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聶之軒說,“第一,南安河邊的工業企業現在都有管控,不經過處理的工業廢料是不允許直接排汙進南安河的。第二,這些中間體要麽有水溶性,即便不溶於水的,一旦排進那麽大的河麵,也就不可能這樣成塊地出現了。”


    “那是怎麽回事?”董法醫的好奇心也被調動了起來。


    “依我看啊,這具屍體應該是被藏匿在某染料廠的汙水處理管道裏。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軀幹部進入了南安河。”聶之軒說,“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其他肢體和頭顱都還在管道裏呢!”


    “哇,這個牛!”蕭朗說,“染料廠對吧?我現在就讓他們去找一下。”


    “你看,你參加屍檢的作用突顯出來了吧!”聶之軒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董法醫說,“動刀吧。”


    隨著手術刀在屍體上移動,屍體軀幹部中央,被劃出一道裂口,除去肋骨後,胸腹腔的髒器就完全暴露在了大家的麵前。


    “心包上有注射孔?”聶之軒側了側身,讓陽光照進屍體的胸腔,透過光線,可以清楚地看見死者的心包上有三個小孔。因為心包很薄,所以看不出小孔周圍有沒有出血的征象,無法判斷是不是生前形成。不過,因為董法醫在發現屍體軀幹部後,就采用刺心取血的方式,先對死者的dna進行檢驗,所以這似乎並不奇怪。但是,取血沒必要刺三針啊。聶之軒沒好直接問,連忙用剪刀剪開了心包,暴露出整個心髒。


    “不對啊,我就刺了一針,取了一點血!怎麽會有三個孔?難道是額外的損傷?”董法醫一邊說,一邊拍照固定。


    “難不成真的是心髒破裂死的?”蕭朗問道。


    聶之軒搖搖頭,說:“不會。你可能不知道,有一種注射方式,叫作‘心內注射’。隻不過現在不用了。以前,靜脈通道沒有打開之前,就心髒停搏的患者,會采用心內注射的方式進行搶救。換句話說,這樣的針孔,並不能讓她死亡。不僅如此,而且從這兩處心髒上的針眼可以看出,沒有生活反應,是死後形成的。”


    “死後抽血啊?”蕭朗說,“不過董法醫不是說隻有一針嗎?一針可以紮三個孔?”


    “對於不會發生皺褶的心肌來說,在一側心壁上有三個孔,就一定是三針。”聶之軒肯定地看向董法醫說,“除了你,還有別人紮針了。”


    “別人也取血?”蕭朗問。


    聶之軒若有所思:“假如是心內注射呢?隻是人已經死透了,沒有搶救過來,所以沒有生活反應。”


    “那也隻有可能是這樣了。”蕭朗說,“這個女首領有手下的嘛,他們肯定不能讓她那麽容易就死了,肯定要搶救的。不過沒什麽好技術,就隻有用你說的那種陳年舊術了。”


    “目前隻能這樣解釋了。”聶之軒看了看其他的髒器,說,“其他就沒什麽了,髒器缺血貌,心腔內,嗯,除了左心室,其他心腔都空虛,左心室還是有一點血的。”


    “我下針的位置也是左心室。”董法醫說,“下針了,就抽出來了,大概五毫升。”


    “鋸下恥骨聯合看看年齡,然後縫吧。”聶之軒給董法醫安排著工作,自己卻在屍體的四肢、頭部離斷處的切麵仔細看著。


    “下刀遊刃有餘,像是動手術一樣。”聶之軒自言自語道,“頸部也是沿著頸胸椎間盤離斷的。”


    “能看出什麽呢?”蕭朗被董法醫用開顱鋸鋸恥骨的聲音吵得心煩,堵著耳朵來看聶之軒的動作。


    “用的刀很薄,像是手術刀,手法嫻熟,應該是學過醫的。”聶之軒說,“而且你看肩袖的位置,切口全部是順著關節開的,刀片都在關節腔內遊走的,不過也有小的失誤,你看這一處骨質切痕,就可以看出是手術刀形成的。”


    “看不出,看不出。”蕭朗堵著耳朵也能聽見聶之軒的自言自語,“他們那麽多人,肯定有人和你一樣會玩刀,這個沒什麽用啦。”


    話音剛落,蕭朗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哥,咋啦?什麽?找到頭和四肢了?是不是汙水處理站裏?怎麽樣,我牛不牛?”蕭朗一蹦三尺高,“行了行了,我馬上和聶哥就趕來。”


    這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利好消息。聽蕭朗這麽一說,聶之軒也開始脫自己的解剖服,然後對董法醫說:“老董,我們現在趕去現場,說不定會有更多的發現。你這邊把恥骨鋸下來之後,煮了,然後看看多大年齡。哦,還有,按照規程,取死者的肋軟骨再次進行dna檢驗。”


    “好的,交給我吧,你們去吧。”董其兵頭也不抬,拿著開顱鋸繼續鋸著恥骨。


    2


    南安市花牆染料廠地下汙水處理站。


    “這汙水處理就是糊弄事吧?”蕭朗趴在下水道口,朝裏麵窺探著。


    下水道口的下方,是一個相對密閉的空間,溫度比外界要高出數攝氏度,空間的地麵沉積著過膝的淤泥。這就是染料廠為了應付環保檢查而專門建造的地下汙水處理站。所有的汙水都會先排進這個空間,經過化學處理,再通過處理站的外流管道排入南安河。


    “那是環保監管部門的事情,不是我們的職責和專業,我們也不懂。總之,凶手就是從這裏把屍塊扔了下去。”程子墨說。


    “怎麽就你一個人?”蕭朗左顧右盼,也沒有看見唐鐺鐺的影子,於是問道,“我哥他們呢?”


    “望哥最先來的,發現了這裏,遠遠地也能看見下麵的一撮長發和幾隻手指。”程子墨指了指下麵的汙水處理站,說,“他基本確定了這裏是拋屍的原始現場,所以,和鐺鐺一起調取這附近的監控去了。畢竟,這一家夥,把搜索範圍縮小到原來的百分之一。淩漠嘛,我也不知道他忙什麽去了。至於我,被派來附近看地形、看監控頭,進一步縮小搜索範圍。”


    “那你有發現嗎?”蕭朗一邊關切地看著在汙水處理站裏忙碌的聶之軒,一邊問。


    程子墨攤了攤手,把一塊彩色的口香糖扔進嘴裏,說:“沒辦法,這裏地形太複雜,又偏僻,至少有十幾條路可以繞過所有攝像頭來到這裏拋屍。不過,必經之路中,經過廠房的地方,倒是有個攝像頭,可惜攝像頭的朝向是往廠房裏麵照的,照不到路上。”


    “總之就是監控不能指望了,對不?”蕭朗總結道。


    “也不是,鐺鐺說她想想辦法,所以和望哥去市局視頻偵查室了。”程子墨嚼著口香糖,蹲在下水道口看著聶之軒在下麵忙活。


    “聶哥,感覺怎麽樣?”蕭朗朝汙水處理站裏喊了一句,發出了幾聲回聲。


    “正在看,就是太熱了,而且很難聞,這裏麵酸性很強,我怕我穿的這個膠皮衣扛不住啊。”聶之軒蒙著防毒麵具,發出嗡嗡的聲音,要不是蕭朗的聽覺靈敏,根本聽不清他說些什麽。


    “要不我來?”蕭朗躍躍欲試。


    “沒事,快好了,馬上撈上去再看。”聶之軒回答道。


    “凶手挺牛啊,想得挺好。”程子墨坐在下水道口邊,蹺起二郎腿,說,“他知道,不論把屍體扔去哪裏,在這個人口聚集的城市,都很容易被發現,也很容易被監控拍到。隻有送到這裏,不僅監控很少,而且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樣的汙水處理站,十年還不知道會不會清淤一次,看看下麵沉積的淤泥就知道了。而且,淤泥呈強酸性,屍體腐敗會加快,剩下來的骨質也會很快軟化。這樣的話,即便是清淤,也依舊發現不了屍骨。可謂神不知、鬼不覺啊!”


    “可是我們還不是發現了?”蕭朗說。


    “我們的發現,還真是有巧合的成分在裏麵。”程子墨說,“本來扔進去可以天衣無縫的,現在是冬天,枯水季節,也不擔心南安河的水會從排汙管倒灌進來衝走屍體。等到漲水的時候,屍體早已白骨化了,衝也衝不走了。但是誰知道這麽巧呢,昨天晚上,上遊開閘放水,這南安河的水還真的就倒灌進來了。軀幹部位內的空腔髒器多,因此比重小,就被衝走了。頭顱和四肢被留了下來。”


    “你說他們幹嗎要這麽費盡心思地藏屍體啊?”蕭朗一邊問,一邊擔心地看著聶之軒。


    “怕我們追查唄。”程子墨說,“你想想啊,我們現在的唯一線索,就是這個女首領和董老師之間的聯係。既然這個女首領已經死了,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不就把我們和黑暗守夜者的唯一線索聯係給割斷了嗎?我們還怎麽去找他們?一點線索也沒有啊。不過,有個問題我想不明白,這個女首領既然已經死了,是不是我們就可以結案了?你想想看,殺犯人、組織越獄的幽靈騎士已經死了;殺幽靈騎士、旅館老板和校長的山魈已經抓了;殺唐老師的豁耳朵已經死了;傷女首領的皮革人已經死了;現在組織犯罪的女首領也死了。所有實施犯罪行為的人都已經死的死、抓的抓,我們是不是任務完成了?”


    “你別想繞暈我啊。”蕭朗晃了晃手指,說,“黑暗守夜者如果存在,有潛在的隱患不說,他們企圖劫囚車這個責任還沒追究呢!這可是大罪!不比殺人輕!”


    “你說,他們的首領都死了。他們會選擇繼續作案,還是就此散夥了?”程子墨歪著頭問蕭朗。


    蕭朗想了想,說:“這幫人都是有異於常人能力的演化者,而且從小受的教育就是違背法理的所謂‘正義’。雖然他們都有致命疾病,可能隨時死亡,但我覺得隻要他們活著,無論有沒有人組織犯罪,他們都會為害人間。所以,我們得把他們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程子墨抬眼看了看蕭朗,笑著說:“如果不是確定眼前說這話的是你這張臉,我還真以為這是望哥說的一番話呢。”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蕭朗問。


    “好了,拉我上來吧。”聶之軒說,“快一點。”


    聽著聶之軒有點著急的聲音,蕭朗趕緊開始拽身邊的繩索。不一會兒,聶之軒被蕭朗從汙水處理站給拽了出來,隨之而被拽出來的,還有聶之軒手中用屍體袋包裹的頭顱和肢體。


    聶之軒重新回到地麵,大家才發現他假肢外麵套著的膠皮衣已經被腐蝕破裂了,甚至已經有腐蝕液體黏附到了他的褲子上。


    蕭朗最先看到這一幕,他趕緊用手上拿著的礦泉水給聶之軒清洗,說道:“哥你沒事兒吧?”


    “沒事。”聶之軒坦然一笑,他撩起褲腿,露出假肢,說,“幸虧是假的。所以吧,禍兮福所倚,要是你們下去,酸性液體沾染到了皮膚上,還得去醫院處理。我這個可就方便多了,擦一擦,完事兒。”


    聶之軒說得很輕鬆,但是卻讓人聽起來很悲壯。蕭朗心裏有一絲難過,但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振奮。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蕭朗幫聶之軒把屍體袋拉開。


    聶之軒說:“確定了,頸部有創口,是頸動脈完全離斷導致的失血死亡。還有,因為這些組織塊在酸性淤泥裏的時間比軀幹部長,所以腐蝕的程度也要嚴重很多。麵部皮膚已經完全腐蝕完了,手部也腐蝕得很厲害。”


    “換句話說,長相和指紋都看不出了對嗎?你確定這不是凶手刻意為之的?”蕭朗問道。


    蕭朗的這個想法,顯然聶之軒沒有想到,他重新檢查了一下死者的麵部和手部的皮膚,搖著頭說:“這個就真的不好判斷了,化學物品腐蝕導致的皮膚損傷,這個可以確定。但是在拋屍前毀屍,還是拋屍後自然腐蝕,這個,真不好判斷。”


    “有隨身物品嗎?”蕭朗見屍體全身赤裸,沒有任何衣物和隨身物品,於是問道。


    “下麵我都看過了,還用金屬探測儀試過了,沒有了。”聶之軒說。


    “不會那麽巧,正好把相貌和指紋給毀掉了吧?”蕭朗質疑道。


    “如果是凶手所為,也是可以理解的。”程子墨插話道,“剛才我說了,如果這個女首領的身份我們都查不清楚,就更不可能重新建立線索去尋找其他成員了。”


    “哥,你看看這個。”蕭朗指著死者的胳膊,說,“這女的屬於那種特別容易曬黑,但是不容易恢複膚色的那種。她胳膊上有色差,就像是穿了一件t恤一樣,顯然是夏天穿t恤曬的。”


    “對,這個有意義嗎?”聶之軒問道。


    “可是她雙側手腕都沒有色差。”蕭朗說,“說明這個人不戴手表,不戴手環。”


    聶之軒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這個頭和手,會不會不是那個女首領的?”蕭朗接著說。


    聶之軒搖搖頭,說:“從切口上看,應該和軀幹部位是吻合的。不要緊,雖然沒了相貌和指紋,這不是還有dna嘛。”


    蕭朗沒有回答聶之軒,而是繼續提他的問題:“黑暗守夜者組織每個人雖然在某方麵能力上有演化,但是也會同時擁有致命性的潛在疾病。這個女首領的疾病,是不是你們還沒發現?”


    “頭顱還沒解剖,需要解剖後才能知道。”聶之軒把屍體袋重新拉好,說,“我馬上就去看。不過,根據傅姐的對比,這個首領並不是被盜嬰兒,那麽她有可能並不是演化者,而隻是個普通人。”


    “那聶哥你再檢查一下她的頭顱吧,我把你提取的這些肢體、頭顱的dna送去市局檢驗。”蕭朗總覺得自己的疑惑沒有完全被解釋,說,“我去市局視頻偵查室找我哥聊聊去。”


    “如果真的通過dna檢驗,頭顱和四肢是同一人,就沒有什麽疑點。”蕭望聽完蕭朗對事情的複述,說,“現在咱們的唯一線索,還是這個視頻。”


    “望哥,有發現。”背朝著兄弟二人的唐鐺鐺並沒有聽他們在說什麽,而是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眼前的屏幕裏。


    完全地投入了工作,似乎讓唐鐺鐺的悲痛也減輕不少。在發現了一些線索之後,她的聲音裏似乎有一些驚喜和興奮。這樣的情緒,大家已經很久沒有在唐鐺鐺的臉上看到了。


    “什麽?”蕭家兄弟來到唐鐺鐺的背後,看著她把一小段視頻給截了出來。


    “其他各路徑的視頻都差不多看完了,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咱們沒有甄別依據,而且有太多的路徑可以繞過監控來到現場。”唐鐺鐺說,“所以我的重點,就是在這個朝向廠房內的攝像頭裏找。根據調查,這幾天應該是沒有員工會來這個廠房的,而且廠房地處偏僻,來這裏的人,有很大的犯罪嫌疑。剛才我看到,昨天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廠房的玻璃窗上,有光影的變化,截下來看,你們看能看到什麽?”


    三秒的視頻重複播放了三次,蕭朗說:“是有個人經過窗戶,在玻璃上有倒影。”


    “對!”唐鐺鐺把畫麵定格,視頻裏的玻璃上,似乎有一個人形的倒影。


    “可是,這是透明的玻璃,又不是鏡子,這種倒影,有什麽用嗎?”蕭望問道。


    “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做了一個小程序玩,就是把水中、玻璃中的倒影給清晰化的。”唐鐺鐺說,“可以試試看。”


    “哇,大小姐厲害,還會做程序。”蕭朗見唐鐺鐺心情平複,很是高興,連忙拍馬屁道。


    “這個,靠譜嗎?”蕭望有些不太放心。


    “望哥你想想,阿布的長處是什麽?是模擬畫像。模擬畫像就是將目擊者腦中的鏡像用語言複述出來,然後畫師再根據這些信息重組。這都是科學的,更不用說咱們這種直接將不清楚的鏡像不經轉述直接複原了。”唐鐺鐺說,“人的相貌是由臉型、發型和五官組成的,而無論是臉型、發型還是五官,都是有規律可循的。簡單說,單一五官的模型,是有類別的,而且差距不大。這些組件排列組合,才形成了各不相同的人臉。”


    “有道理有道理,你趕緊的。”蕭朗催促道。


    唐鐺鐺在電腦前緊張地工作,手指靈活得就像是十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子。視頻裏被截取下來的一幀畫麵,在唐鐺鐺不停地敲打鍵盤中,慢慢地開始清晰。同時,因為唐鐺鐺連接了阿布所擁有的模擬畫像數據庫,電腦自動將鏡像裏不清楚的五官放在人體五官數據庫裏比對,然後比對出最為相像的模樣,粘貼在一張人臉上。


    就這樣,不知不覺之中,天都快黑了,唐鐺鐺連續地工作了好幾個小時之後,一張人臉終於呈現在了電腦屏幕的正中央。


    “好啦!”唐鐺鐺很是興奮,指著人臉說,“雖然不能通過這張組合圖片來進行人像的數據庫查詢,但是一旦有了犯罪嫌疑人,就完全具備條件進行人像甄別了!”


    “太棒了!大小姐太厲害了!”蕭朗拍著巴掌說。


    “為什麽,這人長得怪怪的?”蕭望抱著胳膊,盯著照片說,“總感覺這種麵容特征似曾相識啊。”


    “唐氏綜合征麵容。”聶之軒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這是唐氏綜合征的患兒所擁有的一種特殊麵容,眼距寬、鼻根平、眼裂小並呈倒八字形、外耳小、舌胖並常伸出口。這人是一個唐氏綜合征患者。”


    “唐氏綜合征?”蕭朗問道。


    聶之軒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視頻偵查室,站在大家的身後。他一臉凝重,點頭,說:“對,是一種染色體異常而導致的疾病,先天性的,會有智力低下、生長發育障礙。”


    “被盜嬰兒中,似乎沒有唐氏綜合征的。”蕭望的關注點不太一樣。


    “正常,有些家庭會認為唐氏綜合征的患兒是家庭的累贅和負擔。”聶之軒說,“有可能這就是個棄嬰,或者被盜後,家裏並沒有報案。”


    “有道理。”蕭望點頭認可。


    “智力低下,那怎麽當黑暗守夜者成員?”蕭朗說,“他們不是在某方麵都有演化能力的嗎?而且,智力低下的人,會碎屍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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