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個小心眼的男人肯定又該不高興了。


    許佳意笑嘻嘻地應她:“放心吧,我明白啦。”


    她跟虞阮大學這幾年,有時候也會很羨慕她跟沈時欽之間的感情。


    許佳意大學裏交過一個男朋友,後來出國之前,兩個人就選擇了和平分手,這一年,她沒有再談新的對象。


    但虞阮和沈時欽,還是好好地在一起。


    兩人之間隔著時差,視頻的時間總是不能卡得正好,有時候虞阮就開著視頻,兩個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偶爾抬頭看對方一眼,也覺得開心。


    —


    轉眼就是聖誕節。


    國外對這個節日格外重視,因此早早地就準備起來,大街上隨處可見都是過節的氣息,虞阮也隨大流地跟著同學們去買了棵聖誕樹放在家裏,又往上堆了不少裝飾品,連家門口也掛上了墨綠色的彩條。


    這天學校放了假,虞阮另外學著youtube上的方式烤了些橙子片放在家裏,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微酸的橙子香。


    最近剛下過幾場雪,外麵天冷的厲害,虞阮婉拒了幾個同學聚會的邀約,自己去家附近街區的中餐館打包了晚餐和披薩回家。


    雪地靴踩在積了厚厚大雪的地麵上,每一步踩下去,都陷下一個淺淺的坑。


    小姑娘盤算著這個學期剩下的時間,想到再過不久就能回國跟男朋友見麵,連心情都好了不少,走在大冷天裏都不那麽冷了。


    虞阮走到家門口,想從包裏拿出鑰匙開門。她怕冷怕得厲害,手上戴了毛線手套,一手又拎著東西,拿鑰匙時不大方便,一個沒拿穩,鑰匙就啪嗒一下掉在了階梯上。


    她正要彎腰把鑰匙拿起來,隻是還沒等她伸手,另一隻手就先一步伸了過來,幫她拾起了鑰匙。


    骨節分明的一隻手,大衣下露出的手腕上還戴著個熟悉的小皮筋。


    虞阮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仿佛被人點穴成了樽小木頭。


    手的主人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她手裏拎著的東西接過來,眼底含著深深的笑意,沈時欽朝她張開雙臂,說話的嗓音溫柔磁性,“這麽久不見,不來抱一下嗎?”


    聽見他的聲音,虞阮終於回過神來,她睫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忽然抬起雙手,把小臉擋得嚴嚴實實的。


    小姑娘後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她原本都做好今天不會見人的準備了,所以今天什麽妝都沒化,身上還裹著件厚實的軍大衣,暖和是暖和了,就是跟好看這個詞扯不上半點兒關係。


    她、她起先還想著下次見麵,一定要好好驚豔他一把的呢。


    但還是像被他抱抱。


    久違的擁抱對她的吸引力太大,她一邊捂著臉,一邊小步挪進他懷裏,像貓咪在吸貓薄荷似的吸了口她男朋友身上冷冽的香氣。


    抱住了就不願意鬆開。


    她在他耳邊小聲地問:“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沈時欽一手攬著她,一手找出正確的鑰匙打開屋門,他低頭親親她的額角:“公司這兩天有時間,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


    “我想你了。”


    聖誕節在國內隻不過是個普通的節日,並沒有什麽團聚的象征,但看見街邊熱鬧的氛圍,他還是無法控製地想她。


    所以把工作壓到幾天做完,跨過一萬多多裏的距離,將近二十小時的航班,也要過來她在的地方,親眼見見她。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她軟著聲音告訴他:“我也很想你。”


    很想很想。


    房間裏開了暖氣,把屋外的寒冷全擋在了窗外,窗子上結了一層霜,虞阮一進房間就快速把軍大衣脫了丟回衣櫃裏,她從房間出來,看見沈時欽已經打開了那些打包盒。


    她慶幸今天為了過節特意多買了許多好吃的,兩個人也很夠吃。


    虞阮把餐椅挪過來到桌子的同一邊,兩張椅子並排親密地靠在一起。


    沈時欽笑了笑:“變得這麽粘我啊?”


    小姑娘誠實地點了點頭。


    正是因為知道他不可能在這裏陪得她太久,所以跟他一起的每分每秒,她都不想錯過。


    裝披薩的袋子裏還放了一瓶披薩店老板熱情贈送的果酒,酒精度數不高,但勝在甜滋滋的很好喝,虞阮洗完澡出來,自覺鑽進男朋友溫暖的懷抱裏,一邊小口小口地抿著杯中的酒液,一邊時不時抬頭看他幾眼,好像他的臉就是她最好的下酒菜。


    沈時欽的手指撫過她眼下那片淡青色,他把人從沙發上抱起來放回床上:“聽話,你該睡覺了。”


    虞阮拉著他的手不放,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原告,她臉頰浮現起淡淡的緋紅色,小姑娘又委屈又依戀地湊過去抱住他,嗓音軟得不像話:“你是不是要出去睡沙發啦?”


    她平時一個人住,小一點的房子反而更有安全感,因此這裏隻是簡單的一室一廳,她床又不大,沈時欽不跟她擠的話,就隻能出去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了。


    可他那麽大老遠地飛過來陪她過聖誕,她又不想他這麽將就。


    她不肯放他走,就手腳並用地掛在他身上。


    小姑娘穿的是件乳白色的睡裙,睡裙毛茸茸的,寬大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往上一揚,露出大片白皙細膩的肌膚。


    沈時欽的呼吸明顯加重了不少,他撐著手臂附身看她,一個個親吻綿密地落下,男人幽深的眸光中流露處肉食動物的危險,他嗓子壓得很沉,隱約透出種壓抑已久的渴望,他說:“阮阮,你喝多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掐著她的纖腰,頓了頓,又開口問她:“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


    “沒有喝醉。”


    少女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她目光盈盈,雙手勾著他的脖頸,臉頰因為害羞紅得發燙。


    她把顫抖的唇瓣印在他唇角,嗓音比蜜還甜:“我知道,你是沈時欽。”


    是我,最想要共度一生的那個沈時欽。


    窗外隱隱約約地傳來行人們放聲高歌歡慶聖誕的聲音,雪花從天空中慢悠悠地飄下。


    虞阮被動承受著來自他的親吻,因為疼痛含著眼淚咬緊了下唇,唇瓣中偶爾透出幾聲含著哭腔的叫聲。


    她感受到男人溫柔而堅決地把她可憐的唇瓣拯救出來,自己送上門來遞給她咬:“乖,被咬自己,要咬就咬我吧。”


    她輕顫的睫毛上沿著淚珠,張開雙唇咬在他肩上。


    最親密的距離,連彼此的氣息都交融在一起。


    ……


    第二天醒來時早已天光大亮。


    虞阮身體酥麻,整個人又累又軟,她剛想抬手揉揉眼睛,目光就定格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鑽戒不知何時被他戴在了她手上,切割完美的鑽石光華流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麵的鑽石都大得有些過分。


    她轉過身,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沈時欽這一晚都沒怎麽睡,但仍看上去神采奕奕,事實上,在她睡著的時候,他想過無數種求婚的方式,但等他回過神來,就發現他的手已經自覺把戒指給她戴了上去。


    跟他想的一樣,大小恰到好處。


    他執起她的手,將吻落在她戴著戒指的手指上,抬眼溫聲詢問她:


    “阮阮,願意嫁給我,跟我組成一個家嗎?”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不用忍啦,給時哥放煙花!


    感謝讀者“sein zum tode.”,灌溉營養液+2,“”,灌溉營養液+5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2章 、chapter 62


    沈時欽從小就沒有體驗過, 一個真正的家庭,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年幼時每個人都麵臨過這樣的題目, 要求他們用稚嫩的筆觸去書寫家庭的溫暖,沈時欽還記得,當年他花了很長時間去拚湊出一篇足夠長度的作文,可當他那篇文章給老師當作範文在講台上讀出來時, 他卻並沒有獲得什麽想象中的成就感。


    他隻是覺得空。


    心中像是有塊尖銳的石頭在無盡地下墜,卻永遠碰不到底在哪兒。


    作文裏所有溫情的互動跟和諧的家人,都是他編造出來的結果, 在他的記憶裏, 這樣的畫麵根本從未出現過。


    後來他母親宋媛過世, 他跟沈遂安近乎決裂,被帶到沈爺爺身邊生活……


    再後來。


    他遇見了她。


    因為是她 ,他開始學會對所謂的將來抱有期待, 偶爾聽見公司的員工們坐在休息室裏聊著家長理短的那些小事時, 他也願意停下腳步,靜靜地靠在門口去聽一聽。


    沈時欽從來就不是一個想象力豐富的人。


    但自從認識眼前這個姑娘之後,他好像變成了一位想象大師。


    他想,能跟她在一起度過每一個春夏秋冬,想必會很好。


    虞阮還躺在溫暖的被窩裏, 他應該在她累到睡著之後就已經給她做了清理, 身上的床單和睡裙都是重新換過的,因此幹淨又清爽。


    他昨晚不肯關燈,窗簾上掛著的星星燈發出的光芒和透過簾子照進來的日光融合到一起, 發出柔和的光暈。


    胸腔有熱意上湧,化成剔透的淚珠在她眼眶裏打轉,她隔著眼前這層朦朧的水霧望向他,耳邊回蕩著他剛剛問她的那句話。


    她微微抿著唇,臉頰上染起的淡粉色是最好的妝點,小姑娘使勁往回憋著眼淚,開口時的聲音卻暴露裏嗓子裏含著抹不去的哭腔:“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她明知故問。


    沈時欽舌尖舔了舔他內側的尖牙,他一手握著她柔軟的小手,勾著唇衝她笑了:“戒指都戴在你手上了,還能是為了別的嗎?”


    小姑娘眼睛裏閃爍著的笑意已經從她眼角眉梢無聲地偷跑出來,她壓下翹起的嘴角,假裝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哪有你這樣的,都不知道提前跟我說一聲,我都沒有好好化妝打扮過,還穿著皺巴巴的睡衣躺在床上,形象一點兒都不好看……”


    這有什麽關係。


    他湊過去輕輕吻住她,唇舌相抵間,混合著彼此氣息的說話聲慵懶沙啞:“沒事兒。”


    “我老婆怎麽樣都好看。”


    “瞎叫什麽,”虞阮明眸裏的笑已經藏不住了,她眉眼彎彎,最後那點嘴硬反倒更像是有情人之間的小情趣,“誰像你似的躺著就把婚求了的,放在電視劇裏,你這樣求婚肯定要被人罵的……”


    話是這麽說著,手上的戒指卻也不舍不得拿下來。


    沈時欽聽見小姑娘的嘀咕,男人挑了挑眉,隨即幹脆利落地翻身下床,單膝跪在她床邊。


    她想要的東西,他當然都要實現她。


    男人寬肩窄腰,簡單的睡衣硬生生被他穿出了高定的效果,他腰背筆直,深邃的眸子凝望著她:“阮阮,我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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