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你這動不動就暈,醒了還一驚一乍的,可不是好習慣。”床邊的蕭朗被他嚇了一跳,說道。


    “我早就醒了,你剛才說我的壞話我都聽見了。”淩漠說,“我隻是不想中斷我的回憶。”


    “回憶?”蕭朗驚訝道。


    “是啊,我叫六子,‘醫生’叫小野,我以前的夢,其實是豆漿的記憶。”淩漠淡淡地說道,“我們三個以前是最好的朋友。”


    “什麽?什麽亂七八糟的?”蕭朗一臉莫名其妙。


    “小野對我們內疚,所以才會偷藏豆漿的屍骨。”淩漠不理蕭朗,依舊自言自語道。


    “啥意思啊?你恢複記憶了?那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了?”蕭朗有些驚喜。


    淩漠搖了搖頭。


    “沒搞清你發什麽瘋呢?”蕭朗有些失望。


    “沒搞清我的身世,是因為我從記事起,就在福利院生活了。”淩漠說,“對於福利院的一些行事風格和習慣,結合我之前研究的資料,我可能會知道一些。”


    “那你說說,天演計劃是什麽?”唐鐺鐺在一邊問道。


    “我在福利院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是不可能知道他們完整的計劃的。甚至,我都懷疑,渦……啊,崔振都知道得不太全。不過,咱們之前也都研究過了,現在我再好好想一想,覺得他們最開始是用疫苗來檢測小孩對基因催化劑是否敏感,如果有這樣敏感體質的孩子,他們就會把孩子偷回去,並長期定時對其注射基因催化劑來讓他獲取演化能力。”淩漠說,“然後,他們會研究這些孩子體內的抗體,最後研究出可以適應大多數人,並且易於傳播的基因催化劑的形態。他們是想讓全社會的人,都獲取演化能力!”


    “真變態!”蕭朗說,“聶哥說了,基因演化,有的時候就像是得癌症,他們想要全天下的人都得癌症啊?”


    “不,以他們的觀點,他們是想讓不適應催化劑的人死去,讓適應催化劑的人變得強大。”淩漠說,“從呂教授的偽科學來看,他一定是崇尚所謂的‘自然界優勝劣汰’的規則的,他們認為不適應演化的人應該去死,所以才不會關注副作用的嚴重性。”


    “如果你猜得對的話,這個天演計劃針對的是所有人!”蕭朗說,“這可就可怕了!雖然子墨摸清了他們的大致位置,但是我們不知道這個天演計劃的具體實施措施啊!”


    “知道位置就好!”淩漠跳下床,說,“我們現在就去一網打盡,哪還有什麽天演計劃?”


    “那你的身世之謎……”蕭朗問道。


    “至少現在,不重要!”淩漠說。


    突然,蕭朗的電話響了起來。蕭朗拿起電話,聽著。不一會兒,他的臉色煞白,拿著手機的手也顫抖了起來。


    “怎麽了?”唐鐺鐺似乎有了不祥的預感,問道。


    “是我哥。”


    “望哥怎麽了?”唐鐺鐺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說是情況惡化。”蕭朗咬著牙說道。他知道,這事兒不能對唐鐺鐺隱瞞,也不必對她隱瞞。唐鐺鐺也不是過去的唐鐺鐺了。


    “那我們是不是要……”淩漠猶豫著。


    “不,我們去了醫院也幫不上任何忙。”蕭朗說,“我相信醫生會努力,也相信我哥的意誌力能挺過來。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解藥!”


    淩漠有些意外蕭朗的反應,但隨即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


    蕭朗開著爆閃警燈,駕駛萬斤頂風馳電掣般地開了近兩個小時,按照定位駛入了一個破舊的山區小村莊。村莊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村莊幾個入口全都停滿了警車,讓這個村莊變得與眾不同。


    村莊的中間,有一幢二層小樓,看門口的警察人數就知道,這裏應該是整個行動的指揮部。


    蕭朗、淩漠、唐鐺鐺和聶之軒跳下了車,徑直走進了小屋。


    小屋一樓的堂屋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蕭聞天、兩名穿著白襯衫的警官以及一名武警大校坐在桌子周圍,程子墨則坐在蕭聞天的背後。


    “喲,老蕭你也在啊?”蕭朗走到蕭聞天旁邊,說道。


    “說什麽?”蕭聞天皺著眉頭瞪著蕭朗。


    “報告蕭局長,守夜者組織成員前來報到。”蕭朗做了個立正、敬禮的動作,說道。


    蕭聞天重新低下頭,研究著麵前的地圖,說:“子墨,你把前期工作的情況告訴他們。”


    程子墨知道蕭望的病情惡化,最焦心的自然是蕭局長,於是她連忙簡短地介紹了她負責前期偵查時發現可疑地點的經過:按照被捕的司馬廣描述的情況,程子墨等人對安橋礦井周邊有可能出現山洞的大山進行了排查。可是當他們來到實際地點的時候,發現這一帶大山連綿,根本就無從查起。


    雖然司馬廣說大山裏有時會有煙霧騰空,但是這一片範圍實在是太廣了,即便是派出無人機,其偵查尋找的範圍也是遠遠不夠覆蓋整個山區。於是程子墨要求特警支隊派員把司馬廣押了過來,當麵指路。可是走來走去,這個路癡司馬廣居然還是迷路了。


    找來找去找不到目標地點,程子墨有些著急了。就在這個時候,唐鐺鐺在守夜者組織裏一直進行的,摸排呂星宇失蹤前行為軌跡的工作,總算是有了結果。唐鐺鐺想來想去,在那時候告訴躺在病床上的淩漠和照顧淩漠的蕭朗其實沒有多大意義,所以她第一時間聯係了程子墨。對程子墨來說,這個信息就像是在沙漠之中拿到了一瓶甘露,她茅塞頓開,一切明朗了起來。


    呂星宇,1964年出生於南安市郊區,他唯一的哥哥在自然災害中死亡。他的父母生下他之後,為了能活下去,帶著他來到了安橋縣的一個小村莊,以遊獵為生。呂星宇在村子上小學的時候,就展現出他超人的智商,平時放學就去山裏玩,並不怎麽苦學,考試從來不錯一題。為了能夠給呂星宇提供更好的學習環境,他的父母攢了一筆錢,重新回到了南安市生活。雖然呂星宇的學習好,可是因為窮,他們一家不得不住在化工廠旁邊,毫無汙染處理措施的化工廠,讓他的父母先後染上了重病。1982年,呂星宇上了大學,也成了孤兒。


    唐鐺鐺通過網絡研判,得知呂星宇小時候生活的村莊,其實就是司馬廣口中的廢棄房屋所在地。因為進城務工潮的掀起,這座村莊在十五年前就已無人居住,漸漸廢棄。而呂星宇小時候放學時間總是在山裏玩耍,又或是幫助父母進山捕獵,所以他對村莊附近的大山地形會非常熟悉。


    大山裏沒有供電,呂星宇當然不會把黑暗守夜者的基地放在山裏。但是福利院、駝山小學先後暴露,在倉皇之間,他非常有可能來到兒時熟悉的山裏,重新組建基地。雖然沒有電,但是退而求其次,總比無處安身要強得多。因此,呂星宇的藏身之地,應該就在這座已經從地圖上消失的村莊附近。


    有了這條線索,唐鐺鐺繼續運用網絡研判技術,找出了幾名曾經在那個村莊生活的老人。根據老人的描述,唐鐺鐺在南安市安橋縣地圖上找出了村莊的地址。後來經過了解,這座村莊周圍的幾座大山,植被茂密,很早就被作為南安市重點自然保護區保護起來,沒有被開發,所以鮮有人知。


    有了具體的位置信息,程子墨的偵查就順利起來。她操縱無人機,對附近的大山進行了偵查,果真在其中一座名為“試璧山”的大山半山腰處,發現了有騰空升起的煙霧。準確地說,是水蒸氣。結合司馬廣的證言,基本確定了黑暗守夜者目前大本營的位置,就在試璧山的某處。


    可是,這座山太大了,植被又非常茂密,無人機想要在不被發現的高度偵查,根本就偵查不到山裏的情況,視野會被植被完全遮蓋。考慮到山裏沒電,夜間十分黑暗,有可能會使用明火來照明、取暖,所以程子墨還使用無人機攜帶熱感應儀對大山進行了偵查。可還是因為可飛高度的問題,熱感應儀並沒有感受到明顯的明火熱反應。所以,警方雖然掌握了黑暗守夜者的大體位置,但仍沒有能夠進行精確定位。


    後來,程子墨又谘詢了地質部門的專家,他們說這附近的大山,內部有大量的空洞。根據曆史,古時候還曾經有將軍藏兵於山洞之內。但畢竟這裏沒有被開發,所以他們也沒有完全掌握大山內山洞的具體情況。


    不過,這個信息足以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視。蕭聞天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即調動兵馬,集合了近七百名特警、民警在附近待命,並且請求了武警部隊的支援。近五百名武警官兵剛剛也抵達了集結地點,做好了隨時圍山、搜山的準備。


    這個警力規模,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南安市處置的刑事案件中,尚屬首例。


    “山裏有路嗎?”蕭朗問程子墨。


    “可以說有路,也可以說沒路。”程子墨說,“山裏雖然植被茂密,但大多數地區都是可以行走的,隻是沒有固定的上山或者下山的小路。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的包圍圈出現了任何一處漏洞,他們都可以從這個漏洞處溜走。這也是我們這次行動中,最困難的地方。”


    “這座大山還是挺高的。”淩漠走到八仙桌邊,看著地形圖,說。


    “是啊。”蕭朗也說道,“他們在山下的廢棄村莊裏有暗哨,就說明在其他的位置可能也有暗哨。更可怕的是,如果他們在山上的高點設置了暗哨,那麽我們這麽多警力一靠近,就會立即被他們發現。等我們上山收網,他們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可以摧毀所有的犯罪證據。可是如果不用這麽多警力,根本無法完成對大山的合圍。”


    “不僅僅是摧毀犯罪證據的問題。”蕭聞天看著自己的小兒子,語氣雖然依舊嚴肅,但是眼神裏充滿了欣慰的微笑,他說,“他們手上應該有救老董的藥物生產線,也有救那些被感染後昏迷不醒的受害者的藥物生產線。如果他們摧毀了這些生產線,可能老董和那些昏迷者都沒救了。”


    蕭聞天不說,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最擔心的,是自己仍在昏迷的兒子—蕭望。


    “如果真像司馬廣說的那樣,他們是在山洞中建立基地的話,那還得考慮這座大山的山洞有暗道,可以突圍出我們包圍圈的可能性。”淩漠補充道。


    “總而言之,我們必須清除暗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對山洞的合圍。”聶之軒說道,“可是山這麽大,沒有精確位置,即便清除了暗哨,也無法完成合圍。警力是不是有點不夠?”


    蕭聞天歎了口氣,說:“我們南安警力很缺,隻有不到萬分之六的比例,也就是說,二十多個警種加起來也隻有一萬人。這個城市總還要運轉吧?我不能把人都拉來!”


    “這也是我們能調配的最多的兵力了。”武警大校說道。


    “現在不該糾結人多人少的問題。”一名文質彬彬的老者開口說道,“不管人多人少,進山都是需要時間的。時間要是把握不好,他們破壞了藥物的生產線,我們就沒有辦法研究出相應的對策來救人了。”


    蕭朗這時候才注意到八仙桌後側坐著四名儒雅的老人。


    蕭聞天點了點頭,說:“這四位,是我從北京請回來的藥理學、微生物學、遺傳學和醫學免疫學的著名專家學者,是來協助我們救人的。”


    蕭朗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已經把工作想在了前麵。如果警方可以順利控製住黑暗守夜者的大本營,在第一時間控製住他們製造基因催化劑和防真菌感染藥物的生產線,就可以研究分析並發現製造解藥的方法。呂星宇肆無忌憚地使用這種獨特的真菌來攜帶基因催化劑,那麽一定有辦法抑製這種真菌。如果找到了解藥,那麽蕭望還是有救的。同時,根據方氏夫婦的供述,如果他們能找到製造維持董連和生命的藥物原料的方法,也就有可能一次性解決董連和的生命危機。能同時請到國內相關領域的頂尖專家學者,蕭聞天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說白了,基因催化劑倒是不至於致命,如果引上正途,說不準對以後的癌症或者基因缺陷疾病會有幫助。”另一名老人說道,“最要命的,是攜帶基因催化劑的真菌。目前國內沒有有效的抗生素,所以必須從這裏拿到藥物配製的方法。”


    “你們怎麽知道他們一定會摧毀?”聶之軒問道。


    “對方能存在這麽多年,靠的就是反偵查能力。”淩漠說,“為了破壞證據,我覺得他們有可能會破壞方法或者原料。”


    “我們可以把一千二百個警力分配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這四個點。”一直沒說話,在一旁研究地圖的蕭朗,突然指著桌子上的地圖,說,“這四個點都是有植被覆蓋的,並且有公路可以直接抵達目標山腳下。我覺得隻要指揮得當,看起來似乎不需要那麽長時間就可以完成包圍。我們晚上進攻,可以減少被哨崗發現的可能性,還是有希望的。”


    “和我們想的一樣,目前各分組警力都是按照這個方法集結的。”蕭聞天的眼神裏仍是滿滿的欣慰,“可是,我們賭不起啊。”


    “我前期查詢了很多資料,我可以分析出他們安排哨崗的規律。”淩漠自信滿滿地說道。


    房間裏的人們聽淩漠這麽一說,都充滿疑惑地看著淩漠。


    “我相信淩漠。”蕭朗拍了拍胸脯說,“我擔保,他能搞清楚。”


    蕭聞天雖然不知道蕭朗和淩漠的這股子自信是從哪裏來的,但他還是問道:“可是,你又如何才能看到暗哨呢?總不能進山吧?這是一片未開發的地區,你一進去,立即就會被發現!”


    “我不進去,但是我可以偽裝成迷路的路人,從山腳下探一探。”淩漠看了看程子墨,說,“看完地形,我大概能推斷出個所以然來。我得和捕風者程子墨一起。”


    蕭聞天很是擔心淩漠會走漏風聲,引起對方的警惕,但是目前看起來,似乎又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淩漠和程子墨再次偽裝成了一對情侶,不過這次,他們穿上了衝鋒衣,背上了戶外用的大行李包,拄著拐杖,儼然是一對驢友情侶。這兩套裝備,是蕭聞天打電話讓安橋縣公安局的人臨時找了一家戶外用品店買的,然後火速送到了指揮部。


    走進了山林,淩漠才發現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好了。大自然的造化,讓這裏成為一片巨大的天然氧吧。似乎有些甘甜的空氣,充斥了淩漠的鼻孔,甚至整個肺,讓他心曠神怡。這是淩漠找回記憶、放下思想包袱後出的第一個任務。雖然他知道這次任務非常重要,也非常危險,但是置身於大自然當中,還是有一種放飛了自己靈魂的感覺。


    順著目標大山的腳下走了幾公裏,淩漠發現了一條從山裏流出來的小溪。已經有些口幹舌燥的淩漠,準備蹲在小溪邊,試一試這一定非常甘甜的溪水。可是正當他擼起袖子,準備用手捧水的時候,他突然怔住了。


    “這、這水裏,怎麽會有死蒼蠅?”淩漠問道。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山裏有蒼蠅不是正常的嗎?”程子墨嚼著口香糖,不以為意地說道。


    淩漠沒說話,用手擋住水流,不一會兒,手掌邊緣就攔住了四五隻死蒼蠅。他抬頭看了看程子墨,說:“山裏有蒼蠅很正常,但都在一個時間點集中死在這一條小溪裏,就不正常了。”


    程子墨也發現了這個異常,有些發愣,說:“那……會不會是有什麽野獸死在了小溪邊,所以……招蒼蠅?”


    “招蒼蠅正常,但是蒼蠅死了就不正常。”淩漠說,“一般會造成蒼蠅大批死亡的,通常是有毒藥物。這座沒有開發的大山裏,有毒的地方,隻有黑暗守夜者的基地。”


    “這個好辦。”程子墨解下戶外包,從裏麵掏出了自己的無人機。


    “你不是說無人機視野會被植被遮蓋?”淩漠問。


    “你不知道了吧!我之前把這台無人機重新組裝了,可以適應不同的偵查需要,你看,現在就是一個潛水器。”程子墨說完,她手中的無人機也確實變成了雙螺旋槳潛水器。


    眼前的小溪有八十厘米寬,四十厘米深,足夠讓一個潛水器毫無聲息地潛行移動了。


    淩漠很是興奮,說:“你能遙控它逆水而上,並用攝像頭傳回小溪周邊的影像嗎?”


    “能啊。”程子墨把潛水器放進了水裏,用遙控器操縱它潛水前行。


    潛水器跑得還挺快,在路途中,通過攝像頭,淩漠和程子墨又看見了幾堆集中的死蒼蠅。終於,他們看見了死蒼蠅的源頭—岸邊有一堆腐爛的貓的屍體。


    “貓!他們的實驗品!”淩漠暗叫了一聲。


    程子墨操縱潛水器停了下來,然後悄悄地浮出了水麵。顯示屏上的畫麵更加清晰了,眼前的小溪岸邊,堆放著幾十隻流浪貓的屍體,有的已經部分白骨化了,有的還沒有開始腐敗。貓的屍體上,黏附著密密麻麻的死蒼蠅,但是沒有一隻蛆蟲。隨著水的流動,那些沒有緊密黏附在屍體上的死蒼蠅被衝進水裏,順水漂流了下去。這說明這些貓的屍體上,有能夠致死蒼蠅的藥物成分。


    潛水器完全浮出水麵後,視野也寬廣了許多。但是受到周圍雜草的遮擋,除了能看到小溪邊不遠處有一個用木板搭的簡易窩棚,窩棚裏放著的三個“高壓鍋”,就看不到更遠的地方了。這三個“高壓鍋”具有高壓鍋的形狀,卻比普通高壓鍋大了數倍。它們似乎在工作狀態,微微顫抖,有水蒸氣從鍋頂處噴射出來。因為窩棚的頂棚非常簡易潦草,大量的蒸汽穿透棚頂,升騰到了半空。而窩棚內、鍋頂的上空,有一個竹子製作的架子,上麵用繩索捆綁著幾隻掙紮著的小貓。“高壓鍋”的旁邊站著兩個高挑的男人,戴著防毒麵具,不知道在忙碌著什麽。


    能看到的,僅僅如此了。


    “嘿,你們幹什麽的?”


    一聲大喝,嚇得正看著潛水器畫麵的淩漠和程子墨一陣心悸,他們過分專心,完全沒留意到後麵有人。


    兩名穿著藍色製服的男人站在距離他們五十米開外的地方,對著他們喊道。其實帶著槍的淩漠並不懼怕這些穿著藍色製服的人,但是他看見了其中一人手裏握著一台衛星電話。也就是說,他們隨時有可能通風報信。所以,淩漠和程子墨必須演。


    “大哥,大哥你們好!你們是森林管理局的人嗎?”淩漠一邊作揖一邊說道,“我們是驢友,迷路了。”


    遠處的男人一怔,隨即眼珠一轉,說:“這裏是非開發區域,驢友也不準來!迅速離開。”


    “我去,我的潛水器還沒回來。”程子墨心疼地低聲說道。


    “沒事,你把它潛下去,別被發現。先撤,回頭總是能拿回來的。”淩漠低聲說完,又對遠處的男人喊道,“大哥,我們真迷路了,這有點茶水錢孝敬您,麻煩幫忙指個路吧!”


    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千塊錢。


    看著這一遝鈔票,兩個男人很是滿意,快步向他們走了過來,邊走還邊收起了衛星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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