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不言語。


    楚琢再次端起藥碗,溫聲道:“就聽話一?回?,把藥喝了,算孤求你,成不成?”


    容與要是這麽容易感動,善解人意,他就不是魔王了。


    容與冷漠道:“不成。”


    說再多話,那苦藥味道能變好一?點嗎?


    不能。


    所以都是廢話。


    楚琢:“……”


    “咳咳咳!”報應說來就來,容與才說不能,下一?瞬就咳得驚天動地。


    身著單薄褻衣的美人坐在床頭,披著長發,咳得麵色蒼白,眼眶都泛起生理性淚水。那模樣真是聞著揪心,見者不忍。


    楚琢是最見不得他這樣的。


    容與抗拒成這樣,掰開嘴強灌下去,也怕人嗆到。


    楚琢沉默一?瞬,終於下定決心似的,說:“冒犯了。”


    容與:“?”


    楚琢仰頭將湯藥喝進一?大口,俯身吻住容與的唇瓣。


    容與瞳孔放大,滿眼都寫著“你不要過來啊”。


    然而他現在這具病殃殃的身體無法抵抗楚琢的靠近。


    咫尺距離,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睫毛幾乎都要貼上。苦澀的藥汁被渡進口中,瞬間彌漫開難以忍受的苦味,緊閉的牙關被楚琢唇齒強硬撬開,藥汁混著津液一?起沒入喉管。


    容與掙紮著想要躲開,被楚琢牢牢禁錮得動彈不得。他幹脆放棄掙紮,想著把苦藥推回?楚琢嘴裏,這下反倒像是在迎合親吻。


    一?個很長很長的吻。


    分開時容與輕喘著,眉頭深蹙,眼眶含淚——純粹是被苦出來的。


    瞧著像是被欺負狠了。


    容與氣?得張嘴就要罵人,楚琢眼疾手快地往容與嘴裏塞了顆蜜餞。


    “……”容與舌尖卷走蜜餞,吃完一?顆,醞釀好氣?勢繼續開罵。


    楚琢又喂給他一?顆蜜餞。


    蜜餞還是挺好吃的。


    容與默默將蜜餞咽下,第三次蓄勢待發:“你——”你炸了,聽見了嗎太陽,你炸了!


    楚琢眼睛釀了些笑意:“蜜餞還有很多,想吃嗎?”


    容與瞬間改口:“你拿來吧。”


    楚琢掩了下唇,遮住上揚的弧度:“把剩下的藥喝了,就都給你。”


    容與:“你——”你還是原地爆炸吧!


    楚琢笑吟吟道:“還是說,你想讓孤再吻你?”


    容與狠狠盯著他,不假思索道:“來啊。”


    人類疾病的痛苦他已經體?會到了,比喝藥還難受。


    兩害相權取其輕,長痛不如短痛,他就勉為其難喝一?口。


    但要苦一起苦,不能他一?個人受苦。


    楚琢一怔。


    難道……他也開始對自己有意了?


    楚琢倏然彎了眉眼:“孤自然是願意與你同?甘共苦的。”


    容與心道同?甘是我一?人甘,共苦是你陪我苦,其他就算了吧。


    又一?個吻覆了下來。


    容與靠在床頭,綢緞般的墨發散落在枕間,與楚琢的青絲糾纏。楚琢抓著他的手?腕,將苦澀的湯藥混合著甜蜜的情意,通過唇齒盡數傳遞給容與。


    苦嗎?


    藥自然是苦的。


    甜嗎?


    愛自然是甜的。


    楚琢心中甜蜜壓倒口中苦澀,恨不能吻到天長地久。


    容與生無可戀,怎麽還沒結束!


    要親平時都能給你親個夠,又不會不答應,不要挑這種時候延長時間彼此折磨行麽?!


    藥再多也有喝完的時候,楚琢遺憾地回味著,容與則是長舒了一?口氣。


    楚琢用幹淨的手?帕仔細擦去容與唇上的藥汁:“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頭就不疼了。”


    容與靠著床頭,慢慢滑回?被窩裏。


    楚琢也鑽進來:“今晚孤陪你睡。”


    容與翻了個白眼。他們哪天不是一起睡?


    “你還是回去吧,萬一?我把病氣?過給你,你也跟著一?道受罪。”容與懶懶道。


    又不能過夫夫生活,床還是一個人睡得舒服,怎麽翻滾都可以。


    容與現在這一?碰就散架的身子骨,楚琢是萬萬不敢對他做什麽的。


    楚琢自動將這話理解為對他的關心,非常暖心:“不守在你身邊,孤會擔心得睡不著覺。”


    容與:“在我身邊不是更睡不著覺嗎?整夜都要守著我。”


    楚琢搖頭:“在你身邊才能睡得安心。”


    容與不說話了,閉眼徹底睡過去。


    他在那一瞬間想起那個患有重度失眠,需要抱著紅鯉魚抱枕才能勉強入睡的星際典獄長。


    要不是這世界的楚王本就確有其人,他簡直懷疑太陽的心髒病是不是被他嚇出來的了。


    楚琢看著他睡過去,將枕上淩亂的青絲都撩到容與背後,免得容與頭發被壓到。


    他留了點私心,特意留下一?縷在容與身前,與自己的頭發交纏在一起。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想和這個人白頭偕老。


    _


    翌日,容與醒來,楚琢不在身邊,是去上朝了……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這也太低估魔王的懶覺時間了。


    容與直接一?覺睡到楚琢下朝回?來,折子批了幾遝,他都還沒醒。


    昨天楚琢放著折子不批,去給容與畫畫,導致今天積壓了一?堆事務,隻能趁著容與未醒的功夫馬不停蹄地處理。


    容與醒了,楚琢哪還有心思辦公,全部私心都在他身上了。


    容與平日也不會醒這麽晚,昨天吹了風生了病,睡起來就有點不知朝夕。他足足睡到下午才醒,見楚琢不在身邊,第一反應是去尋。


    他赤足踩在地上,繞過屏風,就見楚琢坐在案幾前埋頭工作。


    “咳咳!”容與又咳了兩聲,吸了下鼻子。風寒也不能一天就好,何況他這體?質比一?般人都弱。


    楚琢立即抬頭,見他一?身褻衣就出來了,立刻把人抱回床上塞進被窩裏:“你怎麽就不長記性,不披件衣裳就出來,鞋子也不穿,又想風寒加重麽?”


    容與嗓音微啞:“我記性好得很。”


    是要有多刻骨銘心,才會每次醒來不見太陽,就要找到了才安心。


    要說心理陰影,誰也沒他重。


    “你快別說話了。孤給你倒杯茶潤潤嗓。”


    楚琢倒了杯溫水,怕容與拿在手裏又摔了,直接喂給他。


    容與倒也乖乖喝了。


    楚琢一件件給他穿衣裳,這種伺候人的活,楚王陛下做起來熟練得讓人心疼。


    “今天想畫什麽?”楚琢半蹲在地上給他穿鞋,“孤給你畫。”


    青年寄情於畫,楚琢當然是想要他開心。


    容與說:“不耽誤你了,我看你挺多事沒處理的。”


    他不想看什麽畫。喜歡畫畫的人是姬玉,不是他。


    他更想大吃一?頓,從美食中獲得快樂。


    可惜姬玉這身子,腸胃也弱,油膩不消化。


    “都不是什麽大事。”楚琢起身,“再說畫一幅畫,也無需多少功夫。”


    容與想了想:“那還是畫花吧。”


    “這麽喜歡花?”楚琢走到書桌前,鋪開宣紙,“還是昨天那樣的梅花麽?”


    容與開口:“蓮花。”


    楚琢提筆的手?一?頓:“蓮花……”


    容與輕哼:“怎麽?不會畫?”


    “孤是在考慮用什麽顏色。蓮花也分很多種,青白紫粉,色彩繽紛。青蓮清清冷冷,適合端方君子,與你模樣般配……”


    姬玉這樣貌品質,最適合青蓮不過。


    容與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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