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想想,一手橫過江沅的腰,一手撈著他兩條腿,一個用力,翻身仰躺,與此同時把江沅給搬到了他自己身上。


    江沅貓兒似的,乖乖趴在沈度身上,竟然還是沒醒!


    沈度等了會兒,見江沅沒任何反應,甚至還把他的兩手輕輕擱在自己胸膛上,沒忍住,右手還是橫摟著江沅的腰,不叫他掉下去,而他的左手,則輕輕撈起懷裏江沅的一隻手,捏住了,握著指尖,重新落在自己胸膛上,在黑暗中歎了口氣。


    他隻這樣做了十來分鍾,就生怕被發現似的,又放開了對方的手,隻幹摟著。


    窗外蒙蒙地微亮了。


    …………


    江沅現在睡覺挺死的。那件事後的兩三年每幾小時就會醒來,現在則不會了。


    於是,醒過來時,他震驚地發現自己竟然趴在沈度胸膛上!他一邊臉頰伏在對方兩塊胸肌的正中央,而兩隻手正把著對方兩邊寬闊的肩頭!


    沈度摟著他,雙眼闔著,還在睡。


    “!!!”艸!!!江沅趕緊想爬起來。


    這個姿勢下,他甚至能感受得到對方胸膛一起一伏!還能聽得見對方心跳的震動聲,緩而有力。同時,因為臉頰貼著皮膚,溫溫熱熱的。


    他一掙,沈度也醒了。一大早上,一個躺在床上,一個身著睡衣趴在他的身上,目光相交,兩相對視。


    酒店窗簾是兩層的,一層厚的絨,一層薄的紗,常年拉著,用來擋光。他們兩個昨天晚上竟然忘記拉厚窗簾了,此刻陽光透過大玻璃窗照射進來,水一樣的輕紗花紋便映在了床邊地上,還一動一動、一漾一漾的,水一般。窗簾圖案是碎花的,於是,那些花兒在地麵上左右波動上下起伏。


    沈度垂眸看著,他長長的眼睫毛上帶著些細碎的陽光,說:“你昨晚上翻來覆去的,背上的傷挺疼的樣子。”


    “啊,”江沅明白了,掩飾著問,“我影響到你休息了?”


    “沒。”


    “謝謝謝謝,”江沅趕緊說,“怪不得我後來真沒疼過了。”


    江沅說著,兩手撐在沈度肩頭兩邊兒的床上麵,想離開,可沒想到,他一下子竟沒爬起來!睡覺時,為防止他掉下去,沈度兩手在他腰後十指交叉,還十分緊,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現在江沅冷不丁地往上一撐、往起一爬,可是沈度大概因為並未料到、也沒準備,兩手十指本能般地向內一合,扣得更死了,江沅一個沒起來,又跌回到沈度懷裏去了!


    是啊,江沅想,突然向人施加力量,沈度本能就是抵抗。


    這一個沒起來,胸膛再次相貼,目光重新交纏,曖昧竟然瘋狂湧動。


    江沅嘴唇有些幹裂,他說:“我……我起來?”


    沈度還是垂眸看著他,幾秒種後,放開了自己緊緊絞著的修長漂亮的十指。


    江沅趕緊一咕溜爬起來,噔噔噔地去洗漱了。


    而從浴室裏再出來時,江沅看見沈大影帝光著上身坐在床頭,懶洋洋地。一床棉被鬆垮垮地堆在腰間,他腰背的肌肉弧線結實漂亮。他一邊兒膝蓋豎著,左手夾著一根香煙,卻沒點,手腕兒搭在膝上,在靜靜地看著窗外。


    見江沅收拾完畢,沈度望過來,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謔,來根那什麽煙。


    個別影視的打鞭子是真抽的,好像周迅在如懿傳就是真被抽了。


    第24章 《櫃》22┃“沅沅……”


    翌日要拍電影全片四場親密戲的第二場。第一次是辛願、姚震這對同誌靈魂交融, 第二次是他們兩個察覺到了一種不祥,第三次是辛願姚震分別“形婚”的前一夜,第四次是他們兩人身為“丈夫”繼續苟且。前麵三場比較詳細, 最後一場則十分簡略, 基本是攝影拍拍枕頭普被子一個鏡頭就結束了。


    這第二場, “辛願”“姚震”照例是由親吻開始。


    兩人用力吻了幾下,沈度覆上江沅下唇。他用雙唇輕輕吮著江沅下唇, 緩緩向後,讓它自己再彈回去,而後馬上再次覆上。江沅的唇十分飽滿, 會輕輕顫動。


    接著, 在鏡頭下, 沈度撬開對方唇縫。這場親密戲完全不是上一場那般溫柔, 辛願、姚震這對戀人非常不安甚至絕望,於是他們狀若瘋狂,渴望親密, 汲取溫度。


    在熱情之下,江沅大腦一片混沌,隻有配合, 甚至說迎合,他們兩個胡亂攥著彼此漆黑的短發, 一直難分難舍。


    江沅知道這不是個讓人舒服的吻法兒,沈度實在太強勢了。


    最後二人終於分開,沈度的唇隨著向下。


    服化師給江沅穿了一件帶係帶的襯衫。襯衫是白色的, 最上方的衣領那兒不是扣子, 而是係帶,此時, 漆黑色的兩條係帶被打了個漂亮的結,在白襯衫前一晃一晃的。


    沈度到了那個位置,牙齒咬著一邊的帶子,頭向同側一甩,修長性感的脖子一抻,就把江沅白襯衫的那跟係帶給拉開了,也把那個結給扯開了。


    此時“辛願”還有“姚震”站在一麵大鏡子前。沈度扳著江沅的肩,讓他正麵對著鏡子,看自己。


    江沅說:“嗯——”


    “停!cut!不對!!!”


    這場清場十分徹底,連王金發都是坐在片場外的監視器後,燈光師在被需要的時候進來,像工具人,比如拍特寫、打太陽燈,在不被需要的時候出去,提前把光布好即可。於是此時,王金發風風火火地跑進來,說:“cut!不對!!!”


    江沅沈度兩個人都望向導演,一臉正經。


    王金發的兩隻手臂在半空中向外一揮:“辛願想放縱!放縱!明白嗎江沅?他跟姚震可能分手,他們可能分別結婚……或者分別形婚,這可能是他們兩個最後一次靈魂融合了,或者是最後一次光明正大的靈魂融合。”


    江沅點頭:“那……”


    “喊!叫!”王金發的兩隻胳膊又再一次地向外揮了,“就這樣:啊——!!!啊——!!!!!”示範“啊”時,王金發那揮到外側的兩隻手還抖了抖、顫了顫,“啊——!!!!!”


    沈度:“…………”


    江沅:“…………”


    攝影師:“…………”


    江沅再次體會了一下精神,說:“嗯,懂了。”


    “行了,”王金發的手收回來,還做了個音樂指揮終場時的收音姿勢,“再來一次。”


    “好。”


    重拍之後,江沅雙目有些迷離,望著鏡子,又開始演。他一聲兒比一聲兒高,一聲兒比一聲兒“放縱”。


    鏡子裏麵,沈度還是年輕英俊。江沅看著看著,全身酥了,心也酥了,突然即興發揮了段,表演出了腳本上麵並不存在的內容。他望著自己麵前鏡子裏的沈度的臉,伸出手去,指尖輕輕地碰觸著沈度鏡子裏的影子,描繪著沈度的鼻梁、沈度的眉、沈度的眼瞼、沈度的唇。


    那麽真實,又那麽虛幻。


    片場上方的太陽燈將沈度眼瞳點上一縷光。


    監視器後的王金發非常興奮,敲了敲桌子。


    他覺得,江沅真的進步很大。江沅已經完全理解《櫃》裏“辛願”的角色了。他能產生大量“劇情”,而後加入大量細節,並用他的一些技巧再把內容適當誇大,使其變得戲劇化。王金發常常覺得,好的演員常常也是好的編劇、好的作者。


    到這,鏡子前的內容結束了。


    下麵一鏡是在床上。這回,王金發叫場務拿了兩個拍戲的安全罩。


    江沅按照腳本寫的,伸手撈過旁邊的枕頭,蒙在自己的臉上,用力抓著,向下按著,宛如馬上就要窒息,如王金發剛解釋的,“雙方家人拚死阻止,於是,他想在喜歡的人懷裏死去,被喜歡的人……著死去,讓時間停止在這一刻,讓一切凝結在這一瞬。”


    過了會兒,姚震仿佛一下子被辛願他的絕望感染了,他粗暴地扯掉枕頭,翻過辛願,緊接著用厚被蒙著,蒙著對方,也蒙著自己,他們好像蜷縮在蛹裏,見不得光。這裏,沈度用手蓋著被沿,兩人躲在黑暗之中,宛如與世隔絕——與親人隔絕,也與一切隔絕。


    而攝影機隻能拍到上下起伏著的厚被。


    氧氣漸漸地變少了。從辛願自己蓋著枕頭,到兩人一起蒙著被子,像是一場盛大的殉情。王金發說他寫本子是受到了《失樂園》的啟發了的。渡邊淳一的《失樂園》中,男女主角也墜入了世人不容的戀情,而那本書的結尾是久木、凜子服下毒藥,而後開始瘋狂地……,在極致中雙雙殉情。渡邊淳一那本書裏同樣有著大量的“性”。


    為了表現這場“放縱”,王金發還提前叫人把大床給擰散了些,此刻,身下的床便吱嘎亂叫,王金發還偏叫他們努力努力再努力,晃的幅度越大越好,晃的聲音越響越好。於是沈度十分“努力”。


    也許因為人已入戲,也許因為大腦缺氧有些暈又有些麻,又也許是因為他們現在在黑暗中,在攝影機拍不到的地方也在攝影師見不到的地方,還也許是因為一些別的,江沅再次頭暈目眩了。


    江沅知道自己該離這個沈度遠遠兒的,可他最近跟沈影帝卻頻繁地單獨相處,還很樂意。他知道對方危險,也知道這樣不行,可總忍不住那瘋狂的縱身一躍的衝動,總想試試什麽東西,至於別的,已無暇顧及了。再一次,他想去惹惹對方,去刺激對方,看對方為他而壓抑、為他而克製。


    因被厚被死死遮著,兩人說話別人聽不見。


    一次一次,江沅感到沈度灼熱的呼吸在耳廓上麵。


    最後,到了腳本辛願、姚震最最極致的時候,沈度突然微伏著,在江沅耳邊輕輕地喚:“沅沅……”


    蒙著厚被,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喚。


    “!!!”聽到這聲低沉嘶啞的“沅沅”,江沅受了極大刺激!他其實自親吻就開始不對勁了,後來更加不對勁,此時,沈度一邊叫他“沅沅”,一邊突然……,江沅沒有什麽經驗,隻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而後竟然……!


    耳朵聽到王金發在遠處叫:“好了好了!cut cut!出來吧出來吧!別捂壞了!!!”


    於是被子被王金發掀開。


    “……”江沅極力地裝作自然,宛如剛剛完成工作。


    “行了行了!”王金發說,“你們兩個拾掇拾掇!咱們馬山收工回去了!明天早起拍下一場,姚震注冊形婚網站,辛願對此渾然不覺的那一場!第45場!”


    “行……”江沅趕緊爬起來了。


    沈度咖位比他大,地位比他高,因此,沈度先收拾,江沅後去。


    江沅換上白色襯衫,又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了。他極為羞恥,遮遮掩掩,偷偷摸摸,把所有東西全裝在了沃爾瑪的塑料袋裏,包括那個係帶襯衫,還有餐巾紙,還有那個罩子,還有……還又套上了兩三層的塑料袋兒,做賊似的,打算全帶走。


    一出門,他跟沈度再次遇上了。


    沈度眼裏還有血絲。


    “……”江沅突然有種感覺——剛才,沈度也失控了。也許,說不定,沈度也跟他一樣……


    一場戲,他們兩個全潰不成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安全罩:我無語……!


    最後一場親密戲了,後麵沒了。


    第25章 《櫃》23┃“不可憐。”(戲中戲多)


    《櫃》接下來的內容是, 辛願還想堅持堅持。辛願媽媽將她兒子關在房裏,不讓出門,可是辛願為了逃走竟從三樓跳下去了!辛願家的一樓鄰居小院子裏有個苗圃, 於是辛願跳到泥土上, 一瘸一拐地跑走了。


    這一場的拍攝順序在計劃表的很後麵, 暫時不用管。王金發說他打算用威亞來拍“跳窗”部分,江沅知道, 那一場,就是自己上一輩子把命丟了的那一場。他也有些本能恐懼,生怕悲劇重演、生命終結、老天收回他的一切。對他而言, 這場也是越往後越好。


    就這麽著, 他們先拍“姚震”那邊了。


    對江沅來說這樣更好。自打上回拍激情戲, 他跟沈度, 好像更親密了,又好像更小心了。不過,江沅推測, 沈度就跟喜歡ol、喜歡黑絲、喜歡製服、喜歡巨x、喜歡長腿的一樣,隻是喜歡,不是沒有就不行, 所以……可能還好?他的理性漸漸滑落了。


    在電影裏,姚震更軟弱, 更動搖。


    一個朋友跟他說了自己想跟“拉拉”形婚,還把形婚中介網站的地址給姚震發過去了。姚震經過一番猶豫後,還是登了中介網站, 想先了解了解再說。


    與想象中的不同, 姚震發現找人形婚並不容易,甚至很困難。“形婚”要比“真婚”還要更加強調“門當戶對”, 強調個人狀況——真婚還有可能隻圖愛情,形婚要考量的那就多了去了,誰都擔心自己吃虧上當,擔心對方不懷好意,並不具備經濟基礎的是沒有人能看得上的。另外,大家對於相貌、身材、學曆、學校、工作、收入也卡得很死,畢竟,形婚就是為了麵子——為了迎合世俗眼光,為了能叫老人高興,而對方的相貌智商也會遺傳給孩子。另外,為了一些目的,男人幾乎全部要求女人具備“女人味兒”,女人也幾乎全部要求男人具備“男人味兒”,不能娘,可,有女人味兒的les還有一些,有男人味兒的gay那可真是鳳毛麟角了,因此,一個現實是,許多許多gay在網上迫切地求les來形婚,也有許多許多les迫切地求gay來形婚,可他們互相看不上。


    姚震交了2500服務費,網站老板親自給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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