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鐲:是顧明淮給你打下的江山。


    這一桌子隨便挑出一件都是寶貝,加起來價值不可估量。


    沒錢還真供不起容與這燒錢愛好。


    最重要的是,容與搜集這些寶貝不是用來佩戴,也不是放著欣賞。


    他拿來砸著玩兒。


    金銀這些摔不碎,砸了倒也不心疼。玉這類可脆弱珍貴,一砸就四分五裂,拚都拚不回來。


    這類常人得到愛之如命的珍寶,到容與手上全成一次性消耗品。


    偏偏容與最愛砸玉玩,他要求還挑剔,成色質地不夠好的玉,他都懶得砸,嫌聲音不好聽,汙了耳。


    顧明淮有一回送了個極品玉鐲,容與瞧著驚喜,拿在手中細細端詳,笑道:“這個好。”


    下一秒,他手指一鬆,將那玉鐲砸得粉碎。


    顧明淮倒也沒生氣,隻是問:“不喜歡?”


    “喜歡。”容與望著碎片,“隻是我喜歡的不是玉,我喜歡聽玉被砸碎時的聲音。越好的玉,砸起來聲音越清脆好聽。”


    在原世界容與就有這個愛好,琉璃在6666世界是一種很罕有的材料。他人用琉璃盞,是覺得琉璃清貴,用起來很彰顯身份。容與用琉璃盞,是看中琉璃易碎,砸著可好聽了。


    反正他整個魔由內而外,從頭到尾,都透露著奢侈矜貴。


    顧明淮:“……”


    小魚兒的愛好比他以為的更燒錢。


    不過顧明淮別的沒有,就錢多,也樂意供著。


    他看向容與纖白手腕上那隻鐲子,血色通透,非常漂亮。


    “怎麽不砸你這隻?它看著比這裏所有玉都好,砸起來應該很好聽。”顧明淮道。


    血玉鐲十分驚恐,主神大人你不帶這麽坑自己人的!


    它覺得如果不是靈魂綁定摘不下來,大魔王最想砸的應該是它。


    容與低眸,看著它的眼神果然很冷:“化形時就戴著,摘不掉。”


    他伸手給顧明淮:“你摘得掉嗎?”


    顧明淮試著摘下,說來奇怪,明明容與的手腕很細,這鐲子卻跟長在腕上似的,怎麽也摘不下來。


    “摘不掉。”顧明淮鬆手。


    “連你也不行,那算了。”容與縮回手,本也沒抱指望。


    血玉鐲鬆口氣,幸好沒摘下。


    普天之下隻有主神大人可以摘下它,那不得當場掉馬。


    不過現在主神大人沒有法力,也是摘不下它的。


    容與托著腮,百無聊賴地拾起一顆珍珠,當彈珠一樣在茶幾上扔著玩。


    習慣了鬧騰,驟然安靜下來,像條鬱鬱寡歡的魚兒。


    顧明淮看著,也有些不忍。


    他說:“下周有個拍賣會,壓軸品是一塊古墓出土的雙魚玉佩,你感興趣的話可以跟來看看。”


    他是奇貨拍賣會所的至尊vip,擁有單獨包廂,小魚兒全程跟他待在一起,倒也不怕出什麽意外。


    容與立刻精神了:“我特別感興趣。”


    隻要能出去活動筋骨,一切好說。


    _


    “下周奇貨拍賣會上會有一塊雙魚玉佩,你到時候跟我進場,一定要把握這次機會,拍下它送給顧總。”張記餐廳內,年輕漂亮的女孩坐在窗邊,看著對麵的男人,“如果你能入顧總的眼,我爸就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了。”


    張文凡溫和笑著:“我會的,謝謝薇薇。”


    他低頭喝了口咖啡,把眼中的野心全部藏起。


    奇貨拍賣會所取自“奇貨可居”,是本市最高端著名的拍賣會所,拍賣的每樣物品都價值不菲。能受邀參加拍賣會的人非富即貴,光是初級會員的會費一年就要一百萬。


    像張文凡這種今年剛興起的暴發戶,入不了上流社會的眼,連拿到邀請函的資格都沒有。可他慣會花言巧語,這就哄騙得一個富家千金為他鞍前馬後。女方父親是個人精,自然不允許女兒和這種人在一起,張文凡就打包票,一定會幹出一番事業配得上她。


    如果能把她娶進門,等老東西一死,這蠢女人一心在他身上,家產不就歸他了麽?張文凡算盤打得很好。侵占人財產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毫無心理負擔。


    他現在的餐飲連鎖店還在起步階段,想要打入高端市場,就得拿下富人區那邊的商鋪。那塊地正是顧氏的,因為地段太好而一間難求。如果他能討好顧總,這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那塊雙魚玉佩,他勢在必得。


    第19章 鯉魚躍龍門18


    奇貨拍賣會所每個季度開啟一場拍賣會,停車場上已經停了各式各樣的豪車。幾乎整個章華市的權貴都聚集在這裏,還有不少外地車牌。


    這次並沒有幾件重量級寶物,來的人卻要比前幾個季度還要多,大多都是衝著那塊雙魚玉佩來的。


    除了真正的玉石愛好者、古董收藏家,在場很少有人真正對一塊古玉感興趣。但他們都知道,顧明淮對它很感興趣。


    而他們對和顧明淮合作很感興趣。


    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和顧明淮談生意。花錢買玉,是與顧總對話的敲門磚。


    顧明淮就是這麽一個高高在上的地位。


    富麗堂皇的一樓大廳內,進入拍賣廳的競拍者按照身份地位有序就坐。前排掃一眼都是一些經常出現在本地財經新聞頻道的大佬,任何一位都身家過數十億,是張文凡平日裏覺得高不可攀的人物。


    乍見這麽多大佬都在前排坐著,張文凡有些心跳加速。


    這是章華市的上流階級。


    他要做的,就是打入這個階層,躋身上流人士。


    丁薇薇拉著他走到最後一排:“過來,我們就坐這兒。”


    丁薇薇是丁家獨女,丁家在本市也是有頭有臉。如果今天來的是她爸,肯定是在第一排留有位置。那些前排坐的大佬,丁薇薇還都能叫一聲叔叔伯父。


    不過丁父一直不同意她和張文凡來往,她今天把人帶進拍賣會不能太張揚,不然那些認識的叔伯肯定要告訴她爸,所以低調地選擇最後一排的角落。


    張文凡略局促地坐下,和這麽多大佬置身同一場合令他感到不真實,還緊張極了。要不是丁薇薇,這種場合他連大門都進不來。


    他努力不讓自己露怯,羨慕道:“薇薇,第一排的人我之前在電視上看過,都很厲害。”


    “隻要你努力,遲早也能坐到第一排的。”丁薇薇鼓勵道,“真不知道我爸有什麽不滿意的,你能白手起家,在我眼裏可比某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強多了。”


    張文凡勉強笑了笑,握著椅子扶手的手微微收緊。


    他當然不是白手起家,也不善經營,池漁給的那筆財富是他最大的本錢,錦鯉帶來好運,他那會兒就算胡來生意都能紅火。


    但是沒有人知道這點。他們都誇他眼光精準,能力非凡,誇得他飄飄然,真以為自己是天縱奇才,完全忘記曾經還因投資失敗被逼得跳河自殺,被人從河裏救上來。


    現在池漁死了,好運消失,張文凡的餐廳經營得不溫不火,不少店麵甚至入不敷出。他的野心卻並不甘止步於一個小餐館老板,做豪門眼裏的暴發戶。


    但隻靠他自己的本事,這輩子都無法再做到階級跨越。


    所以他決定拿丁薇薇當跳板。


    這種心思當然不能被這位天真的小姐發覺,張文凡謙虛道:“我比他們差遠了。”


    “其實啊,他們還不是最厲害的。”丁薇薇悄聲道,“真正厲害的,在上麵呢。”


    二樓是包廂,玻璃是單向的,從裏麵向下望去可以將整個拍賣大廳一覽無餘,底下的人抬頭卻看不見上麵任何情況,隱私保護做得相當周到。


    “前排坐的是章華市的上層。”丁薇薇向上指了指,“那上麵坐的是頂層,資產過百億美金才有資格去二樓。”


    張文凡仰望二樓,隻能看到反光的玻璃鏡麵,背後坐著他現階段遙不可及的人物。


    他眼中流露出向往與嫉妒。


    總有一天,他也會坐在那裏。


    _


    容與用叉子叉盤裏的葡萄吃。不愧是至尊vip待遇,送上來的水果洗得幹幹淨淨,葡萄是剝好的,西瓜是去籽的,吃起來毫不費勁。


    顧明淮說:“慢點,沒人跟你搶。”


    容與拿起一個橘子遞給他。


    顧明淮笑道:“竟然舍得分給我?”


    小魚兒這麽霸道,吃獨食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事,能分給他一個橘子簡直令人感動。


    容與說:“幫我剝皮。”


    顧明淮:“……”


    “橘子皮都懶得剝,懶死你得了。”顧明淮說著,把橘子皮剝了,塞一瓣到容與嘴裏。


    容與張口含住,三兩下咽下去,舔去唇瓣上的橘子汁:“我的手要用來叉葡萄,很辛苦的。”


    顧明淮:“那可真是太辛苦了。”


    沒見過比這條小魚兒還嬌貴的。


    容與又張嘴:“啊——”


    顧明淮無言,又塞一瓣進去。


    半個橘子被這麽一片片地喂完,剩下半個進了顧明淮自己嘴裏。


    容與一看就不幹了:“你怎麽把我的橘子吃了?”


    顧明淮又吃一瓣:“這包廂是我的,橘子也是我的。”


    容與:“你的就是我的。”


    顧明淮把最後一瓣橘子扔進嘴裏,耍流氓道:“那你來搶——唔!”


    容與勾過身來,咬住他含在齒間那瓣橘子,舌尖一卷,就把橘子卷進嘴裏。


    容與:“沒有人可以搶走我的橘子。”


    顧明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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