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花:???


    低下頭,看了一眼腿部掛件,一顆小肉球?


    “是緒兒啊。”沈繁花認出來小肉球是她大表哥的大兒子高緒。不知道為啥,原主非常合小孩的緣,兩人以前可要好了,每次一來,高緒小朋友都非常粘她。


    沈繁花腰一彎,就將小人兒抱了起來。


    小孩高興極了,小手抓了她垂在胸前的一小撮頭發玩兒,“表姑,你總算來啦,你都好久沒來看緒兒了。”


    “是這樣嗎?”


    “當然啦,你都有一二三四……”小孩伸出指頭數,數了數,然後噘嘴道,“四次休沐都沒來了。”


    “好,是表姑不對,那麽久才來看緒兒。”


    “緒兒,你功課做完了沒?”一旁的高路等姑侄倆寒暄完了,才給小破孩潑了一盆冷水。


    “沒有。”高緒低頭,兩指食指相□□啊點的,“可是我就剩下一道題了,可以請人幫忙嗎?”


    “說說你想找誰幫忙?”胖子表弟雙手環胸,問他。


    “找表姑。”


    “那你問問她願不願意幫你?”說著,高路擠眉弄眼,示意她不要幫忙。


    高緒突然抱著她的脖子,親了她一口,“表姑肯定會幫緒兒的,對嗎?”


    “對對對。”你可愛你有理。


    胖子表弟瞪圓了眼,表姐,你怎麽能這樣?!


    沈繁花朝他翻了個白眼,她就是個凡人,就是為美色所惑,咋地?


    他們說話間,裏麵的人聽到動靜,她外祖父攙著外祖母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著他們在鬧,也沒作聲,隻在一旁含笑看著。


    “表姑,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是什麽意思呀?”高緒小朋友用糯糯的聲音問道。


    “與其讓老司機帶帶你,不如自己成為老司機。”沈繁花下意識答道。


    所有人:???


    這是什麽解釋?


    “不是,他才七歲,用得著學這麽深奧的知識了嗎?”沈繁花回憶起後世她七歲的時候在幹嘛,大概隻勉強弄懂一到十,山河田土之類的簡單漢字?


    “緒兒早慧,也不是刻意教他的,遇上了就教,這句話,是你表弟出的題。”三舅高通在一旁解釋。


    沈繁花瞥了胖子表弟一眼,你確定這不是故意刁難人?


    高路氣死了,“還不是這小破孩,懶得要死,給他布下的一些功課,要麽偷工減料,要麽喊書童代勞。說他,他還振振有詞地和你頂嘴。前兒個,不是說安和大將軍凱旋而歸了嗎?這小孩聽了,就說將來也要做大將軍。想做大將軍是吧?行,那就得早上起來練筋骨。但他隻堅持了一天,就一天!然後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去喊他,人家頭埋在被子裏,小屁股向天撅著,死活不起來了。就這樣,還想當將軍呢。”


    “為什麽不能當大將軍?當大將軍又不用事事親力親為。”小孩不服氣地道。


    胖子表弟給了她一個,你瞧吧,就是這麽難搞。


    這樣確實不行,沈繁花斟酌著和他說,“有些東西你得自己會,別人替代不了你的,隻能你自己做。”否則無法服眾啊。


    “比如?”小孩子不服氣,覺得沒什麽是別人代替不了去做的,如果有,那就是錢不夠權不夠。


    就在大家以為沈繁花準備說一大通大道理來教育這小破孩時,沈繁花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比如上茅房,你得親自上吧?”


    小孩呼吸一窒,這還真的沒辦法讓人代勞。


    “哈哈哈——”看到小破孩吃癟,胖子表弟笑得捶地,這小子伶牙俐齒得很,平時他總是那個被氣得頭發都要豎起的人。現在好了,他總算遇到克星了。


    笑鬧了一會,沈繁花將小孩交給胖子表弟,然後就和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媽等人一起進了屋。


    高路倒也想跟進去,被三舅眼一瞪,隻能去帶小孩了。


    第三十章 和離的第八天


    “閃婚閃離, 也不和家裏人商量一下,出息了。”一坐下,她外祖母就忍不住拿指頭點了她的額頭三次。


    沈繁花討好地笑笑, 前麵決定嫁給許君哲是原主自個兒幹的, 後麵決定和離,確實是她親自操刀的結果。和離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別提她外祖母他們了。


    她隻慶幸她外祖母沒有一見麵就發作, 好歹給她在小輩麵前留了點麵子。


    “你還當不當我們是你的親人了?”一旁的三舅一邊喝茶, 一邊輕飄飄地補刀。


    被這樣詰問, 沈繁花心虛得很。


    她連忙將她三舅愛吃的點心堆到他跟前, 順便給他遞過去一個求放過的眼神,得了她三舅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沈繁花知道這是饒過她一回的意思, 心裏鬆了口氣,終於不用承受他們母子混合雙打了。


    “最重要的是保密功夫做得不錯嘛。”一直不說話的外祖父高恒,突然也來了這麽一句。


    藥丸, 沈繁花苦笑,避免一個洞堵了另一個洞又漏, 她不得不做足了晚輩的姿態, 一一賠罪過去。


    如此這般, 總算揭過了這一茬。


    沈繁花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


    她外祖母說道, “你這樣, 我們太被動了。所幸沒吃什麽虧。”


    沈繁花道, “祖母, 就許君哲那樣的不離留著過年啊,沒得惡心人。”速度快,那也是借力打力順勢而為的結果。


    “既然和離了, 就不用思慮太多,好好兒休養一陣子再說其他的。許君哲那邊,你不用擔心。他已經遞了折子,打算調任外地,皇上已經允了。”


    提起這個人,高恒眉頭都是皺的,一副如非必要都不想提起的樣子。想他這一輩子教書育人,就沒見過像許君哲這樣糟糕的人。


    許君哲要調出京城啦?聽到這個消息,沈繁花並不算太意外,這還是當初她向許氏族長建議的呢。離開了也好,省得他留在京城,連帶著她都容易被人閑言閑語。


    “你前兒個讓人送來的豆腐、腐乳等物很是不錯,非常適合我和你外祖母這等牙口不利索的老人。”高恒讚她有孝心。


    說到這個,沈繁花有點心虛,其實這些豆製品早就弄出來了。隻是後世人情淡薄,她又是孤兒出身(女主出身晉江孤兒院比較好搞),當時豆腐豆幹等物弄出來時,全然沒想起她外祖一家子人來,咳咳。


    “隻是你前腳送來沒多久,皇上也賞賜了一些來。”這話,她外祖父是看著她說的。


    沈繁花少不得解釋一番這些豆製品的來龍去脈。


    她外祖父認真地聽完,再聽她說景熙帝會利用這些東西做點事,才點了點頭。


    外祖父和三舅坐著陪著她們拉了一會家常,便起身去了書房,留她和外祖母三舅媽說話。


    兩人覺得,女眷之間,有些話比較方便溝通,如果外孫女|外甥女真受了什麽委屈,晚上的時候,枕邊人自然會和他們透露。


    許是她和離的原因,聊天時外祖母和三舅媽都挺照顧她的情緒的,接下來的時間,她們相處很愉快。


    隻是外祖母年紀大了,坐著聊了大半個時辰,有點精神不濟,需要進屋躺一躺。三舅媽也得去廚房瞧瞧。


    於是,沈繁花就自由活動了。


    沈繁花在高府是有自己的院子的,她沒有覺得累,所以並沒有去院子裏休息,而是問清楚了高路的所在,便去了他那邊。


    她人還沒到呢,遠遠就聽到了他訓人的聲音。


    走近一看,高緒在那哼哼哈哈地練著,因流汗,小臉紅彤彤的。


    而高路呢,則讓下人搬來了躺椅,一邊吃吃喝喝之餘,還不忘給高緒指點兩句。


    沈繁花隨手折了一根樹枝,等他正準備向一旁的點心伸手時,從背後往他手上一掃,被他迅速地躲開了。


    高路回頭想看看哪個大膽的敢抽他小爺,發現是她,不由得叫道,“姐,親姐,弟弟哪惹你了,你直說,我改行嗎,用不著直接動手吧?”


    “我覺得你應該在那裏和緒兒一起練,不應該躺在這裏吃吃喝喝。”你應該在那裏,不應該在這裏。


    高路動也不動,“為什麽?”是緒兒要當大將軍,又不是他,他才不要一起練呢。


    “一身的肥肉,有何資格偷懶?有何資格暴飲暴食?”沈繁花發出靈魂拷問。


    高路受到暴擊,露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表姐,你嫌棄我?”是誰以前說他胖嘟嘟的很可愛的?


    “咋,你這樣,還不許別人嫌棄了?是胖是瘦是你的權力,但喜愛或嫌棄也是我的權力啊。”沈繁花發現這家夥需要一點挫折教育。


    他這屬於青春期肥胖。在後世時,她曾聽說過一件事,她閨蜜的大姨媽的三舅子的表弟家的兒子,打小就是個胖子,一直胖過了青春期,直到十八時,他母親無意中發現他的作案工具隻有花生米大小,頓時大驚,帶著他去醫院檢查,檢查結果是肥胖造成的發育障礙,已經沒辦法改善。醫生說,如果早點知道,就能正確幹預,就不會有這種遺憾了。


    她這表弟目前就處在發育期,還發胖。她上次見他時,就有點擔心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是怕你以後娶不著妻子。”畢竟是個女人都受不了婚後筷子攪水缸的日子。


    “咋可能?”高路一聽,先是大驚失色,接著便是不信。他胖是胖了點,但臉還是不錯的,帥胖帥胖的,總有姑娘喜歡他這一款的吧?


    “愛信不信,你以為我嚇唬你呢,我可沒這閑功夫。”這事她打算私底下和外祖母提一嘴,相信他們會處理好的。


    高路還在驚疑不定中。


    說話間,高緒結束了鍛煉,慢吞吞地朝他們走來。


    沈繁花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小孩一屁股坐在她旁邊,小身子一歪,朝她壓了過來,“表姑,好累。”


    “來,喝點水。”


    高緒是真的渴了,雙手端起茶碗,噸噸噸,一會就喝完了一碗。


    沈繁花再給他倒的時候,他又喝了兩口才把碗放下。


    “那麽想當大將軍啊?”沈繁花拿出帕子給他擦汗。


    高緒大大地點了個頭,“嗯,想呢。”


    “那你不如換個崇拜對象,陳安和真不算什麽。”


    高緒不解,“為什麽,表姑你不喜歡安和大將軍嗎?”


    是的,她不喜歡。這陳安和,號稱平民將軍,也是向淑瀾魚塘裏的魚。她能說,除了景熙帝,她魚塘裏的魚,她都想一把藥死了事嗎?


    沈繁花摸了摸他的腦袋,“表姑隻是單純地覺得陳安和沒有厲害到足以成為小緒心目中的英雄。小緒崇拜並以之為奮鬥目標的英雄,一定是文韜武略的大才,文能□□,武能定國,人品貴重才行啊。”


    “有這樣的人嗎?”


    “有啊,咱們皇上不就是了嗎?”


    “您是說表叔爺?”


    沈繁花默,景熙帝和她爹結拜,她喊叔叔,高路喊表叔,輪到高緒時,他又再升一個輩分,可不就是表叔爺?


    “你表叔爺確實厲害,當年舉事之後,十幾年,他征戰南北,橫掃天下。可以說,這天下,十之四五都是他親自打下來的。陳安和根本無法和他相提並論。如果一定要放在一起比較,他陳安和拍馬不及。以他為榜樣,很好。”


    她三舅攙扶著她外祖父由從他們背後的大樹下踱著步子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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