    可沒想到,師兄接下來說出的話,差點讓陳豪當場昏過去。


    ——“回管事,這片被毀的靈田,負責人確實是陳豪。”


    第6章


    “不可能!我們毀的明明是容祁的丙字三號靈田。”陳豪脫口而出。


    吳紀寶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打得陳豪這才清醒了些。


    他急忙改口,“是容祁讓我們毀三號靈田的,我們隻是聽了他的指使。”


    “管事,這片被毀的靈田,是丙字二號靈田沒錯。”李管事身後的弟子說道。


    吳紀寶回頭看了眼靈田前麵的牌子,方才他們明明毀壞的是丙字三號田,他再三確認過的。


    可現在,那塊牌子上寫的卻是“丙字二號靈田”。


    陳豪則是如遭雷擊,嘴裏不停呢喃著:“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明明毀的是容祁的靈田,怎麽到最後,成了他的靈田被毀?


    毀壞靈植可是大罪,他們安排了人在路口放風,所以才敢這麽放肆。沒想到放風的人沒提醒他們,讓他們被管事當場抓住。


    若是沒有容祁替他們頂罪,他就徹底完了。


    李管事的視線掃過吳紀寶等人,落在後麵的靈田處。


    他當然看得出來,這幾個弟子是想欺淩這個不能修煉的廢物弟子,故意糟蹋他的心血。


    可每個靈田前麵都有木牌,寫著對應的號數。


    這幾個弟子是傻了不成,怎麽連這種大事都能看錯?


    這麽多人,一個人都沒發現不對勁嗎?


    李管事看向從始至終都冷如冰霜的容祁,總覺得他身上似乎藏著什麽秘密。


    隻是,眼下這件事,已經與容祁毫無幹係。


    就算他有心讓容祁頂罪,也找不到由頭了。


    李管事沉聲道:“你們當著眾位弟子的麵,毀壞靈田,偷盜靈植,乃是重罪。至於陳豪,你領了培育靈植的任務,沒能按時交付靈植不說,還心存歹念,偷竊破壞靈植,責任最大。你們幾個,隨我走一趟戒律堂受罰。”


    “回稟管事,這些事都是陳豪指使我們幹的。我們剛才說錯了,其實是陳豪對宗門不滿,逼迫我們幫他糟蹋靈植。”


    吳紀寶眼看事態不對,立刻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了陳豪身上。


    其他幾人都不傻,也跟著落井下石,“沒錯沒錯,是陳豪指使我們的。”


    猶如當頭一棒,陳豪麵如土色,不敢置信地望著這幾個要好的師兄弟,“你們,你們怎能如此汙蔑我?”


    “陳豪,要不是你心生惡念,逼迫我們,我們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陳師兄,你就趕緊認罪吧。”


    聽到這些話,陳豪腦子裏嗡的一下,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明明是在幫吳紀寶報仇,結果一出事,吳紀寶為了脫罪,第一個把他踩下去。


    那些平時跟在他身後拍他馬屁的幾個師弟,也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邊。


    附近弟子看向陳豪的眼神,都帶著赤-裸裸的嘲弄,仿佛在譏諷他活該。


    誰讓他心生貪婪,非要攛掇吳紀寶毀壞容祁的靈田,想趁機撈好處呢。


    剛才陳豪以為被毀的是容祁的靈田,態度那麽咄咄逼人,這會兒全部報應在他自己身上了。


    陳豪顧不上那些看好戲的目光,趕緊慌慌張張地求饒:“管事,事情不是他們說的這樣,是他們故意損壞偷盜我的靈植,都是他們的錯。”


    “要不是你授意,你為何會親自下場跟我們一起毀壞靈植?”


    “就是,你偷盜自己種的靈植,乃是管事親眼所見,就別想著脫罪了。”


    要是真被安上這個罪名,不說挨鞭子少不了,甚至會被逐出問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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