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抿了抿嘴,這話說的,好像她沒教養似的。虧他們還算得上表兄妹呢,陶睿口口聲聲孝順太皇太後,怎麽對她這個陳家人半點不照顧?當初她和姐妹們爭得頭破血流才爭到進宮的機會,哪知道進宮後會這樣艱難?


    她還想著要低調些,這會兒千萬別搶了宸妃的“風頭”呢。抬眼就看見自己手底下一個宮女被捆著押了過來,當即臉色就變了。


    陶睿掃了眼被綁著的三人,她們都是臉色潮紅,十分難受。但因為被捆得緊緊的,嘴裏也堵得嚴嚴實實,倒是沒發生什麽不堪入目的畫麵。


    陶睿對德順說:“立刻查名冊,朕要知道她們從哪來,曾經服侍過誰,今夜做了什麽。這種中藥之態,若是衝著朕來的,如今會如何?”


    太後默默掐住了手心,冒出一身冷汗。如果中招的是皇帝,她就完了。她辦的宴席,居然出了這麽大的漏洞,四個人中藥,顯然下藥之人遊刃有餘。底下的人到底怎麽辦事的?她這還怎麽跟陶睿提掌管後宮的事?


    那三人被捆在那,德順立刻就帶人去查了。陶睿餘光瞥到程倩倩的表情,她正睜大眼看那三個人呢,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能看得出她很……激動。


    程倩倩心裏當真激動壞了,這才穿過來多久啊?就看到了宮鬥修羅場!


    宸妃栽了這麽大跟頭,肯定是榮妃幹的。現在皇上擺明了要查個底朝天,榮妃還能有好?這倆人真是活該,都被打入冷宮才好呢。


    不過,對她來說是不是有點太順利了?她感覺大仇好像已經報了。她還升了位份,祖父也有官職了,聽說父親前些日子也升了一品大員,他們家難道真有什麽大福氣,這就要起來了嗎?


    程倩倩心中一凜,覺得宮鬥世界不可能這麽和平,忙收斂心神垂下眼,用餘光瞄了瞄陶睿和太後,還有其他宮妃,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看過那麽多電視劇小說,但她沒有實戰經驗,除了不怕死和金手指,別的就沒了。


    雖說到現在還挺順利的吧,但還是要謹慎點才行。可惜她在湖裏試過了,不能穿回去也不能穿去別的地方。那在這種女人沒人權的古代,還是當個高位妃子舒服點,她得好好保住位子。


    陶睿看到她這麽快進入了狀態,眉梢揚了揚,沒再朝她那邊看。而德順派出去的人也很快回來稟報,本來海福安就是查清楚的,此時隻不過做做樣子罷了。


    藥物從宸妃的嬤嬤房裏搜出來,那小宮女剛進宮幾日,是太後宮裏不起眼的小宮女,卻是這嬤嬤找關係安排調配的,乃是這嬤嬤的侄女。


    而那個給陶睿倒酒的宮女,是太後宮裏的大宮女,卻有個妹妹在榮妃宮裏做事,這兩姐妹的關係別人都不知道呢。


    好端端的,姑侄倆為什麽隱瞞關係?姐妹倆又為什麽隱瞞關係?


    太後幾乎一瞬間就氣得滿臉鐵青,拍桌怒道:“好你個榮妃,把手都伸到哀家宮裏來了!你想做什麽?想給皇上喝什麽酒?”


    榮妃滿頭大汗地跪地請罪,哭道:“太後娘娘息怒,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臣妾根本不知道此人是誰,更不知曉她有什麽妹妹在臣妾宮裏,臣妾……臣妾也是第一次見她啊。”


    “你叫人辦事還用親自見嗎?她這副模樣,方才又為皇上倒酒,誰知道她想做什麽?還有宸妃,居然把釘子送到哀家宮裏,這一個個的,都反了天了!”太後怒道,“皇上,這些人都交給哀家,哀家必要查清楚了!”


    陶睿這次沒反對,點頭道:“那就勞煩母後了,朕被她們鬧騰得頭疼,先回了。這兩人如此狡詐,先是害端淳妃落水差點喪命,這又在母後的宴席上做出此等事來,不堪為妃。她們暫降為嬪,褫奪封號。若查出她們還有其他陰謀,直接打入冷宮。”


    榮妃一愣,立馬哭出聲來,“皇上!皇上,求求您不要啊,臣妾冤枉,臣妾沒有害人啊――”


    陶睿起身道:“那就證明你的清白,若你絲毫惡意都無,為何讓她們姐妹隱瞞身份?若你連她們是姐妹都不知,那禦下不嚴也不配為妃。”


    榮妃手下的人和太後宮裏的大宮女是親姐妹的事怎麽都說不清,誰是傻子會相信她不知道?在太後宮裏插釘子被發現了,太後能饒了她才怪。不過陶睿這命令一下倒是讓太後消了氣,她自己還沒想過貶這兩個妃子為嬪呢,誰知道陶睿這麽幹脆,絲毫不怕得罪攝政王和陳家。


    太後揮手命人將捆好的三個宮人和榮妃都帶進慈安宮了,陶睿也走了,其他宮妃自然跟著散去。


    如今兩大領頭的妃子倒了,餘下兩個嬪和十個美人就簇擁著程倩倩一起走,話裏話外都在恭喜她。她現在何止是妃位之首啊?這宮裏壓根就隻剩她一個妃了,其他人都比她位份低,見到她全要行禮。


    再者皇上親口禦言說程倩倩有大福氣,還說看中她是英雄之後,那將來八成是倒不了的,她們要依附高位妃子,當然首選這位。


    程倩倩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不熱情也不冷淡地同她們說話,回到自己的宮裏才關上門喝了口靈泉壓壓驚。


    這宮鬥的生活簡直太刺激了,她眨眼間就升了位份,那兩個作威作福的眨眼間就給降級了。原來皇權真的這麽厲害,全憑息怒一言堂啊。可真給她羨慕死了,要是她穿成皇帝就好了。


    可惜這種美事也隻能想想,萬幸皇帝給了她一個這麽好的開局。


    她一個人默默回想穿越過來的一切,和對這個世界所有了解的事,琢磨又琢磨,最後感覺自己終於想通了。陶睿是個被攝政王和陳家威脅到的皇帝啊,電視裏不是演了嗎?這種皇帝要麽是廢物,要麽就會逆襲,不管怎麽樣,肯定看攝政王和陳家不順眼啊。


    怕是她把落水的事捅到皇帝麵前,皇帝正好借此機會收拾那兩家的妃子吧?因為不能讓她們倆生皇子啊!


    她想通這個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現在是唯一的妃子,而且,皇帝還說她有福氣什麽的……


    皇帝難道把她當錦鯉想讓她生?


    還是皇帝覺得護國公沒有威脅還忠心耿耿,選中了她生?


    她現在才十六歲啊!!


    不怪程倩倩想到生孩子,實在是在古代做女人,那這個年紀嫁了人就是會被催生。她皺眉在房間裏走了好幾圈,看到桌上的經書才想起來陶睿下令守孝三年了。她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雖然三年後她也才十九,但到時候再說唄。說不定到時候上頭就有貴妃、皇後了呢,那還輪不到她呢。


    她現在反正報了仇,位份也很高了,接下來就安安生生地在宮裏站穩腳跟。如果有機會就往上爬一爬,沒機會就在這個位份上混吃等死也很好了。之後她就打算閉門不出,就給太皇太後抄抄經吧,順便練練這個世界的字。


    陶睿回到寢宮,和海福安說了一聲,讓他帶來太皇太後身邊得用的宮人。


    見到人之後,他親自挑選出一位嬤嬤、兩個大宮女、兩個小宮女和兩個太監,對他們說:“以後你們就跟著端淳妃,忠心她一人。她那邊的事不用跟朕稟報。”


    海福安和被挑中的幾個都詫異不已,忠於端淳妃?皇上這是看上端淳妃了?


    陶睿想起什麽又道,“如果端淳妃遇到什麽危險就來稟報,發現誰要害她就早做防範,早些告訴她。”


    海福安忍不住問:“皇上這是?若端淳妃想害別的人呢?”


    陶睿道:“別人不惹她,她怎麽會害人?行了,緊急情況再來稟報,別的事就不必跟朕說,好好把端淳妃當主子。至於你們怎麽取得她的信任,到她身邊去,不用朕安排吧?”


    嬤嬤是太皇太後身邊的董嬤嬤,聞言帶著幾個宮人行禮道:“奴婢謹遵聖意,定將主子護得妥妥當當。”


    陶睿點點頭,揮手命他們下去了。他的任務對象,當然是他來護了,他是皇帝,還能讓她辛苦培養人嗎?現成的直接送過去吧。


    第49章 總有奸人想害朕(5)(求收藏作者專欄鴨~...)


    宮裏發生這麽大的事, 前朝當然也跟著抖一抖。主要是他們都找不到陶睿脾氣發作的規律,不好輕舉妄動。再加上陶睿雖然任性,目前親政這一個月也沒對國家百姓造成什麽不好的結果, 大家自然是選擇明哲保身,暫且觀望了。


    不過攝政王和陳家那位承恩公就忍不了了,兩人差不多同時到禦書房求見, 陶睿正讓李太醫給他按摩呢, 也不避諱,直接叫他們兩個進來,閉著眼趴在軟榻上慢吞吞地問:“攝政王、承恩公是代江嬪和陳嬪來請罪的?”


    兩人是來質問的,結果才進門就被陶睿倒打一耙,噎得夠嗆。


    攝政王硬邦邦地道:“皇上, 不知小女到底犯了何罪?據臣所知,小女分明是被奸人所害, 因何褫奪她的封號, 降妃為嬪?”


    承恩公不滿道:“是被奸人所害, 還是自導自演?那藥可是從江嬪身邊的嬤嬤房裏搜出來的, 哪裏來的奸人?”他對陶睿拱手道, “皇上, 臣派人連夜探查,發現換酒宮女的家人全部失蹤,家中有打鬥的痕跡,想來是被人抓走的。定是下藥之人以此威脅,讓她插手這件事,與陳嬪無關啊。”


    攝政王冷哼一聲, “陳嬪月餘前還‘不小心’將那淳嬪絆倒,害其落水險些喪命。此次又來喊冤, 可真是奇了,為何每次出事陳嬪都有嫌疑?”


    承恩公與他爭鬥數年,當然不怕他,一拂袖,冷冷瞪視著他,“還淳嬪落水的分明是江嬪那宮女。攝政王,為何每次出事,始作俑者都是江嬪身邊的人啊?”


    兩人針鋒相對,猶如水火不容。


    陶睿輕笑一聲,“你們兩個倒是對宮中之事如數家珍啊。”


    兩人同時心神一凜。


    皇上這絕對是在敲打他們,前一晚宴席上的事太後仍在調查,根本沒有對外宣告,他們是從哪裏知道這麽多細節的?


    這些年他們在宮裏也有不少眼線,但被皇上當麵點出來,這話就不好說了。


    不過陶睿也沒興趣在這上麵做文章,他喚來德順,吩咐道:“去請太後,將抓住的幾人和江嬪、陳嬪都帶過來,對了,將端淳妃也請過來聽聽,日後這宮裏頭的事,都是要交給她打理的。”


    德順領命而去,陶睿才慢悠悠地起身,披著衣服看向攝政王和成國公,噙著一縷笑意說:“既然你們不滿朕的旨意,那就把人都叫來,當場說清楚。”


    兩人同時拱手,“臣不敢。”


    陶睿輕哼一聲,起身去偏廳更衣。


    他進偏廳後,海福安便從屏風後走出來行禮問安,低聲道:“皇上,奴才聽從您的吩咐,將查到的好些釘子都遞到太後那邊去了,太後清理了慈安宮的釘子,其他幾處,看著像是要放些自己人。”


    海福安身為下人,不好說太後渾水摸魚,隻是心裏覺得太後錯失了最好的機會,這次沒把事情辦漂亮,恐怕就不會有下一次了。


    陶睿早有預料,這位太後沒什麽能耐,野心卻不小。他又聽了下太後的調查結果,不有失笑。


    這個水平怕是在校園裏當班長都不行,管後宮還是算了吧。


    他命海福安借此機會速查宮中各處的釘子,然後歪在床上,吃糖丸一樣地抓了一把丹藥,一粒粒往嘴裏扔著玩。


    係統還能實時轉告他那邊禦書房裏的情況。


    李太醫方才一直給陶睿按摩,這會兒陶睿沒讓他走呢,他就默默等著。當然他也是想親眼看看狗皇帝和攝政王對上的場麵。


    攝政王與承恩公冷言冷語,打了幾回機鋒,之後攝政王的目光就投向李太醫,沉著臉問道:“李太醫,皇上的頭痛症已有數月,為何還不見好?本王看,是你們這些太醫不盡心!”


    李太醫忙道:“王爺恕罪,下官與太醫院諸位同僚一直在研討更好的方法,隻可惜收效甚微。皇上近日因著親政的緣故,終日繁忙,思慮過多,頭痛才更加嚴重。若想減輕頭痛,隻能靜養啊。”


    攝政王目光閃了閃,靜養?


    為了皇帝的身體,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也該多出點力,讓皇上得以靜養啊。


    他多看了李太醫一眼,點頭道:“說得不錯,你們常在皇上身邊,也多勸著些。政務重要,身體更重要。”


    “是,王爺,下官一定盡心竭力為皇上醫治,多多勸諫。”


    承恩公半闔著眼,沒理這檔子事。他們陳家為陶睿的皇位出了多少力?如今陶睿過河拆橋,用過就丟,居然當朝把他的官位給擼了,讓他陳家的麵子往哪擱?


    他倒要看看陶睿有什麽本事,怕是最後還要親自來求他這老頭子呢。到那時再出手也不晚。


    陶睿扔了顆丹藥進嘴裏,笑了笑。李太醫還挺敬業的,這麽一會兒工夫還不忘攛掇攛掇,給攝政王遞上一個好借口。可那又如何,他就要“消耗身體、操勞政務”,他們管得著嗎?所謂“忠言逆耳”,曆來也沒幾個皇上聽啊。


    陶睿一直晾著他們,直到太後和程倩倩來了,他才慢悠悠地出去。


    陶睿坐下便道:“來人,給母後和端淳妃看座。攝政王和承恩公便站到一旁去好好看看吧,朕也很奇怪,怎麽二位家中的教養如此……哼。”


    攝政王、承恩公二人頓時就黑了臉。但他們能如何?還能和皇帝頂嘴嗎?他們兩家的姑娘還在那跪著呢。這麽輕易就被人算計,能做什麽大事?兩人看著自家的姑娘,都是恨鐵不成鋼。


    在場唯一忐忑的恐怕隻有程倩倩了,這一下子見到了這個世界幾位權力最高者,還是這種審案子的場景,她還是坐著的那個,總覺得有點發毛。


    不過她盡力讓自己端莊起來不露怯,整件事都跟她沒什麽關係,她隻要老老實實旁聽就行了。


    陶睿對太後說道:“宴席上出的亂子,母後可查明了?”


    江嬪立刻喊冤:“皇上,我是被害的啊,和我沒關係,父王,和我沒關係啊!”


    她的嬤嬤也緊跟著喊:“那藥絕不是老奴的,不知誰被收買了來害老奴,害我們家主子,冤枉啊皇上――”


    陳嬪冷聲道:“賊喊捉賊!”


    陶睿敲了下桌麵,聲音並不大,但她們看見陶睿冷漠的表情立刻收了聲。陶睿看向太後,太後暗吸口氣,沉聲道:“那些個奴才狗咬狗,誰也不承認……”


    “既然母後沒查出來,德順,把證據都拿出來。”


    陶睿一聲吩咐,德順立刻幹脆利索地擺出一樣樣證據,還有相關證人。包括先前承恩公所說的換酒宮女家人失蹤一事,那些家人都被帶了來,並且看押他們的人也都被抓來了,都是攝政王府的人。


    換酒宮女看到家人無恙,立即哭道:“求皇上恕罪,奴婢,奴婢也是被江嬪娘娘威脅,迫不得已啊。但奴婢死也做不出加害皇上之事,便蒙騙她們,將她們給我的藥用在了她們身上。奴婢為了不讓她們懷疑,自己都沾上了啊,皇上明鑒!”


    那老嬤嬤又驚又怒,當真信了是那宮女反水害的她們,覺得一定是陳嬪事先察覺,將計就計,坑了她們一把。她立即就想反駁,結果德順又找來幾個證人,就是把那藥物賣給她的人,連包藥物的紙上有什麽記號都說得一清二楚。


    老嬤嬤麵如死灰,餘光掃到攝政王看死人一般的目光,心中一驚。她和侄女進了宮,但還有弟弟和侄子在攝政王府做事啊。她決不能讓主子沾上半點髒水。


    她不舍地看了眼當女兒一樣看待的侄女,閉上眼重重磕了個頭,顫聲道:“皇上恕罪,老奴、老奴是鬼迷心竅。當初知道能帶侄女進宮後,就想讓侄女飛上枝頭。所以、所以老奴買通了府裏的人,安排了這麽一個局,就是想讓侄女得皇上寵幸,到時隻要查到陳嬪頭上,老奴的侄女便是無辜的,就能翻身做主子。


    此事乃是老奴一人所為,江嬪娘娘與王爺毫不知情,就連老奴的侄女也是被老奴騙過去的,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老奴深知越少人知道秘密越好,從未和她提過隻言片語。”


    江嬪悄悄地鬆了口氣,有嬤嬤一力扛下所有罪名,她就沒事了。那些證據也就那樣,她吩咐嬤嬤的時候隻有她們兩個人,隻要嬤嬤不供出她,那就是沒有證據。


    嬤嬤的侄女死死咬著唇不敢吭聲,她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局了,否則,他們全家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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