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雖然葉老和白姑娘都很和善,但北歌沒忘,這支軍隊可是大周的叛軍啊。


    北歌正發愁,便聽身後的門吱呀一聲被從外打開,她連忙轉身看去,隻見一個身量修長的陌生男子登上門前的台階走進來。


    男子的麵色分外陰沉,在柔和的燭光下,也瞧不見一絲暖意,他身上一襲玄色的軟甲,帶了幾分戰場的肅殺之氣。


    北歌怯怯的看著來人,一時不敢輕易開口。


    緊閉的屋門被下屬打開,屋內的身影似提在扇麵上的美人,一寸一寸展現在眼前,蕭放眯眸瞧著燈下的北歌,一步一步走入房門,他走進去,屋門再次被關合上。


    她們之間隻隔了兩步,他低眸看她,可將她長睫的顫抖看得一清二楚。他看著她眸底的怯意,麵色上未有一絲改變。


    北歌仰頭看著身前的男人,隻覺得周遭的空氣似乎快凝固了,壓抑的厲害,她不知怎得,看著他,心上突然莫名其妙的一陣陣的疼。


    她忍著這種不舒服之感,率先打破這段沉默:“將軍…我們不是壞人,隻是前來求醫的,您若不信,葉醫士可以為我們作證。”


    蕭放聞聲,眉頭蹙了一下,她喚他什麽?將軍?


    “將軍我們沒有惡意的,今日若有衝撞您,妾先在這給您賠罪了,隻是我弟弟生著病,身子虛弱,恐經不起這般折騰,還請您開恩。”北歌說著,低身頗為鄭重的向蕭放行了一禮。


    蕭放眯眸看著在眼前低眸順目的北歌,突然抬腳向她靠近,北歌察覺靠過來的蕭放,身子還來得及直起,便連連向後退,她不解的抬頭看他:“…將軍?”


    他們二人一個前進,一個步步後退,直到北歌的後腰撞到了書案上,她才無處可退的停下來,她眼見著他腳步不停的靠近,心上漸漸生了驚慌。


    他的腳尖碰上她的腳尖,他望著她稍稍向後仰躲的身子,抬起手,她見到他的舉動,連忙側頭躲閃,他手上的動作卻未停,繼續朝她靠近,他的食指輕輕一彈,撩開她鬢邊的碎發。


    她被他的動作嚇的一抖,雙目緊閉上,整個身子縮著。


    他將她所有的反應盡數收入眼底,最後大手向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將她撇躲開的小臉板正,帶向自己。


    她驚恐的睜開眼,看著他壓低的容貌,周圍的光線全部暗下去,隻剩下他一雙深黑危險的眼眸,他嗓音冷的駭人:“和安,怎麽還敢回來?”


    北歌怔愣了幾秒,她似乎尋到了突破口,她回憶起之前被這裏人認錯的經曆,連忙開口:“將…將軍,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和安郡主…很多人將我認錯了,您是不是也…”


    蕭放聽著北歌這一段話,麵上突然多了幾分複雜,下一瞬他鬆開她的下巴。


    北歌以為自己解脫,正要鬆口氣,卻不想她搭在胸口的手腕突然被蕭放攥住,他將她的手臂在身前扯開,他的手指探上她的衣襟,頗有幾分嫻熟的解開上麵的扣子,他撩撥她的衣襟,似乎想探看什麽。


    北歌被蕭放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驚叫一聲,她拚命的推他,用盡全力掙紮,可男人的力氣強大,她如何也撼動不得分毫,甚至最後她的深衣也被他撩開,她卻隻能驚叫著,眼淚撕扯的掉下來。


    蕭放的目光在落到一個鮮紅如血的朱砂痣上時,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低眸看了看懷中已經被嚇哭了的人,嘲冷的笑了一聲:“哭什麽,你身上哪一處是本侯沒看過的?”


    她被他圈在懷中,身前是他堅硬霸道的胸膛,身後是無路可退的書案,她們之間力量太過懸殊,她想跑卻寸步難行,她本已被他驚嚇的險些失了魂,如今聽他如此輕薄之語,蒼白的麵色一瞬漲的血紅,她一張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被眼前的男人折磨的花容失色。


    她又氣又惱,又驚又怒,半晌隻含著眼淚憋出三個字:“你胡說!”


    他倒是笑了,更朝她靠近幾分,他薄唇貼近她的耳畔,氣死將她耳唇燙的如鳳血凝珠:“你鎖骨上之下…有一顆朱砂痣。”


    她被他氣的一陣,氣的一時口不擇言:“明明是你方才看到的!”


    他聽她上鉤了,低笑了笑,聲音有些沙啞。


    北歌話一出口便察覺自己說錯了話,她麵上更燙,掙紮的也更厲害。


    蕭放察覺到懷中撲騰的人,攔著她要的手臂突然用力,將她整個人按入懷中,接著他的大手撫過她的腰身,最後在她臀側不輕不重的拍了拍:“這裏,還有一塊胎記。”


    北歌聞言,腦中嗡的一聲,整個人僵在了蕭放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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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霸道


    “還要繼續裝嗎?”他頗為霸道的將她錮在懷中, 聲音卻冷漠如冰。


    北歌的眼睫不止顫動,玉珠似的淚一顆顆往外掉, 她拚命推搡他, 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你究竟想做什麽?你我無冤無仇, 何故要這般羞辱我?”


    蕭放退後半步,打量氣怒的北歌, 語速平緩的重複她的話:“無冤無仇…”他重複完,倒是被她的話氣笑了,稱不上極怒, 眼底卻更加陰沉。


    北歌雙手護在胸前,用力拉緊被扯開的衣襟, 她紅著眼,怒瞪著蕭放。


    他沉著神色與她對視半晌,複抬手掐住她的下顎:“你不記得我了?”


    “我根本不認識你!”她氣他舉止荒唐,更氣他這般莫名其妙,傷及無辜。她撇頭, 將下巴從他手中掙脫開:“放了我!我要回家!”


    蕭放的手在空中懸了半晌, 他眼中神色晦暗,慢慢的他收回手, 轉身向外走。北歌見了,急忙整理好衣衫,緊緊跟在他身後,欲離開。


    他察覺到她的動作,卻突然頓住腳步, 頭也不回,隻不明意味的問:“你弟弟病了?”


    她跟在他身後,險些撞上他的背,她聽著他的問,不知他是何意,隻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半側過頭,側臉的輪廓有些冷硬:“若不想他病死,就乖乖待在這。”


    北歌聽見蕭放的威脅,心頭一凜,卻還是反抗的質問道:“你憑什麽關我!我們不是鄭州城民,你有什麽資格扣押我們?”


    他卻再不理她的言語,大步向門外走,他踏出房門,站在台階上,丟了一句話:“就憑你欠我的。”


    ***


    蕭放出了房舍,一路朝西院去。


    白寒之與白溫之是隨著第二支隊伍歸城的,比蕭放晚上一步,他們方到刺史府中,便被焦急等候在屋院外的連祁告知了今晚的情形。


    白溫之擔心不已,急問北歌的下落。連祁也不甚清楚,隻知是被侯爺單獨關了起來。


    相較於白溫之的無措,白寒之較冷靜些,在他撞見北歌的第一日,他便知道紙終究保不住火,蕭放早晚有一天會知道北歌回來了。


    連祁不宜在西院多停留,他前腳剛走,蕭放便從東院來。


    白寒之命雲桃與雲枝將白溫之帶回房間,他獨自上前迎接蕭放。


    蕭放低眸看著身前作揖的白寒之。


    北歌來找葉老看病,他們兄妹二人不可能不知情,倒是沒想到他們還有這等本事,在他眼皮底下,將北歌藏了這麽久。


    白寒之看著蕭放森寒的麵色,微撩衣擺,直身跪了下去,他拱手請罪:“郡主一事,在下有罪,還請侯爺責罰。”


    白溫之被侍女強行請入了房內,她不放心的站在窗前向外看,忽見白寒之屈膝跪地,她心頭一震,一瞬紅了眼。


    是她先跪地求他,他不忍她下跪,現下他自己卻要跪地求人。


    這件事都是她的錯,是她逼著他隱瞞,到頭來怎能讓他替她在侯爺麵前抵罪。


    白溫之快步離開窗前,向屋門外走,雲枝雲桃見了,連忙上前阻攔,尤其是知情的雲桃,她道:“小姐,和安郡主害您害的還不夠慘嗎?現下侯爺動怒,您就聽莊主的話,好好在房中待著,以免牽扯自身。”


    “不行,此事是我的錯,憑什麽讓兄長替我承擔,侯爺即便要懲罰,也該是我受罰。”白溫之態度堅決,雲桃二人如何也攔不住,隻能眼看著她跑出房門。


    蕭放俯視著跪地請罪的白寒之,正要開口,便見白溫之從房內跑了出來。


    白溫之快步跑到蕭放身前,緊挨著白寒之身旁跪了下去,她仰頭看著蕭放:“侯爺,郡主一事都是妾的錯,是妾逼著兄長隱瞞您,此事與兄長無關,妾願意承擔一切懲罰。”


    白寒之側頭去看白溫之,忍不住厲聲喝道:“誰許你出來的!回去!”


    “侯爺,兄長對您忠心耿耿,都是妾不懂事,求您不要責怪他,都是妾的錯。”白溫之紅著眼眸說著,接著彎身重重一叩首。


    白寒之見了,心上狠狠一疼,他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禁用力握拳,他低下頭,有些無力的說道:“是在下平日太慣著溫之,是在下管教不嚴,侯爺…”


    “夠了。”蕭放開口打斷,他看著跪在身前的兄妹二人,他倒是一點沒冤枉她倆,果真是個個知情。


    他不知道該說北歌膽子大還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身邊,一院之隔,哄著他的下屬,一起隱瞞著他。


    “你們兄妹二人互相脫罪,到底想讓本侯罰誰?”


    蕭放話落,白寒之二人一時都不說話。


    “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則本侯一個也不放過。”蕭放說罷,路過二人身側,向屋內走去。


    白寒之率先從地上起身,隨後他低身將白溫之從地上扶起。


    她通紅著眼看他,帶著哭腔:“…對不起。”


    他隻歎了口氣,握在她肩頭的手,更緊了緊。


    ***


    白寒之命人去竹苑將葉老喚來。


    屋內蕭放坐在坐榻上,白寒之兄妹並肩站在一側,雲枝小心翼翼的奉上了一盞茶,便悄聲退下。


    “她是何時回來的?”蕭放問。


    白寒之聞言,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白溫之,這事隻有她知情。


    白溫之思慮著,心下計算著日子,最後低聲答道:“…快有月餘了。”


    她話落,蕭放的麵色似乎更冷了幾分。


    葉老從竹苑趕來,屋門外,雲桃好心提醒了一番,葉老聽了歎氣,果然還是瞞不住。


    葉老從屋外進來,先對著蕭放行了禮,接著又對白寒之與白溫之拱了拱手。


    “葉先生,本侯方才聽白姑娘說,和安似乎失憶了?”因襄城一事,蕭放對葉老還是有幾分敬重的。


    “回侯爺,老朽給郡主搭過脈,也看過郡主顱後的傷口…郡主很有可能是因為外傷失憶了。”


    蕭放眉頭略蹙,他回憶著方才與北歌對話的情景,難道她當真失憶了?


    “可能知道她何時受的傷?何時失的憶?”


    “…這老朽無法確定,若想知道,也隻能問問簫公子是否知情。”


    提起北簫,蕭放又詢問了一下他的病情,才知他這病症嚴重,在南齊無藥可醫,才跋山涉水前來大周。


    蕭放又詢問了一些事情,他麵上神色略有複雜,接著起身離開,回了東院。


    ***


    北歌被關在房內,屋門打不開,她甚至嚐試著爬窗,可窗戶一開,便有一名持械兵士站在窗外請她回去。


    北歌有些喪氣的在房中打轉,她轉累了,最後抱膝坐在了房門前,心想著若一開門便拚盡全力逃出去。


    蕭放回到東院,他命守在門前的侍衛退下,一打開屋門便見北歌抱膝坐在門前的地上,他有些意外的蹙了蹙眉心。


    北歌沒想到蕭放還會回來,更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回來,她見他抬腳走進來,下意識向後退:“…你不要過來!”


    蕭放走入屋內,回手將房門關上,他朝她走近。


    她坐在地上,來不及起身,雙手雙腳並用向後退,她退的著急,無意踩在了衣擺,將自己絆倒,險些摔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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